`p`*wxc`p``p`*wxc`p` 胤禛担忧胤禩的腿伤,很快布置下去。
外间陆续有了传言,一开始是八贝勒府上贴身侍候贝勒爷的奴才相继病倒,后来听说一个侍妾也倒下。
接着有人说,城里死了几个人,怕是伤寒之症。
四九城里的皇帝坐不住了,伤寒一事可大可小。眼下时近秋冬,原本不是时疫爆发的时机,但对于一个年纪渐迈的皇帝,京城的安危干系重大,若在这个时节疫病蔓延,难免被被人联系到他今年的政令或有逆天而行的地方。
于是皇帝轮流派遣太医往八贝勒府打探情形。这群太医虽然没有确实证据表明八贝勒染上伤寒,但贝勒府几个仆从的病情不容乐观。几人深知皇帝秉性,这样的情形必须往最坏的情形说,不能有丝毫疏忽。
太医们纷纷陈情,贝勒府几个病倒的下人连同侍妾陆续呈现烧热、呕吐、腹泻之症,虽不似以往伤寒,但似时疫无疑。
这个消息令皇帝大为惊异,几乎当即坐不住。
皇子府中有人染上时疫,不是小事。是天意还是有人趁机做了手脚?他联想起咸安宫里石氏这一次病得蹊跷而突然,已露沉珂不起之兆,如果这个时候再搭上旁人,尤其是这个儿子正得百官推举,总不会是巧合?
但查也来不及了,皇帝连忙将诚郡王与四贝勒传进宫,直说了眼下情形,末了问:“老八这头也是不容拖延,你们看如何处置才得妥当?”
无论是爵位和年纪看,也轮不到胤禛先开口。
因此胤祉只好苦逼地斟酌应对:“回皇父的话,儿臣以为当务之急先派太医进驻八弟府上,并口谕闲杂人等不可随意出入。再来听说民巷中也有抱病者,也当派驻医官大夫,并且散发药材。”
皇帝不置可否,看向胤禛。
胤禛心领神会,道:“儿臣以为此时首要安定民心,日前儿臣已经探知,百姓口口相传的伤寒不过是寻常风寒,并非时疫,大张旗鼓恐不必要,只需交代户部与各处医馆,留心近日抓过紫苏或是生地黄这类药材的人家。”
这句话算是合了皇帝脾胃,他神色略缓,但言语里却是斥责道:“老八呢?你们兄弟住得近,儿子也能换着养,总不该视而不见?”
胤禛:“汗阿玛容禀,日前儿子也曾偷偷过府,远远看过八弟情形。”
胤祉忍不住斜眼看了旁边的弟弟一眼,对着这人把偷偷摸摸当卖点的行为颇觉无语,闹不清这人在想什么。
皇帝眼皮掀了掀:“哦?偷偷过府?”
胤禛垂手道:“儿子和八弟自幼交好,弘晖也托他照料过,听说八弟病了,怎样也要看看的。还请汗阿玛饶恕儿子不报之罪。”
皇帝不置可否,对着儿子私底下的动作不算喜欢,但老四这样做也算在情理之中。他索性先撇开此事不说,只问:“你看老八情形如何?”
胤禛撩了袍子跪倒:“儿子以为,八弟府上情形,不容乐观。”
皇帝不露声色,并没有因为听见一个儿子病势不明而担忧,反倒执着于借此逼问另一个儿子的忠心:“如何不乐观?”
胤禛完全能理解皇帝此刻的心情,他再痛恨一个儿子私底下和另外一个儿子结交,但比起可能导致人心惶惶的瘟症来说,也不值一提。他道:“伺候过八弟的奴才病倒了三个,而且儿臣听说,八弟已经不许八弟妹或者弘旺靠近他养病的院子了。”
这很有可能是最坏的一种情况!
皇帝冷哼道:“他还有心护着妻儿,可他是否忘记了老父和天下?”
