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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祸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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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倣把玩着一个折成万福的护身符,比印像中的护身符还小,红绳穿了两端,结下一串穗子,顶上是一颗看不出质地的红珠。(一不小心嫁给总裁

    侍卫眼观鼻地站在一旁,他非常好奇王爷都快被人赶出京城,怎么心情还这般好。

    还有王爷手中那漂亮的护身符,不像是护国寺求来的,也不似街边卖的,却被他宝贝的揣在怀中,没人的时候必定会拿出来把玩一番。

    他都不确定了,难道是自己听错,其实他们没有被皇上赶出沛京?

    明天就要离京了,殷倣却是从未像现在这般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有几分高兴。

    他向来多疑,若不是这性子,他不知死了多少次。唯独对着小靖王,他半点怀疑都没有。

    他坚信那小东西不会害他。

    他回味着那晚阿宁对他说的每一个字,细细描绘阿宁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他只会越想越喜欢。

    那骄傲又漂亮的小东西似乎对他很有好感,也很信任他。

    甚至临走前还提醒他‘小心,保重’,而不是‘小心保重’。

    阿宁从宫中回来,想必是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但是苦于府中都是盛帝的人,只能告诉自己小心。

    若他没猜错,应该是和随行的人有关。

    这也难怪阿宁会用四福那样的小侍,只有这样,盛帝才会放心。太过聪明的人,通常死得快,尤其是盛帝这种有超强掌控欲的帝王,最讨厌的就是聪明人。

    除了聪明人,盛帝其次最不喜欢的就是他们这些兄弟。(校园全能高手

    以前他曾庆幸盛帝讨厌萧王燕王他们多过自己,就是死,也是先拿他们开刀。但是现在,他算看明白了,就算曾经得罪过盛帝的王爷们死了,盛帝也不会放过自己。

    他实在是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惹来盛帝这么大的仇恨,该不会因为是当年争位时自己没帮他吧?

    不得不说,他总算摸到边了。

    当年风头最劲的是能文能武的萧王殷佶和文质彬彬的燕王殷佚,自己不受宠,记名的母妃又是个懦弱怕事之人,就算看着自己记名的儿子被其他皇子按在地上打,她也只会陪笑,还怕他们不尽兴,转而让他们的母妃找她的麻烦。

    养在这样一个女人的宫中,他能不阴沉吗?

    而且当年自己要人没人,要钱没钱,就是昇昀宫中的一名宫女说的话也比他管用。他说支持谁,没准都被当笑话。

    盛帝那时的优势远不如萧王燕王,娘家连个当官的都没有,除了傻子疯子谁会把身家都压在他身上?

    自己的娘家更惨,亲娘的娘家是罪臣,全家流放就是没死也该差不多了。继母的娘家压根不会帮他,人家还想着也许继母肚子里会蹦出个亲儿子,虽然事实证明单凭继母一个人是永远蹦不出个东西,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

    换个方向想,若他投靠盛帝,盛帝那时根本没有实力保他安全,萧王燕王不用说,甚至是最吊儿郎当的顺王,随便一个指头都能整死他。

    他只能保持沉默,谁也不帮,至少在先帝眼中好看一些。

    就是这样,他还是差点被人陷害了。

    盛帝若是要斤斤计较当年的恩怨,他也无法阻止。(西游之妖龙传

    但是,不是谁都能在他身上吐口水还能安然无恙的走开。

    盛帝把袁韶清硬塞给他做学政,这么个恶心人的东西,放在跟前都是碍眼。既然袁韶清要做学政,那他就把这枚棋子放在最需要学政的地方,让这见鬼的清风公子学以致用。

    打定了主意,殷倣收起护身符,吩咐道:“除了原来的人外,洪九也留下来。”

    侍卫口中应是,心中暗暗疑惑。京中的人手已经足够,留洪九做什么?王爷身边有十位暗卫,从不离身,洪九的实力仅次于首领。为了王爷的安全,他并不赞成这个决定。

    殷倣说:“小靖王身边需要人,洪九善于易容,对小靖王更为有用。要他待小靖王如同本王,事事用心,不可怠慢。”

    侍卫满脸写着“要不王爷您再重复一遍,小的可能是听错了’这种话,殷倣想当没看见都不成。

    “叫你去就去。”殷倣没好气地说。

    侍卫暗暗为洪九撒把泪,你家王爷为了美色把你卖了,你好自为之吧。转身便去传到命令。

    能在皇宫中顶着经久不衰的圣眷活下来的人,有几个是简单的。

    想起那狡猾的小东西食指点唇的样子,殷倣的心痒,手也痒,真想把那手指攥住,含在嘴里狠狠咬一口。

    盛帝大概没想到,在他忙着布置陷阱引他兄弟们入瓮时,他困在笼中的小鸟已经准备展翅高飞。对于一个掌控欲超强的帝王来说,没有什么比自己掌控的鸟儿飞走更为打脸,他就等着那一天。

