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四周官船上纷纷燃起火把,片刻间将半个河面照得一片通红。
那舟子仔细一看那官船,见正是平日里朝廷用来打仗的车船,上面挂着官府旗号,每艘车船船头皆站着数十名士兵,个个手持强弓,绝对不像是贼船,一时心里有了数。
只是他方才看到钟相武功如此之高,一时也不敢反抗,停船也不是,不停船也不是,只觉甚是为难。
“快停船,配合朝廷捉拿反贼,不然格杀无论!”
对面官船那带队和军官挥着手中单刀发出最后通告。
此时两船越来越近,已相隔不到五十米,一旦撞上,后果将不堪设想。
“快停船,要撞上了,快停船!”
船上乘客一时吓的战战兢兢,纷纷要求舟子停船。
钟相此时见舟子害怕,顾不得许多,一把将他推开,抢过舵盘,随即用力朝左转动,船头顺着水,硬生生向左急偏,朝对面迎来的两艘车船空隙处穿插过去。
那舟子被推倒在地上,爬了起来,想要上前去再抢过舵盘,可却又不敢,就在这时,忽然大船一个倾斜,上下剧烈颠簸起来,差点便要翻倒,他一时再也站不稳,身子随即又摔倒在地,好在抓住船绑,要不然掉下黄河,便是小命不保。
舟子拼了命的爬上船头,看看河面上翻滚的河水,不由浑身颤抖起来,再不敢去抢船。
船上众乘客除了崆峒五老及静越师太及薛空灵外,脚下立时不稳,纷纷一边倒的朝右倾斜去。
一时所有人都吓的乱叫乱骂,有胆小的早就哭了起来。
对方车船上官兵似是没想到这客船竟敢横冲直撞,不仅不停,反而驶得更急,不由甚惊。眼见两船就要撞上,纷纷大声喊道:“快停下,快停下,要撞上了!”
他们这一喊,也不知是叫钟相停下,还是吩咐自己所乘坐的车船停下。
话音未落,顿时只听“砰”的一声,两船错了开去,眼着船尾相撞,各自一阵摇晃。随即距离越来越远。
那车船本是官府用来作战的船,船头装有坚实的防撞物,船两边各头分别安有四个轮子,每个轮子边各有五浆,里面有士兵在拼命瞪踩,以此为动力前行,此时虽是逆向,可速度却也不慢,一时根本无法停下来。
两船相撞之后。车船头部稍稍一偏,随即又如箭一般朝前驶去。
这时原来跟着民船后面的两艘车船方才眼见客船不听指挥,径直闯了过来,顿时明白船上定有反贼。不敢停船,一时贪功心切,跟着大声指挥道:“快追上去,围住客船。捉命船上叛贼,人人有赏!”
船舱口有人站着听候指挥,听说捉住反贼之后有赏。连忙大声朝下面摇浆的士兵喊道:“快用力划船,追上前面的贼船,拿住反贼,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果然车船速度加快,又是顺水行舟,一时更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前冲去,去势之快,令人咋舌。
哪知此时,方才与客船相撞的车船,一时刹不住车,船身稍横之后,跟着便势如破竹般撞了过来,顿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两艘车船相撞,顿时船上官兵再也站不住,纷纷手持弓弩倒在地上。
这些弓箭手此时早已拉满弓,只待长官一声令下,便朝官船上的人射去,如今突然被撞,收发弓箭不能自如,一时有部分弓箭直直射向天空,部分射入水中,还有部分伤了自己的人,总之两船之上,立时一片混乱。
先前一艘车船被撞翻,跟着一个大浪打了过来,船仓里灌满了水,随即缓缓下沉下去。
后面那艘车船因为受阻,去势立缓,只在黄河面上打了个横,这才缓缓停下。
被撞沉的车船,上面官兵眼见车船要沉,连忙朝后面那艘车船跳去,哪知还没跳上去,脚下船只便已沉入到滚滚黄河之中,片刻间不见踪影。
其它另外两艘车船上的官兵,眼见同伴船只被撞沉,想要上前救人,却见河水湍急,却也不敢以身犯险,又怕客舱上反贼逃跑,随即再也不顾对方死活,继续追了上去。
先前车船上带队的军官仓皇之中狼狈的爬到另一艘船上,回头看到方才自己所乘的车船已然不见踪影,满船的官兵,有一半已葬身河中,一半虽逃到船上,却已是吓的浑身瘫痪,动弹不得。
他二话不说,上前照着船上方才挥指追击的官兵脸上重重扇了一巴掌,破口大骂道:“混账,没听到本官在叫你停下吗?”
