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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盟蓝蝴蝶之吻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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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孤行带着蓝月儿和羊,逃离那个妖里妖气的村庄。(虫族帝国)他们为重获自由而高兴,也学会了两件事情,那就是:有些活人比死人更可怕,失去面孔的人却是天使。

    这天,他们来到一个纯朴的小村落。这个好像被人遗忘的村子,空气中弥漫着田野和油菜花的气息,烟囱飘来幸福的饭香味儿。

    “假设他们真的把你丢到流沙你淹死,我怎么办?”蓝月儿对燕孤行说。

    “我不会死的。”他对她说,天真满溢脸庞。

    “真的?”她问他。

    “要是我死了,谁带你去花开魔幻地?”他认真地说。

    “要是没有你,我也不要去。”她快乐地说,把手中的树枝圈圈丢到半空中去。

    她伸出双臂接住掉下来的树枝圈圈时,看到一片红色的云,不是云彩,而是漫天红色的飞蚁在他们头顶掠过。∫∫

    “暴风雨要来了。”她说。

    话音刚落,像天崩地裂的一声雷响,天空漆黑一片,暴风雨如巨浪般打来。燕孤行抓住蓝月儿的一只手,又拉住羊,他们才不至于被雨水冲散。

    他们带着羊跑到人家的屋檐下躲雨,起初还觉得好玩,这场雨竟一连下了七天。

    “雨不可能下一辈子吧。(腹黑嫡女:绝色小医妃)”燕孤行望着天空说。

    到了第八天,大雨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洪水夹杂着山上的沙泥冲到河里去,汹涌的河水冲破河堤,冲到村里去,涌到大街上去,涨到屋子的台阶上去。人们看见螃蟹黏在门板上,鱼儿从窗子里游出来,田里的黄牛为了逃命,竟跑得比马儿快。村里的人纷纷带着家人和牲口往高地跑,燕孤行和蓝月儿及时爬到红瓦片的屋顶上,把羊儿也拉了上去。

    暴雨不只要下一辈子,似乎还要下到永远。他们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牢牢握住对方的手,在屋顶上竟闻到河中贝类的腥味。

    “等到河水退了,我们就可以走。”燕孤行在雨中大声说。

    蓝月儿不能想象有比那更狂暴的雨,一条条水柱打在他们身上,水深几乎到屋顶,小村落成了一片沼泽,她看到一棵老树的残枝无力地抵抗着滔滔水流,淹死的动物在她脚底下浮沉,一辆牛车后面拖着一个谷仓。

    “河水把什么都冲走了。”她惊惶大叫。

    八只蹄子的羊这时脸露惨淡的神色,在狂雨中缓缓往下掉。

    燕孤行一手抓住羊的一条后腿,使劲把它拉回来,羊儿的脑袋和两只前蹄泡在水里,肚子搁在屋顶上摇摇晃晃。一条水柱冲下来,几乎把他和羊儿冲开,他松开了握住蓝月儿的那只手,及时捉住羊的尾巴。

    她想抓住他,那只手却落空了。

    “在这里等我不要走开,我很快回来。”他在泥雨中大声对她说。

    “我在这里等你!”她大声对他喊着说。(铁血总裁俏佳人

    羊儿把燕孤行拖到水里去,他拼了命抓住它的尾巴,它八只蹄子吧啦吧啦地挣扎着前进,离红瓦片屋顶愈来愈远了。

    蓝月儿在狂暴的雨中等着,看着一个溺死的男人在她面前漂过,看着河上的小木船在她脚边搁浅,她耐心地在红瓦片屋顶上等着。

    雨停了,村民回到自己家里,挖沟排水,清理泥泞不堪的街道,寻找在洪水中失散的亲人,抬走塞在路上的动物尸骸税,发现一条牛尸,身上竟披着老虎的斑纹,不属于任何人。“这是洪水之兆,怪不得了。”一个村民说。天空渐渐清明,河水带着腐臭的气息蒸发掉,蓝月儿依旧在红瓦片屋顶上等着。

    天空转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幸福的饭香味儿,蓝月儿又冷又饿,抱着膝头发抖,不敢走开,依旧在红瓦片屋顶上等着。

    一连三天放晴,蓝月儿身上的湿衣服给日头烤得干干硬硬的,像尖利的木块,割到皮肤里去,她仍然在红瓦片屋顶上等着,好像在那儿生了根似的。

    破晓时分,沼泽重又变回平地,她看到河堤,从河堤那边可以看到沉默无语的河水。她抱着膝头在红瓦片屋顶上等着。给羊儿表演用的树枝圈圈跟牧羊拐杖早已经冲走了,鞋子也冲走了,双脚胀胀的。

    “上面有一个孩子!”一个村民发现了她,有人爬上屋顶把她抱下来,她仍然抱着膝盖等着,身体硬得像一块石头似的,屈曲的四肢无法伸直。人们看见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知道她还活着,喂她吃了些面糊和热汤,又用暖水替她抹身,才终于把她的身子拉直。

