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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光梅飘香 ——后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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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离有金屑河,相传是七国争霸时代赵家古墓的入口,至于是真是假,早已无迹可考。(娶个悍妇做娘子

    河边有新柳随风舞动,嫩绿的,惹人喜爱。江南水乡的清水味在淡淡的弥漫,教人呼吸了真可延年益寿。

    此地与城中灯红酒绿、车水马龙的景象相比,只有熙熙攘攘的百姓们行走街道,两面商家店铺古色古香,倒恁的多出一份诗情画意来。

    江南水乡,临河小楼,从一架嘎吱的木扶梯上楼,楼上纱幔飘飞、空旷辽远,水波荡漾间,紫衣少年的身影在纱幔中若隐若现。窗外湖光山色,窗下水清见底,河底水草摇曳;风帆过处,群群水鸟惊飞;极目远眺,隐隐青山若现。好个“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碧波轻揽落花至,婀娜翩跹惊凡尘。

    瑶台偏惹朱泪藏,临阙一曲风沙狂。

    紫衣少年临水抚琴,长睫轻垂,敛眉入情。那琴音此刻正表现出一种怨恨凄苍的情绪。徐缓而沉稳的抒情具有缅怀的沉思,同时孕育骚动和不安。随之音乐进入急促的低音,有如不可遏制的怒火的撞击。进而发展成咄咄逼人,令人惊心动魄的场景,那“纷披灿烂,戈矛纵横”的杀伐之气陡然升华,演绎的酣畅淋漓、热烈欢腾。(至尊花都高手

    一曲终了,苏暮君笑看着赵公子,啪啪鼓掌以示赞叹。“赵公子好雅兴,竟然邀请本帅来一赏琴音。啧啧,莫不是要效仿当年的兰亭盛会,来请遍天下豪杰?”

    赵倾宸望了他一眼,不屑地撇开了眼睛。这人总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

    苏暮君见他对自己爱理不理,不觉心中些许委屈,道:“战国聂政之父为韩王铸剑,因延误日期而惨遭杀害。聂政立志为父报仇,入山学琴十年,身成绝技,名扬韩国。韩王召他进宫演奏,聂政终于实现了刺杀韩王的报仇夙愿,自己毁容而死。后人根据这个故事,谱成琴曲,慷慨激昂,气势宏伟,为古琴著名大曲之一:《广陵散》。在下不知,倾宸弹此曲是何意?”

    赵倾宸微笑,暗自觉着,这个苏暮君似乎有些意思。嘴上却不饶人:“《广陵散》为哀国殇之曲,苏帅岂会不知?那么,这华夏,倒真要叫外国人抢了去了

    苏暮君也不反驳,却转移话题,“七贤之一的嵇康死前也是弹奏的此曲,却满是孤傲刚烈、不屈不饶。而今日倾宸这琴音,听来倒有些哀婉凄恻之感,这又是为何?”其实,这不是抬杠,而是苏暮君的真实感觉。

    赵倾宸缓缓道:“‘声音自当以善恶为主,则无关于哀乐;哀乐自当一情感而后发,则无系于声音。(死神之无影刀)名实俱去,则尽然可见矣。’这就是说,音乐本身有它的自然属性,而和人的哀乐情感无关。若是苏帅觉得这琴音哀伤,想必是内心有所担忧罢!”

    苏暮君不禁哑然失笑,自己内心有所担忧是不错,却是被他一眼识破了,真是丢人。

    赵倾宸也不点破,走到茶案前,兀自坐下,并做了个请的手势,邀苏暮君入座。

    客来敬茶,此为民俗。

    上好的紫砂壶中,倒出一线琼浆玉液,不是酒,却是使人望而生津的悠香普洱。赵倾宸将茶杯推到苏暮君的面前,眼中有一丝期待。

    可以肯定的是,苏暮君的面子忒大。倾宸公子从不主动请人,更别说亲自泡茶了。苏暮君端过茶杯,茶色温纯,茶香清淡,似遥远而来的后青山的气息,使人心旷神怡。细呷一口茶,顿感神清气爽。

    “倾宸这茶泡的,真是温润入味,使人唇齿留香啊

    倾宸对人从不如此客气,除非有求于人,抑或心中谋有计划。他道:“多谢夸奖。不过——”话锋一转,就要进入正题。苏暮君亦正襟危坐。(天才邪少

    “仁裕天皇派石田大佐来华和谈的事,想必苏帅已经知道了

    微微颔首道:“是

    “他们的目的,不只是和谈那么简单

    “本帅知道,他们是想借机吞掉东北三省。这样的话,从此便可如入无人之境,长驱直入,一举占领我华夏国!”话语有了一些气愤。

    “列国举兵,我军将会腹背受敌,或可言胜,但失败的可能更大

    “不错!”

    “此中过失,全在一人赵倾宸眸意深深望过去。

    苏暮君果然接话,“倾宸所言并非全对。若不是那可恶的扶桑人提出如此条件,姓蒋的不会有这个心思

    “那么,苏帅可知,除了石田来华,还有一个人么?”

    “谁?”如此明目张胆的篡盗之举,我苏暮君竟会不知?

    “逸世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那人是个间谍,且就在卿离市!”

    苏暮君好像渐渐猜出来,赵倾宸如此大费周章的意图了。(尊贵庶女)“倾宸是想让本帅帮你去抓那个间谍?”

    心思陡然一转,他坏笑道:“本帅为何要帮?有好处吗?”苏帅也就是随口一说,聊以娱乐。揪出间谍,本就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又何必要他人说了才去做呢?

