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静云宫的路,她自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但这一刻她却很想迷路。(
涅槃重生:嫡女毒妃)迷路……青霜不由苦笑,自己早就迷失了原来的道路。一步错步步错,人生如一盘棋,又不如一盘棋。棋盘可以重摆,而人生却只有一次。
“哎哟,臭丫头,你走路不会瞧着点的啊。”一连串尖细的抱怨,让青霜晃过神来。她竟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太监。青霜心中暗自叫苦,宫里的太监十有**,蛮不讲理小心眼又记仇,亏公主刚刚提醒要安分守己,转眼自己就捅了娄子。
她慌忙致歉,说道:“奴婢一时大意,还望公公大人不记小人过啊。”
鉴于她认错的态度不错,加上这被撞的太监有急事在身,于是他摇摇手中的拂尘,颇为大度地得饶人处且饶人了一回。
“算了算了,咱家还有正经事呢,今儿就算你运气好不跟你计较了,下次走路小心点。”
“公公这般着急,是出了什么事啊?”青霜好奇地问道,他腰间有腰牌,手中持着的拂尘上还嵌了玉,不是一般的公公。
“出什么事?出大事了!”那太监做贼似地看了一眼四周,确认四周无人才凑到青霜面前,夹着嗓子,说道:“皇后娘娘怕是撑不过今晚了,如今耗着最后一口气,等着皇上去看最后一眼呢。(
巨星之名器炉鼎)”
“皇上这会儿应是早就下了朝的,竟不去探望皇后娘娘?”青霜微微诧异,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帝王的心莫不是都是铁打的不成。
“唉,曹公公都跪在御书房好几个时辰了,皇上愣是视而不见。咱家看着不忍,寻思着让太子殿下去求着,皇上兴许会心软些去见皇后最后一面。可是这太子殿下从早上就没见着人影,急死咱家了。”他边说边擦着额头密密渗出的细汗,一脸着急,“不与你多说了,咱家继续去找太子殿下了,你若看见殿下,记得赶些送他回赋莲宫。记着啊。”
青霜点头应承,目送那太监离去。
午后的天,晴空万里。
杜云依被废,皇后病危,大局已定。她再留下宫中恐怕就只有让人除之后快的份儿了,虽然她这双手已沾满鲜血,死不足惜。但是,她现在还不能死,因为她想要守护的人还在地狱中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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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夜宫
戎玲手中的一颗棋子迟迟不肯落下,微蹙的眉头下眸光闪烁着鱼死网破的决绝,反复推敲研磨一番之后,想要使出的招数却被人抢了先。(
酸心的酥心糖)
陆西月伸去拿茶杯的手不慎一抖,已成定局的棋局散了七零八落,黑白分明的棋子也顿时之前的争锋相对不分彼此地混在了一起。
“抱歉,是我的失误,这局算我输了。”陆西月收拾着棋盘,深邃幽黑的眸子却不见半点愧疚之意。
戎玲恨得咬牙切齿,可恶,难道她每次非得靠这招才能赢得了他吗。她心中堵得慌,自是也不能让他痛快,就故意问道:
“这么急着结束这盘棋,是要去哪儿吗?”
“没有啊。”他垂着眸,耐心地将桌上的棋子一颗颗拾起,放入棋盒。
戎玲故作惊诧,“咦,我还以为你会去看看青霜那丫头呢。”
“是嘛,那丫头怎么了吗?”他依旧忙于摆弄他的棋子,嘴上应承着,但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似乎对这个话题丝毫不感兴趣。(
不败战神)
看着他冷漠的反应,戎玲无趣地玩着手中的棋子,悠悠说道:“母妃准备把她弄出宫去,就在这几天吧。你不去看看她吗?她这一出去,也许就再也见不着了哦。”
白净修长的手一滞,他缓缓抬起头,双眸灼灼,似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就这么放她离开,可以吗?万一她以后被人利用反将我们一军,可不就是功亏一篑。还是说,你们真的在乎什么柳家血脉?”
陆西月眼中毫不遮掩的杀气,戎玲始料未及,说道:“我还以为你对那丫头多少有些不同的呢,原来都是为了让她心甘愿受你指使,为你效力啊。”戎玲叹息的摇摇头,“西月啊,你真是害人不浅啊。”
陆西月勾唇,笑得邪魅,迎上她的明眸,回道:“公主缪赞了,西月承受不起。”
戎玲走到陆西月身侧,从背后抱住他,说道:“放心吧,母妃已做了万全之策。若是她在柳府有任何可疑的行为,自会有人处理的。”她的脸贴着他的背,贪婪着汲取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半醉半痴地喃喃道:“好几次看见你和那丫头打骂俏的,我都忍不住想杀了她的。(
别那么骄傲)不过还好,她不过也是颗棋子罢了。”
“是啊,她只是一颗棋子。”他深瞳濯亮,却不知看向何方。该把这颗棋子用在什么地方才算最有价值呢……
静云宫
青霜隐约觉得草丛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窸窸窣窣的动个不停。青天明日,她便大着胆子跑过去一探究竟。
还未等青霜靠近,草丛中‘噌’地窜出个人影。玉冠束,锦衣华服的男孩,粉嫩白皙的小脸上一颗红色的泪痣像是女子额头上抹上的朱砂。
青霜迟疑地开口询问:“你是?”
