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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 第6章 低眉顺眼地让尴尬爬满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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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上班时,在厂外马路边,看到厂办主任钉在那,身边摆一大幅的招工启事,像是个算命先生等待迷信命的人来上钩。(龙王令:妃卿莫属)总是会有一两股不自觉的风跑过来烦人,厂办主任只得用一只手按住后面的支架,低眉顺眼地让尴尬爬满了脸。跨出了厂子就是前进了一大步,是受到了自己壮举的启发吗?

    唐吉不由得心里暖洋洋的愉悦,像是厂办主任刚泡的那杯热茶。今天有没有泡茶呢?在这风沙的路边,怕也没了品的兴致。都是些家养的乌龟,一摆出来就明显地看出它的卑琐和笨拙。相较之下,让唐吉生出不小的优越感。趁着热乎劲,他临时起意强烈地想要和厂办主任来一番商议探讨。可厂办主任似乎早有察觉防备,最大限度地别过脸去,琢磨路边的枯草何时发芽吐绿。(重回红楼之贾敏修仙)兴致刚起的唐吉也就无奈,只好弃他而去,就让他杵在那沦落为被驱逐的公使,举着那招魂的彩幡儿,失魂落魄地为自己招魂……

    唐吉目前的工作实是平常,生产线上下来的产品,通过他们的手段经过仪器的检验,把不合格的逐次找出来剔除掉。一天十二个小时,反反复复做的就是这样的事。

    时间一长,枯燥乏味得都会让人反胃。说得好听些是检验员,但大家都叫他们为检漏的。

    刚来时发现工作室门外随便帖一写有检漏室的纸头,黄黄的沾满了灰污,可见这里的长期被藐视冷落。就让唐吉不由地想,换一块像样的招牌,把名称改作检验部岂不好过?也不过是不需要付多少成本的举手之劳,又何乐而不为呢!起码会在形式上改观许多,体现出厂部对检验工作的重视程度,让人心也振奋些,更有利于工作的开展……但唐吉随后又掂量掂量轻重,自己又不会长期屈就于此,说不定何时就会撤身,这种争名不得利的事不为之也罢。(倾世权相

    检漏的——这些个没素养的俗人,连一句像样的话都不会说,你还能指望他们怎样!有思想的唐吉还是十分介怀于这样被称呼的,你想他如何能安身立命于这般平凡枯燥的工作……但世事所迫,基本问题总归要得到最基本的解决,纵然你有天大的理想。

    当初唐吉无奈选择这样的工作,也实在是因了人间烟火事到了紧急时刻而作的权宜之计。(大神驾到一贱倾心)“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是事出有因。这一点对于唐吉来说,还是不成问题能够理解的透彻妥当运用的。

    “真金不怕土埋”,这不一旦你让他露脸,还不就会闪闪发光。不得不说唐吉是幸运的,这天下又有多少金子还处在暗无天日之下,终不能被发现,从而遭受难以出头的困境,你又有何处去叫屈伸冤?!在心里这么一倒腾,唐吉便大大地嘘一口气,为自己的幸运而大大地自慰了好久。

    检验部,不对,还是检漏室,它并没有按照唐吉心存的意愿改动。在这密闭的空间里,让人不好受的是那动不动就满屋子狂舞的酒精味,专找有孔的地方钻,鼻子就首当其冲,再去牵扯到眼睛。(吸血爹地独爱小甜心)那台年代久远的排气扇,像头早该入土的老牛,一负重就会趴下,气都接不上来。学名甲醇的工业酒精可不是什么好学生,兑一兑水稀释它的浓度,被不法分子利用变身为假酒,一旦行销开来,就会危害天下。

    唐吉的眼中是揉不得甲醇的,性命为重,他一来就要把一直紧闭的门打开,放飞一部分坏分子。被释放的坏分子,惊动了车间主任。

    “谁让你们开门的?”

    车间主任的颚下似乎有一根无形的拉绳,一拉,他的脸上便好似打开了一面百叶窗帘,让人看到里面的内容;再一拉,这扇窗帘便闭合了,就什么也看不到了。(近身特工)见主任关闭了的脸,同事老季背过身,专心致志地检漏,和机器融合到一起。

    “主任,我正要去找您反映这事。您看,这门一关便满屋子都是酒精味,让人呼吸都困难。我知道,您肯定早就想到了,只是太忙了还没来得及顾到这块。”

    主任矮矮的和唐吉一样是八零后,但和唐吉站到一起,那矮一截的可并不仅仅只是身高。貌不出众的他,如果不是职位在作怪,恐怕当场就自惭形秽了。

    “我理解但也没办法,这是厂里的规定。”唐吉的有理有据和对他的抬举,让主任似乎理屈词也穷了。那扇窗帘也拉开了一半,主任的脸上便绽开了一些笑容。

    “主任您太谦虚了,您没办法谁还会有办法?有些不合理的规定呀,也该破一破了,破旧才能立新嘛!”

    主任就不说话了,怔怔地听唐吉说。临走时,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都是这样的——注意点。”

    便背着双小手,忙他的大事去了。小样儿,还摆布不了你?你还嫩点……唐吉想。

    “没用的,他也做不了主。”老季的话在唐吉听来,就有点阴阳怪气的不中听了。

    尽管被人阻止说什么违反厂规,影响到外面的车间环境,但因和自身关系重大,容不得含糊,在唐吉绝不让步的坚持下,最终还是改变了事实。好的大家分享,不好的也应是一起分担,怎么能我这里遭罪,同样的一类人却逍遥在外?如是改变了现状后,唐吉的内心也就被平衡占据了一些位置,好受了许多。

    过后也不见有谁再来过多干预,由此可见任何事情往往在你坚决要改变它的性质时,并不会像你事先想象的那般复杂不可能,也就会向你想要的方向发展,并不会无端带来更为不利更加严重的后果。而当看到有人不顾自身的安危,直接接触不好亲近亲密的甲醇时,唐吉就要上去及时地提醒制止。意想不到的是那些人却大多呆着个眼不理不睬,或是歪着个头,满不在乎的摸样。好像是说我从来都是这样,也不见得有什么问题,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小题大作……

    这就很是让唐吉难理解不能苟同了,生出些对牛弹琴恨铁不成钢的感觉,甚至于会折磨到他善良的心。这般感触还是颇深的,又占据了他内心另一些位置。

    可是唐吉改变事实的美梦,并没能维持多久,第二天就被无情地打破了。他的异常举动惊动了公司领导层,在公司副总的直接过问下,一切又转眼间恢复了原状。

    不过在他们眼中还是有唐吉这么个人存在的,还没严重到完全无视的程度;他们说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只要你不喝下去,这酒精是不会有什么危害的;他们还说到时候,会考虑更换排气扇增强它的功能,让工作环境得到改善。只是这到时候是什么时候,会考虑又会考虑些什么,就谁也说不清楚了。却也让唐吉得到安慰,稍许好过了些。“小不忍则乱大谋”,也只好深埋了不同意见……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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