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也不由被她这种眼神看得心里一震,这女人真像个疯子,好在他没有惹上她,不然还不知道会被她怎样报复呢。
李甜儿压根不知道她在身边黑衣人心中的形象已经可怕到一个境界了,她依然是冷冷看着昏迷的白叶灵,声音冰冷:“白叶灵,你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谁让你抢了皇上,现在又要抢太子!你这样人尽可夫的女人,凭什么能成为翼国的皇后?凭什么把我的东西全部都抢走?”
“如果我不给你点教训尝尝,我就不姓李!”
李甜儿冷冷笑着,伸手就把一旁黑衣人的佩刀夺过!
黑衣人脸色一变:“你要干什么?”
“别担心,我不是要杀她!”李甜儿笑得越发的阴险,“我只是要把她这张倾国倾城的脸蛋给毁了!如果不是那张狐媚子的脸,皇上怎么可能会被她迷惑?今天我就要让她变成一个丑八怪,看她还怎样去勾引男人!”
黑衣人心里再度吐槽,李甜儿还真狠,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相貌可是最重要的东西了。
可现在李甜儿却要把白叶灵的相貌给毁掉,还真是心狠手辣。
李甜儿拿着佩刀,在白叶灵的脸上轻轻划着:“你说,我是该先从哪里下手呢?是先挖掉你的眼睛,还是先割掉你的鼻子呢?”
“还是这样吧——”
“皇上当初就是被你的武艺给吸引住了。这可都多亏了你那双青葱般的纤纤十指,那我现在,就先毁了你这双手吧!”
“我倒要看看!你被我毁了手,还怎样去拿着武器杀人!”
“再用不了武器的白叶灵,又怎么样去吸引那些男人!”
李甜儿的眼神中渐渐带上了一丝疯狂,让身边的黑衣人看得都不油心惊。
现在的李甜儿,活脱脱就成了一个疯子,这时候就算她做出再疯狂的举措来,黑衣人都不敢再去阻拦她。
他只能同情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白叶灵,可怜她惹上了李甜儿这么一个疯子,也可怜她那一双白玉般的手就要被李甜儿无情砍下。
虽然主子原本的打算是要引来白叶灵,利用她去威胁翼国和齐国。
但是也没想着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弱女子。
看来这个世上,最可怕的生物,还是女人啊!
李甜儿将白叶灵的手拉起,用刀在手指上面轻轻磨着,一边还啧啧说道:“这么一双好看的手,别说皇上,别说那些男人,就连我看着,也是不由心向往之。还真的想象不到这双手拿着武器,居然还能做出杀人的事情来,也难怪皇上会被你给迷住!”
“不过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从现在开始,你再也不能干出这种事情来了!”
“以后翼国的皇后,乃至太后,都只有我一个人!”
她哈哈大笑了两声,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设想中的场景,笑容中尽是得意和满足。
她看着身下的白叶灵,恍若看着一个死人,眼中尽是冰冷的嘲讽。
她一边笑着,一边将刀慢慢举起——
然后,重重向白叶灵的手砍去!
“住手!”
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声音蓦然响起!
那个声音,突如其来,却不是在场任何一个人所有的声音!
那个声音,音量极大,却含着几分青涩,显然只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声音虽然大,却没有什么力度。
可尽管如此,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却让李甜儿拿着刀的手豁然停止!
她不可思议地转过身去,望着突然出现在帷幔外面的那个少年,表情呆滞,声音晦涩:“离越……”
出现在外面的,居然是宇文离越。
此时的他,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直直地盯着李甜儿,就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看到他这样的眼神,李甜儿心里陡然涌起一阵害怕。
她慌忙将手中的刀扔掉,站了起来,急急跑到宇文离越跟前,抓住他的手问到:“离越,你怎么来了?”
宇文离越一把将她的手拨了下来,眼神中仍布满陌生:“若我不来,皇叔和皇后不是都会被你杀死了?母妃,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要联合别国的来对付皇叔和皇后?你可是翼国的皇妃啊,是我的母妃啊!你为什么会做这种对我们翼国不利的事情?”
面对他的质疑,李甜儿不由感到一阵无地自容。
她的主要目的,其实只是为了对付白叶灵和宇文慕廉,其根本,还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宇文离越。
可是宇文离越说得也没错,虽然宇文离越的性命能保住,但是,他很有可能以后再不会是翼国的太子和将来的皇帝!
