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情别恋】
迟了到还一副讨债人的模样的人还真有,黑一娇一边给气红了脸的白多美补粉,一面瞪着旁边的空色。(
腹黑老公太危险)最新更新:
www.LkZw.Net 中文网
被瞪的当事人逍遥自在地喝水,反倒一旁洪孔皇不好意思起来。
“娇娇,我脸上有什么吗?”洪孔皇拿起华丽丽的镜子左看右看。
“不是看你,是看某个没良心的!”
洪孔皇识趣地闪人,顺便捎上白多美。
“干嘛?!凭什么要我躲呀!放开我,你这个天生小受!”远去的是白多美的咒骂声。
“把我一个人扔在酒吧里,你还喝得下?就不怕呛死!”黑一娇一把抢下他的水杯。
虽然她早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可即使是黄脸婆也不能失了名声啊,况且她还那么貌美如花。
“又不是我带你去。”空色冷然抢回自己的水杯。(ps:意思是带去的东西没带回来才叫扔,他没带过去,也不带回来,就不算扔。)
“你这没人性的!”黑一娇猛往他脸上涂腮红,“你呀这张臭脸涂再多的红也没血色,你是僵尸!僵尸!”
“黑一娇,你在找死啊!”片场另一边的副导火腾腾地冲过来,准备破口大骂。这个婆娘,从一开始就很讨人厌,把迟到当饭吃不打紧,还欺负他的女神白多美。小美在剧组里可是所有人的宝贝,这婆娘凭什么老捉弄他们的小美,还抢走了他们小美的完美爱人空色的注意力!
明显,这个年轻的副导大人是颗“美色”饭。
黑一娇不慌不忙,也没拿卸妆棉抹掉空色脸上那一大片红,只是拿着湿纸巾把那块红轻轻扫开到每一个角落,“这是我在韩国学的最新化妆技法,你懂不懂!”
还别说,经她这么一扫,空色的脸色由有点病态的苍白变成了自然的白里透红。
“哼哼!你给我安分点!”副导干咳几声,忙去了。
“韩国?最新?”空色抬眼。
“去他的韩国!本大娘即兴设计的,天赋!没办法的事情!”黑一娇心情突然愉悦起来,细心地给这个天才妆修补。
刷子滑到脸上的嘴角时,发现那是弯起来的。
“笑什么?发烧啦?”黑一娇抬手摸着他的头,却没发现自己与他是那么的贴近。
“……化妆不是笑才好看?”他一动不动,低眸看着她靠近的脸,眼底越来越深沉。
“大哥,古姐找。”密柚圣把手机递给空色。
谢天谢地!可以脱身,黑一娇慌忙起身走到一边,可是密柚圣却跟上来。
“你又在玩什么花样?”密柚圣开门见山问。
黑一娇心情还是不错的,“花样我天天玩,你说的是哪一样?”
“在我看你不顺眼的时候别惹我!”
“在我心情不错的时候别踩我狐狸尾巴。”黑一娇愉悦地笑着。
“可我心情不好,跟我嚼舌根只是找死而已!”密柚圣捏住她的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虽然密柚圣远不够空色高,样子也有点娘,但和娇小的黑一娇站在一起真的强势很多,黑一娇感觉自己鼻子都颤抖,鼻毛都竖起来了。
“真扫兴……”黑一娇抬手捏捏密柚圣的招风耳,趁机逃出他的压迫气场,“第一,不是我拉你大哥上酒吧;第二,我喝醉了不省人事,是他做出那些暧mei的动作,干我屁事!”
“我说的不是这个!”
“不然还有什么?”
“你和解凌人的新闻是怎么回事?我确定你是故意把他叫过去的。”
“天啊!不会吧!你什么时候转身迷恋上小人了!你不爱你大哥了?!”黑一娇瞬间又成腐女。
“不管你玩什么?离解凌人远一点!”密柚圣俯身在黑一娇耳边低语。
“鸡蛋仔,”黑一娇斜嘴笑了,“说说看,我有听过你的话没有,就算一次?想命令别人也要看对象,小屁孩。”她轻拍着他的脸。
密柚圣不怒反笑,“这不是命令,而是真诚的忠告。因为担心你再这样下去又会把自己弄得在这里呆不下去,像五年前一样自动消失。”
【你消失更好】
“因为担心你再这样下去又会把自己弄得在这里呆不下去,像五年前一样自动消失。”
黑一娇眼珠的瞳孔瞬间缩小了,但笑意却更浓了,“不知道我又弄出什么事情来,你的确应该担忧这个,有我在你总是很累啊!”
