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顿时让聂天然浮躁的心清凉了下来,她有点羞愧,回来以后太忙乱了,都忘记打电话和纪青墨报一下平安。
“你还好吗?伯母怎么样了?我走了以后,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聂天然连珠炮似的问了一大堆。
“我妈目前的状态还算稳定,每天在吃中药抗癌,心情好多了,就是总是问我那个配音的大片什么时候上映,我还等着你回来继续忽悠她呢。”纪青墨笑着说。
“那不如真的去找找投资看,我觉得你一定成,你在网络上的号召力可不一般。”聂天然怂恿说。
“被你说中了,还真有人来找过我了,正在洽谈中,不如你来当我的经纪人吧,我辞职勇闯天涯去算了。”纪青墨开着玩笑。
聂天然敏感地察觉到几分不对劲:“你的工作出什么问题了?”
纪青墨停顿了几秒,旋即淡淡地说:“没什么,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我八点多下节目,不如出来一起聊一聊?我来接你。”
聂天然有些惴惴,那会儿临走前她利用纪青墨打掩护,解磊保不准就迁怒纪青墨,想起他从前要对付纪青墨的那些招儿,她就忍不住心里发寒。
下班买了点菜,聂天然回到了家门口,果不其然,解磊居然真的还在门口呆着,她怒从心头起,掏出手机就拨通了110:“喂,警察吗?有人在我家门口骚扰我。”
她报上了地址和姓名,挂了电话,就看见解磊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声音都有点哆嗦了:“聂天然,你可真够狠心的!”
“比不上你,”聂天然硬起心肠哼了一声,“你折腾别人的时候怎么没想着自己狠心呢?”
“我折腾谁了!”解磊飞起一脚,哐啷一声,半开的铁门砸上了,“我他妈的就犯了这么一次错,别的时候你扪心自问,我对你什么地方不好了!”
“谢谢你对我的好,”聂天然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可惜我不需要,拿走去忽悠别的女人吧!赶紧走,别让自己太难看了。”
说完,她拉开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房间里静寂一片,只有窗帘在随风摇摆,聂天然屏住呼吸,悄悄地将耳朵贴在门上,可惜,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她又踮起脚尖往猫眼里看了看,入目之处没有人。她在心里安慰自己:一定是走了吧,解家的大公子被警察从民宅中揪出来,他丢不起这个人。
不一会儿,警车拉着警报呼啸而至,又过了片刻,门口响起了说话声,一会儿高一会儿低,扯着聂天然的心脏忽上忽下。
就在她忍不住要出去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有人在外面叫门:“请问是聂天然吗?麻烦出来一下。”
聂天然飞快地打开了门,只见外面站着两名警察,一个站在门口,另一个正在和解磊说话。
“聂小姐,”门口的那个为难地看着她,“是你报的警吗?”
聂天然点了点头。
“可他没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你的自由也没有受到限制,我们没办法处理。”警察公事公办地说。
聂天然瞪大了眼睛:“我怎么可能没有受到限制?要是他忽然发疯了要打我砍我,难道你们能马上出现来制服他吗?”
“可是这楼道也是公共场所,你对门的那户人家也证明了他没有恶意,只是一直站在楼道里。”警察一脸的无奈。
聂天然快气疯了:“你倒是让人成天坐在你家门口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疼。”
警察没办法了,只好又去劝解磊,解磊只是吊儿郎当地站在那里,偶尔说上几句话,末了,他笑嘻嘻地说:“对不起警官,你们没有权利强制我离开,如果你们采取什么强制措施,我会请我的律师控诉你们滥用职权。”
聂天然急中生智,“这个楼道属于公摊面积,我付了钱买下来的,我的房产证上有!警察同志,你完全有理由驱逐他!”
解磊傻了眼了,在警察同情的目光下悻然走出了楼道。
“有点狠心啊,你怎么看上了这么一个主?”
“小伙子,我们在精神上支持你。”
“多谢多谢,其实没什么,她嘴硬心软。”
“明白明白,我家那个婆娘也是这样的,跪完键盘就给我按摩膝盖。”
……
聂天然听着这俩个警察一路和解磊闲聊着下了楼,气得浑身发抖。
幸好没多久纪青墨的电话就到了,她匆匆吃了点东西就下了楼。
纪青墨在小区门口等她,开了一辆白色的suv,在车窗内冲着她招手,还没等她拉开车门,她的手臂就被人拽住了,回头一看,正是解磊。
“你要去哪里?”解磊气急败坏地问,“你怎么还和他有联系?”
