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女子随着人群推搡,眼见就要来到叶楚重身边。(
遵命女鬼大人)
此时,只要略使美人计,便可助同伴逃离。原本计划得万无一失,可偏偏,某人的出现完全在计划之外。
就在她装作跌倒扭伤了脚时,苏暮君急速赶到,扶起她走到过道边,免得被人踩伤。
露出明朗笑容,苏暮君声音温和清润,“姑娘,没事吧
那女子看着走远的叶楚重,内心升腾起一股杀人的冲动,无比嗔怪的看向苏暮君,“没事!”说着,就要走。
“等等!”哪知苏暮君拉着她的手不放,“姑娘脚崴伤了,此地又混乱,不如让本帅送你出去吧!”他笑意满满,但看不出关切,倒是蕴含几分狡黠。
空气里弥漫着嘲弄的气味。
她恨得咬咬牙,什么?!这人怎么如此误事!
“不用了!”女子一甩手,可笑,我怎可在此被你阻拦!挣脱苏暮君的手,落荒而逃。
总会门口,是汹涌而出的人流,避开夺目处,旗袍女子拐入一边的胡同。胡同内是沉沉的黑暗,浓重而神秘。
逼狭的巷道,头顶是被各种电线、错落的烟囱、高低不齐的屋檐分割的块块黑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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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跨入一辆等候多时的小轿车内,对司机正色道:“快走!”
司机领命,恭敬答,“是!公子!”
不忘朝后窗看一眼,没人,这才放心地靠着坐垫静心闭目。
只是,她没见到,拐角处,苏暮君那双机警锐利的含笑眼眸——那个眼神似有诧异,有感慨,甚至还有一丝莫名的了然。
苏暮君对身边的人说:“跟上那辆车,查清到什么地方
“是!苏帅!”军礼行的一丝不苟。
“还有……”眸中笑意更深,“查清楚车主身份
也许,那时的苏暮君并不知道,
经过那朝暾夕月,光阴荏苒,寒来暑往,花开花落。
多年后的云淡风轻之时,细细回忆起来,那个少年竟会令他如此刻骨铭心,牵动肺腑,甚至痛彻心扉……
他独自穿过浓浓夜色里无边的凛冽,恐惧而寒凉,内心感到不可抑制的孤独、凄凉——
忆昔初见,清雅公子翩然惊鸿。
人生若有得选择,他们初见时,会不会是另一番光景?结局,会不会改变?
白服戏子在舞台上轻烟曼舞,像遗失了记忆。(
旁观霸气侧漏)
一袭白戏服,一抹妆容,馨香环绕,弹指挥舞……
是那样风华绝伦、貌美倾国的伊人。
一个人在台下看着台上人,温情缱绻,但透着静默与决绝,锐利的眼中散发着狠利……
缓缓地,台下人举起手枪,稳当当地。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台上戏子,瞬间,吟歌低语停止,戏子怔怔看着他,交错纵横的灯光照到两人身上。
他诧异,晶莹的眸子盯着台下的他,他的眼中似燃烧着一簇幽深的盈盈火焰,绿光映入戏子眼里。绿焰没有温度。
他感觉很冷,内心抽搐,手指颤抖……
那人绽放出一个笑容,诡异的,狠绝的,无情的。
嘭————
白衣戏子的衣裳绽放着妖异的红莲花,渐渐地,晕染开来。
红莲妖娆,刹那芳华,
鲜红幕天席地而来,血腥味铺天盖地。(
侠客中文网)喑哑,尖锐,隐秘。
沉重的洞穴訇然中开,通向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洁白的羽毛飘然而落,空中埋葬着寂静的味道,他身上还散发着雪的轻盈落寞。翩然而起的白色翅膀好像天使,它带着他坠入深渊,毫无转圜,万劫不复……
“公子……公子!”遥远的天际传来谁的喊声?
是谁在喊我?是谁!
柔和的声音不时传来:“公子,到了,快醒醒
缓缓睁开眼,抬起眼眸,目光所及之处,是自己的亲卫。
被唤作公子的旗袍女子暗笑:刚才,还真是做了一个“好梦”呢!
旋即下车,迈向那座花园洋房。
“总统果然没猜错,太和洋行行长于森国总会被一枪毙命说话的是个一脸阿谀奉承、点头哈腰的中年人。
一边总统的脸被隐在明明灭灭之中,阴暗中只见得他一双狡诈阴鸢的眼睛,弥漫着浓浓的黑色气息。浓密粗壮的眉毛向上挑起,透露着杀意、嗜血。
这人乃是国民政府总统、陆海空军总司令兼国防最高委员会常务委员:蒋锡杉。(
陕西文学网)华夏国的最高掌权者。
至于他是如何爬上这个位置,如何杀人如弃草芥,如何明见于面,暗盎于背,两面三刀,自是不言而喻。
此时,这人手中夹一支雪茄,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缭缭绕绕,使人更看不清其脸面,吐字如刀:“内部有鬼,去查!”
“啊?可是……”那阿谀之人摸不着头脑。
弹了弹烟灰,蒋锡杉不耐烦道:“我方会见太和行长的消息,有几个人知道?!”
会意地笑了笑,双手作揖,“不愧是大总统,不是小人比得上的。嘿嘿,小人这就去查
冷冷的哼了声,挥挥手,如同赶一只流浪狗,“快去!记着,将那奸细带来我面前,要活人!”
