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三十分钟后,朴秀美回到家中,端来热茶,进到里屋,见朴秀丽已在屋里服侍着爸爸,为其捋顺着胸口,朴老板见两个女儿都到了,便说道:“秀美过来坐好,有些事情你们也该知道了,仔细听好爸爸说的一切,这些都是真事。(
角落里的妖孽)”于是,两个女儿答应着纷纷坐到父亲身边,静待着父亲述说原委。
这时朴老板抿了一口热茶,缓缓地说道:“以前我跟你们也说过,我本是中国人,不是韩国人,今天来的那个金孝恩,他要找的师叔王荣便是我,他的父亲,正是我寻找多年的师兄王阳。”
朴秀美似有心中疑惑,开口问道:“他父亲既然姓王,他为什么姓金呢?”
朴秀丽答道:“这个我知道。金孝恩原是韩国人,小时候被现在的父亲领养到了中国,他父亲为了不让他忘本,所以没让他跟随姓王,而是用了他的本名。”
朴老板这时恍然说道:“原来如此,我一开始听你说到他会些拳脚,又是通背又是太极,还熟悉五行掌,当时如果说他姓王而不是姓金,我真就想找来见上一见。(
权色官途)”朴老板深叹一口气,说道:“唉!真是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
朴老板又拭了拭眼角的余泪继续说道:“那是1959年我七岁,中国当时正是三年自然灾害,闹着饥荒,我父母就是在那场饥荒中饿死的,师傅那时领着大师兄从河北途经山东,路上看见别人正抢我手里的白菜叶子,便帮我把那些人给赶走了,那时阿爸的母亲刚刚过世,但是尸身还没下葬,师傅便又帮我葬了母亲,后来得知我无人照料,又好几天没吃饭,便给了我和师兄一人半个窝头,问我叫什么,那时候哪有个大名,不是狗剩儿就是铁蛋儿,之后便领了我上路,这一走就是好几个月,这一路上走街串巷,不是打把式卖艺就是一路要着饭,好不容易挨过冬天,后来终于找到了个能安身的地儿,就这么安顿下来了。
那时阿爸家附近有个邻居,他家有个女儿,小名叫秀儿,她家和阿爸家挺好的,师傅那时受秀儿他父亲之托,想传授秀儿一些本事,于是师傅便给挑了个日子,让秀儿和我们师兄弟正式拜师学艺,师傅还给我和大师兄起了名字,跟师傅姓,大师兄叫王阳,我叫王荣,我们行了拜师礼之后,从此就跟着师傅正式学艺,那时学艺苦啊!肚里吃不饱,哪有力气打拳,但就是这样,我们一日也未曾懈怠,师傅当初就跟我们说,男人得有一技傍身方能立世,起码饿不死啊!”
朴老板喝了口茶又继续说道:“好不容易饥荒年过去了,我们那时候吃不饱,都是在生产队干活儿,靠挣工分吃饭。(
死亡街机厅)”
朴老板看着两个女儿大眼睛忽闪忽闪,似懂非懂地听着,笑着说道:“你们可能理解不了,那个时候不是挣工资,是挣工分,但是一天最多就只能挣七八毛钱,没办法,我们就偷偷地倒腾点儿小买卖,所以经常往返于海山和连城之间,那个时候也不叫海山,叫长山市。
到了1968年,爸爸16岁,师兄年长我两岁,秀儿小我一岁,师傅那时已经四十多了,但是身体还硬朗,我们经常在一起练功、学习,那时中国正是“文革”时期,学习‘马列主义、**思想’、‘**语录’,又赶上‘上山下乡’,一批批知青来农村务农。(
黑道的救赎)
阿爸住那附近当时有户人家,是个‘坐地户’,这家男人曾经在抗美援朝的时候立过小功,当时就在部队担任要职,他家人呢就仗着那点儿荣誉就挺骄横的,这家人姓任,有一独子叫任志雄,这个小子心术不正,仗着自己是军人家属,经常打架欺负人,还抢东西,有一天就把秀儿给骗去糟蹋了,当时这个事除了我和秀儿的父母知道外,别人我们谁也不敢告诉,如果说了秀儿以后就没法做人了。
那时爸爸年轻气盛,一个人找到任志雄把他痛打了一顿,后来他又带了人来报复我,我又把他暴揍了一顿,这一次打的比较厉害,把他的骨头给打断了,他家里知道了,便派人来我家说理,他父母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做了什么,我又不能说,但是师傅始终相信我,只说了一句,‘小荣不是滋事打人的孩子,肯定是你家孩子做了什么该打的事了,’便让他的父母回家问孩子去,谁知他家人蛮不讲理,存心护短,闹完之后第二天,便把我打成了‘反革命’,说是打军人家属,意图造反。(
