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依从蔚迟背后环住他，踮起脚，让下巴放在他肩膀上。
很快，顾蔚迟的西装上一片湿意。
“你答应过我妈，永远，永远都不会丢下我。”她闭上眼，近乎呢喃梦语，眼睑垂下，却握紧了交织在他腰前的手。
他想离开。
她绝对不准！绝对！
“我只有你了，真的只有你了。”
“尝尝牛排好不好，刚刚煎好。”
“顾蔚迟！相识十年，你到底把我置于何地！”
顾蔚迟用力掰开她的手，挣脱出她近乎疯狂的怀抱。
“……”
大步一迈，他在门口处微微一顿，“乔依，这样下去，只会毁了你我这么多年的一切。”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顾蔚迟按了电梯。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越来越接近，他却突然觉得心跳加快。
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他突然想起什么，冲回公寓。
乔依有严重的抑郁症。
在自杀上，都算的上医院的常客了。
他做不到置之不理，却无法给她任何希望。
他更宁愿像哥哥一样照顾她一辈子，却不可能爱她。
他欠了她，此生都难以偿还的债。
房间里的灯光都被她关了，唯有餐桌上依然跳动的火苗，昭示这今晚她的精心准备，他的冷漠无情。
“小依。”
她趴在餐桌上，长长的卷发垂在两侧，一边残破的红酒瓶和着刚刚摔碎的花瓶躺在地上，红酒渍和玫瑰花瓣，带着不算滴落的鲜血，在纯白的地毯上杂乱的交错。
白皙的手腕血流如注，她下了狠心，带着一起下地狱的决绝。
感觉到自己落入温暖的怀抱，乔依勾起唇角，虚弱的吐气，一脸眷恋的看着他。
“我宁愿死，也不会毁了……你我……多年，多年的……一切，一切。”她咬紧了后两个字，晕眩的闭上眼。
顾蔚迟抱着她冲下楼，抱着她开车，附近不远就有一家社区医院，他对这一片并不陌生。
被他简易缠起来的伤口渗出妖娆的鲜血，浸透了临时找来的布条，看着好像没有尽头的路，乔依笑了起来。
不知是笑他的心软，还是自己的卑微低贱。
“十年前，中国，云海市，市医院。”
一副苍白的画面落入两人脑海，那年，顾蔚迟八岁，乔依七岁。
也是那年，扎着马尾的乔依走进他的生命，再未离开。
“不准说话。”
一路狂奔，终于在赶来迎接的医生的帮助下，把她推进急救室。
顾蔚迟坐在急救室外，大脑一片空白。
他对不爱惜自己生命，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分外反感，偏偏，那人是他这辈子都无法背弃的人。
手机匆忙的响起，看着来电显示，那颗狂跳的心，莫名其妙的，静了。
“阿迟，在干嘛？”她欢快的语气，好像有天大的好事。
“嗯，医院。”他从不撒谎，虽然哪怕他说一句在家傅蔷薇也不会怀疑。
“啊！你怎么了？”傅蔷薇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又想到自己在老宅，语气又奄了下去。
“没事，一个朋友。”
“啊……严重么？”
“嗯，挺严重。”他觉得浑身疲惫，却不想对她表露丝毫。
“你累了吧，我不打扰你了，注意好自己的休息，么么哒！”傅蔷薇很贴心，挂了电话，本来她也只是想听到他的声音。
嘿嘿，她死都不会承认是想他了！
才多久没见，她突然好想他，想的无数个爱心从大脑里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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