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沥远在医院的走廊里不安地走来不走,手扶着腰!
悦然,真的对不起,我不该去那么远的地方的,可是如果不去,你的心里还是会有阴影,现在我才知道,这是云曦月在故意陷害,我不会让她好过的,我怎么临走以前没想到你可能怀孕的问题,那时候我们天天做,而且也没有采取措施,怀孕是必然的,可是没想到这么快。
一众人等都在看着他,别人虽然也着急,可毕竟隔了一层,里面有危险的是他的妻儿,他当然着急。
这还是厉衍中第一次看见南沥远这么不冷静的样子,从他认识南沥远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少年老成,极少冲动,而且这么多年商场生涯的历练,他对什么事情,早就已经波澜不惊。
还记的在清华上学的时候,那时候学校的校花对南沥远相当钟情,每天必然去男生宿舍,理由多的数不胜数,但是目的却是人人都能看得出来的,为了接近南沥远。
南沥远一般在宿舍的时候,都是他踢完了球在宿舍休息,刚刚吃过晚饭的时刻,他会穿着一身15号的蓝色足球衣坐在宿舍里和厉衍中下围棋。
美女已经站在了他的宿舍门口,欲说还休的样子。
南沥远的厉目早就看到了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美女叫了南沥远宿舍一个男生的名字,意思是,我是来找他的,只是为了接近南沥远,这么低级的借口,除了美女一个人以外,别人都看得出来。
“衍中,我们出去下棋吧,有人要在我们宿舍聊天!”接着站了起来,手插在口袋里,气定神闲,那时候的南沥远,虽然少年老成,但还是有些棱角的,傲气十足,收拾棋盘的当然是厉衍中,跟在南沥远的后面,走了出去。
好像这么多年来,南沥远和厉衍中的关系都没有改变,他一直跟在南沥远的身后,南沥远对他也不错,在厉衍中刚刚起步的时候,借给了他一千万的资金。
他们之间,绝不是寻常的友情。
当然,不变的还有南沥远对女人的态度。
对于不喜欢的女人,他从来都不虚与委蛇,非常冷淡,当然了,对自己喜欢的女人----
不过这么多年来,他还真是没怎么喜欢过人,不过倒是在床上上了不少人,那是他父母去世以后,他最放/荡的两年,他的身边,缺少一个能给她安慰的人。
现在,他终于找到那个人了!
也是从南沥远对待乔悦然的态度,厉衍中才看得出来,原来,南沥远从来都不是那么冷冰冰的——他会吃醋,而且醋劲很大;会不择手段,他夺下聂岳天的准儿媳妇就是个例证;会不惜一切代价,他让厉衍中转移了云钟山的股权,甚至让乔悦然当上了沥远集团的总裁,那得是怎样的心心相印,才可以做到。
乔悦然,你非常幸运!
可是,你真的那么幸运么?
这幸运背后是不是也有什么必然呢?
想起那日第一次见到乔悦然时候,她那浅笑着的眉眼,明明受了委屈却不吭一声,还带着笑的样子,心里就一阵莫名的心疼。
或许吧,或许一个人打动另一个人的,只是她的某一个眼神,某一个动作,而要另外一个人持续地喜欢,是缘分,也是两个人性格的贴合了。
就像我们初识时,你打动我的眼神一样,你站在丰台体育馆里有些深思的眉眼,你和沥远在一起是露出的幸福的笑容。
我承认,乔悦然,这一辈子,我来晚了!
可是,南沥远,你这么不顾一切地付出你的喜欢,将来就不怕受伤吗?还记得刚才他看见乔悦然偎在一个陌生男人身边时那恬静美好的样子,也记得南沥远眼睛里的介意,他非常介意的,现在的他,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只是,现在,他对乔悦然的爱和担心已经把这份“介意”暂时放下,可是时间久了呢?你们之间会不会产生摩擦?
厉衍中嘴角不禁瞥起一丝轻笑,你想这么多别人的私**干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可是真的没有关系么?南沥远是他的兄弟,而他对乔悦然,有些——有些喜欢,只是,他刻意不去想而已!