“知道吗?”密柚圣附耳:“大多数人在大多数的地方都是可有可无的,可你,在这里,消失,会更好。”
黑一娇手中的粉底刷被捏得快要夭折。
这时,空色过来,把手机递给了密柚圣。(
至尊剑帝)
“大哥,我要到赞助商家那里拿衣服,一个钟就成,回见。”密柚圣扬起灿烂天真的笑容说。
空色点点头,回头看看黑一娇,然后坐下来,“继续。”嘴角不自觉地又扬起来。
“那个死天生小受洪孔皇,居然把这烂摊子扔给我!”黑一娇突然大声嘀咕着向四处张望。
嘴的笑意迅速冷却下来,突出冷冰冰的话,“化到一半就停下来,是这样负责的?”
黑一娇没管他,迈开了脚步,“肯定又死到哪个大攻那儿去了!看我不揍扁他!”
不料空色跟上来捏住她的手腕。
“柚跟你说什么?”
被捏得好疼,而且他好像把她的手腕当成了支点,把全身的重量都卸到她的手腕上。这样的压迫,好吓人。
但她暗自保持镇定,“没什么,我还得谢谢他呢,他提醒了我自己有多讨厌你。”
他抚着额头,闭着眼睛停顿了好几秒,可是手还是紧紧地捏住她的手腕。
不舒服?黑一娇有种摸他额头的本能,可是理智迅速把它打下来。他不舒服干你屁事!
“随便你。但既然开始了,就得结束它。”他把她拉到椅子旁,自己径自坐下来。
阳光下,白里透红的伪装也遮不住他脸上的苍白。
怎么比刚才还苍白?
硬是把心中冒出来的担忧按回去,黑一娇冷笑说,“抱歉,我从来不是一个负责任的人。”然后她扯开嗓子大喊,“洪孔——”
突然一个巨大的力量把她扯过去,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双膝跪地,上身掉到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他的“怜香惜玉”一点没变,还比以前更甚。
你这个犯贱的婆娘!刚才居然还担心他不舒服!
右膝盖那里传来阵阵刺痛,可是她咬着牙忍着,抬头瞪了他一眼,要站起来。
他伸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最好别动。”语气的平淡里满溢着威胁。
感觉到周围异样的眼光,黑一娇平静下来,她冷着脸,拿起化妆工具,继续她的工作。
要笑才化得好看。可是笑容在碰到她总避开与他对视的眼神后,再也挂不住。
他修长的手指夹住她手指的粉底刷,轻轻地扔回化妆箱里。
她拿起睫毛夹。
他又把它扔回箱里。
“如果你也是要叫我离解凌人远一点,那我劝你别白费口舌。”
“为什么回来?找回自己的位置?还是,逃避?”他捏住她的手腕。
她移开他的手,“有必要问吗?事实是我回来了。”
他轻皱眉头,眼神移到她手腕上的红印,“如果是逃避,不如不回来。”
黑一娇猝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笑,“你现在是在评判我吗?”
他没抬头看她,却低头看着她的膝盖,因为刚才他没控制好力度,擦破了皮。“回去。”
“回去?逼我回来的不是你吗?!”她冷嗤一声转身走了。
他慢慢靠在椅背上,手背枕着眼睛挡住有点刺的秋日。
回去吧,回去自己好好擦药,现在他已经不在可以为她擦药的位置了。
【姐妹夜话】
当天,黑一娇下了最后的判决,黑二美可以回到解凌人身边了。黑家人都欢呼雀跃了,杀鸡还神了。
但夜里……
“晚上好!”黑一娇背着个背包出现在解家大宅大门,满脸的灿笑。
“一……一小姐!”阿杠脸色苍白,吓得不轻呀!
黑一娇拍拍开门的阿杠的肩膀,“阿杠,好久不见,讨着老婆没!”
还没等阿杠回答,她又问:“爷爷睡了没?”
阿杠摇摇头,“……睡没……睡……睡了……”
“万岁!”她打了一个响指,直捣黄龙,敲开了解凌人夫妻的房门,
“zangzang!因为你们肯定会说‘来就行了,带什么礼物’,所以我没带礼物!”