欢喜记)
这个时候师傅和师兄都已经知道了我为什么要打任志雄了,但是他们考虑到秀儿,在当时那个年代也只能死守秘密了,师傅那时为了保我性命,让我连夜逃跑,师兄把当时刚挣回来的钱全给了我,还给我装了两本书,一本是《少林武功》,另一本是《弹指神通》,没过多久,任志雄他家人就领着红卫兵找上门来了,那时红卫兵厉害呀!谁也不敢惹,他们抄家、翻箱倒柜的,因为找不到我,于是便绑了师傅,说是包庇窝藏,师兄被人说情,才逃过一劫,
在批斗的过程中,师傅被老百姓扔来的石头打中太阳穴就那么去世了,这些事都是我以前回到故乡时听人说的,但是师傅的坟在哪儿,师兄又在哪儿,秀儿又在哪儿,我一直寻觅不到。今天秀丽说起了金孝恩,哎哟!天可怜见呐!”朴老板边说边擦拭着的老泪。
朴氏姐妹一边听着一边默默流泪,朴秀丽这时对父亲说道:“阿爸,我给金孝恩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见你。(
猎色花都)”
朴老板说道:“先别打,事情来的太突然,我们先准备准备。”
朴秀美擦擦眼泪,说道:“对呀!这么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咱们商量一下应该怎么做。”
朴老板说道:“我想,明天我们闭店一天,秀美在家准备些饭菜,等晚上秀丽回来后再把金孝恩给叫来。”
朴秀丽说道:“我这几天也不好过,今天我差点儿就加班了,明天我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回来呢!就明天吧,我明天请个假,帮姐姐在家里忙乎忙乎,这是家族团圆的大事,不能因为工作耽误了。”
朴老板说道:“你刚到公司,现在又请假,上司们会对你有看法的。”
朴秀丽一脸不屑地说道:“他们已经对我有看法了,今天还拿了一大堆文件难为我,我今天就是熬夜也看不完,明天正好请一天假。”朴老板听女儿如此一说,也只好随她了,这一夜,朴老板一宿没睡……
好不容易挨到了第二天早上,天还没见亮,朴氏父女便纷纷起身,各自分工,朴老板说道:“今天的目标,家里的卫生和中午的饭菜,家里卫生秀美和秀丽分担,中午饭菜我下厨准备,秀丽啊,别忘了给公司打电话,还有给店门前贴上今天店里不营业的通知。”
朴秀丽应声道:“好,我一会儿就打,现在时间还早,公司人员还没上班呢。”于是父女三人开始纷纷行动。
在干活的过程中,朴秀美就问道:“阿爸,那后来呢?昨天你说到你回故乡看过,那你是怎么来到韩国的?”
朴老板一边在厨房里忙活着一边说道:“自从我逃跑的那天起,他们便下了通辑令,全国都贴着我的照片,我先是逃到了白河,后来又跑到红城,那时“文革”闹得可厉害了,满大街都贴着我的通辑令,我看在中国是呆不住了,便从红城找人帮忙偷跑到了北朝鲜,那个时候又渴又饿,怕一说话就被人发现是从中国偷跑过来的,我就装哑巴,有家人见我可怜,收留了我几日,但是那时北朝鲜穷啊,也是吃不饱,于是便跟着有想往韩国跑的人来到了韩国,一开始不敢在汉城呆着,我都是躲在一些村里,也是装聋作哑,要着饭度日,后来找了份工作,有了些收入,也慢慢地开始学起韩国话,哎哟!那段日子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过来的。”
朴秀丽又问道:“那你都这么难了为什么还要收养我们呢?”
朴老板答道:“这孩子怎么还提这事!什么收养不收养,你们就是我孩子,我的亲骨肉。”
朴秀美听着父亲如此诉说着往事,边拭着眼泪边抱着朴老板说道:“阿爸,您一定要长命百岁啊!”
朴秀丽这时也跑过来抱着爸爸,撒娇道:“嗯!以后就是我嫁人了,也要带着爸爸过。”
朴老板心中一酸,眼中带泪哽咽道:“嗯~好孩子,快收拾吧,怕时间来不及了。收拾完了便过来帮爸爸准备饭菜。”朴氏姐妹纷纷支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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