而翼国,也很有可能,将再不会存在!
她这样的做法,的确是将翼国置诸死地。
李甜儿双嘴嗫嚅着,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宇文离越的质疑。
见她不回答,宇文离越眼里的失望越发的深:“母妃,你不回答,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不是!”
“你根本没有想到,会被我发现你叛国的事情!”
“因为你一直在瞒着我,一直以为我只是个孩子,以为我什么都不懂!”
“可我真的不像你想象中那样傻!”
“不管怎么样,我始终是翼国的太子!就算我现在被皇后管着没有实权,还有皇叔也在管着我,但我还是翼国的太子!”
“如果翼国都不存在了,那我这个太子存在着,还有什么意义?”
“母妃,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联结外人一起来算计翼国,你这样做,又将父皇的江山置之何地?”
宇文离越的控诉,让李甜儿心里也不由升起一阵愧疚来。
也许,她这样的做法,虽然心底是为了宇文离越好,但未免也太没有顾及到了宇文离越的感受。
也许,在宇文离越的心里,翼国对他的重要性,还超过他自己的性命。
她这样的做法,莫非真的是伤害到他了?
那么,他到底会不会原谅她?
李甜儿不由忐忑地望向宇文离越,却只撞见宇文离越复杂的眼神。
宇文离越叹了口气,望着李甜儿,说:“母妃,放了皇叔和皇后吧!”
听到他提起白叶灵和宇文慕廉,李甜儿又莫名激动起来:“不,我才不会放掉他们!尤其是白叶灵那个贱人!离越,你是不是被他们蛊惑了?白叶灵那个贱人,早就是齐国的安王妃,却又来勾引你的父皇,还成为我们翼国的皇后!这样一个女人,她的存在,简直就是我们翼国的耻辱!还有宇文慕廉,你父皇还活着的时候,他就跟你父皇争,现在你父皇死了,你觉得他还会放过你吗?他一定会恨不得将你给杀了,然后自己当皇帝!”
看着宇文离越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李甜儿又接着说道:“离越,你可千万不能被他们迷惑了!他们都这样子对你了,你还要站在他们的立场上考虑吗?他们现在觉得你还有用,肯定不会动你,可是若你对他们没有用处了,他们肯定就会把你杀了!离越,你还是跟母妃走吧,等我们走了,他们想杀你也杀不成了!我宁愿你不当太子,也不想你被人杀了啊!”
李甜儿的话,让宇文离越心里一阵悸动。
他真的没有想到,一直醉心于荣华富贵的李甜儿,也会有这么真情流露的一面。
他一直以为,她之所以一直关心着自己,只是因为他是太子,是将来的皇帝。
所以,为了她的太后之位,她才对他好。
但现在李甜儿的话,却让他对她的印象来了个大扭转!
这真的是她心里的想法么?
宇文离越望着李甜儿,却只见她的眼里满是关切和担忧。
尽管宇文离越年纪还小,但毕竟一直生长在后宫之中,所以对于看人的本事也有几番。
此刻他也能看出来,李甜儿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
那么,他应不应该答应她的话,任由白叶灵和宇文慕廉被抓?
可是……
宇文离越垂下眸,脑中忽然闪现出听到李甜儿出事时候,宇文慕廉和白叶灵担忧的眼神。
他紧抿双唇,又抬眸看了一眼李甜儿。
她依然是满脸担忧地看着宇文离越,一副生怕他不肯答应的模样。
看到这样的李甜儿,宇文离越心里忽然就有了一个决定。
他沉吟了一下,忽的开口说道:“母妃,为什么你说你这样做,能保住我的性命呢?”
李甜儿听到他这样问,以为他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不由笑逐颜开:“离越,你同意母妃的话了?”
宇文离越却依然坚持不懈问道:“母妃,你还没告诉我呢。”
“好,是告诉你。”李甜儿唇边扬起一抹笑意,“离越,其实母妃一直有一件事情一直在瞒着你,不过到现在,也的确是到了应该跟你说出来的时候了。”
听她这么说,宇文离越的眸子一亮:“母妃,是什么?”