“姐,你怎么来了?!”黑二美拉了拉身上的睡袍,遮住非常性格的睡衣。
“你这什么表情,不欢迎啊,伤心!”黑一娇一脸哭相。
“欢迎欢迎,当然欢迎!”解凌人赔笑,但也没让她进门,说:“阿杠,带我们的大姨子到客厅里好好伺候着,我们就来。(
废柴重生:倾城杀手妃)”
黑一娇却径自进屋了,“阿杠,带你少爷随便滚哪个屋呆着,今晚我们姐妹俩要说被窝话。”
“是!”阿杠一如以前那般一遇到黑一娇就“二五仔”本性发作,把解凌人活生生地拉了出去,并轻轻地关上了门。
黑二美绑好睡袍腰带,就说:“姐,我给你倒杯水。”
“行了行了,我不渴。”黑一娇打量了四周,做做样子,“这里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全被你的东西入侵渗透了!好样呀二美,看来你把小人都治得死邦邦了!”
黑二美却没笑,“姐,算了吧……你昨晚来过这里,他已经跟我说过了。”
黑一娇回过头去,四目相对了片刻。
“生气了?”
黑二美摇摇头,淡笑着:“姐你只是回来寻找回忆而已。”
一娇也笑了,“突然怀念起以前你叫我‘阿一’的日子了。”
“有些东西不是找了就能找回来的。”二美别开头去,悠悠说:“就像那些回忆。”
脸上的笑意淡去,黑一娇疲惫地坐到床上,“这话,有点伤人。”
“对不起……”二美惭愧低下头。
黑一娇转而笑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她把妹妹也拉到床上盘腿坐好,“跟我说说你这五年的恋爱史。”
“没什么好说的。”二美变回了在姐姐面前害羞的小妹妹。
“别告诉我你这五年,只跟这只臭饼脸好过!”黑一娇开始冒汗。
二美拿被子盖住头。
“原来不是你把他吃得死死的,是他把我妹吃干抹净了!”一娇加大音量拉下二美头上的被子。
“别那么大声好吗!”二美红了脸。
“我们黑家人不能就这么点出息呀!告诉我,被他吃干抹净,你自己肯定有捞到什么的是吧!老妈都说多少次了我们黑家人死都不能不做亏本买卖的!”
“被窝话被窝话,什么叫被窝话?!”二美被一娇激出了潜伏多年的“黑家火气”,从床上跳起来跟着大声喊。
这**,黑氏口水大战再次风起云涌。
【搭妹夫的车上班去】
大清早的,姐妹俩没睡好,都起床了,去到大厅,发现解凌人也顶着两个黑眼圈准备开车上班去。
名车旁,西装革履的解凌人和美丽的小妻子吻别,“上课别和那些臭小子说话,问你学习问题也都是借口,记住了吗?”
“嗯。”二美乖巧地点头。
黑一娇实在看不下去,“那么舍不得干嘛不送着上学,顺便向那些毛孩儿宣誓宣誓主权,矫情什么。”这臭饼脸不是最擅长这个吗。
“第四节才有课,想让她多睡会儿。”解凌人拍拍二美的头。
阳光很给面子地照在这对璧人身上,看得黑一娇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这次二美的脸色黯了一点,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
解凌人上了车,发现黑一娇已经坐在副驾驶座上。
“我上班快迟到了,给我顺个车吧。”
解凌人也不置可否,和小妻子挥挥手,开动了车。
两人安安静静地看着前方的路。对于喜欢唠嗑的黑一娇和对于耐不住寂寞的猴子解凌人来说实不算易事。
解凌人决定打破沉默,“一一这么安静还真少见。”
“说了五年韩语,水土不服。”黑一娇夸张地捂着额头。
解凌人噗嗤笑了:“说真的,想什么呢?”
“嗯。”黑一娇把卷发顺到耳后去,单手支在车窗上托着头打量着解凌人,“在想你是怎么把我妹拐走的。”
遇红灯,解凌人把车停下来回头看她,“得出什么结论来?”
“用以前拐我的方式肯定不行。”
“怎么不行?”
“都拐了整整五年了,你看你拐到我什么了?”
