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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无泪 第三章 美丽的寓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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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经典同行,打好人生底色;与名著为伴,塑造美好心灵。(斗破苍穹续集:王者之途)细心品味经典名著。

    后来有一天,他去看男孩的时候,发现气氛有点不寻常。

    两个病房护士搜查男孩的床。原来,圆脸男孩的手表不见了。护士自然会怀疑这个小偷的

    儿子。为了公平起见,她们也搜其它人的床,但只是随便搜搜。男孩站在床边,样子愤怒又委

    屈,眼睛并未朝徐宏志看,仿佛是不想徐宏志看到他的耻辱。

    徐宏志想起圆脸男孩这两天都拉肚子,于是问护士:“你们搜过洗手间没有?”

    结果,他在圆脸男孩用过的马桶后面找到那枚价值几百块钱的塑料手表。

    给人冤枉了的男孩,依然没看徐宏志一眼。他太知道了,因为自己是小偷的儿子,所以大

    家都认为手表是他偷的。这个留在他身上的印记,就像他手背上的伤疤,是永不会磨灭的。

    “他手背的那个伤疤,不是普通的虐儿。”回到家里,徐宏志告诉苏**。

    “那是什么?”她问。

    他一边在书架上找书一边说:

    “可能是他爸爸要训练他当小偷,他不肯,他就用火烧他的手。”

    “这个分析很有道理呢!华生医生。”她笑笑说。

    “找到了!”他说。

    他在书架上找到一套手冢治虫的《怪医秦博士》,兴奋地说:

    “你猜他会喜欢这套漫画吗?”

    “应该会的。”她回答说。

    他拿了一条毛巾抹走书上的尘埃。她微笑朝他看。她爱上这个男人,也爱上他对人的悲悯。他是那么善良,总是带着同情,怀抱别人的不幸。

    是谁说的?你爱的那个人,只要对你一个人好就够了,即使他在其它人面前是个魔鬼。(最强杀手系统)她

    从来不曾这样相信。假使一个男人只关爱他身边的女人,而漠视别人的痛苦,那么,他真正爱

    的,只有他自己。一天,当他不爱她时,他也会变得绝情。

    她由衷地敬重这个她深深爱着的男人,为他感到骄傲。因为这种悲悯,使他在过去、现在

    和将来,都比她高尚。她自问对动物的爱超过她对人类的爱。她从来就是一个孤芳自赏的人,

    比他自我很多。

    她只是担心,他的悲悯,有一天会害苦自己。

    他把《怪医秦博士》送给男孩。男孩把那套日本推理/

    小说找出来,想要还给他。

    “你喜欢的话,可以留着。”他说。

    “不用还?”男孩疑惑地问。

    “送给你好了。”

    男孩耸耸肩,尽量不表现出高兴的样子。

    “将来,你还可以读福尔摩斯和阿加莎。克里斯蒂。他们的侦探/

    小说才精彩!”徐宏志说。

    “谁是阿加莎。克里斯蒂?”

    “她是举世公认的侦探/

    小说女王!不过,你得要再读点书,才读得懂他们的/

    小说。”

    男孩露出很有兴趣的样子。

    “读了的书,没有人可以从你身上拿走,永远是属于你的。”徐宏志语重心长地说。

    男孩出院前,他又买了一套赤川次郎/

    小说给他。(网游审判)他买的是“三色猫”系列,没买“小偷”

    系列。

    男孩眉飞色舞地捧着那套书,说:

    “那个手冢治虫很棒!”

    “他未成为漫画家之前是一位医生。”徐宏志说。

    “做医生也不难!我也会做手术!”男孩骄傲又稚气地说。

    徐宏志忍着不笑,鼓励他:

    “真的不难,但你首先要努力读书。”

    徐宏志转身去看其它病人时,男孩突然叫住他,说:

    “还给你!”

    徐宏志接住男孩拋过来的一支钢笔,才发现自己口袋里的那支钢笔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这支钢笔是便宜货,医生,你一定很穷。”男孩老气横秋地说。

    徐宏志笑了,把钢笔放回衬衣的口袋里去。

    隔天,徐宏志再到病房去的时候,发现男孩那张床上躺着另一个孩子,护士说,男孩的父

    母前一天突然出现,把男孩接走了。

    他不知道男孩回到那个可怕的家庭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他唯一能够确定的是,男孩带走了

    所有的书。那些书也许会改变他,为他打开另一扇窗口。

    然而,直到他离开小儿科病房,还没能再见到男孩。

    实习生涯的最后一段日子,徐宏志在产科。产妇是随时会临盆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大部