    她并没有化成石头,只是想保持一个等他的姿势。(北宋小厨师)她离开了那些给她干粮、衣服和鞋子穿的好心人,沿着被洪水破坏的大街走,到处问人家,有没有见过一个牧羊童和一只八只蹄子的羊。

    村民以怜悯的目光看她,告诉她说,这场洪水没淹死一个孩子,但有一个渔夫遭逢不幸。

    “到河那边去看看吧。”他们对她说。

    她朝着河岸走,希望在那儿见到燕孤行。河上漂着泡烂了的动物尸体,并没有羊。她呼唤燕孤行,一面走一面唱着那天唤羊儿归来的歌谣。

    那是一条长河,从一个村落流到另一个,绵延到城镇。她茫茫然不知走了多少时日,唤羊儿归来的童谣渐渐唱成了凄凉的歌。

    残酷无情的河水冲散了一切,甚至心灵。没有他,她也不要去花开魔幻地了。歌声拖着脚步,她绝望地唱着永恒的思念,蓝蝴蝶始终在她头上飞舞。

    直到一天,一个女人坐在一把柳条椅子上,由四个工人抬着,来到河堤上。她身上裹着一件银紫色披肩,红鬈发上缀着美丽的紫丁香,脚上的鞋子像蛇鳞,眼睛周围熠熠闪光,手上拿着一把孔雀毛扇子,那只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亮晶晶的钻石戒指。女人从柳条椅子上走下来,身上有一股花药味,看上去像她早逝的母亲,望着她的眼神温和悲悯,眼里盈满泪珠。蓝月儿知道,她寻找燕孤行的旅程已经到了终点。

    一个月光朦胧的七月天,在她那艘天鹅船的舱房里,人称大妈妈的金莓露,就像许多年来无数个夜晚那样,靠在丝缎大床上,读着她那位药师情人留下的一叠遗稿。

    她死去的情人是一位伟大的药师,名字叫柳色青青,他的生日是青鸟在垂柳上唱歌的一个早上。(恶魔总裁腹黑妻)他俊美倜傥,那双有如魔幻的手,能调配出三千种以上的花药,有荡气回肠的爱情粉和止住泪水的忘忧汤,也有唤回青春岁月的长生露。惟有一个人心里头那种最磨人的嫉妒,无药可治。

    柳色青青把他毕生的心血都写在那叠用玫瑰油泡过的小羊皮纸上。他的字体小而潦草,遗稿有点杂乱,上面除了药方,还密密麻麻记载了回忆与乡愁,也写下了情爱的心事。他在一页纸上写着:

    “我想在莓莓的船上过一辈子。”

    他用矢车菊墨水写的字看起来就像乐谱上的小音符,内容又有些隐晦,她无法全都读懂。每一次读,好象都读出一些新的意思来。一有时只是随便翻翻,跟着配方调些花药,虽然只学会五十种,已经够用一辈子了。

    她一再读着柳色青青的那叠遗稿,并不是为了回忆,也不是为了怀念,甚至连对他的恨意都没有了。每夜靠在床头的一盏灯下读那叠遗稿,已经成为一个孤寂的习惯。

    然而,这个晚上跟过去的无数个晚上全然不一样。

    她翻着那叠遗稿时,听到有如细丝细缕的歌声,纯真却悲伤,充满令人心碎的节奏。那有如低泣的吟唱,唱到她皮肤的毛孔里去,唱到她骨头里去,在她的血管里低回。她突然觉得眼里有些湿润。

    她难堪地拿一条紫缎手帕揩抹眼角的泪水,披上外衣,走到甲板上,看看歌声是从哪儿飘来的。船上没有一个歌女能唱出这样的歌。

    她看星星,看云,看风向,判断歌声是从西面遥远的堤岸上顺水漂来的。她立即吩咐船长改变方向,朝着歌声驶去,那位强壮的船长一直躲开她的目光,原来,他早已泪流满脸,很是尴尬。(仙道狂神

    尔后,她发现船舱里传来此起彼伏的低泣声。那些歌女、舞娘和乐师都在自己的床上,无可名状地悲伤起来,有人渴望久别的爱侣,有人想起失散的亲人。那歌声唱出了每个人心里最苦涩的孤独,唱出了思念与分离的凄凉。

    天鹅船愈是接近那片堤岸,随水漂来的歌声也愈是让人神伤。一打小云雀听到那凄美的歌声,竟哭死在天鹅船的走道上。两只养在甲板上的小白鹭,因为太悲伤而在一个大白天双双投河自尽。

    歌女、舞娘、乐师和水手们都哭肿了眼睛,连一向最勤奋的厨娘贝贝,也整天伏在炉火旁边哭泣,平常她总爱花心思做些美味佳肴,而今却只是随便做些冷菜。没有人因此投诉,因为大家都愁肠百结。

    直到九月天的一个溽暑的午后,船靠岸了,歌声在每个人耳边萦回,歌女、舞娘、乐师和水手和厨娘贝贝全都跑到甲板上,流泪等着。

    金莓露坐在一把柳条椅子上,由四个水手抬到堤岸上去。在那儿,她泪蒙蒙的眼睛看到一个女孩,头上有蓝蝴蝶飞舞,长发纠结在一起,身上的衣服长出了蓝色的苔藓,污泥斑斑的脸上只剩下一双空茫茫的大眼睛,两片嘴唇已经干裂,依然唱着绝望的歌。