“只是对你不行而已。”
“这么说是一样的招儿了,怎么我不成她就成了?是因为她是例外?还是因为我是特别的?”她把手放下来,坐直了身子等待着回答。
这是聪明商家的问题技巧,面对这样的一句选择性问句,一般被问的顾客都会选后者,所以聪明商家会把对自己有利的选项放在后面的位置。
“嗯……”解凌人认真地托着下巴想了想,“还真不知道,我只拐过你们姐妹俩而已。(
一世倾城:凶悍世子妃)”可惜狡诈的“商家”碰到了腹黑的“顾客”。
“要不就是因为我比二美更难拐咯!”她又托起下巴,侧脸望他。
他随即摇摇头,“我这个拐法可有内涵了,小美刚好看到了最深的那层,所以就从了我了。而你只看到了表面那层。”
“表皮协会,我这毛病怎么也改不了啊!”黑一娇笑说。
“正因为这毛病,所以才放不下你这家伙……”解凌人望着前方的红灯微微叹一口气。
她转过头来,惊讶地看着他。
已经转绿灯了,解凌人发动了车子。
一路无语。
黑一娇让解凌人在片场的门口停了车。
解凌人为她打开了车门。
“还是你够绅士。”黑一娇赞叹,想起那个非常“怜香惜玉”的空色,天与地的差别呀——呸呸呸!干嘛想起他来。
“因为是我大姨子,当然要献献殷勤嘛。”
“最近大姨子我好点男色,不介意抱一个吧!”她大方地张开双臂。
解凌人莞尔一笑,搂着了这个娇小的女人。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小人……”
他抚着她头上的发,看着不远处因躲藏而暴露了自己的摄像头,“虽然不知道你现在是处于什么样的心境而挣扎着,但既然你想要这样,我就给。”
“你可以不用这样的。”她从他的怀里出来抬头看着他。
“现在我只爱她,可谁叫我欠你的呢!”他笑笑揉揉她的成熟的卷发,上了车离去。
黑一娇站在涩涩秋风中看着远去的车子。
你从来都不欠我什么,只有我一直欠你的。可是对不起,我居然又没心没肺地来讨债了。
【从他人口中得知的前夫】
傍晚下班过后又来到解家,仆人们看她的眼神开始不一样了。她确定今天早上那条新闻出来了。
来到他们夫妇俩的主屋,她隐隐约约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跟她料想的不一样。她原以为二美会因为那些照片吃点干醋的,没想到他们的争论焦点却是能否公开二美的解家少奶奶的身份。
解凌人这样的人居然没把二美带出去大晒特晒!?
看来不用她制造问题,他们本身就有问题了。
心中的愧疚稍稍沉淀,她心情不错地在解家挑了一个风景很好的露台喝起茶来。
躺在上面,向着西方将斜的秋日闭上双眼。温暖的夕阳光总在她的睫毛下小心翼翼地跃动着。她脑中浮动出一个朦胧的场景,那些迷离的光影,似乎是在韩国,她也记不真切了,可是却那么熟悉那么温暖,感觉自己总不是孤独,旁边总有一个人凝视着她。
手机的铃声与弹出来的全息头像打碎了她的半梦。
黑一娇咒骂一句,接了电话,“洛大记者,我早说我保证你肯定能拿下明天的头条,我这人一旦自曝就会曝到底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不能等到明天吗?”
“黑一娇,以我今时今日的地位,你以为我有必要亲自去跟你这个明星过气下堂妻的新闻吗?”电话那头的洛晏说。
“我个人更喜欢把‘明星’和‘过气’二词对调——正题,你不是亲自跟了吗?照片拍得不错,评论也很毒舌。”
“那只是因为我有求于你,正如你需要我帮忙传播你的消息那样有求于我,各取所需而已。”
“你会有求于我?是人家有求于你,你才勉强打电话给我吧?”
电话那头赞赏地笑笑,“还是和以前那样聪明得很自以为是。”
“评价很高端,我更喜欢后面那个称赞词。”
“正题,有人要见你。”
————有求于人————
“开什么玩笑?!”黑一娇来到儿童游乐场的波bo池边,看到一个大男孩和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泡在万千的七彩波bo里玩得正欢。
可那大男孩一站起来,展露出他的倒三角金刚身材,你才发现那不是男孩,是个成熟男人,而且她发现她认识这个男人。
“来了。”男人把缠在自己身上的小男孩剥开扔池子里,然后跳出池子。
黑一娇一脸鄙夷地看着他。
“五年没见,你就这表情,黒一怪?”男人张开他强壮的双臂。
“医生大叔,还随身带着你的‘小弟弟’不?”黑一娇笑着拥抱了他一下。
“不敢了,有那小子的旁边,带着‘小弟弟’就等于自残。”陈渔指指波bo池里打滚的男孩。(
皇妻)
“你出的小蝌蚪?”
“在孩子面前这样形容可真够体面啊!没错,这娃我有贡献一半。”
“‘成品’不错呵!谁出的毛毛球,洛大记者?”