这个帽子扣得有点儿大,大到胤祉受不了压力跟着普通一声跪倒:“汗阿玛息怒。”
胤禛却没跟着求情,反倒是目光游移欲言又止。
皇帝指着他:“老四,你什么时候成了吞吞吐吐之人?有话直说!”
胤禛一咬牙:“儿子去八弟府上探视当日,八弟隔屋曾与儿子叙话,让儿子给汗阿玛磕个头,允他避疾出京。”
皇帝一愣,他想起同样的事情好像去年就发生过一次。老八原本应该随他一并南下,谁知刚到永定河便病倒不能成行,要死不活得让他带上也不是,送回京也不是,后来在老四的庄子上养了大半年。这件事情对他的名声多少有些影响,宗室总拿当年他亲手照料十八的事情做比,越发显得他苛待老八。
这一次,老八是打算让他的仁君名声雪上加霜不成?
皇帝想到这里便有了怒气,言语中也带出来:“他这样说,你便这样听了?”
胤禛太了解皇帝,此刻无论老八是进是退、是乖巧是激进都没多大差别,皇帝的怒气需要找个人来发,那么让自己头疼的儿子自然是罪魁祸首万恶之源——他以前也这么干过,什么罪名都往老八头上安,准没错儿。
他继续道:“儿子自然劝说八弟,阿玛几番派遣太医,可见拳拳护犊之心。八弟这样说,不是徒惹阿玛难过?知道的,懂他是怕危机皇城里的阿玛;不知道,还当他心存怨愤。”
胤祉再度斜眼:好话歹话都你一个人解释完了,老四你口才令爷刮目相看啊。
皇帝听了这话,由不得多瞪了胤禛一会儿,借机思忖老四这番话是否如有所指。
胤禛自顾自说下去:“八弟这么大一个人,当时哭得不像话。他说他心中愧疚都来不及,哪里来的怨愤,只是如今身上染了急症不知还能不能在阿玛跟前膝下尽孝,他心里又念着良母妃,若存了半分私心,也必不肯走的。但他说大局为重,阿玛必然不忍心让儿子出城,但他不能恃宠而骄,任由阿玛额娘身陷险境,索性自己提出避疾。”
胤祉:…………黑的白的随便你说了。
皇帝年纪大了,自以为是个好父亲,辜负自己的是如狼似虎的儿子们。胤禛说的话听起来拉拉杂杂黏黏糊糊废话一大堆,但差不多正好戳中皇帝不愿为人道出的心思。
这样一来,皇帝气平息了一大半。
他“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胤禛听出皇帝语气中的缓和之意,磕头道:“儿子有罪,求汗阿玛责罚。”
皇帝已然冷静几分,哼道:“你欺瞒不报,擅自过府自是该罚,先暂且罚你一年俸禄。”
这样的处罚基本是走个过场了,胤禛装得知错能改:“儿臣领旨。”
这当然不算完,皇帝咄咄逼人:“如今情形你既然知道最多,那依你看来,当如何处置?”
胤禛绕了这样大一个圈子,就为了说下面这段话:“儿臣以为,八弟自请出京也是以京城安危为首。阿玛心忧八弟安危,但以大局为先,亦是理所应当。儿臣只担心八弟府中尚有幼子,恐他放心不下,不利休养。”
皇帝又“哼”一声:“你倒推得干净。”
胤禛听皇帝语气便知皇帝已经借由他的说辞想到应对之法,当下也就不再唠叨。
隔日八贝勒上了一个折子,自称入秋之后身体总不妥当,自请辞了差事安心休养。
在朝臣听来,这是一个令人不解的举动:若是真病,自行休养也就是了,请辞差事很有做作的意味;当然也有人揣测,这是八贝勒听见朝中动静,想要学着四贝勒避世装傻。
皇帝沉吟一番,当众道:“这几年老八身子总部大好,好好休养也属应当,养好了才能继续为朕分忧。”
这便是准了?
众臣都如有所悟,皇上果真要撤了八贝勒的权?这是不满他结交宗室了?