    分产妇都会在夜间生孩子,这里的工作也就比小儿科病房忙乱许多。

    他的一位同学,第一次看到一个血淋淋的婴儿从母亲两腿之间钻出来时,当场昏了过去,

    成为产房里的笑话。(泡妞低手)大家也没取笑他多久,反正他并不是第一个在产房昏倒的实习医生。

    徐宏志的第一次,给那个抓狂的产妇死命扯住领带,弄得他十分狼狈。几分钟后,他手上

    接住这个女人刚刚生下来的一个女娃。她软绵绵的鼻孔吮吸着人间第一口空气。他把脐带切断

    ,将她抱在怀里。这个生命是那么小,身上沾满了母亲的血和胎水,粘答答的,一不留神就会

    从他手上滑出去。她的哭声却几乎把他的耳膜震裂。

    等她用尽全身气力喊完了,便紧抿着小嘴睡去。外面的世界再怎么吵,也吵不醒她。老护

    士说,夜间出生的婴儿,上帝欠了他们一场酣眠。终其一生,这些孩子都会很渴睡。

    他看着这团小东西,想起他为苏**读的《夜航西飞》,里面有一段母马生孩子的故事。

    等候小马出生的漫长时光中,白芮儿。玛克罕说:诞生是最平凡不过的事情;当你翻阅这一页

    时,就有一百万个生命诞生或死亡。

    苏**告诉他,在肯亚的时候,她见过一头斑马生孩子。那时她太小,印象已然模糊,只

    记得那头母马侧身平躺在地上,痛苦地抽搐。过了一会,一头闪闪发亮的小斑马从母亲的子宫

    爬出来,小小的蹄子试图站起来,踉踉跄跄跌倒,又挣扎着站起来。

    “就像个小婴儿似的,不过,它是穿著囚衣出生的。”她笑笑说。

    人们常常会问一个问题:我们从何处来?将往何处去?

    今夜,就在他双手还沾着母亲和孩子的血的短短瞬间,他发现自己想念着苏**,想念她

    说的非洲故事,也想念着早上打开惺忪睡眼醒来,傻气而美丽的她。

    他用肥皂把双手洗干净,脱下身上接生用的白色围裙,奔跑到停车场去。他上了车,带着

    对她的想念,穿过微茫的夜色。(大主宰

    公寓里亮着一盏小灯,苏**抱着膝头,坐在窗台上,戴着耳机听歌。看见他突然跑了回

    来,她惊讶地问:

    “你今天不是要当值吗?”

    他朝她微笑,动人心弦地说:

    “我回来看看你,待会再回去。”

    她望着他,投给他一个感动的微笑。

    他走上去,坐到窗台上,把她头上的耳机除了下来,让她靠在他的胸怀里。

    她嗅闻着他的手指,说:

    “很香的肥皂味。”

    我们何必苦恼自己从何而来,又将往何处去?就在这一刻,他了然明白,我们的天堂就在

    眼前,有爱人的细话呢喃轻抚。

    最近有一次,她又勾起了他的想念。

    前几天晚上,他要当值,她一如往常地送饭来。

    她坐在床边的一把扶手椅里。他无意中发现她脚上的袜子是不同色的:一只红色、一只黑

    色。

    “你穿错袜子了。”他说。

    她连忙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袜子,朝他抬起头来,说:

    “这是新款。”

    然后,她微笑说:

    “我出来的时候太匆忙。”

    这一夜,她做了一盘可口的意大利蘑菇饭。

    “我下一次会做西班牙海鲜饭。”她说。

    “你有想过再画画吗?”

    “我已经不可能画画,你也知道的。(抗战王牌军)”

    “画是用心眼画的。”

    “我画画,谁来做饭给你吃?”她笑笑说。

    “我喜欢吃你做的菜。但是,现在这样太委屈你了。你也有自己的梦想。”

    她没说话,低了低头,看着自己的袜子,问:

    “你有没有找过你爸?”

    他沉默地摇了摇头。

    “别因为我而生他的气,他也有他的道理。难道你一辈子也不回家吗?”她朝他抬起头来说。

    “别提他了。”他说。

    “那么,你也不要再提画画的事。”她身子往后靠,笑笑说。

    她回去之后,他一直想着她脚上那双袜子。

    第二天晚上,他下班后回到家里倒头大睡。半夜醒来,发现不见了她。

    他走出房间,看见她身上穿著睡衣,在漆黑的客厅里摸着墙壁和书架走,又摸了摸其它东西,然后慢慢的摸到椅子上坐下来。

    “你干什么?”他僵呆在那儿,吃惊地问。

    “你醒来了?”她的眼睛朝向他,说:“我睡不着,看看如果看不见的话,可不可以找到这张椅子。“

    他大大松了一口气,拧亮了灯,说:

    “别玩这种游戏。”

    “我是不是把你吓坏了?”她睁着那双慧黠的眼睛,抱歉地望着他。

    他发现自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对不起。”她说。

    一阵沉默在房子里飘荡。她抬起头,那双困倦的眸子朝他看,谅解地说:

    “到了那一天,你会比我更难去接受。”