“除了她,还能有谁?”陈渔一副痴情种的样子。
“之前不是有个姓古的吗?”黑一娇“好心”提醒。
“嘴刀子还是那么利啊!”
“你的怪咖行为也没变啊,大晚上的还让孩子在这玩。”
“没办法,那小子非要独占,这池子也只有在夜里才没其他孩子。早就建议晏晏在家里自置个波bo池,老打压我的建议!”陈渔一说到自己的妻子表情就变得很可爱。
黑一娇调侃,“妻管严哈!”
“你看我像吗?”陈渔挽起衬衫衣袖,秀出他的肱二头肌,“我带一晚上孩子,她就帮我联系上你。平时可都是她带的。”
黑一娇一脸不信,“还真男人!正题,找我做什么?”
陈渔马上整理好衣衫,神色黯下去说:“是色。”
【重返旧地】
门前小路上的“拦路秋千”还在,在海风的吹打下,那铁链响得比以前更凶了。
她坐上去,面对着大海,嘚唥嘚唥地荡着。回到原来的位置,晚风同以前一样从左前方吹来了大海熟悉的的味道,从这里看到了没变的海岸线,一样高的夜空,甚至记忆中的星光也在原来的位置。
“少奶奶,是你吗?”身后传来颤抖的声音。
她回过头去,看到了一个福态的身影,“胡妈!”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你这孩子,你上哪儿去了?!”胡妈拍打着黑一娇的背,很轻很轻,“你谁不告诉都成,可怎么能不告诉你胡嫲嫲,哈!?你到底到哪儿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你好好给我交代交代!”
“对不起嘛!”黑一娇撒娇道。
“进屋进屋,胡妈给你做你喜欢吃的菜。”
黑一娇摇摇头,“我想见他。”
“好好,你先进来坐着。”她把黑一娇带进客厅,“胡妈这就去请大少爷下楼。”
“嗯。”黑一娇应着。
胡妈转过身上楼梯,一样胖,身子还硬朗,身手还是和以前一样灵活。
黑一娇笑笑放松地靠在沙发上,对面墙的内嵌格里的白琉璃碟子还在,还是和以前一样光滑,还是恰好的方位恰好的光线,恰好能把对面的沙发和楼梯反照得一清二楚。
还记得以前她总喜欢窝在现在这个位置装睡,通过碟子的反射掌握空色的位置,然后突然跳起来吓他一跳。可惜没一次成功。不是她吓的时机不对,而是不论怎么吓,他都半点反应都没有。几次过后,她换了对象,吓密柚圣,可还是一样碰到僵尸脸。那时她很惊奇,面瘫也是能传染的!
她把头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和以前一样装睡,想着想着就仰天偷笑起来。突然感觉周围的空气冷了许多,她慢慢睁开眼睛,空色的脸赫然在眼前,吓得她差点掉下去。
她爬起来,整理整理衣裙,正襟危坐着,像在相对象似的。
“找我?”他递给她一杯水。
知道说得拐弯抹角的他决不会买账,所以黑一娇直说:“陈渔说你已经有一年没去他那里检查了。”
“所以?”
“所以?!为什么不去?”
空色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很烦。”
“你——好,他有时的确很讨人厌,那你可以换医生啊。他说你最近几乎没进过医院,他很担心你。”
“我又没病。”
“有病没病你知道个屁!高二那年手受伤也不知道,感染成肺炎,大一那年直到看不见了才知道是视网膜脱离,大三那年手臂骨折了还跟打了鸡血似的上台甩吉他,你是要我一一数出来吗!”
“是因为谁?”他瞥她一眼。
“这么说你受伤都是因为我,我不在了你就万事大吉了?!”
“嗯。”
“那好呀!”她把水杯戳到桌面上站起来准备走人,“那您大神千万别靠近我,免得我又害你进icu!”真气人!早就知道她这次来是热屁股贴冷板凳,干嘛又犯贱贴上去了!