没几天,皇帝再下口谕,借口储秀宫良妃思念孙子,命人将弘旺接入宫中抚养。
这个当下,这样的旨意一出,许多人似乎悟了。
皇帝卸了八贝勒的差事,这是贬斥;但是又将八贝勒唯一的嫡子接入宫中恩养,这算得上某种程度上的补偿。皇帝对早年对诸子都不错,但孙子辈里,却只有废太子的几个儿子能得在宫中养育的恩典,这还是因为太子常居宫中的缘故。若真算起来,能入帝王青眼的孙子只废太子长子一人弘皙尔。
八贝勒府里,胤禛得了皇帝密旨过府,虽然仍是偷偷摸摸,但到底同先前不一样了。他道:“君父那边我已办妥,这几日我便安排你悄悄出城避疾。”想了想又补充道:“皇父当朝允你致仕修养,故意不谈在何处,可见也是留了余地。如此便是被人发觉了,也不算咱们欺君。”
胤禩恹恹的,没说话。
他经由胤禛之口,已尽知当日皇帝问话原委,虽然对自己再度被皇帝被视如敝屣早有准备,但仍消沉数日。无论他再有怨言,但早年他心头曾经将君父如海月山川般仰望,熟读君王昔年独自隐忍蛰伏力擒鳌拜独掌乾坤的往事,事事揣摩学习,想讨阿玛欢心。
他曾经真的做到了。
可等他当真做到这一切之后,皇父待他却似乾坤颠倒,处处提防。
胤禛当然懂,他也曾经因为崇敬君父而发奋练字,已一手以假乱真的颜体沾沾自喜;也曾因为皇帝兴致所到命他伴君游园而彻夜与幕僚掰开揉碎分析个中深意。
如今,他已一颗过来人饱受摧残宠辱不惊的老心再来旁观,才会越发同情老八:自以为揣摩君父心思到位,谁知栽坑里了。
说到底,老八就是个傻的啊。
没朕护着,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胤禩还是不语,偏头看着窗外意兴阑珊的秋景。
薄暮洒进内室,衬得他苍白孤高,有一种不与世人同流的出尘之意。胤禛当然知道面前这人比谁都懂世人心思,但仍不由想到“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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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还是没嗖嗖起来,我反省。只好送上群里讨论的小剧场弥补大家受创的心灵:
殷甄大学三年级,每周三五会在餐厅勤工俭学,偶尔做个收银员,别人忙的时候,也会替人跑个腿端端盘子。
最近,他留意到历史系有个新来的老师常来吃饭。
他听见有人叫新老师尹老师,是个不比他大几岁的年轻老师。他有些偏瘦,身体不是很好,时常请假。
但殷甄觉得这个尹老师挺有趣,有一次他到自己这里点餐,近处看起来,这个人皮肤很白,脖子上青色的血脉都清晰可见,貌似有些贫血。他的睫毛很长,眼仁泛着青色,看着学校提供的套餐似乎很犹豫。
殷甄问:“老师你要点什么?”
这个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来一份a餐,不要胡萝卜。”
殷甄脑内狂笑,这样一个很忧郁很文艺的人,居然各种挑食,他记得前天有人议论过他不吃洋葱。
……
打工的日子不再无聊,至少殷甄挺希望这个尹老师再来他这里点点餐,若能结识一下,下学期选他的选修课旁听,说不得能混个学分。
期末考试之前,天气晴朗了好一阵子,校园里情侣三三两两一起复习。殷甄却发觉这个新来的老师许久都没有出现过,听人说他的哮喘好像犯了。
因为考试,殷甄不得不暂停打工,复习功课。
考试过后,他同父母打了电话,说不想回家过暑假,打算留在学校找个实习。因为他打听过了,新来的老师似乎在暑假要留校参加一个学术课题,不会离开。
(待续)
今天是八哥阳历生日,更文为八哥庆生!!那些去泰陵看四哥(——也许有八哥)的童鞋,记得帮大家问:四哥你把八哥藏哪儿了?
上一章留意的童鞋都送分了,谢谢大家捧场!以后不定期也来一发,当然我会通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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