李甜儿笑得越发的深了:“其实母妃并不是翼国人,而是原国人……”
“原国?”宇文离越不由一愣,原国,是齐国和翼国之外的第三个国家。
这个国家一直野心勃勃,妄想着吞并齐国和翼国。
却是因为兵力实在有限,所以一切都只是在计划中。
但尽管如此,他们的野心也从来没有磨灭过,一直在为着这个目标而努力。
举国上下,皆是如此。
宇文离越心中越发的惊讶:“可是母妃,你明明是我们翼国人……”
“这事还不容易?”李甜儿笑了笑,“在母妃很小的时候,就由专门的人来将母妃与现在的李甜儿进行了调换。所以现在,我就是李甜儿,也顺理成章地成了翼国的皇妃。”
“但尽管如此,我却依然不能忘记我是一个原国人。”
“说起来,我的身份,也不比皇上要低。我是原国的公主,是现在原国皇帝的亲妹妹!”
“母妃……”
宇文离越愣愣看着他,只觉得自己的三观又被刷新了一次。
难怪李甜儿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说起来,她应该算是原国的一颗棋子吧?
不,应该是说,一枚钉子!
一直深深嵌在翼国中,只等到时机一到,就马上钉入最要害的那一处!
原国的计划,还真是深远。
也无比可怕。
宇文离越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惊骇压下,又问了出来:“那么,母妃这次做的事情,就是要将皇叔和皇后全部抓了,然后献给原国的皇帝么?”
李甜儿扬眉一笑:“那是当然!不过离越你别担心,原国皇帝毕竟是你亲舅舅,他是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的!只要你回到了原国,就会衣食无忧。到时候我身为原国的长公主,你自然最少都是个小郡王,没人再能威胁到你。”
宇文离越一阵默然,没有再说话。
看到他这阵突如其来的沉默,李甜儿心里不由涌上一层淡淡的担忧。
她一下子抓住宇文离越的手,急急问道:“离越,你不会不答应母妃的话吧?”
“不会。”
宇文离越摇头,声音中却含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冷漠。
他眼中划过一抹自嘲的笑意,淡淡问道:“母妃怎么能保证原国皇帝不会杀我?我毕竟是翼国的太子,就算翼国被原国灭掉,也难保不会有翼国的臣子要力保我复国。到时候为了原国的江山社稷不受任何侵害,原国皇帝会容忍我活在这个世上?”
“离越,你怎么能这样想!原国皇帝毕竟是你的亲舅舅,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如果你舅舅知道你心里这么想他,他心里一定会很伤心的!”
宇文离越眼中的嘲弄更深。
李甜儿以前不是这么鼠目寸光的人,可是此刻,却将事情想得这样简单,让宇文离越心里一阵叹息。
想来,她应该是当局者迷了。
这个时候,只要是一个清醒的人,都能知道宇文离越说的话,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自古以来,一个帝王,都不会允许身边有威胁的存在。
一旦发现,就会立刻斩草除根,绝不姑息!
他宇文离越,对于原国皇帝来说,就是一个可怕的威胁。
尽管到时候他国家灭了,再无势力,但在翼国民众的心中,他却仍然是一个寄托,一个象征。
就算是打着他的旗号出来说为翼国复国,响应的人也会不少。
与其等到那时候再头疼,原国皇帝何不趁着现在什么都没发生之时将他杀了?
宇文离越没有埋怨李甜儿的天真,只是心中在暗叹着,难怪李甜儿斗不过白叶灵,两个人站着的高度都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不同。
如果白叶灵在这里,她自然不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
可是没办法,白叶灵已经被迷晕了。
那么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能让李甜儿改变主意?能让原国皇帝的阴谋不会成功?
难道,翼国的灭亡,真的在所难免了么?
宇文离越心中在拼命转着念头,脸上的表情却是平静之极。
他自幼在后宫中长大,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就将心中所想暴露在别人的面前。
纵然那个人,是他的母妃。
见到他沉默,李甜儿的心里又有些焦急起来。
一旁的黑衣人却是无比的不耐烦起来,禁不住在一旁叫道:“如果这小子不答应的话,那就打晕带走吧!反正主子也是那么吩咐的!”
“闭嘴!”
听到黑衣人出来说话,李甜儿倒是把架子给端了出来:“再怎么样,他也是我的儿子,是原国未来的小郡王,岂是你能大喊大叫的?敢对主子如此不敬,等本宫回到原国后禀明我皇兄,看你脑袋还能不能挂在你脖子上!”