那被打的官兵刚才还道他是叫那客船停下,这才没作理会,如今自知理亏,一时捂着脸,却也不敢吭声。
这时打人的军官眼见客船已跑出五六百米之外,不由扭头朝这微艘船上的指挥官吼道:“还他妈愣着干吗?还不快掉头追击!”
指挥官官低一级,知他这是心中有气没地方撒,拿自己当出气筒,不敢反驳,连忙吩咐船底士兵用力划船,继续追击客船。
薛空灵刚才眼见钟会抢过舵盘,瞬即撞沉一艘车船,这才知道原来这些官兵口中所说的叛贼并不是自己,而是指相钟,松了一口气同时,却又想到此时自己与他在同一条船上,就如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小命均都紧紧攥在后面紧追不舍的官兵手里,不由又皱了皱眉头。
这时船上众乘客早已被颠簸纷纷呕吐起来,恒山派几名小道姑也未能幸免,静越师太也本已吐了出来,却又生怕崆峒五老取笑,竟硬生生将口中污物强逼咽肚里,只觉口里异味越发难闻,只能暗自运功强忍着。
此时船只已趋于平衡,虽然行船甚快,可却已不如刚才那般颠簸的厉害。
薛空灵稳稳的坐在船头,注视着船上一切,又眼更是不离崆峒五老及钟相等人。
清竹最怕晕船,刚才早已被颠簸的吐了几次,如今眼见钟相捣乱,便已明白其中缘由,想到若是再不停船,后面三艘官船追上,船上官兵势必会将怒气牵连到自己身上,到时将给整船人都带来毁灭性的灾难,一时再也忍无可忍,抽出手中长剑,跟着摇摇晃晃走到钟会后面,趁他正在用心掌舵不注意,随手凌厉一剑刺出。
这一剑她竟使出了全力,又用了恒山剑法中的精妙招式“绵里藏针”,更是是背后偷袭,直朝钟相背心刺去,想要一剑结果了他。
其如今她这般行为,已决非正派人士所为,就连一边看着的静越师太也皱了皱眉头,张了张嘴,终是没说出什么来。
钟相此时虽在尽力掌舵,想了摆脱身后那些车船的追击,可却也眼光六路,耳听八方,听到背后有长剑刺出之声,头也不回的腾出右掌,跟着挥掌朝来剑挡去。
他虽是轻轻一挥,可是掌风所到之处,顿时一股强大内力将清竹手中刺出的一剑击偏。
清竹想不到对方这一挥,内力竟如此之强,想到若不是自己内力还算有点根基,恐怕此时手中长剑早已脱手,不由吓的花容失色。
尽管如此,随着大船的颠簸,她的脚下却再也站立不稳,“蹬蹬蹬”被迫后退几步,好在被师傅拦腰一挡,这下站稳,要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
此时船上乘客刚才眼见钟相不顾生死的撞沉官府车船,再想到刚才那军官所喝,顿时是哑巴吃饺子心里有了数,知道他就是那个反贼,一时均吓的离他远远的,生怕受一牵连。
静越师太想到先前在酒楼之时,钟相竟已一人之力,震伤崆峒五老,武力内力之高令人匪夷所思,本就生了忌惮之心,可又一想若是不趁机将他除去,恐怕到了岸上,他势必会报方才清竹的偷袭之仇,到时若是没有崆峒五老的帮助,仅凭自己一派之力,恐怕定会遭到毒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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