“少奶奶,我做了些点心,都是你爱吃的,来吃点。”饭桌那边的胡嫲嫲朗声打破这边的窒静。
“不了胡妈,我——”黑一娇回过头看到胡妈的恳求眼神顿时心软了,“好呀,好久没尝过胡嫲嫲的手艺了。”她讨巧地来到饭桌前坐下来。
“大少爷,你也吃点吧。(
儿女成双福满堂)”胡妈叫住准备上楼的空色。
空色的脚顿了一下,转身来到饭桌前,与黑一娇对坐着。
两人安安静静地吃起来。
————争吵————
不久,胡妈把黑一娇送到门口。
“少奶奶——”
“胡妈,我当失婚人士很久了,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胡妈叹息一声,“好吧,孩子,你就别再生大少爷的气了,他嘴里不说,可对于你的担心他都知道的。”
“谁会担心他呀!而且担心他有屁用,他领情吗他!”黑一娇大声冲二楼喊。
胡妈摇摇头,“你没看见刚才他点心吃得特别多吗?这几年呀我从没见过他吃这么多过,他那是在暗示他胃口很好,身体很好,你这孩子怎么就老缺这个心眼呢!”她轻轻地点了点黑一娇的额头。
“那他好吗?”
胡妈又叹息了,“总是忙,一日三餐没定时过。”
黑一娇想起之前几次见面他的脸色都是苍白的,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不过也不会出什么大事,胡嫲嫲多熬汤给他补补就是了。”胡妈安慰道。
黑一娇也笑笑点点头。
“唉!”胡妈拉起她的手,“要是你还在多好!”
两人笑着,伴着细微的辛酸。
阻挡不了时间对从前的改变,比阻挡不了时间的流逝更令人无奈。
【决裂】
一大早起来,黑家人就被黑一娇的狂叫震醒,听到她豪气地说要请他们蒸桑拿。如此破天荒,大家都不会错过,连解凌人都不上班跟着去了,事实是他已经很久没和小**咯吱咯吱了。
桑拿房里,黑一娇鲜有的耐心地教大家包典型韩式三温暖毛巾包头。但大家都兴趣缺缺,想他们泱泱大国,大把的毛巾包头式,干嘛非要学韩国的,弄得像喜羊羊里面的盘羊领队似的。
之后黑一娇还教他们用额头敲熟鸡蛋,其实是用熟鸡蛋打额头的韩式自虐。黑一娇还异常缺心眼地拿她老娘当示范对象。仅碰了一下下就被她老娘追着满桑拿室抽打。
打打闹闹到了下午,一家人吵吵闹闹来到桑拿旅馆的地下停车场。
二美突然追上来勾住一娇的手臂。
“干嘛?”
“没什么,就想这样。”二美笑说。
“那么大还撒娇。”
“好久没撒过了,以前的阿一好像回来了呢!”
笑容在黑一娇的脸色凝固了。
是回来了,那个坏家伙黑一娇回来。
看妹妹现在笑得多开心,可是她却在耍阴谋。心里腾起一丝丝的内疚,可是她已经没法控制了。
迎面围上一大群记者把他们团团围住。
“黑小姐,请问解凌人出现在你的家庭聚会意味着什么呢?”
“黑小姐,早前有报道你曾与韩国某巨头企业公子订婚,现在却回国与旧爱解凌人频繁见面,亲密互动,可以解释一下吗?”
“解先生,据解氏的信息公布,你是已婚人士,可是日前你与空色前妻黑一娇的多次亲密接触并被拍,对于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呢?”
“解先生,你从未对外公开你太太的身份是为什么?对于此次的‘拥抱门’,你的太太有什么反应?”
…………
照相机不断地闪着光,刺得他们睁不开眼睛。
黑一娇看看妹妹。开始她被吓到了不知所措,然后听到记者的提问神色马上黯然下去。
她又转头看向解凌人,她没见过他的脸色有那么铁青过,还藏着隐忍的怒气。
心中的内疚慢慢地浓了。黑一娇,非要这样吗?让其他人受到伤害,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突然,一只大手拉住她冲出了重围。
——————内疚————
两人沿着江边跑了好长一段路。
“行了,他们不会追来了。”黑一娇气喘吁吁地唤着前面拉着他疯狂奔跑的人。
那人突然停下来,放开她的手,那力度貌似用“甩”字形容更贴切一点。
“你生气了,小人?”黑一娇摸着被抓疼的手腕。
“我生不生气都不要紧……”解凌人背着她大大地喘着气,却不是运动过后的喘息,而像是理智在和狂怒作斗争,“最重要的是你现在满意了没有?”他回过头来看着她,圆睁着的眼睛里充满了血。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暴戾的一面,有点怕怕地拉一下他的手,“小人——”
解凌人用力地甩开她的手。
不是貌似,是真的生气了,而且是暴怒。
“我抛下二美带着你离开了,你现在痛快了!”黄昏下下的他的笑却是苍白的。
“你可以拉着她走啊,为什么你不拉着她!”
