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第5节：价码
这个人，赵根发选定为阿龙。
他相信眼缘，觉得阿龙来到他的身边，是上天的安排。这是一个与自己有诸多渊源的男人，又有着诸多相似的生活变故。他觉得在一起，要不了多久，俩人的心一定会重叠在一起的，像一个人似的。
天快亮时，青叔把昏睡的凡永祥从阿华那里抱出来，送进一号套房卧室时，赵根发还没有睡下。
干这一行当的人，都是犬吠时起床，鸡鸣时入睡，是乐于在黑夜里劳作的群体。为永祥清洁好下体后，青叔俯在赵根发的耳边，告诉了他一个重要的信息：香港大亨凡增辉是这个新来烂仔的父亲。赵根发与凡增辉打过交道。
六十年代，快活林娱乐城曾想加入凡增辉统帅的华盛集团。被凡增辉拒绝了，说华盛集团今后不再做娱乐业，而走实业兴家路线，并把旗下的几个小赌局，电影院转让给了赵根发。
跳楼价的转让，使赵根发接盘接得心愧，觉得自己欠了凡增辉一笔人情债。回报的举动是，把娱乐城所有的食品与商务套餐，由华盛集团下属的食品公司常年供给。床上用品，地毯，窗帘等物品也交由华盛集团下属的洗洁公司负责打理。
当年他就觉得这个军人出身的扬州老乡办事，出手豪爽，果断，极是佩服。七十年代，中英开始香港主权回归谈判，经济出现了动荡，华盛集团决定把总部迁往美国。
他是凡增辉的儿子？赵根发等青叔走后，仔细地端详着熟睡在身旁的凡永祥。
硕长健壮的躯干富有弹性光泽，像涂了薄薄的一层橄榄油。匀称的肌肉块是力量的集储地。长颈，宽臂，细腰，厚臀，真像一匹汗血宝马。据说这是中国从唐代以后就失传的一种马种。这种马种壮实，俊灵，疾跑时速度惊人，脖子上会流出血一样的汗水。
这品种优良的马，怎么可能是凡增辉的呢？应该是我赵根发的。这孩子应该是我的儿子，是我赵根发的第三个干儿子！
几十年的闯荡江湖，使他知道得人要得心的道理。他想从乡情入手，征服他喜爱的这个年轻的男人。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向人回忆起过去。那是一段让人难一启齿的历史，是使他男性染色体变质的岁月。今天，为了征服凡永祥的心，他第一次撕开自己包裹严实的往事。
他想自己会像英籍督察对待自己那样，对待身旁这个大陆仔的。“阿龙，你有爹地的提携，将来你也会像我这样吃香的，喝辣的，呼风唤雨，不枉人生一场。”
听完赵根发这个老男人的回忆，凡永祥觉得同命相怜。想起自己过去和那么多女人**，那都是建筑在男人的尊严之上的。今后的营生，哪是男人干的？不成了古人说得面首吗？
嗨！连面首都不如。前男后女，哪还有天下伦理道德？将来怎么有脸面去见父亲？怎么有脸面回白果村去见娘？想到这里，永祥禁不住淌下两行热泪。
“阿龙，你痛痛快快地哭个够，把心里地委屈全哭出来，心里就舒服了。”善解人意的赵根发把一件大红的真丝睡袍，披在凡永祥裸露的肩膀上。
赵根发摘下自己脖颈上的那条白金钻石链，戴在凡永祥颈间，算作见面礼。
“哈哈！好马佩好鞍，这颈链我们阿龙戴上就显得高贵俊洒。”赵根发告诉凡永祥从现在起，只要他点个头，他就认他做自己的干儿子，成为自己收养的第三个义子。
永祥想只要不卖身，别说做人家的干儿子，就是做人家的亲孙子都不说二话。他朝赵根发点点头，表示愿意。
赵根发开出的价码是，每天晚上永祥必须陪他度过寂寞的床上之眠。
白天凡永祥可以在这个套房里健身，读书，看电视，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没有人会来打搅他的，更没有人敢欺负他。但是，不允许出踏出这个套房半步。
永祥的生活像提线木偶似的被人牵弄着，把玩着。肌体的禁锢与思想的禁锢，同样是悲哀的。一个男人失去了行走的自由，等于失去了生殖器。思想，心理，举止，都会像江南的黄梅天似的，整日阴霉着。
永祥每天早中晚要进行三次健身锻炼，每次一个小时雷打不动。臂膀，前胸，后背，腹部，大腿，小腿，每处肌肉要按训练指导严格要求去练。一组练习完成不好，教鞭就迅速落到皮肉上。体能训练结束后，还要进行肌肉的测量与记录。
上午的时间是进行舞蹈训练。从西洋的探戈，伦巴，华尔兹，到东方的印度手指舞，中国的大秧歌，缅甸的孔雀舞，各国各地区有特色的舞蹈一一学来。
下午要进行礼仪行规的培训。从站，坐，行，到穿衣，吃饭，再到接人待物，对着镜子一遍一遍的反复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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