    也许这只名贵的小鸟最终不能落入自己的怀中,殷倣光是想到这点可能,就觉得整个心都拧起来。(绝世风华之至尊召唤师)那漂亮又骄傲的小东西愿意和他这个破落王爷打交道,已经是天大的惊喜,想要再多也没有了。

    求而不得,心绞如割。

    殷倣细细品尝这八字,反复辗转难以成眠。

    是夜,袁家也同样有人彻夜难眠。

    儿子明天就要离家,本来袁铭山设宴给儿子践行,可惜他那永远分不出轻重的世家妻子当席又哭又骂,最后谁也没吃下饭,草草散了。

    周氏伤心儿子要被送去那么穷苦的地方,这是她的娇儿啊,若有点三长两短,她以后该怎么过?她与相公已经相敬如冰许久,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这个儿子,她一点也不想儿子去朱安。

    朱安,那是什么地方?!连她这个内宅妇人都知道,茹毛饮血的野蛮地方,家家是土匪。

    好不容易把周氏弄回她屋里,又传来她哭昏了的消息,袁铭山头疼地揉揉脑门,叫丫鬟去请郎中。

    他知道周氏想要的不是郎中而是自己,但是他过去除了听她哭骂哀求,他什么也做不了。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如今事已成定局,他纵使深得圣眷,也无力回天。

    袁铭山看着低头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深深无力地长叹一声。

    “此去朱安路途艰险,你可要小心保护自己。出了什么事,为父也是鞭长莫及,你切莫意气用事。”

    袁韶清没想到自己就要去安王的封地,父亲却不咸不淡地说出这种话,他点头应是,面上的表情却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情。(至尊剑帝

    他对父亲很失望,难道是因为心爱的女人为他生下儿子,那个儿子才是他想要的,自己就没有用了?

    袁铭山没有错过儿子的表情,那一瞬间,他真的是很失望,比当初知道妻子怂恿儿子去贵人面前露面,儿子竟然还欣然同意时还要失望。

    这是他第一个孩子,他亲手为他穿过衣,换过尿介子,手把手教他写字,端着他在肩膀上看花灯。

    他在这个儿子身上倾注了那么多期望那么多心血,想着这个软绵绵的小娃娃终有一天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和他一样成为国家栋梁。

    他却选择成为帝王的棋子。

    同样是为帝王排忧解难,栋梁和棋子是完全不能相比,作为棋子,只有被利用,榨干了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后就等着被抛弃的下场。

    史上有多少这样的棋子,成全了大义,可下场呢?

    袁铭山不明白,究竟自己的教育哪里出了错,曾经是他的骄傲的孩子,怎会傻得走上一条没法回头的黑路?

    就算他能扳倒安王,之后还有什么好名声?哪怕他是奉了圣命去接近安王,事后在世人眼中,他仍是个贪图富贵叛主的人,皇上是不可能站出来为他澄清污名。更何况,安王又是那样的一个人,恐怕接近他的方法,只有那一种。

    袁铭山困难地开口,声音有丝嘶哑。

    “我不明白。”

    袁韶清不解地看着父亲,曾经需要仰望的人,现在就坐在他面前,怎么看也不过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他不记得几曾何时,父亲面上流露出如此沉重的表情,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坏事。(嫡女帝凰

    他只是想走一条捷径而已,难道这也错了?

    他拥有良好的家世,过人的才华,美好的外表,凭什么他要和那些穷书生一样拼搏?他明明一开始就可以得到最好,只要父亲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就这举手之劳的事,父亲也不愿意做。

    他不明白,他是父亲的骄傲,不是么?

    “我也不明白。”少年的声音有点尖刻,“明明你才是我的父亲,你却可以为个不相干的人写荐书,甚至为他打点人脉。人人都赞你识才惜才爱才,说你贤明,在我看来,不过就是个好名之人。”

    袁铭山气得指尖直哆嗦。

    袁韶清似乎觉得还不解气,“母亲为了我,明明不喜欢与贵妇周旋,还是尽力去做,只想为我谋个出身。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皇上的赏识,父亲不但不高兴,还与母亲置气。我实在是不明白,别人家的父亲都倾尽全力给儿子铺路,只有我家与众不同,父亲不但不伸手拉一把,还劲往儿子身上踩。”

    袁韶清那张略似父亲的面孔,因为愤怒和藐视而微微扭曲。

    “是不是因为我不是父亲期待的孩子,是不是因为母亲不是父亲心系之人?”

