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他看来，毛建斌的这个说法，有个最大的问题，他是叶紫的直接上司，如果叶紫真是前途无量，那先要过的就是他这一关，就算是唯才是用的外企里，正常的升迁程序也没有跳级的道理，除非是换部门，而从目前来看，至少叶紫还没有会被破格重用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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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杨，你是不是觉得我这种说法有点奇怪啊？”毛建斌看了看他，忽然就笑了起来。
杨奇犹豫了一下，索性点了点头，实事求是地说，从工作的角度出发，毛建斌在各方面的能力都远胜于他，要猜出他的想法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说实话，我知道以前毛总您和叶总的关系处得并不是太好，虽然没影响到工作，但是今天您对她的这个说法，我还是觉得挺奇怪的。”他又想了想，干脆直截了当地说道。
他也完全不担心这种以下犯上的说法会导致毛建斌翻脸，毕竟经历了刚才那件事之后，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杨奇现在掌握着他一点小小的把柄，而毛建斌现在对他的态度，显然也没有上级对下级的那种威严了。
果然，毛建斌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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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没错，叶紫刚上任的时候，我确实是很不高兴，因为那帮老外只是给我发了个邮件，就把她给派过来了，就算我不满意，也不能直接把她再给赶回去吧？”他笑着说道。
“而且，小杨，今天我们既然聊得比较开，那有些话我也不瞒着你，每个上司对下属人员的安排都有自己的打算，这一点等你以后当上了销售总监，你自然就会明白了。”他解释道。
“毛总的意思，在叶紫来之前，您已经想好这个分总司总经理的人选了？”杨奇挑了挑眉头。
“那当然，所谓未雨绸缪，就像你们销售部每年年底，都会有下一年的工作计划一样，虽然只是个比较虚的东西，但总得有个提前应对的空间，如果任何事情都等到发生了才想对策，那这家公司早就乱成一团糟了。[ ]”毛建斌解释道。
“不知道毛总当初心目中对这个位置的人选，准备的是谁？”杨奇笑着问道。
“既然叶紫都已经上任这么久了，那本来应该是谁，那就已经不重要了吧？”毛建斌呵呵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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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奇也笑了笑，既然毛建斌明显地不愿意说出来，那自己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
不过他心里大概也能猜到，毕竟两个公司分处异地，毛建斌从外面来找人接手也不大可能，他虽然到这公司时间并不长，但情况也大致了解过了，估计最有可能上位的就是周寨，事实上周寨原本也是这样的计划，而从以往的蛛丝马迹推断，周寨和毛建斌的关系，显然也要比表面上看起来密切得多。
不过他转念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毛总，既然您对这些位置的后备人选都已经有了计划，那万一什么时候叶总也离职了，下一个接替她的会是谁呢？”他笑嘻嘻地问道。
“到底是年轻人啊，怪不得她们要推荐你，果然反应够快。”毛建斌一愣，又笑了起来。
“不过这件事我也不能告诉你，一是叶紫现在没有走，要是被你知道了，也就等于她知道了，这总是会影响到个人情绪的，对工作不利，另外一点，除非是叶紫因为个人原因离职，否则的话我也不会赶她走，她离职的最大原因，估计是会因为升职，比如说坐到我的位置上来。（
我为王）”他又笑着解释道。
杨奇笑了笑。
“那看来要恭喜毛总了，一个萝卜一个坑，您肯定也是有了朝上走的计划，所以才会把这个位置给腾出来吧？”他笑着问道。
他立刻想起了自己当初在上海分公司，以及舒楠那个房子里听到的那些事情，毛建斌有野心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而且他成绩斐然，如果真能上位，倒是一点都不奇怪。”来””书””书”
毛建斌也笑了笑，但是他的笑容，却不如杨奇想象里的志满意得，甚至还似乎有些落寞。
“小杨你还年轻，当然充满干劲了，就像我以前一样，不过有些事情，可能要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才明白，就算是顺顺利利地到了最高的位置，又怎么样呢？牺牲的东西太多了……”他叹了口气，似乎欲言又止，话并没有说完。