想得越深,受伤越深!
“她刚才接的谁的电话?”对着坐着的一排人问道,没有人回答。
聂岳天刚才和乔悦然离得很近,已经听见了,他的口气有些怯懦,“好像是和叶微扬有关系的,叶微扬自杀了!”
说出来,不是不痛心的,他本来想赶紧去看看叶微扬的情况的,可是因为聂开在旁边,而且乔悦然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走开,并不合适,可是,此刻,他的心,却在火上煎熬着。
他对不起叶微扬,是他最终让叶微扬做出了自杀的决定,他想去看看她的情况。
这是这辈子,他做的唯一的错事,而且,永远都无法挽回。
心里非常的愧疚。
如果可以,他当时会答应她结婚的请求,绝没想到她会自杀。
在这件事情上,多少还是有些怨恨石心云的,他现在猛然发现,石心云对她进行了一场不动声色的攻心之战,现在,她已经胜利了。
叶微扬的死,多少也和石心云有关系的!
叶微扬自杀了?南沥远猛地一阵脊背发凉,自己虽然并不喜欢她,可她毕竟是乔悦然的好朋友,人生无常,向来如此,从来没想过的。
想来悦然肯定也没有想到吧,所以才晕了过去,导致孩子现在都有危险,又开始紧张起来。
严肃的中年女医生走了出来,朝着医生办公室走去。
南沥远赶紧追上了她。
“大夫,我太太怎么样?”很紧张的口气。
“你是她丈夫?”女军医看着眼前的人,都说长得帅的人靠不住,果然靠不住,不过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好像很在乎病房里的人。
南沥远点了点头,生平从来没有过的紧张情绪。
可能人生命中紧张时间都是相同的,只是有的人表现,有的人不表现,有的人表现的多一点,有的人表现的少一点。
以前他一直以为自是一个波澜不惊的人,却原来是还没有遇到那个真正让自己紧张的人,此生,他所有的紧张,都给了她——乔悦然。
悦然,这些你知道吗?
“还在观察中,你孩子情况现在还不知道!”说完,医生便走了。
南沥远的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医生说的是“你孩子”,这个措辞,让他的心里猛地和乔悦然牵系起来,我们有孩子了,从此,真的再也分不开了!本来他对孩子还没有什么概念的,第一直觉便是悦然住院了,担心悦然,现在,开始担心她们娘俩了。
小家伙,爸爸走的时候,还不知道有你,如果知道你已经在了,我又怎么舍得离开?可是,我如果不离开,你妈妈要怎么办?忽然就热泪盈眶。
在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里,潸然泪下。
病房里躺着的,是他的人啊!
“怎么了?南总也开始哭了?这可是第一次,我假装没看见!”厉衍中走了过来,看见了南沥远的神情,饶有兴趣地问到,认识南沥远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哭,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你还没有找到你的意外,这种感觉,你不懂!”南沥远已经擦干了眼泪,歪过头去,对着厉衍中说道。
厉衍中鄙夷地一笑,听起来怎么像是炫耀呢!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也炫耀不起来。
毕竟,悦然的情况还不明。厉衍中也担心,只是在悄悄地担心,不能让南沥远知道。
中年女医生从办公室出来,走过南沥远的身边,眼睛扫过他的脸,心里禁不住一热,看起来还不错,忏悔之情,溢于言表。
南沥远看见了女医生,赶紧叫住她,“求求你,医生,尽你最大的能力!”
医生只是扫视了他一眼,却挡不住心里的暖意融融!
南沥远一直跟着医生的步伐到了病房门口。
“男士止步!”医生闭上了门。
悦然还在里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南沥远的担心不但没有减弱,现在反而更严重了,担心大人也担心孩子。
悦然,我离开了二十多天,还没有见到你,你就给我这种见面礼?
