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答答——”苏澜猛地抬眼,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漆黑的环境中,四周就像曾在电视里看见过的巨大水幕墙般,晶莹剔透,而她自己也被困在其中,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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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的恐惧阵阵袭来,她抬起头,看着水幕上一片片光影飞快掠过,却像抓不住任何能够依靠的东西搬,依旧无措。
身下沉沉的拉扯着,急遽下坠。
她本能地死死拉住身边唯一能够抓住的东西,连身体都微微战栗着,不知所措。
突然耳边传来一个醇厚温柔的声音,仿佛最能让人静心的摇篮曲,一遍又一遍。
——莫怕,我在。
莫名安心下来,又沉沉睡过去了。
***
醒来的时候,清冷的月色透过小轩窗,撒的满榻尽是。
苏澜的眼睛张张合合,反复几遍,等眼睛适应了光线,视野渐渐变得清晰的时候抬眼看周围,却讶然发现这是在......天人村的屋子里。
呵,这样的梦,她还真做了不止一次了。
这样想着,她艰难缓慢地支起身子来。
身上僵硬的感觉手脚都好像不是自己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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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光着脚,触到冰凉地面的那一刹那,冷意直至冲上脑门,到让她打了个激灵。
外隐约传来悠扬的笛声。
婉转,却带着丝沉郁顿挫的味道,暗含了分悲凉的味道。
她怔愣,赤着脚,踩在洒满银辉的地上,一步步向门外走去。
熟悉的声音,脑子里突然闪现出很久之前的那个晚上,她踏着月光,一步步被笛声牵引,见到了清辉下吹笛的他。
笛声悠扬却戛然而止。
隐约响起了低声交谈的声音。
她上前,轻轻推开门,门外的庭院里,果然一席高大挺阔的背影,在月辉笼罩下,却显得分外寂寥。
另一个高大身影也与他并肩而立,两人静默地站着彼此互不言语。
“阿七,这次你这么做,也太轻率了......你就不怕倘若真出了什么岔子......”
妖孽七抬了抬手,止住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是啊,原来我天地不怕,自诩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却在看到她倒下的时候慌了神......”他舒了口气,抬头望向月色,“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便悔了罢.......”
苏澜看着他的肩膀状似无奈地耸动了两下,心头一阵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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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要走上前,却听得身旁的人继续道,“若是如此,你早不该瞒她,你可曾想过有朝一日她若知道你今日所做种种只是为了挽回之前对她的欺瞒......”他说着重重摇了摇头。
“是你对任何事的发展都意料的太过精准,还是你对她的心思掌握的透彻......这才能将她每一个决定,每一个选择考虑得如此周详?不过,说到底,都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自打你们踏入天人村,一切便就是早已安排好了的戏剧。”
一个字一个字跌进苏澜的耳朵,她的胸口闷得难受,双手死死扣住门框,咬紧了唇,抬眼看那个月色下面容越发清贵疏冷的男子,连呼吸都溢着痛楚。
她在等,等他的一笑摇头,淡淡否定敖澈的话,一切才不若他说的那样。
可妖孽七却实实在在点了头,声音凉的像深秋凝在叶子上的露珠,目光平淡无波,“的确如此。两次被抹去记忆也不过是情况生变而已。”
轻描淡写地一句话,概括了这这里的所有时光。
他终于给出了答案,而她这些日子积攒了许久的泪,不知不觉,顺着脸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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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接下来的话,更像给了她一个回马枪,陷她于永无翻身之日的下场。
敖澈若有所思道,“十日前,探子来报银狐族已落入我们布下的陷阱,装备人马也已整装完毕,你为何迟迟不愿出兵?”
“时机未到。”他向前走了两步,双手向后负起。
> “当时你明知道苏澜她......一个女子,孤身涉险,为你守住城池!”敖澈也怒了,加重了语气。
他实在无法想象如何能让苏澜一人孤立无援,腹背受敌,而他,又如何能说服自己不出兵?
时至此刻,她才体会到之前受的所有苦痛,所有折磨,根本不值一提。
她的心就像迅速苍老了十岁。
一种从内心深处涌出的桑凉无力感迅速席卷了身体的每个角落,就像卷起了一场飓风,却又快速平静下来。
可是飓风肆虐过后,剩下的身子剩下的心不也是破败不堪吗?