聂天然嘲弄地看着他:“原形毕露了吧,什么普通人的生活,什么尊重我,解磊你脑子里想的和你说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解磊的手僵住了,过了片刻,终于缓缓地松开,他凝视着她,半晌才挣扎着说:“好,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纪青墨有点诧异地看着聂天然关上了车门,有些好奇地探出头去:“你,要不要一起上来?”
解磊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语不发,大步朝着小区里走了进去,找了一根长凳,老僧入定般地坐了下来。
聂天然呆呆地看了片刻,忽然有点恼羞成怒:她这是在心虚些什么!她就想彻底和这个人断了过安稳的生活,她有什么错!
两个人找了一家咖啡馆坐了下来,半年没见,纪青墨的变化不大,还是和以前一样斯文隽秀。
“你可真够狠的,一声不吭就走了那么久,”纪青墨打量着她,感慨着说,“你没瞧见解磊当时那发疯的模样,要是瞧见了,你一定不敢走。”
聂天然咬着吸管闷声说:“非得说他吗?”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疯子,那天他就冲到我们电台和我打了一架,非得说是我把你拐走了,让我把你交出来。”纪青墨有些好笑地说。
聂天然歉然看着他:“对不起,连累你了。”
“我很高兴被你连累,”纪青墨耸了耸肩,“而且,看到这样的解磊,我很解气。”
“他还对你做了什么?”聂天然有些胆战心惊了。
“那阵子我每天进出都有人监视,电话有人监听,就连qq都时不时被盗,可以说是处于全面监控阶段,他还威胁我,再不告诉我你的行踪,就让我在电台在h市呆不下去,我立刻就申请停职三个月陪我妈休养,他爱怎么折腾随他折腾去。”纪青墨淡淡地说。
聂天然差点一口气接不上来:“他……他这是无法无天了!”
“不过后来他也挺可怜的,整个人好像判了死刑的囚犯一样,”纪青墨的话锋一转,“可能找不到你走投无路了,放低身段来求了我好几回,幸亏我真不知道,要知道,说不定我就成叛徒了。”
聂天然呆了呆:“你居然会同情他?这是因为你身体里流着一半的血和他相同的原因吗?”
纪青墨居然没有反驳,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儿:“这事挺奇妙的,我也说不清。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我和他的品味倒是有点相近之处,要不然怎么会都喜欢上了你?”
聂天然简直无语了:“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成不成?”
纪青墨凝视着她:“不开玩笑。你和他到底怎么样了?如果真的决定和他断了,不如给我个机会,生不如熟,我觉得我们挺合得来的,不如就凑成一对吧?”
聂天然恼了:“青墨你再这样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失望之色从纪青墨的眼中一掠即过,他微笑着说:“好,不说了,那就说说你自己吧,这阵子都是怎么混过来的。”
抛开这个话题,两个人聊得很愉快,这半年的生活,当时虽然很艰辛,可现在回头看看,却好像是另一场生活赐予的履历,有着不一样的色彩。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延,聂天然有些心不在焉了起来,不时地看向窗外。这个时候正是隆冬初春的时节,夜晚的h市,带着一股湿冷的寒意,窗户上因为室内的暖气蒙上了一层水汽。
“心疼了?”纪青墨忽然问道。
聂天然怔了一下:“什么?”
纪青墨了然地笑了笑:“走吧,人在曹营心在汉。”
纪青墨在小区门口停好了车,帮她拉开了车门,又十分绅士地陪着她往小区里走。聂天然简直哭笑不得:“喂,你这是干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不懂,我等着出这口气等了很久。”纪青墨一本正经地说着,朝着四周瞟了几眼。
聂天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解磊坐在她家楼道下的一根长凳上,定定地看着他们俩。
纪青墨冲着他点了点头:“你还在啊,没吃晚饭吧?我替天然外卖了两块提拉米苏,要不要来一点?”
解磊一声不吭,大步地走了过来,聂天然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一退,刚好撞进了纪青墨的怀里。
解磊的眼神狰狞,从齿缝中吐出几个字来:“你,松开。”
纪青墨耸了耸肩,听话地松开了聂天然,顺手帮她拉了拉大衣的领口,又十分绅士地十分绅士地行了个双颊贴面晚安礼,凑到她的耳边说:“晚安,那家伙欠收拾,帮你气死他。”
作者有话要说:石头啊石头,平时做人太不厚道啦,怎么是个男人都想气死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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