而面对这种态度的陡然转变，杨奇也只好有点尴尬地笑了笑，他和毛建斌没有深交，自然也不便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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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是个很敏感的人，看着毛建斌这种似乎有些心灰意冷的状态，再加上刚才他去医院这前后有些诡秘的行踪，他似乎也隐隐地感觉到了什么。
“不过我的判断是不会错的，你深受叶紫器重，当上销售部总监是早晚的事情，等到日后她继续朝上走，你当然也会跟着得到好处，在这一点上，你对自己一定要有信心，更要对叶紫有信心，她虽然年轻，但是能力很强，也很聪明。”毛建斌似乎也不愿就这个话题多谈，又笑着说了一句。
杨奇也笑着点了点头。
经过毛建斌的这么一番点拨，他反而开始若有所悟，就算自己当初应聘进公司是个意外，但叶紫这一路的安排，恐怕也不是出于随意，甚至可能让自己得到销售总监这个职位，都早就在她的计划之中，毕竟从进公司起，周寨对她就是个威胁。
他甚至觉得，周寨离职这件事上，叶紫的态度之所以那么坚决，就是因为有着某方面的考虑，就算周寨原本不想走，也早晚会落到这一步。
“那就借您吉言，希望大家都是一帆风顺吧，尤其是毛总您自己，不但是工作，还包括身体。”他也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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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建斌拍了拍他的手，纵使两人之前相处得并不算愉快，但他也知道，杨奇这句话，是对他的真心祝福。
“走吧，送我回酒店。”他笑着站起身来。
“人生充满意外啊。”坐在车上，毛建斌突然又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是啊，我出来的时候也没想到，能跟毛总您这么推心置腹地聊天。”杨奇笑着回答道。
“我说的当然不止这些，你以后慢慢就会悟到的。”毛建斌看了看他，又笑了笑。
车开到酒店门口，毛建斌下了车，却又迟迟没走，犹犹豫豫地似乎有话想说。
“毛总您放心吧，我这个人不喜欢八卦，再说了，您是我的上司，乱说话对我自己也没什么好处。”杨奇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笑着说道。
毛建斌点了点头。
“小杨你是个聪明人，有些话我说多了倒好像显得不信任你一样，不过我还是得补充一句，我去医院这件事，我知道你当然不会告诉公司里的人，但是就算是我身边的人，你最好也不要透露。”他把手放在车窗上，又郑重其事地说道。
杨奇又愣了一下，随即就点了点头。
不过在回程的路上，他的脑子里反倒满是疑虑。
以他的判断，毛建斌既然如此鬼鬼祟祟地来找中医，那他身上的问题显然不会是小毛病，要不然也用不着如此大费周折。
当然就像他说的那样，既然毛建斌已经把意思表达得如此清楚，他也不会告诉公司里的任何一个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甚至都不会对贴心的叶紫透露。
但是毛建斌的这最后一句话，听起来就有点奇怪了。
他不知道高晴这位秘书和自己的老板到底关系有多密切，但既然在这个职位上，必然比普通上下级关系要好得多，而且他心里也隐隐有些感觉，恐怕两人已经不单单是工作关系这么简单。
不过在他看来，这年头这种事本就稀松平常，宋天明跟自己的关系虽然不错，但又不是高晴的老公，他也犯不着为这种捕风作影的事去弄个吃力不讨好的结局。
但他本来也没想把这件事告诉高晴，被毛建斌这么一强调，倒觉得有些怪异，就好像这位总经理还在提防着自己的秘书一样。
想想高晴那种精明干练的作风，他心里隐隐地有种异样的感觉。
算了吧，跟自己完全没什么关系，烦那么多干嘛，他摇了摇头。
不过跟毛建斌这么一聊，他的心情倒是舒畅了许多，看来自己原本并没有多大兴趣的这个职位，已经被一干人等扫清了障碍，基本不用再努力什么，就可以轻松上位了。
第二天到公司的时候，毛建斌已经走了，按照叶紫嘴里的说法，他这次来，只是因为周寨的辞职，而过来讨论一下后续工作的安排，顺便关心一下分公司的业绩。
虽然只有杨奇才知道他这次过来的真正目的，表面上的这些也只是掩饰而已，但是部门里的同事却显然个个都信以为真，连聊天开玩笑时，都有意无意地把大刘和杨奇两人当成了中心，暗示着他们俩会展开竞争，而大刘到了这个时候，索性连掩饰都不掩饰了。
而且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明显地比以往疏离了许多，甚至都很少有眼神交汇的时候，不过杨奇本就不在意这些，依然我行我素地活得潇洒自在。
纵使高院长在后来的电话里一再推辞，坚称不用人接，但星期五的下午，他还是带着林云去了长途汽车站。
一见到父女俩出现在出站口，杨奇就笑着迎了上去。
“哥！”满脸惊喜的高冰一看见他，就飞奔了过来，而且立刻双手抱在了他的腰上，就像久别重逢的情侣一样，全然不顾身后还有个满脸苦笑的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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