    “孩子,你唱的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她忍着鼻酸问。

    蓝月儿记得,她上船的那天是九月的一个午后。甲板上挤满了人,似乎是在等她。这些人都很俊美,眼里却都含着泪水。她在人群后面发现一双好奇又哀凄的眼睛,偷偷地看她。当她回望那双眼睛时,那双眼睛却在人群中消失了。后来她知道,那个人叫但梦三,年纪比燕孤行大一点。许多年后,但梦三死的时候,那双哀凄的眼睛终于闭上了。

    “好了,我们现在先把你身上的苔藓擦走。”大妈妈对她说,然后带她到船上的浴室去,用一块玫瑰小香皂把她从头到脚洗干净,又以为她左边脚踝上那块玫瑰般的红印是苔藓,擦不掉,才知道是胎记。

    “你有一块胎记呢。”大妈妈看了看,脸露讶异的神情说,“这是一块很特别的胎记。”

    尔后,大妈妈梳开她缠结的头发,用芸香水替她抹眼睛,在她干裂的嘴唇上涂上百里香的花蜜,接着把她从浴盆里抱出来,用一个紫色天鹅绒粉扑为她扑上香粉,让她的头发披散,给她套上一件圆顶白色宽袍子,像给天使穿的那一款。

    她羞涩地抓住长到指节的两个衣袖,第一次抬起头来看大妈妈。

    “天哪!”大妈妈惊叹,“你这个小人儿是世上最精致的造物!”又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蓝月儿。”她回答说。

    大妈妈怜惜地抚抚她的脸蛋,说:“蓝月儿是一种玫瑰呢。”尔后她问她,“你父母呢?”

    她的鼻子动了一下,眼里漾着泪光。

    “是不是给洪水冲走了?”

    她垂下了眼皮,没回答。

    “你喜欢留在这儿吗?”大妈妈问她。

    她看着大妈妈,看到她蜜糖色的眼睛里去,看到她那一头颜色像九重葛的红发里去,看到她头发上的紫丁香里去,对她充满好奇,觉着大妈妈有一种很神秘的气质,眼睛周围好象有光晕。于是,她点点头。

    “你在河堤上唱的那些歌,是谁教你的?”大妈妈问。

    “我妈教我的。”她回答说。

    “太惨了,不要再唱啦!我明儿教你唱一些新歌。”大妈妈对她说。

    “冲走了。”蓝月儿喃喃地吐出三个字。

    第二天,大妈妈把船上的七弦琴手找来。琴手是个天生的阴阳人,名字叫但梦三,皮肤白里透红,爱穿白衬衫、黑背心、黑色长裤和一双擦得亮晶晶的黑色绑带皮鞋,看上去是个翩翩风度的美少年,脸上却永远带着忧郁和痛苦的神情,叫人看了心疼也心软。

    但梦三温驯又善良,话很少,肯牺牲吃饭和睡觉的时间帮船上的歌女练歌。贝贝很疼他,起初总会偷偷在他的饭菜里加入一些她自认为滋补的药材,希望他吃了会变得像个男子汉,结果却害但梦三一天半夜在床上喷了一大滩鼻血,血一直从床上流到床缘,流向地板,流出乐师们的房间,经过船缘流向甲板,然后从那儿缓缓流到河水里,引来一群嗜血的鱼儿张着嘴巴在船头狂跳。一个水手循着血迹找到但梦三的时候,他昏昏沉沉,脸露惨白的微笑,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冥河,全靠柳色青青用药把他救活。

    “这是他的天命啊!”大妈妈狠狠地教训了贝贝一顿。

    但梦三是个天分极高的孩子,他的七弦琴弹得出神入化,那七条弦在他手里,不见高山流水,只见明月松间照;不见浩瀚江河,只见杨柳岸,晓风残月;不见少年狂,只见断肠人在天涯。那诗意,那才情,让大妈妈觉得,留他在她的歌舞团里,是太亏待他了。

    直到这一天,她发现,惟有蓝月儿的歌声配得上但梦三的七弦琴,也惟有但梦三的七弦琴才配得上蓝月儿的歌声,他俩是美与哀愁的一对形影。

    但梦三早已经见识过那把从远处堤岸漂来的歌声了,那些日子,他夜夜在船上啜泣,他恨自己,也怜悯自己,不敢相信,竟有一把歌声比他的七弦琴更孤寂。

    他没想到蓝月儿比他还要小几岁。她的脸美得像一首诗,有着自己动人的韵律和意境。大妈妈叫他去为蓝月儿伴奏的时候,他高兴得脊骨一阵轻颤,好像那儿也有一根弦线似的。但他尽量不表现出来,蓝月儿站在他身边唱歌的时候,他一直羞涩地低着头,埋首七弦琴里。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第一次抬起头来看她。

    到他死的那一天,他不曾忘记,在船上那个小小的音乐室里,在歌声与琴声之间,在她的微笑与早熟的轻愁之中,他度过了一生最快乐的时光。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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