“咔哒——砰”一声异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两人武功超群,耳力俱佳,纷纷侧过身子,向苏澜的方向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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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澜慌忙低下头,却看见自己手里捏着半块被硬生生抓落的木框,十指早已血肉模糊,鲜血顺着纯白衣袍滴落一地。
“苏.......澜?”敖澈低呼。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不知道现在是醒着还是睡着呢,我再进去睡一会儿罢。”
的确,她已经辨不清此时身处何方,眼前的又究竟是谁。
妖孽七背着光看她,面容和煦却同她一样不起丝毫波澜,眼神由最初的惊讶迅速平复,汇成她捉摸不透的情感。
他凝着她,向她迈出一步。
她仓皇失措,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
脚心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低头,才发现被她抠落的一地碎木渣子扎的她脚疼。
张皇地抬眼看他,眼神却像受惊的兔子般,带着深深的恐惧和抵抗。
他的心一下落了空。
显而易见地,她在抗拒着他。
视他若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他的身子定住,不知究竟是该上前替她查看伤势还是该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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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他垂头,嗓音喑哑。
“嗯。”她答。
两人都杵在原地,不远不近的距离,不咸不淡的对话。恰好能听见彼此的声音,恰好又看不见彼此的表情,尴尬的彼此。
才刚醒的苏澜身子本就还未痊愈,孱弱得很,这时心里又受了不小的激荡,眼前一阵阵发黑,倚着门框,却又不知该往哪处去。
正要支撑不住倒下来的时刻,一道敏捷的黑影闪过,紧紧地把她搂在怀中。
她的头枕上一处温暖坚硬的胸膛。
身后的男人温柔地执起她的手细细查看,胸膛的起伏却越来越大。
她歪在他的怀中,笑了,“莫气,一切都是我自愿。”
是啊,爱恨成痴,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
从来如此。
男人不语,一把横抱起她的身子,就向屋里走去。
她清幽的声音如玉珠落地般,悠悠回荡在他耳边。、
——原来,我始终不过你的一枚棋子。
抬首一瞬间,两人之间已隔无法跨越的鸿沟。
暗处,晚到一步的玄倾烨,扣紧了拳头,转身离去。
***
“嘶——”苏澜轻轻嘤咛一声。
“怎么了,疼么?”霂容胤抬头,关切地看着她。
苏澜摇了摇头,看着自己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手,蓦然绽开一个笑容,“这些比起我孤单一个人呆在空城里根本不算什么啦!真没想到我竟然还有机会能醒过来,之前还一直觉得太过虚幻,不可能呐!”
霂容胤看着她,目光更加深沉。他抬起手,轻轻地在她头上拍了拍,“醒了就好,回来......就好。”
苏澜怔了片刻,又扬起笑容,“木先生......”随即目光一黯,自
嘲地一笑摇头,“不,霂容胤......谢谢你。”
无论结果如何,无论他是不是曾经也骗过她,如今她已经累了,不想再深想。为何不留着最简单的心呢?
他手上的动作一滞,心底却冲上一团无名怒火,长臂一展把她搂进怀中,将她的侧脸深深压在自己的胸膛处。
“苏澜,想哭就哭罢,我不是他,我做不到利用自己深爱的女人,我这里的胸膛,跳动着的心,都永远不会允许我欺骗你。”他炽热的话语落在她的耳边,仿佛带着海风呼啸而来的广阔,轻抚她面目疮痍的心。
“呵呵,谁要哭了,你真是......”忽视心底涌出的酸楚和不甘,苏澜抽了抽鼻子,努力做到笑逐颜开。
她从不认为哭是女生的特权。即使真的很苦很累了,拥抱自己也永远比哭要坚强。不能示弱,不能被别人同情。
霂容胤听着她的语调,心里某处就像被硬生生撕扯开来。
在他的怀中,她根本不需要故作欢颜,强装无事。
只要她想,只要她愿意。
“哭罢,我这里,永远都只属于你。”
“啪嗒——啪嗒——”再也支撑不住,她攥紧了他的衣袖,一手搂住他精瘦的腰肢,把脸狠狠埋进他的胸口。
好闻的味道,像大海般宽广。
她一直以为并且约束自己,只能在最爱、最亲近的人怀里哭泣。
熬了这么久,却第一次在这样一个男人面前妥协软弱下来。
她哭得声嘶力竭,好像要把所有额委屈心酸一并发泄出来。
屋外,月色正浓。
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怔在半空中,维持圆润的弧度,停在离门两公分的地方。
他听得屋里的她哭得肝胆俱裂,莫名的,自己的心也好似被分成一块块,在烈火中煎熬。
苦了你了。
他无声地喃喃道,收回手,转身离去。
背影却显得如此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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