“好了,病人家属进来吧!”过了一会儿,女医生轻轻地打开了一道门缝,对着南沥远说。
南沥远赶紧进去了,看见了乔悦然,她正躺在床上,左 着吊瓶,这些天来,她瘦了不少,脸色苍白,对不起悦然,真的对不起,早知道是云曦月的主意,我不会离开你的,让你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
“她怎么样?”南沥远说道。
“孩子没事了!大人最近太累,血糖有点低,我给她打的葡萄糖,她都怀孕快两个月了,你还让她开那么重的会,你到底是不是她丈夫?病人最近用脑过度,工作量太大。”女军医开始批评起他来了,“有你这么当丈夫的吗?平常自己不注意,病人怀了孕也没有概念!”
南沥远的头本来在看着乔悦然的,听见军医的批评,微微地垂下了头,她刚才说自己平常不注意什么?自然心知肚明。
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批评,而且,他居然低下了头,带着愧疚!
女军医大概刚才看见他在走廊里热泪盈眶的样子,觉得这个人还有点指望,有些恨铁不成钢,劈头盖脸地骂了起来,“太太住院了,你也不第一时间赶来,你不知道头三个月是最危险的吗?现在孩子是保住了,如果保不住呢,你对得起她吗?”
女军医手插在制服兜里,背着乔悦然的床,在训斥南沥远。
南沥远的头微微地低着,的确是他不对。
“医生,你不要训他了!”乔悦然的声音传来,有气无力的,很轻微的,她看着南沥远,他这一辈子,居然还被人训斥,不向来都是南总训别人的吗?
悦然醒了?他的头猛地抬起来,正好对上了她的眼光,她的眼角有着微微的笑意,看向他。
“悦然!”他大步走到乔悦然的床前,“你醒了!”
乔悦然点了点头,看见军医又回过头来,看向他们俩,无奈地摇了摇头,“两口子的事情,第三个人真是不能说。”
接着走出了医院。
病房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现在是正午十分,阳光洒进来,照在乔悦然的脸上,南沥远能看见她脸上细细的绒毛,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跳跃着温暖的光辉,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在北京这个人潮汹涌的都市,向来步伐匆忙。
而他们,就停驻在这一刻了。
“悦然,你可知道我多担心你!”拿着乔悦然的手在他的脸上爱/抚,“你怀孕了,你自己都不知道?”
“我刚才听见医生说了,我刚才晕了,但是医生的话我还是能听见,我只是自己开不了口,就像是在梦中,她训你的话,我也听见了,你为什么不反驳呢?”乔悦然看着他对自己担心又眷恋的样子,问道,他那么用心良苦地离开,如果自己现在还不理解,就太对不起他了。
“我有什么好反驳的?她说得对!”他坐在乔悦然的床上,有些很愧疚的样子。
“你离开了这么多天,我想找也找不到你,也联系不上你,你知道我心里的那种巨大的空洞吗?我现在才觉得所有翻译的错误,都抵不上失去你的痛苦,好在,还有工作,如果想你了,我就把自己投入到工作中去,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总裁这么不好当,以前,我都没有体谅你,对不起沥远!”她眼角含泪,望向天花板的位置,对着南沥远道歉。
“是我对不起你,悦然!”南沥远的声音有些哽咽。
“叶微扬自杀了,你知道吗?沥远?”乔悦然的头转过来,看向南沥远。
“我知道,我听聂岳天说了,别想这件事了!影响心情。”南沥远看着她有些悲戚的脸。
说不想真的就那么容易么?叶微扬,一个在我心中占了那么重要位置的女孩子,怎么可能说走就走,连一丁点的预兆都没有,听警察说,她是赤/裸着身子跳下三十层高楼的,你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一丁点死的颜面呢?
叶微扬!叶微扬!乔悦然在心里叫着她的名字,满满地都变了心酸。
忽然也觉得活着真好,活着才能和他在一起。
“沥远!”抱住南沥远嚎啕大哭。
她的左手还打着吊瓶,所以抱他也很不方便,只是轻轻地用手拢住他,南沥远的身子靠下来,抱住了躺在床上的她。
二十多天来,想他想到不能自抑,那个梦想的怀抱就在眼前,老天垂怜,他又回来了!
“沥远,把我们的婚期推迟吧?我现在还在医院。”看着南沥远的眼睛,问道。
南沥远定了定神,想了一会儿,“你想推迟多久?”