不想回应她这一问的却是男孩一脸受伤加委屈,小手指着青霜急得快要落泪,“小姐姐,你你不记得我了吗?”
看到这副满眼婆娑风吹泪落的表,青霜就是现在想不记得都难。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元宵宴那天遇到的孩子。嗳,那天晚上没有看清楚,你眼睛下面有颗朱砂痣呢。”
小兽闻立马用手捂住了自己眼睑下的红痣,转过身子背对着青霜。(
重生嫡长女)半天支支吾吾啃吱啃吱地说道:“他们说这痣长得位置不好,叫做滴泪痣,凡长此痣者注定一生流水,半世飘蓬。还说这是什么孤星入命,克至亲。”
一生流水,半世飘蓬。不过是一颗痣而已,东湘的人就是矫,竟编出这些来吓唬小孩子。青霜浅浅一笑,故作神秘的拖着腔调:“关于这颗痣啊,我倒是听过不同的说法哦。”
小兽闪着泪眼转过身子,果真来了兴趣,“什么啊。”
“这滴泪痣是泪水凝结后的样子,是因为前世死的时候,他的爱人抱着他哭泣时,泪水滴落在脸上而形成的印记,以作三生之后重逢之时可以一眼认出他。一旦有泪痣的人遇上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他们就会永远在一起。”
“真的?”小兽半信半疑,而后又破涕而笑。捂着脸蛋的小手也自然而然的放下了。
“小姐姐,这个故事听谁说的啊?”
“听我娘说的。”青霜讪然,脑海中那个为了哄自己入睡而整夜整夜地讲故事的娘亲的面庞竟有些模糊了,是时间久了还是自己离家的时候太小了呢。
“对了,你娘怎么样了,身体好些了吗?”本只是一句顺便的慰问,不想竟惹得小兽想起了伤心事,刚消停下来的泪水又如洪泄。
“他们说我娘活不过…活不过今晚了,还逼着我去求我爹来见我娘最后一面。我才不要去呢,他不来娘亲就不会…不会……呜呜呜”
“好了好了,别哭了,不去就不去嘛。”青霜拍着小兽的小脑袋安慰着,狡黠地眨眨眼说道:“姐姐带你去一个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藏起来好不好。”
小兽使劲点点头,紧紧地跟在青霜后面,生怕落了半步。
青霜止了脚步,指着面前的一处假山,弯着腰对身后人温柔说道:“你先躲到这假山后面去,我去取些食物和水,你躲藏了一上午定是又饿又渴的。”
小兽感动地抽泣,拽住准备转身离去的青霜的手,闪着双天真无邪的眸子,问道:“姐姐叫做什么啊?”
青霜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盈盈浅笑,小声说道:“等我回来告诉你。”
小兽乖乖地听话躲到了假山后面,透过缝隙目送着青霜离去,眼中的依依不舍怯弱害怕却在人影消失不见的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沾满邪气的深瞳以及一连串诡异的隐忍着的笑声。
“哈哈哈,真是有趣。”戎瑛捧着腹低低的笑出了声,眼底甚至渗出了泪花,声音也不似人前的犹若细蚊嗡嗡,带着几分邪气的低喃:“差点还真以为她又是一个无聊的傻瓜宫女呢。哈哈,终于找到了一个称心的…玩具”
‘躲藏了一上午’小姐姐,就是这句话出卖了你哦。
青霜不急不慌地走到一个神色慌张的太监身边,有些迟疑地唤了一声:“公公?”
那太监回头一看是她,不耐烦地扬扬眉,腔调怪异地尖细:“哟,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你怎么又跑咱家面前来了啊?你哪个宫的啊,这么闲。”
青霜有些委屈的撇嘴,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刚刚瞧见一个孩童的身影,不知是不是太子殿下。”
面前的太监眼前一亮,急忙说道:“哎呦,这宫中除了太子还有其他哪家的孩子啊,快告诉咱家太子殿下在哪儿。”
青霜手一指,“那儿,我瞧见他往那个庭院去了,没准在哪个假山后面躲着玩呢。”
太监提起裙摆就准备跑过去,可好像就忘了什么似的回过头冲青霜笑得花枝乱颤,兰花指高高翘起,“忘了说了,咱家是御书房的花公公,以后有什么事儿来跟公公说,咱家替你做主。”对于这宫里的小宫女来说,他的这番话无疑是足以令人欢呼雀跃的。刚刚入宫的宫女因为年纪小不通世事鲜少能得到主子的赏识,更别说飞上枝头变凤凰一跃成为这后宫的主人,若是存着那份心啊,还没见着皇上长得什么样子就不知道丢了几条命了。所以,巴结那些个在主子面前吃得开的太监成为多数小宫女们的唯一活路,有些宫女不惜和太监结为对食就是为了在宫里的日子好过些。
青霜感激不尽,朝着花公公扭捏急促的背影低着头连说了几声“多谢花公公。”垂着的梢遮住了她的表,嘴角感激的笑容早已凝固,口中轻声喃喃自语:
“戎瑛殿下,你可莫要责怪奴婢啊。奴婢只是觉得一直逃避根本于事无补,你是东湘未来的皇帝,若这点担当都没有怎么能背负这天下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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