“你明知道我不能!”他的冲着她大吼,脸上的青筋突出来紧紧绷着,“你却逼着我那样对她!看到你妹妹那样的表情,你这个做姐姐得多痛快啊!”解凌人讥笑说。
“我早告诉你可以不用这样,是你非要说欠我的,现在却来反悔了!?”黑一娇大吼道。
“我从没反悔,不然我不会把你拉出来!”他闭上眼睛迎着江风,稍稍平息了一下呼吸,脸上却是无尽的失望,“我只是太失望了,这样不顾一切地伤害亲人的黑一娇实在让我太失望了!”
心很酸很酸,一直往下掉,黑一娇抹抹脸,“失望那就走啊,陪着我这个疯子做什么?!”
“我会走!黑一娇,我欠你的算还清了,你自己好自为之!”他决断地转身离开。
“蠢蛋!你根本不欠我,还个屁!你吃大亏了!蠢驴!”她冲着他的背影大喊着。
他突然停下来,没有回头,说,“黑一娇,你知道吗?不是我要走,是你逼我离开你的。往后谁离开你,你自己都记好,是你自己逼着所有人离开你的。你就抱着孤独快乐地笑吧!”
他的每一字一句都刺进她的心脏,疼得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夕阳下,模糊的视线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她只能不断地掉着泪,抬手替自己擦泪,却怎么也擦不干。
以后,真的要看着所有人绝望离开的背影,自己给自己擦泪了吧。
黑一娇,你活该!
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夕阳,他伸出冰冷的手托起她的脸,轻轻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珠,然后把她搂入怀中。
尽情哭吧,黑一娇,就像当年在飞往赌城的飞机上那样放声痛哭吧。
他重复着当年在飞机上心里的那句话。
哭吧,哭完就回来……
【前夫,这几年好吗?】
他搂着她坐在门前的秋千上,悠悠荡着,在她耳边呢喃般吟唱着遥远的歌。
以前她需要安慰的时候总是主动地窝进他怀里,嚷嚷着要他唱歌给她听。虽然绝大多数时候都以失败告终,但还是有那么几次真的听到他的歌声。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歌声,虽然只有那么短短的时间,但她就能满足到好像拥有了他的所有。
意识恢复正常后,她发现自己侧坐在他的大腿上,身体完全纳入在他的怀里,不是很温暖,但也一点也不冷。
“可以了。”
他没说话,让秋千慢慢地停下来。
“是你写的歌?”
“我的歌要收费。”
“难怪,你的歌怎么可能这么好听。”她从他怀中跳下来,秋天的海风吹过来害她打了一个激灵,又重新窝回他怀里。
“一样冷。”他低头看着她瑟瑟缩缩往自己怀里钻。
“暖一点暖一点。”她抓起他的外套往里钻。
他低低呵了一下好像是笑了,手臂裹住她的小身体。
他的背再伟岸也挡不住秋天的海风的吹扫,可是却能为她盖起一方微微的温暖。
“这几年干什么了?”她脸贴着他的胸膛,轻轻地问,发出一点点鼻音。回来这么久,她从未问过他,连这些简单的日常客套话都没有,果然没心肝。
“3张专辑、6部电影、7部电视剧、32支广告。”他像下属汇报一样。
“记得这么清楚?”
他低头看看她,只能看着她的发,“经常接受专访,听腻了。”
“有拿奖没有?”
“35个国内,19个国外。”
谁会相信他只是在数着,一直数着,在他第几张专辑,第几部电影,第几部电视剧,第几个代言,拿第几个奖的时候,她会突然出现。数着数着她就回来了,貌似也没数多少。
“有奖金没有?可以放进你给我的赡养费里面吗?”黑一娇抬起头来眼冒元宝。
“为何要知道?五年来你都没动过那笔钱。”
“不用也可以拿出来晒一下嘛!”
空色勾勾嘴角,拉了拉裹着她的外套。
接着是很自然的沉默。
“不入正题?”他突然问。
“……胡嫲嫲最近身体好吗?”
“好。”
“鸡蛋——柚子讨着老婆——找着好人家——找到爱人没有?”
“不知道。”
“……那这秋千……”她摸摸旁边秋千上的铁链,“你打蜡没有?”再也没别的借口了。
“结婚时,他把那东西扔进海里。”他说,搂着她的双臂稍微紧了一点。
那东西……那颗陶瓷纽扣,解凌人一直挂在胸前,那是他心中不熄的仇恨。能把他的仇恨浇灭,那样的爱,她从没办法给他,而二美却办到了。
放开吧!相互都走了那么远了,就别再回头看了。
他按住她双肩让她坐直,盯着她脸上的表情,“如果早点知道,你还会继续,即使是弄成现在这样?”
