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之起了身，站在床边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又俯身下来，在她的脸上亲了亲，然后是唇上。
那样地辗转斯磨，那样地依依不舍，仿佛他不是去公司，而是两人生死离别似的俨。
夜听寒心底的情绪都被他勾起来了，伸手抱住了他，不肯放开。
等顾行之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他一惊，忙扶着她坐起来，问她：“怎么了？稔”
夜听寒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突然之间很伤心，像是即将要失去什么。
可是她说不上来那种感觉，也无法用言语来描绘。
她只是抱紧了顾行之，靠在他的胸口。
泪水很快就浸湿了顾行之的衬衫，凉凉的感觉透过肌肤直达心脏，让他整颗心揪在了一起。
其实他心里有数，如果只是小事情的话，戴数会自己处理好，根本不会给他打电话。
而且，他们今天刚走B市回来，戴数去公司应该也只是为了私事，去拿东西或者其他什么的，不可能是专门为了工作去的。
他应该是到了哪里，恰好发现了什么不对的事情，所以才给自己打了电话。
顾行之静静地思索了一会儿，心里大概有了个故事的轮廓。
他松开了夜听寒，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安抚：“睡吧，等吃晚饭的时候我就回来了，乖。”
夜听寒也觉得自己矫情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放开了他。
可不知怎么的，看他往门口走去，就是觉得心上一抽一抽的，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最后房门合上，她的心里发出‘咚——’地一声，仿佛一颗心跌入了某个寒潭里面。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吗？
————
瑞唐集团，总裁办公室。
是的，戴数今天回来公司是来拿东西。
他回家的时候发现自己公寓的钥匙找不到了，想来想去似乎是忘记在办公室了。
再者就算是掉在B市了，也不可能回去找，只好来办公室碰碰运气。
哪知道自己的办公室也没有，想着那天走之前自己来过顾行之的办公室，有可能不小心掉在这里或是放在这里忘记拿走了。
但戴数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一打开总裁办公室的门，竟然会看到顾二爷和顾行也在里面。
更可怕的是，顾二爷坐在总裁的位置上，顾行也坐在他面对，两人似乎在聊什么。
看到他进去，顾二爷脸上的笑容迅速隐匿了下去，不悦地皱眉问他：“戴数，你之前的老板没教你进门前要先敲门得到允许才能进门吗？”
戴数愣了下，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里面有人，更加不觉得顾二爷是自己的老板。
对他来说，他对顾二爷礼貌客气是因为顾二爷毕竟年纪大了，是长辈。
而且，他虽不是真正的顾家人，但也是以顾家的名义行走在A市。
对他尊敬，就是对顾家尊敬。
戴数愣了几秒之后就反应过来了，笑着说：“二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而且我没记错的话，这里不是你和副总的办公室。”
顾二爷对此冷哼了一声，脸上的傲慢是前所未有的，“这里是不是我的办公室，你还是去问顾行之吧。”
戴数没说话，只是仔细回想着刚刚进公司之后的一切。
从前台小姐，到电梯里的同事，再到总裁秘书，每个人看自己的眼神都非常奇怪。
就好比发生了一件大事，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
随后，戴数又仔细观察了整个办公室，有些东西已经被换掉了，而有些东西直接被搬走了。
他们去了B市也有好多天，整个办公室却不像是很多天没人在，反倒更像是每天都有人在这里办公。
所以戴数猜测，顾行也父子应该是在他和顾行之离开A市的时候就搬入了这个办公室。
这件事，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只有他和顾行之不知道。
还真是搞笑了！
他以为这样做他就是总裁了？他以为这样做公司的人就会服他了？
不过戴数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是顾家人之间的内部斗争，因为不管谁当总裁，其实整个瑞唐还是顾家的。
所以，他给顾行之打了电话，但没有明说，只是叫他过来看。
顾行之在半个小时之后赶到，比平时晚了十分钟。
因为早就猜到了这种场面，所以他一进去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惊讶，只是看了那对狼狈为奸的父子一眼。
顾行也笑着站了起来，对他还是很客气的样子：“大哥，你来了。”
顾行之懒得和他假客套，直接挑明了说：“你们应该不希望我来，最后是我以后都不要进瑞唐。”
“大哥说哪里去了，就算你不是瑞唐的总裁了，我们也不会让你离开瑞唐的。”
“呵——”
“只要大哥愿意，你想坐哪个位置就哪个位置，当然，除了总裁和副总之外。”
顾行之眉梢一扬，没说话。
看来他还是把他们父子想得太仁慈了，他还以为他们得到自己想要的时候会将他赶出瑞唐，原来不是。
他们居然要他留在瑞唐，继续羞辱他！
试想曾经的总裁突然连降好几级变成公司的一个区区高管，公司的内部员工会怎么看你？外面的人又会怎么看你？
顾行之笑着摇了摇头，抬眸看向戴数，问道：“有烟吗？”
戴数点头，地上烟盒和打火机。
他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然后点上，轻轻地吸了一口，不像是在发泄，看上去更像是在享受。
顾二爷和顾行也互相看了一眼，有些不太明白他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不过更不明白的是戴数，我的祖宗，你的总裁之位都被人给抢走了，你泽呢还能这么淡定地吸烟呢？
顾行之这时从烟雾缭绕里看了他一眼，对他说道：“你先回去。”
戴数瞪大了眼睛，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可那些烟雾散去之后，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顾行之的表情是认真的，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也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
戴数原本狂乱的心此刻突然就安宁了下来。
他记得顾行之曾经告诉过他，不要害怕跌入谷底，那不是最糟糕的。
跌入谷底之后，不论你从哪个方向，都是向上的。
最糟糕的是你跌入了谷底，从此再也没有勇气爬起。
戴数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便安心地回家去了。
要是顾行之真的离开瑞唐了，那么他也在瑞唐也待不下去了，那些人也容不下去他。
到时候，出去旅行一趟也不错。
工作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好好出去玩过一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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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只剩下三个人，顾行之、顾行也、顾二爷。
没有了外人在场，三个人都恢复了本来面目，也不再说了有的没的，都把话题引到了最关键的点上。
“你知道我们想要的是什么，趁早放手瑞唐吧。”
顾行之低笑了一声，看了看坐在他以前坐的那个位置上的顾二爷，问道：“二爷，你觉得这个位置你还能坐几年？”
“无论几年，一天都好。”
做梦都想要坐上这个位置，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瑞唐和她，你只能二选一。”
“我信不过你。”
“哈哈——”顾二爷大笑了起来，然后起身，“我知道你信不过我，当然，我也信不过你，所以我们可以找一个中间人。”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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