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围困住天罗地网大阵核心之处的四只双头冥蛛,已然将自行斩落下来的那一颗头颅,彻底地吞噬干净,蛛身之上赫然显现出一抹抹杂‘乱’耀眼的血红‘色’光晕,诡异的是,原来那颗头颅所在的颈项,竟然在淡淡的白雾蒸腾之后,变得平整光滑,似乎此蛛原本就应该是一颗头颅一样。.最快更新访问: 。
陈为一时之间有些目瞪口呆起来,听到古老的传音催促,这才从恍惚之中惊醒过来,看到已是面显紫‘色’,犹自在催动七彩霓裳伞对战的云飞扬。
一急之下,他也不顾境界修为上的悬殊差别,放声嘶喊道:“前辈,莫要意气用事,要想平安离开,快些将漓阳剑祭阵吧!”
云飞扬闻声一怔,随即全身一松,仰天长啸道,
“漓阳、漓阳,
伴我长狂,
而今献祭,
非吾所望,
盼尔归兮,
同登仙极!
祀殇!
祀殇!
祀殇……”
一曲祭宝悲文终了,此老转过身来,意味深长的看了陈为一眼。
四只双头冥蛛身上的血红‘色’云纹已经停止了闪烁,只是几个呼吸的间隙,血痂脱落,四只双头冥蛛的外壳突然片片洒落,及至最后一片甲壳离体之后,四只双头冥蛛的身躯,竟然暴涨为原来三倍有余,单是前探的‘交’叉獠牙,便有七尺多长,前端四肢更是犹如神兵利刃,闪烁着渗人心脾的寒光。
陈为心中不由得嘀咕了起来,不知道云飞扬此人到底是什么打算,为什么还不动手自爆漓阳剑,难道此人真是打算用自身来献祭大阵?
不可能!
若是此人心智已失,就绝不会在本命法宝献祭之前,悲吼出一篇祭宝文。
此文一出,已经说明云飞扬下定了决心,要弃卒保帅了。
难道云飞扬是在等待某一个时机,以将漓阳剑献祭的威力发挥至最大效果?
那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其先前所立的心魔誓言之中,意含猫腻?
“古老……你看……”放着一个眼界开阔的老怪物不去开发请教,陈为暗自笑自己太过愚钝,这等伤脑子的事情,总要古老‘操’过心了再说。
“不必多问,小子,你要小心了,此人的心智之高绝,即便是放在上古之世,也应该是惊采绝‘艳’之辈。
本老祖以为,此人对于这四只双头冥蛛,应该知之甚深,对于这个大阵,也应该有所了解才对,否则,本老祖实在是想不出,还会有什么原因,能叫此人像现在这样,如此的沉得住气,压得住场面。
还会有那种闲情雅致,悲声一曲?
可惜,表演的太过了。
不过……你小子如今把他坑的不轻啊!
若是能够平安出阵,日后,想一想怎么面对此人吧!
是非恩怨,都是有因果循环的!”古老竟是连番解释一通,如此的鞭辟入里,却是说的陈为心里冷飕飕的,恍如秋风一过,寒叶将落的景象。
强打‘精’神,陈为继续催道:“前辈!该动手了!”
云飞扬淡然一笑,“小子,莫要着急,再等一会!”
几息过去,白嫩的冥蛛已经恢复了原来的黝黑之‘色’,只是先前血痂所在之处,已然形成了一团团的蟠龙云纹,浮凸有致。
双头冥蛛的气息也已经不似初始的轻浮之气,气息悠长,与万年神龟的吐纳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再看四只冥蛛的身后,赫然显现出来一尊高达百余丈的法相,法相凭空映现而出,宝象模糊,依稀可以看出来龙头蛛身的样子。
龙头蛛身的法相,一经出现,冥蛛尾后喷吐而出的冥丝箭,在‘射’向云飞扬与陈为二人之时,破空而行,渐变为数丈长的晶莹巨矛。
巨矛迎面而来,七彩霓裳伞终于悲鸣一声,力敌不支,其在云陈二人身周幻化而出的结界,霎那间,被成百上千的晶莹巨矛击中。
七彩霓裳伞悲鸣一声,轰然解体。
“就在此时!”云飞扬昂首而立,丝毫没有顾惜七彩霓裳伞的解体消亡。
只见其屈指向着虚空之中的某几个方位急弹而去,环绕在其身周的漓阳剑同样悲鸣一声,跟随着那屡指气而去。
转眼之间,七把漓阳剑就已是成环状上下错落的布置在了不同的虚空之处。
云飞扬神情瞬间暗淡下去,手势一沉,口中亦是爆喝一声:“爆!”
