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的大牢建在衙门后院的地底下,俗称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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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门口有重兵把守,如非特殊情况,地牢是不对外开放的。可今日情况不同往日,一个在朝中有争议的犯人,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暴死于狱中,如不在圣上怪罪下来之前处理好此事,势必会掀起一阵风雨。
以李知县为首的十皇子及习远一行人,行色匆匆地赶到了地牢门口。
门口士兵认得李知县便立即打开牢门,给众人放行。
正当宋昔欲尾随众人进入地牢时,门口的士卫却突然伸出寒光闪闪的长剑将她拦了下来。
李贤见状,忙吼道:“你们瞎了狗眼了,连宋小昔都不让进!”
士兵便面无表情地说道:“牢狱重地,非朝中官员不得入内!”
李贤又说:“我也不是朝中官员,那是不是本少爷也不可入内?”
士卫面露难色,不敢再多言,却也不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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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便听走在前头的十皇子侧过身来,淡淡地说了一句,“放他们进来!”
李知县也跟说附合,“宋昔是本官临时请来的验尸官,赶紧放行!”
士卫这才肯收回寒气逼人的佩剑,给宋昔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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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下地牢的台阶。
狱中的牢头见了李知县等人,扑嗵一声跪下,“大人,十皇子殿下,提刑大人,小人有罪……”
李知县见罢,沉声厉喝,“你且先起来,有没有罪先道清原娓再做定夺!”
牢头不敢起身,跪着说道:“大约一个时辰前,一个身穿斗蓬的神秘人来狱中,声称要探视孙五郎,手下最初不肯,但对方说是孙五郎夫妇俩的远房亲戚,只想见他们最后一面,然后还硬塞给小人十两银子,小人心想孙五郎夫妇俩如今落得个如此下场,难道有远方亲戚还惦记他们前来探往,也就没在坚持,最后把人放了进来!”
“然后呢?”一旁的习远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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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那个神秘人便率先走向杨秀姑,杨秀姑见到远房亲戚,表情略微有些吃惊,不过,两人似乎并没有过多的交流,只见那人交了一样什么东西在杨秀姑手里后,便转身缓步走向孙五郎所在牢门。孙五郎见到那人时,却是露出一丝怪异的表情,小人当时急着上茅厕,又见此人没有异常举动,便没往深处去究匆匆交待了一下,便急着去了茅厕!但是等小人再回来时,孙五郎夫妇的那位远房亲戚已经离开了地牢,小人在牢中巡视一番,当时也并未见异常,谁知刚转了一圈回来,狱卒便跑过来跟小人说,孙五郎那边出事了!”
说到这儿,那牢头顿了顿,眸光里露出紧张地神色,“小人匆匆赶去,便见孙五郎横躺在牢里的那张简易木床上,口吐鲜血,双目圆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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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那位探监的所谓远房亲戚有重大嫌疑!”习远听后,喃喃地说完,又忽然想起什么来,忙转身对十皇子说道:“殿下,下官恳请先验一验孙五郎的尸体!”
“嗯!”十皇子微微点点头,“我等陪你一起前去!”说完,赵辰侧目扫了宋昔一眼,想了想说:“习提刑,本殿下有个提议,可否让宋昔也参与此案的调查,不知习提刑意下如何?”
正欲离开的习远身子一顿,眸光中划过一闪而过的戾气,立即又满脸堆笑地转身,“宋少侠验尸断案的本领远近闻名,下官也有心与宋少侠切磋切磋下,承蒙十皇子殿下成全,那敢情是好啊!”
“那就好!”十皇子说完,便率先跟在了牢头的身后,朝孙五郎被关的监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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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昔当时微愣在原处,眸底难掩惊诧。没想到十皇子居然主动让她参与此案,是不是表示,十皇子殿下对于她在青枫镇的事迹做过一些了解?
承蒙十皇子抬爱,宋昔自然要卯足精神,不让十皇子失望才是。
牢中的气味本就复杂,这会又发生了命案,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地牢的过道里弥漫。
两旁牢中的囚犯,见到今日有如此之多未明身份,穿着却很富贵的人来到地牢,一个个就像湖里被溺淹的求生者,努力寻求着生存下去的希望,纷纷将脏污的手臂伸出牢栏,哀喊道:“冤枉啊,救命啊!”
因为不想案发现场遭到破坏,牢头吩咐任何人不得接近孙五郎的牢房,并且,他还命人用一把大锁锁死的牢房。
“打开牢门!”李知县一声令下,牢门咣铛一声被人打开。
突然暴毙身亡的孙五郎依旧保持横躺的木床上凌乱的姿势,步入牢门,有一股更浓厚的血腥味迎而扑来。
宋昔跟着进了牢门后,便暗中用她敏锐的嗅觉,搜寻着什么。
众人在孙五郎的五步以外止步,就见急于表现的习远,接过贴身递过来的棉手套和验尸服,一一套上后,便走上前去,对孙五郎的尸体进行一一查验。
他边查边口述道:“死者孙五郎,男,年约四十岁。验其双目红肿,口吐鲜血,右颈处有一处抓伤,左腿大腿侧处有第二处抓伤,经查其双手指甲缝内有皮肉组织,初步断定其两处的伤口系本人所为,未见指甲发黑,未见肛门红肿,亦未见身体其他部位有明显伤痕……”说到这儿,习远转身面向十皇子,道:“殿下,初步可排除孙五郎系中毒身亡。至于是否是被人谋害,还有待进一步查验!”
十皇子听罢,迟疑片刻后忽然转身对不远处的宋昔说道:“宋少侠可否认同习提刑的说法?”
宋昔闻言不慌不忙地走上前,闪烁着那双智慧的瞳眸,一脸笃定地说道:“草民并不认同习提刑的验尸结果!相反,草民反倒认为孙五郎中毒身亡的可能性最大!其一,中毒身亡之人,指甲发黑,肛门红肿是最基本的表现之一,可是如若凶手有意掩盖他的中毒迹象,可以在事先在死者的指甲处抹上一层蜡油,如果蜡油在验尸时未曾融化的话,验尸者倘若不仔细查验,是会被蒙蔽发现不了死者的真正死者的;其二,中毒后死者肛门红肿的迹象,要待两个时辰后会与尸斑一同出现,而我们从聚贤楼赶到地牢才用去半个时辰,而牢头方才也提到死者死于一个时辰前,由时辰上推测若要辩清死者的肛门是否会出现中毒后的红肿迹象,至少要再等半个时辰才能得知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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