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行长走进行长室，看了副行长一眼，便问（没问我），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好歹，立即回答，我哪里知道？
副行长对正行长说，是被潘副科长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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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行长不看副行长，只看我，说，不要你插话。但很快，正行长就恢复了正常状态，问了一句十分关键的话，有录像吗？
副行长也说了一句十分关键的话，当时停电，哪里来的录像？
这次我反应快，不对，不对，你们一会儿说我是在停电时打的人，一会儿说我是在没停电时打的人，一会儿说我是跑到台上去打的人，一会儿说是副行长自己跑到我面前来被我打，刚刚发生的事时间很短，却已经有了这么多说法，大家想想，怪不怪？
正行长听我这样说，心想，对，亏得听潘副科长说了这些话，不然倒要出错了。（
灵域）正行长对副行长说，在你被打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停电？
副行长冷冷地说，这很重要吗？
当然很重要，正行长说，要是在有电时打了你，那就是违法，要是在停电时打了你，那就是合法。
大家听后都感到震惊。
正行长进一步说，在有电时打人，就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打人，这不违法，什么违法？在停电时打人就不一样了，什么叫停电？什么叫停电？同志们，停电就是可以风高放火，夜黑杀人，在停电时打人……这也符合江湖道义呵，同志们，是不是？
我想，这个正行长比一般行长特别，比一般行长厉害，这个正行长特别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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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行长用手轮流指着在行长室里的其他人，说，你们到底有没有亲眼看见潘副科长打了副行长？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慢吞吞说，当时停电，我们看不见什么，一直到电来了，才看见副行长倒在地上，脸上都是血，潘副科长就站在副行长身旁，当时我们以为是潘副科长在停电时乘机打了副行长，于是就一拥而上，把潘副科长按倒。
正行长说，这样说来，你们谁都没有亲眼看见潘副科长动手打了副行长喽？
没有，没有，电来时看见副行长倒在潘副科长身旁，我们就想到可能是潘副科长乘黑打了副行长。
我听得跳起来，我乘黑打了副行长？我干吗要那样做？副行长是我的分管行长，我怕他都来不及，哪会动手打他？
正行长点点头，接着就对副行长说，你呢，你认为是怎么回事？
副行长站在那儿闷了一会儿，说，我也记不清是怎么回事了，如果不是潘副科长打了我，那就是我自己在停电时走路不小心，跌倒在地上，跌得脸上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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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行长又点点头，轻声说，这样还差不多，这样也符合常情……突然，正行长高声对我吼道，潘副科长，你跟我打副行长，现在就打，要打得猛，打得凶。
我大吃一惊，连连往后退，手拚命摇。
打，你跟我打，打，你打不打？正行长朝我一步步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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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最后我竟然说，这儿的光这么亮，叫我怎么打呢？
好，把灯关了，让他打。
大家（除了正行长、副行长和我）立即把灯关了。
打，快打。
我回答得十分奇怪，我回答说，窗户那边还有光照进来。
把窗关了，把门也关了，让他打。正行长这会儿好像完全疯了。
窗关了，门关了，行长室里没了一点光亮。
我吓得蹲在墙角，头埋在胸前，憋了半天，吐出来一句话，不能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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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正行长笑起来，同志们，看看，同志们，看看，潘副科长怎么可能打副行长呢？我特意想到要用这个办法来试试潘副科长，一试，果然不错，潘副科长从心里认为打人是不对的，是犯法，而且不管有光没光，潘副科长都不会打人，特别不会打自己的顶头上司（副行长）……来来来，快点站起来，潘副科长，别在那儿蹲着了，我是不是吓着你了？
我确实被正行长的试探办法吓着了，全身哆嗦，从墙角站起来。站起来了，又不敢走到正行长身边，一手扶着墙，朝行长室里所有人看。
被吓着了，被吓着了，副行长说，都怪我，没把事情想清楚，一心只想着是潘副科长打了我，这会儿好了，想想我也是蠢，潘副科长平时为人都是客客气气的，怎么可能遇到停电，就动手打人呢？错了，错了，彻底错了。又用手指着那几个人，你们也是的，根本没看清楚什么，就一拥而上，把潘副科长按倒，你们也太心急了，你们也太不像我们银行的员工了，嘿。
是的，是的，正行长被副行长这么一说，想到应该动用一下自己手上的权力，是的，是的，正行长对那几个人说，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潘副科长按倒，伤了潘副科长，不能不给你们一个处分，由于你们的鲁莽，让副行长闹了笑话，又使副行长跟潘副科长闹了矛盾，所以得扣你们一个月奖金，另外，应给潘副科长一千元奖励，因为潘副科长道德高尚，知道不能打人，知道不管有光没光都不能打人，还应给副行长一千元抚恤金，因为副行长受了伤。
我一听，不对呵，这抚恤金一般是给死人家属的，副行长又没死掉，怎么可以给副行长抚恤金呢？说，要勇敢地站出来说，行长，你说错了，我不是小气，不是不同意给副行长钱，但不能给副行长抚恤金……
我话没说完，正行长已经明白了，笑着说，是我说错了，不是抚恤金，而是安慰金，也不是，是安慰奖，对，是安慰奖，给副行长一千元安慰奖。
我说，行长，我那一千元不要了，给副行长吧，看副行长脸上，血到这会儿还在流，副行长太辛苦了……一想，不对，副行长太能吃苦了……也不是很对，我话没说对，但我心是好的，我说，我也是好心。
正行长拍拍我身子，好，好，潘副科长真是有良心，要把自己的一千元给副行长。
别，潘副科长，副行长说，我吃点苦不要紧，行长给我一千元也够我看病了。
正行长马上对副行长说，你滑头，你太滑头了，你要用我给的钱去看病？你不是有医保吗？你难道不用医保去看病？
副行长脸红了，不是的，行长，我是在跟潘副科长开玩笑，谁会不用医保去看病呢，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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