“一个月吧,还有两天就是婚礼了,太仓促了些,我的好多婚礼梦想还没有来得及实现,哪能这么容易就嫁给你了!”乔悦然满脸神往的表情,哪个女孩子不期望自己的婚礼,可是她连婚纱都还没有挑。
“你还想怎么样?孩子都怀了,不嫁给我打算嫁给谁?”南沥远淡淡地问道,头脑中却莫名地浮现出那副照片,她靠在钟亚宁的肩头,那么安然,对他,却只字未提。
乔悦然的脸微微一红,不再理他,“叶微扬刚刚去世,我也没有心情,十一的时候结婚吧,大家那时候都放假了,有时间来,你说呢?”征求着南沥远的意见。
“现在你最大,你说了算!”现在她怀了自己的孩子,当然她最大。
“沥远,你想要个男孩,还是要个女孩呢?”想到自己已经怀孕的消息,乔悦然忽然间又露出了属于小女孩的笑容,那种新奇的体验和激动——有一个宝宝在她的肚子里,这个宝宝是她和南沥远的。
她和南沥远,此后有了血缘上的连接了。
南沥远没想那么多,“男孩女孩都好,只要你和孩子都好好的!”很欣慰的笑容。
当时,沈若天要当爹的时候,他很不服气的,这下子总算是平衡了。
“以后你也不许接电话了,我来接!”南沥远命令道。
“为什么呀?”乔悦然不解。
“你说为什么?你不是嫉妒苏嘉盈吗,我让她嫉妒你。”非常正经的样子。
乔悦然简直哭笑不得,他这个样子,像是南总吗?
昔日冷酷霸道,居高临下的南总,傲气十足。
现在,倒像是要和下属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
无奈地笑笑。
“你可真是幼稚啊!”
-------------千兮千兮作品--------
“悦然,你怎么样?你怎么样?”秦萌跑进了乔悦然的病房,一脸的担心。
乔振声跟在她的身后。
刚才余经理给给她们打了电话,说乔悦然住院了,两个人急匆匆地跑来了。
“咦,沥远,你回来了?也门怎么样?”乔振声看见乔悦然在床上躺着,看起来已经没有大碍,做父亲的哪能表现得太过溺爱。
“回来了!”南沥远淡然说道。
原来他们早就串通好了,乔悦然现在才明白,当时就奇怪妈妈说的话。
“悦然怀孕了!”南沥远错开了话题,对着乔振声说道。
乔悦然看看乔振声,眼色赶紧转到了一边,爸爸不让她未婚同居的,现在,她都已经怀孕了,可真是的,南沥远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注意休息!总裁的工作还是别干了,让给沥远干吧,让你妈照顾你。”乔振声冷冷地说道。
乔悦然双唇不好意思地抿了抿。
“给孩子起个名字吧!”乔振声手放在嘴上,咳嗽了一声,自从他进来,脸色就一直冷冷的,现在,最先要求起名字的就是却是他。
爸爸,您还能更不靠谱一些吗?现在才什么时候?
“男孩就叫南存晞,女孩叫南乔,你说怎么样,爸爸?”南沥远头转向乔振声,很自然地叫道,不过也对,两个人都登记了,婚礼不婚礼的,其实无所谓的。
“南乔?”乔振声喃喃地念叨,好像脸上有了一丝笑容,“名字中包含了我乔家的一半,不错,我希望生个女孩!”
乔悦然简直无奈啊,我现在还躺着行么?你们却讨论名字讨论得这么热火朝天,而且,南总,你有那么担心我么?你要是那么担心我,怎么还有空起名字呢?你也是刚刚知道我怀孕的消息吧,这么会的功夫就把名字给出来了?不过,这两个名字还不难听。索性闭上眼睛,不去听他们的说话,
“南乔!也弥补了我这一辈子没有儿子的遗憾了!”乔振声有些百感交集。
乔悦然闭着的眼睛有了一丝忧虑,爸爸,你怎么知道你这一辈子没有儿子?要不要让他们相认呢?看起来钟亚宁不乐意,而且,也过不了妈妈这一关!
真是个难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