“诶,是!”跟班点头哈腰,惶惶退出了总统办公室。
当时总会里身着旗袍,清隽秀美的年轻女子,此刻正推开豪华古朴的雕花檀木大门,开灯。
水晶灯闪烁一下,房间瞬时明亮起来。
白色面砖铺就的地面,乳白色墙壁上镶嵌着几幅山水幽墨,精巧盆栽,恰到好处的点缀其间。整体秀美而典雅,肃穆而端庄。
无意撇过左侧会客厅,就瞧见一七旬老人坐在沙发上,双手拄着拐杖,拐杖立于正前方,眉目紧锁,眼神毫无生气。(
大神求笼罩)
那老人转头也看到了女子,顿时一股怒气升腾,拐杖狠狠蹬了地面一下,发出“噔”的一声,叫人不免为地面叫疼。
老人嘴上的胡子都被气得颤抖起来,“赵倾宸,又穿成这样出去勾引男人了!?”
被唤作赵倾宸时,他瞬时怔了一下,而后冷冷笑开了。
“果然跟你娘一个德性,打扮的花枝招展出去招蜂引蝶!简直是侮辱了赵家的脸面!”
老人越说越不客气,甚至毫不留情,站起身道:“身为一个男人,如此扮相!哼!真是乱了伦理纲常了!”
此刻,某人再也忍不住了,跟在一边的亲信开口大骂:“你这死老头,我家公子也是你可以骂的!”愤愤有词的指着老人,“公子念在你还是他祖父的份儿上不跟你一般见识,但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我叶翔飞可不会让你一分!”
赵倾宸挥手制止了叶翔飞的慷慨激昂,笑着走到老人面前,霎地,眸露冷冽,“赵敬才,你是我什么人,竟敢对国防委员会主席如此恶言相向!就不怕被抓去大牢反省反省?”
“你……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赵敬才不可置信的指着清冷公子的鼻子,气得颤抖,握着拐杖的手也好似颤地厉害。
面带讽刺笑意,赵倾宸厌恶地用手提包挡开了指着自己的手,几分妖娆,几分魅惑,然而,更多的是无情,“当年是谁说我赵倾宸再不是赵家人,从此不准踏入赵家半步?是谁说我们之间,断绝血缘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赵敬才一时间没了底气,但仍不甘地凶神毕露,“你不要自己飞黄腾达了,就目中无人!”
“哦?原来赵老爷子是看到逸世(赵倾宸,字逸世)功成名就后,就想来奉承?”倾宸公子觉得好笑极了,挑眉看着老爷子变幻不定的神色。
被说中心事,老爷子为掩饰心虚,又用拐杖猛蹬地面,瞥着眼,“我赵敬才绝不会向任何人低头,更何况是你这个不肖子!”说着,坐回沙发。
倾宸居高临下俯视着赵敬才,冷哼一声,看来,他是真有事来请求我帮忙的。不然,为何赖着不走?不过,我不会帮助你丝毫。
想着想着,赵倾宸转身走到楼梯口,便要上楼。略微思索一番,转头对赵老爷子说:“赵敬才,你儿子被关进大牢是他自作自受,逸世不会滥用职权去解救。何况,逸世不认识他
闭目掩盖痛彻心扉的伤,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冷酷而残忍,“若没事的话,翔飞,送客!”
“赵倾宸,你……何时变得这么六亲不认、残酷绝情了!”赵敬才简直气死了,忘了蹬拐杖,只直直盯住赵倾宸的背影,那眼神,像要将人撕碎。“赵倾宸,你迟早会死无葬身之地的,你给我等着……”
还没骂完,就被叶翔飞很“客气”的请出了门外。
我等着……倾宸公子深吸一口气,闭目,敛神:死?是啊,我迟早会死……
但是!再次睁眼时,失落伤痛一扫而光,留下的仅是冷。眼神冰凉明亮而锐利冷漠,倒映着头顶的水晶灯,竟一时如千万颗星子坠入深湖,华美不可方物。
看着盘旋楼梯下那个单薄瘦弱的身影,叶翔飞觉得鼻子一酸,就要哭出来。
他的公子,总是将外表伪装的神秘冷酷,好似谁都伤不了他。一旦卸下外壳,内心却是满满的无助与痛苦。
但是,坚强如他,公子永远不会卸下那层外壳,即使已经痛得连恨都恨不起了,表面上仍然云淡风轻的笑着,不伤,亦不痛。
他总将重担往自己身上挑,没有抱怨,即便别人不会知道一丝一毫,不会感激涕零,甚至还恨得诅咒他。他亦无半点委屈。
唉……公子啊,这又是何必呢?
“翔飞
清澈如玉的声音传来,沉思中的叶翔飞一个机灵,慌忙答道:“公子,有事吗?”
“换把门锁,钥匙只要一份他说的很简洁,但也不难猜到,公子是不希望再有人随意出入自己的居所。
“今日回来时,有人跟踪吗?”
“有,是一辆黑色轿车,不过,被我甩掉了叶翔飞很是得意。
赵倾宸微微一笑,点点头,道:“去查清苏暮君元帅的家庭背景和暗中活动,三日后来汇报
这下叶翔飞懵了,“公子,你要我去查苏大元帅!这不太好……”
“吧”字还未出口,便咽了口唾沫,连着那字一起咽了回去,因为叶翔飞看到了公子杀人般凛冽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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