她看着他的眼睛半会儿,“你怎么可能会八卦——你又想把我绕远了,这样我就不会注意到你最近犯的错误对不对!喂,这样不行的,你的身体又不同别人……”
看着这样吵闹的她,他笑了,心中好像有答案:她还是会。为了自己在乎的人的幸福,她会以自己的方式去保证,即使那样自己可能会被全世界抛弃。她还是那个黑一娇。
不过她的喋喋不休真的很吵,于是他伸手捏住了她的死穴——耳垂。“有时间我会去医院检查。”
黑一娇仍一脸怀疑,“真的?”谁知道他又会出什么招把她的注意力绕到天边去。
“嗯。”看着近在眼前的俏脸,他的深眸愈加深沉迷离,循着她的气息慢慢地靠近。
“啊,冷死了!”她又往他怀里钻。
秋千重新悠荡起来,深秋冷冽的海风里,这里有一方微暖。
【欢迎回家,孩子】
回到家里时,已经关灯了,四周漆黑一片。黒一娇心口有些害怕:自己不在的时候,这里可以这么平静安宁,这里真的像密柚圣说的那样没有她更好。
二美半掩的房门透出一丝弱弱的灯光,她便打开那门,走了进去。
黑妈正搂着二美躺在床上,轻轻地拍着二美的背,嘴里断断续续地哼着摇篮曲。
一看到一娇,黑妈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挥挥手要一娇出去。
黒一娇像是没看见似的,走进来,钻进被窝里,躺在黑妈的另一边,紧紧地搂住妈妈的腰,把自己的脸贴在妈妈温暖的背上。
“这臭丫头,找抽!”黑妈低声咒骂着要把一娇的手掰开来。
黒一娇搂得更紧了,“妈!我害怕……”
黑妈闻言放开大女儿的手,重新给二女儿轻轻地拍着背。
“二美这孩子虽然只有20岁,可你不会知道她对人女婿痴了多少年了。”
“我知道。”她对解凌人要爱不爱的那些日子了,她就发现妹妹已经悄悄开始了。
黑妈又哼哼了几句,“回来做了这么多蠢事是因为还舍不得人女婿,还是因为你要试探人女婿对你妹的心意。”
……妈妈知道的,她的大女儿的感情从来不是像“是……还是……”这两个选择这么简单,但妈妈硬是要把这两样分得那么清楚,就是要给她机会。
“……绝对是试探!”眼里涌着泪,一娇故作轻松地说。
“我们前前后后不知道试探了多少次了,那小子呀,能为你妹发癫的。”
“早说嘛!浪费了我的狗仔资源!”一娇把脸埋进妈妈的背里,闷闷地说着,搂着妈妈的手臂不自觉收紧了。
“……妈忘了说……欢迎回家!”黑妈抚上女儿的手,轻轻拍着。还是和以前一样,女儿的手永远都是孩子的小手,需要妈妈的温暖。
搂着妈妈腰的手因为温暖的安抚放松开来。
“嗯!”黒一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吸吸鼻子,在妈妈的背上蹭了蹭脸准备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臭丫头!”黑妈用力拍了一下一娇的手,“居然敢把鼻涕抹到老娘的背上,你皮痒痒的是吧!”
“妈,小心!别吵醒我妹了!”
“你——看老娘我明天怎么收拾你!”
“呵呵呵……”
————欢迎回家————
黒一娇在窗外的洒进来的阳光下自然地醒过来,回国后最舒服的一觉,真好!
她睁开眼睛,发现睡中间的妈妈已经起床出去了,剩下她们姐俩隔得远远地躺着。
别看她妹平时文文静静的,睡觉时却没什么素养,不是把别人的被子抢去,就是把被子踢下床。这不,她又把被子踢开来了,玉白玉白的手臂裸露出来,汗毛立即竖起来。
黒一娇笑笑,给妹妹盖好被子,无意中看到妹妹那又肿又黑的眼圈还有紧皱的眉头,不禁一阵心疼,都怪她这个姐姐。
一娇叹着气,轻轻地抚着妹妹的头。
不料,这时二美醒过来了,姐妹俩就这样对视着。
窗外洒进来的阳光也变得尴尴尬尬的。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