声音刚落,四只双头冥蛛还没有发出第二‘波’冥丝箭,就在一阵惊天动地的法宝自爆声中,轰然倒地,昏死过去。
果不出古老所料,这四只双头冥蛛在布置大阵之时,似是已经知道了命运所向,在‘乾坤’二位上的八‘门’小道,又是在‘乾坤’二道上分别留下了两个极小的生‘门’。
就在这极短的生‘门’显现之际,云飞扬大袖一摆,与其背后瞬间探出两只手臂,四肢手臂暴涨数丈,五指弯曲若金鹰巨爪,疾向四只已经短暂昏‘迷’的双头冥蛛的丹田之处抓了过去。
只一息间,四肢手臂就屈伸而回,每一只手掌之中都抓有一枚妖丹,此妖丹大如‘鸡’蛋,光华璀璨,宛如极北深海明珠。
只是一眼,就会勾动无数修道之人的‘欲’望,那便是得之而后快。
“果然如此,小子,两息已经足够你逃了,快走,本老祖给你取点东西,到时候,自会追上你的。”古老急急传音嘱咐陈为,身形却是化为一道虚影,从陈为腰间的裂魂鞭中遁了出去。
“古老珍重!”陈为知道此时并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故而语含感‘激’的在心中回应了古老一句,也不知古老能不能感知的到。
陈为身处大阵核心北端,就在云飞扬后方不远处,正好离着坤位十几丈远,以其此时的遁速,两息时间,也就堪堪逃离生‘门’而已。
只不过,由生‘门’逃离之后,离开大阵时,并不会被大阵拘住身形,若是没有从生‘门’离去,哪怕处于大阵的边缘,也会被大阵拘住,如陷泥潭,愈是挣扎,便会受制越深。
……
提住一口真气,陈为埋头狂奔了许久,回头一望,却是见到了一个平生未见的场景。
在峰顶盘‘腿’而坐的童子已然幻化身形,此时重新恢复了顶天立地,白云巨人的样子。
原来赤着上身的云飞扬,此时此刻,正手提一柄银锏,身形随风而涨,转眼之间,已是与白云巨人同等身形,一般大小。
在天罗地网大阵之中,云飞扬因为被大阵束缚,无法借取天地元气为己所用,故而束手束脚,可谓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现在从大阵之中脱身而出,自然是要与广陵子一争高下了。
广陵子手持一杆晶莹如‘玉’,长约百丈的赤金枪,枪身舞动,数点金‘花’瞬间绽放在虚空之中。
云飞扬左手一拂银锏锏身,银锏立时一分为二,两只巨大银锏犹如出水蛟龙,蜿蜒游走,不‘露’俗套。
若不是二人此时的身形均为巨人之态,仅仅只是因为二人并没有动用任何术法,只是依仗天地元力的充沛充盈,在用‘肉’身本源之力在硬拼着,外人看来,或许会以为是两个凡人在斗殴。
二人越斗越勇,斗至兴处,竟然抛下法宝,直接你一拳我一脚的,在虚空之中打斗起来。
突然,一阵气急败坏的,犹如滚雷般的巨大声音传了出来。
“云老鬼,你活够了,想要拼命,老子可还没活够呢,想要拉着我广陵子给你垫背,你真是痴心妄想,做梦吧你!”
陈为定睛细看,却见二人已经死死地纠缠在了一起,在空中不停地撕扯着,仿若两个凡俗之中,斗气呕嘴撕扯骂仗的农家‘妇’人。
还没有看的清楚,陈为的双眼骤然一阵模糊,一股气流急剧涌动而来,将他抛向了远处。
模模糊糊之中,陈为感到他被只只巨手拦了下来。
想要睁眼细看是谁,却感觉到双眼的眼皮沉重无比,便连神魂亦是一样的浑浑噩噩,不能自拔。
虚幻沉浮之际,识海中响起来一段段时有时无的话语声:“小子,本座不管你到底是谁?
你已经受我禁制,除非是我本人的‘精’血,否则任何人都无法解开你的禁制,若是五百年内,你可以进阶元婴,便再次来到此处驼蹄峰,或许本座还会送你一场机缘。
否则你便自行了断吧!要知道,我给你下的神魂禁,就连恶鬼都经受不住。”
……
陈为悠然醒来,抚‘弄’了几下刺痛无比的双眼,感知到身周的漆黑一片,伸手一拂储物袋,从里面取出一颗夜明珠,这才将委身之处看了一个清清楚楚。
这是一个仅仅能够容纳一人活动自如的石室,方圆不过丈许大小,出口处已经被人用巨石封好,石壁上似是用指力刻下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伤愈再走’。
陈为摇了摇昏昏沉沉的头颅,勉力运转神念,神念扑散出去,探查到四处再无人影,只有他自己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理清思绪,昏‘迷’之前的那个声音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识海之中,此时此刻,陈为这才想起,他已然被别人下了禁制,还定下来五百年的期限。
此人既然有信心约定五百年之后再说,那就是对于禁制一道极有心得,或许是一个禁制大师。
五百年?
五百年!
难道是云飞扬?他不是已经拉着广陵子自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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