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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
云槿岚出门去给云老夫人请安
行到门口却被林妈给拦下
小娘
老夫人正和三老爷说话
您是不是先用过早食再来
用过早食
云槿岚再次来到水北阁正房
林妈依旧笑脸将她拦下
小娘
老夫人正和大少爷说事
要不您先去园里转转
两次被拦
云槿岚自认想得通透
也萌生出淡淡的失落
原来一切已经不同了
自顾淡笑一声
带着如意离开
正值冬日
园里除了风
除了寒雾
并无其他
云槿岚被失落的情绪影响
更是提不起逛园的兴致
默然回了西厢
如意见她眉心不展
以为她担心老夫人的病情
小娘
昨儿不是说让如意去挑些摆件吗
要不咱们现在去瞧瞧
云槿岚随她进库房
本是为打发时间
不想却真找到了感兴趣的东西
她的嫁妆里居然有一箱古籍
特别是几本卫夫人的字帖
虽不为真迹
却也是前朝大家所摹
王家老夫人的嫁妆
多为瓷器摆件
式样虽古旧
但颜色颇合云槿岚心意
特别是一套青瓷生肖
器形灵动
维妙维肖
十二件摆在一起
到生起几分妙趣
如意
把这一套瓷器摆去楼上的博古架
这副字挂外间
那两个白底墨兰花盆里弄上盆景
就用冬长青好了
这架四面屏风不错
水墨奔骏图
素着呢
还有这箱东西......
云槿岚脑转了一圈
居然找不到地方可放
你先去找刚叔
让他送套书架和书桌过来
把楼下右侧间布置成书房吧
如意得了令出了库房
云槿岚继续翻看着
没再找到合意的东西
正欲离开
却被屋角一只墨色木箱吸引
不管是云槿岚的嫁妆还是王老夫人的嫁妆
都是用红檀木箱装着
而这一只却不同
按理婚嫁图个喜庆
大多都选用喜庆的颜色
这只为何是墨色
云槿岚好奇心大盛
抬起箱盖
入眼的是写满字的宣纸
拾入手中
她翻看了几张后
不由地笑出声来
宣纸上的字从简到难
从笔迹生涩到圆润成体
每张纸的左下角都有一行小字
写着日期
这人练字的整个过程跃于她眼前
这会是谁写的呢
她带着疑问继续看下去
越看越觉得此人在书法上定是下了苦功
短短五年时间
已把颜楷练得五分相似
比起她当年要胜上几分
箱最下层的一叠
更是让云槿岚喜欢
此人书写的行书
已脱出临摹之轨
从颜楷中化形
却又隐显出自家风格
刚劲中略带柔力
笔力沉着稳重
景元十年五月初七泓字
泓
云槿岚将最后一张左下角上的落款读了出来
原来是那个风流鬼公所写
景元十年
三年前吗
她来回看着这些字
心里升起一丝不明
老师曾教过她
字如其人
看这些字清气照人、端劲有骨
该是个清正自律之人
为何会是喜好烟花的浪
学了皮毛
却不知其风骨
表里不一
云槿岚得了结论
讥笑着将宣纸丢进箱里
却发现箱底还有一扁盒
如意指挥下人将书架和书桌摆放好
正欲知会自家小姐
却见她眉眼里俱是笑意
捧着一只扁盒从库房出来
小娘可是找到了宝
云槿岚但笑不语
将扁盒打开放在左侧间的书桌上
里面一方乌黑透亮的方砚
几支长短各异的笔
还有几块带着幽香的墨
这
如意揭起砚盖
盖面上梅花一枝斜展
角落上刻着一个
泓
字
王家那风流公的遗物
云槿岚展开一卷纸
在砚中倒下一弯清水
挽起袖拿起香墨
在砚中轻轻碾动
等墨色化开
拿起一支七紫三羊笔
素手一挥
一篇《卫夫人和南贴》跃然纸上
云槿岚放下笔
盯着眼前的字
嘴嘟了嘟
不满意地摇摇头
数百年来初次动笔
果真生疏了不少
到了午时
林妈走进西厢时
便看到云槿岚主仆二人
一人立在桌前写字
一人坐在旁边的矮杌上做着针线活
看着娴静地云槿岚
林妈心里暗自叹息
若是没有这身衣服
一切都和从前一样啊
林妈的叹息不仅仅在心里
等她回过神来
叹息已从她口中溢出
唤醒了屋里的两人
云槿岚放下手中的笔
迎了出来
林妈
可是祖母有什么事
小娘
老夫人从早上起就没吃多少东西
这会儿又闹着说没胃口
要不您去劝劝
云槿岚立马应了跟她出门
却在跨出门的瞬间停下了脚步
她不是云槿岚
云老夫人会想见她吗
林妈
厨房给祖母准备了什么吃食
和之前一样
都是刘大夫嘱咐的药膳
药膳
淡而无味
别说是病人
就是我也吃不下
这样
您先去陪着祖母
我去厨房给祖母熬些粥
林妈眼睛一亮
那些药膳她也尝过味
除了淡剩下的就是一股药味
任谁都不想再碰
小娘
这等粗活就交给我们去做好了
您陪着老夫人聊天就成
看林妈兴冲冲地去厨房
云槿岚忙拉住她
林妈
这是我的一份心意
你就不要和我抢了
知道小娘最孝顺了
有心意就够了
剩下的交给我们就是
林妈
我想亲手替祖母熬一次粥
以后也能少些遗憾
林妈感触地拍拍她的手
明白了
小娘放心去吧
如意你小心伺候着
莫让小娘烫了手
说完便出了西厢
却在两步后停了下来
咦
你屋里就如意一个丫头
绿琴和红绣呢
不提那两丫头还好
一提如意的嘴又可以挂葫芦了
昨儿就整理了下楼上
绿琴啊就累着了
到现在还躺着呢
红绣嘛
忙得很
匆匆把事儿做了
就去照看六娘去了
这两个丫头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小娘您也太放任她们了
不行
我得去好好教教她们
林妈
云槿岚唤住了她
这事儿我来处理
现在祖母要紧
如意看着林妈进了主屋
不解地问:
小娘为何不让林妈去管教下那俩丫头
她们爱闹腾
我便让她们闹腾
不然我哪来的理由将人打发出去
不想留在她的西厢
就别想再呆在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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