黑衣人撇了撇嘴,没有再说话。
毕竟他虽然是原国皇帝的心腹,但李甜儿可是长公主,是原国皇帝的亲妹妹。
纵然两人分开时间太长,感情也不会太深厚,但亲兄妹就是亲兄妹,血缘是割不断的。
所以他也只能忍气吞声,不敢再多说什么。
见黑衣人这么听话,李甜儿也没再跟他计较,又转过头来看着宇文离越:“离越,你想好了没有。”
“我……”
宇文离越嗫嚅着,这个时候,他心里也还没想好改怎么样搪塞李甜儿。
平心而论,他可真不想答应李甜儿的要求。
毕竟翼国江山,是属于宇文祈音的,将来也是属于他的!
让翼国江山就这样断送在他这个太子的手里,他做不到!
一旦干了这事,那他以后就是翼国的罪人!
他不想承担这么一个骂名,不想将来到了九泉之下无颜见到父皇。
何况……
他相信他自己的眼睛,他所看到的白叶灵和宇文慕廉,根本不是李甜儿口中的模样。
纵然在宇文祈音活着的时候,宇文慕廉还一直在跟他斗,但是自从宇文祈音去世之后,宇文慕廉就再没有了这种心思。
他看得很清楚。若是可以的话,估计宇文慕廉连这个皇叔都不想当,而是跟白叶灵一起携手江湖,浪迹天涯。
而白叶灵,显然也是因为宇文祈音的请求,才来当这个皇后的。
他们两个人,都不是权势所能束缚的。
这一点,跟李甜儿截然不同。
原本宇文离越也是没有想透的,但刚刚被李甜儿一说,再自己仔细一想,反而被他想透了。
想起自己之前对白叶灵的误解,想起之前一直跟她的针锋相对,宇文离越心中涌起一阵悔恨来。
他怎么那么傻,居然都没看出来白叶灵对他的关心,根本不是因为她觊觎翼国的江山,而是因为,她受托于宇文祈音,不得不接受。
好在他赶得及,没有让李甜儿毁了白叶灵的容。
要不然,他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但尽管如此,白叶灵还是昏迷在地上,很快就会被送到原国,拿来作为威胁翼国和齐国的人质。
那怎么办?要怎样才能救了白叶灵和皇叔?
李甜儿眼中一阵恨铁不成钢,在她看来,答应这个要求,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了。
留在翼国,虽然是太子,但迟早得丧命。
在原国,虽然不再是太子,可还能保住性命。
在性命和权势之间,当然是命更重要了。
宇文离越这孩子,他怎么就不懂呢?
要是李甜儿知道宇文离越现在满心满脑都在想着怎么样成功算计她这个母妃,从而从她手里将白叶灵和宇文慕廉救出去,估计她得更加要气得吐血了。
就在两个人貌合心离之时,忽的身后传来“砰”的一声,让两个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因为事情是发生在李甜儿的身后,所以她正要回头时,就只感到自己的后腰被一个锐利坚硬的东西抵住!
李甜儿心下一惊,那是匕首!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别动哦,不然我可不保证我会这样刺下去!”
这个声音,恍若晴天霹雳一般,重重劈在李甜儿的头上!
让她一阵呆滞,感觉连心跳都要停止了!
那个声音的主人冲宇文离越挥挥手:“离越,到我身边来,别让他们误伤了你!”
宇文离越也是一阵呆滞,不可思议看着李甜儿身后的白叶灵。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刚才白叶灵和宇文慕廉还中了迷药昏迷在地上。
为什么一眨眼,白叶灵就站了起来,还能拿把匕首威胁李甜儿。宇文慕廉也能一下子将那些黑衣人全部制住?
谁能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机械似的走到白叶灵的身边,宇文离越的双眼中还是盛满疑惑。
看到宇文离越这样的双眼,白叶灵拍了一下他的头,笑道:“乖,待会给你解释!”
被她这么一拍,宇文离越才慌忙反应了过来,担忧地看了一眼白叶灵手中的匕首,双眼中充满祈求:“不要伤了我母妃!”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小屁孩儿刚刚表现不错,待会给你奖励!”
白叶灵又在他的头上拍拍,这个动作让宇文离越不由皱了眉头。
看到宇文离越皱着的眉头,白叶灵很是恶劣地大笑了起来:“哎哟,小屁孩儿害羞了?”
宇文离越心中一阵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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