    “——胡说八道!”

    袁铭山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一股郁气压在胸膛,几乎要爆了。

    “你要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又怎会一直压制你!”

    “哈,你也知道是在压制我!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

    “闭嘴!你知道什么?你懂什么?!你自小娇惯,有几分好逸恶劳急功近利的毛病,我想着,长大一点就会慢慢好起来。怎知你母亲一味惯着你,把你惯得不知天高地厚!”

    袁铭山一字一句地说:“你母亲一个内宅妇人,眼界不高,以为谋了个差事就是出人头地。你怎么也这般眼界短浅?我平日教你的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若是谋差事,修堤河运查税务,哪怕是整理文颂阁的旧书,哪个不是差事?你嫌修堤苦,河运容易得罪人,查税务烦杂闹心,整理书籍太过沉闷,一心要谋个大差事!不错,修堤是苦,河运牵扯甚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也许做成了,你也不过晋个一级半品的小官,达不到你心目中的一步登天。有多少有才华,真心想为民办事的人,连这种机会都没有!”

    “你母亲总想你出人头地,什么叫出人头地?你现在的身份已经比很多人好太多了,你还想怎么出人头地?你想当官,还不是一般的官,至少要比我的高,至少能天天面圣,我说得对不对?”

    袁铭山的目光落在院中的老桂树上,没有看已经羞愤欲绝的儿子。

    “你只想到那受万人崇敬,凌驾于百官的光彩,你根本不明白何为‘官’。就算叫你得了你心中的职位,你能为这天下,为这黎民百姓做什么?诗词歌赋是治不了国安不了天下的!你可记得,我叫你写的策论,我是怎么评的?”

    袁韶清当然记得,那是他一生不能忘记的耻辱。

    他花了三天,把自己能想到的都写在上面,他自觉写得非常出色,就是放在秋闱也能夺冠。

    父亲毫不客气地留了八字:一团锦绣,败絮其中。

    他不服气,拿去给朋友看,过的人都只有称赞,没有说不好的。他就不明白,难道他在父亲眼中就是这么差劲?

    袁韶清别开头,不予回答。

    袁铭山也不指望他会答话,那时他真的很气愤,自己苦心教导,儿子竟是全没放在心上,写的东西一味漂亮,实际上是狗屁不通。他愤怒之下写落评语,儿子却全然不能明白他的用心,反而拿着那篇让他老脸都丢没了的策论四处张扬,害得他有一段时间都羞于见人。

    强烈的失望让他失去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趣,就算他把所有的大道理都搬出来,他这个儿子都未必会听,他也不想再做这个恶人。

    “明日你就要离京了,为父祝你一路随风化险为夷。”顿了顿,袁铭山还是提点他两句,听不听在他。“朱安教化未开,留在安王身边反而安全些。安王此人纵有万般不堪,他却不爱勉强人。”

    袁韶清按捺着满脸羞赧,对父亲匆匆一拜到地,转身像逃一样离开。

    袁铭山站在原地良久,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看向儿子离去的门,哑声说道:“出来吧,我知道是你。”

    门外嗦嗦的轻响片刻,穿着淡紫长裙的赵水柔满脸不自在地踌躇行近。

    “老爷,奴婢不是有意偷听,夫人她……”

    “不用多说,我都知道。”

    无非就是周氏见自己不过去,找了他喜欢的姨娘过来请他过去而已。周氏也就会点这样的小伎俩,却把他好好一个孩子毁了。

    “柔娘。”

    “老爷?”

    “让静儿记在周氏名下这件事就算了。”

    赵水柔不安地看着袁铭山,这件事还是前些日子周氏主动提出的,将儿子记在正室名下,她儿子便是嫡次子。沾了个‘嫡’总比‘庶’好,以后出路也广阔些。哪个孩子不是娘的心头肉,纵然她不舍得,但为了孩子的前程,她只能同意周氏的提议。即使她知道,周氏并非真心喜欢她儿子,只是担心她仗着孩子争宠,拿住了静儿也就不怕她能翻出什么风浪。

    袁铭山摸摸她耳鬓的发丝,目光柔和而断然。

    “若静儿是个有能耐的,不需要靠娘给自己挣个前途。若是个不好的,就算给他铺好路,他也走不好,只会害了他。”

    赵水柔方才不小心听了半场父子口角,隐隐知道这和大公子有关。既然老爷说不好,那必定就是不好。

    “奴婢都听老爷的。”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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