    他难过地朝她看,不免责怪自己的软弱惊惶。

    今夜,星星微茫。他坐在窗台上,抱着她,耳边有音乐萦回。他告诉她,他刚刚接生了一个重两公斤半的女娃。第一次接生,他有点手忙脚乱,给那个产妇弄得很狼狈。他又说,初生的婴儿并不好看,皱巴巴的,像个老人。

    这团小生命会渐渐长大,皱纹消失了。直到一天,她又变回一个老人。此生何其短暂?他为何要惧怕黑暗的指爪?他心中有一方天地,永为她明亮。

    那天半夜,她睡不着。徐宏志刚刚熬完了通宵,她不想吵醒他,蹑手蹑脚下了床。

    她走出客厅,用手去摸灯掣。摸着摸着,她突然发现自己只能看见窗外微弱的光线。要是连这点微弱的光线都看不见,她还能够找到家里的东西吗?于是,她闭上眼睛,在无边的黑暗中摸着墙壁走。没想到他醒来了,惊惧地看着她。

    她好害怕到了那一天,他会太难过。

    在实习生活涯里,他见过了死亡,也终于见到了生命的降临。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跟死亡擦身而过。

    九岁那年,她跟母亲和继父住在肯亚。她和继父相处愉快。他说话不多,是个好人。她初到非洲丛林,就爱上了那个地方。她成了个野孩子,什么动物都不怕,包括狮子。

    母亲和继父时常提醒她,不要接近狮子,即使是驯养的狮子,也是不可靠的。他们住的房子附近,有一个农场,农场的主人养了一头狮子。那头名叫莱诺的狮子,给拴在笼子里。它有黄褐色的背毛和漂亮的黑色鬃毛,步履优雅,冷漠又骄傲。

    那是一头非常美丽的狮子,正值壮年。她没理母亲和继父的忠告,时常走去农场看它,用画笔在画纸上画下它的模样。

    莱诺从不对她咆哮。在摸过了大象、斑豹和蟒蛇之后,她以为狮子也能做朋友。一天,她又去看莱诺。

    她站在笼子外面。莱诺在笼子里自在地徘徊。然后,它走近笼子,那双渴念的眼睛盯着她看。她以为那是友谊的信号,于是回盯着它,并在笼子外面快乐地跳起舞来。

    突然,她听到一阵震耳的咆哮,莱诺用牙齿狠狠撕裂那个生的笼子,冲着她扑出来。她只记得双脚发颤,身体压在它的爪子下面。它那骇人的颚垂肉流着口水,她紧闭着眼睛,无力地躺着。那是她短短生命里最漫长的一刻。

    然后,她听到了继父的吼叫声。

    莱诺丢下了她,朝继父扑去,接着,她听到一声轰然的枪声。莱诺倒了下去,继父血淋淋的躺在地上,手里握着一把长枪。她身上也流着血。

    继父的大腿给撕掉了一块肉,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星期。她只是给抓伤了。莱诺吞了两颗子弹,死在继父的猎枪下。

    不久之后,她的母亲决定将她送走。

    她乞求母亲让她留下,母亲断然拒绝了。

    她知道,母亲是因为她差点儿害死继父而把她赶走的。母亲爱继父胜过爱自己的孩子。

    她恨恨地带着行李独个儿搭上飞机,知道自己再回不去了。

    直到许多年后,外婆告诉她:

    “你妈把你送回来,是因为害怕。她害怕自己软弱,害怕要成天担心你,害怕你会再受伤。“

    “她这样说?”带着一丝希望,她问。

    “她是我女儿,我了解她。你像她,都喜欢逞强。”外婆说。

    “我并不像她。我才不会丢下自己的孩子不顾。”她冷冷地说。

    许多年了,给莱诺袭击的恐惧早已经平伏,她甚至想念莱诺,把它画在一张张画布上。给自己母亲丢弃的感觉,却仍然刺痛她。

    是徐宏志治好了她童年的创伤。

    他让她相信,有一个怀抱,永远为她打开。

    送饭去宿舍的那天,徐宏志发现她穿错了袜子。

    她明明看见自己是穿上了一双红色袜子出去的。

    为了不让他担心,她故作轻松地说:

    “新款来的!”

    后来才承认是穿错了。

    谁叫她总喜欢买花花袜子?

    近来,她得用放大镜去分辨每一双袜子。

    那天早上,她起来上班,匆匆忙忙拉开抽屉找袜子。她惊讶地发现,她的袜子全都一双一双卷好了,红色跟红色的一块,黑色跟黑色的一块。她再也不会穿错袜子了。

    她跌坐在地上,久久地望着那些袜子,是谁用一双温暖的手把袜子配成一对?那双手也永远不会丢弃她。

    她以后会把一双袜子绑在一起拿去洗,那么,一双袜子永远是一双。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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