    没想到赵倾宸却当真了,他心里暗怒:这人,简直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感情他还想着那次古堡中的对话呢!看来,他是势要挽回一局啊。

    清贵少年一笑迷人,双眼光华莹润,透出摄人心魄的光芒。面若秋月,斯文儒雅,堪堪洛神。“苏帅所言,未免有些挑衅之意。但是,逸世救过苏帅一命,这人情,不知苏帅是欠得欠不得啊?”

    苏暮君无言了,他得出一个道理:面对赵倾宸,当你最洒脱的时候,恰巧也就是你最无奈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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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安由侯羚驻守。这侯羚虽为西北军下的一个旅长,却仰仗自己的大伯是侯中鈞,横行街头、抢夺掳掠、吸大烟、逛窑子,除了杀人,什么坏事都干尽了。

    拜他所赐,旅下的将士们要么敢怒而不敢言,要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都染上了一身坏毛病。(时间掌控者的刀塔

    侯中鈞,复安又一大头,旗下仅造船厂就有三家,官商合办。美罗国的买办,所经营的商品80%为舶来品。后又利用当地原料和廉价劳动力,大量投资经商办厂,兴办六家纱厂,从而操纵了当地丝绸、纱制品市场。

    就在侯中鈞得意万分,混得风生水起之时,孙家二少稀罕地拜访了他。

    谁人不知孙二少尽管年轻,行事风格却是狠毒又独断的。这人面孔清秀杏眼桃腮,笑靥如画,不知多少女儿为之痴了心,却聪明凌厉,只要他想要达成的目标,不管上天入地,总能如愿以偿。

    那侯中鈞竟仗着自己年长,任是不把孙玥看在眼里,两人一见面,他揶揄地笑说道:“哟,孙二少爷,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一亩三分地来啦!”

    那孙玥也不回答,看着侯中鈞就嘻笑起来,杏眼上挑魅惑动人。竟是媚态多于冷冽。侯中鈞一个呆愣,心头跳出李煜的一句词:“斜倚牙床娇无那……”,不禁迷迷茫茫、心猿意马起来。

    孙玥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来,身边叫邢烟的小厮低眉顺目地站在一边。

    “中翁,还站着干甚?坐啊!”孙玥早已反客为主,看着侯中鈞痴痴傻傻的表情,无由觉得好笑。

    从这一刻起,侯中鈞还暗自惊艳孙二少的容貌,殊不知这只是掉入他的陷阱的开端。当他真正领略到孙玥的可怕之时,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是绝不会起一点邪念。

    “近日公债连连上涨,而中翁又依旧做的是多头,晚辈不得不佩服中翁的远见卓识啊!”孙玥作揖表示敬佩。

    侯中鈞抱拳还礼,笑得谦虚:“诶,哪里哪里!我侯某还是不及二少会做生意的。那南阳埠头的船只运的可都是你孙家的药材啊!这些药材,在如此战争年代定是会派上大的用场,那时,二少何愁赚不到钱?”

    “中翁说得对。不过,晚辈此次来不是谈这些事的,而是为另一件事而来孙玥笑得神秘。

    “哦?”侯中鈞表现出十足的兴趣,不知是对人,还是对事。

    “说来,这事我和复安一些商业老板们谈过好几回了,其实也平常的很,就是打算联合实业界同仁们办一个银行,做自己的金融流通机关。现在西北的现银都跑到我们复安来了,招股也还容易,吸收存款更不成问题。有两百万资本,再吸收一两百万存款,光景可以弄出个局面来。如果再请准了发行钞票,那就更好办了

    侯中鈞细细听完,暗自估量——孙氏集团做的是药材、纱制品加工、粮食生意,而他侯家主要做的是军火补给,剩下五分之一的财力才做这些实业,何况还是个洋人买办,两人彼此利害关系不尽相同。

    两人当然都想到了这一层,都在心里替自己打算盘,竟默默无言了老半天。

    最后,侯中鈞先开口,“二少这想法是不错,可是还要联络各方面有力的人,大规模组织起来。孙少爷对这项计划,很有信心吗?”

    孙玥接着说道:“这个,请中翁放心,我已经请到了乔家人的支持。乔子卿,可是我们复安商会的会首,你认为他有资格组织起来吗?”

    “有有有,当然有!”侯中鈞忙不迭回答起来,却似带着点害怕。

    这位乔子卿,虽说在复安商界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却从未露过面。他的财力、手腕、魄力都是人们久仰的,却从没跟他们打过交道,甚至连一个照面都不曾有过。与他走得近的,就数孙玥了。

    人都看得出,孙玥对这位人物是很敬重的。孙二少行事尚且如此雷厉风行、狠毒刁辣,这乔子卿定不是个泛泛之辈。所以,大家都对他保持着好奇又害怕的心情。

    看侯中鈞吞吞吐吐的样子,孙玥微笑着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衫长摆,道:“罢了罢了,办银行是我们自救,可是实业有关国计民生,还得争取到政府的支持。中翁慢慢考虑,过几日我再登门拜访罢!这就少陪了

    “孙少爷不妨到后院里坐坐,喝杯茶。这会儿,后院的桃花应该开了吧!您有所不知,这桃花开满院子的景观可美了……”侯中鈞盯着孙玥的脸狂看,想方设法想让他多留一会儿。

    孙玥也不推辞,微微躬身作揖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注:本章有关经济方面的知识茅盾的《子夜》;茶道、琴曲等网络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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