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ngzhi;天已大亮。(
我的鬼界女友)
小小的七里村还是同往日一般平静,只是那浓浓的血腥味明白诉说着昨晚那场残酷的杀戮。
那满地的尸体,倒塌的房屋,四处流淌的鲜血,都烘托出一种死一般的寂静。
石凡只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中他似乎做了什么很可怕的事,但他感觉很快活,前所未有的快活,就像是,宣泄出了心中久藏的愤怒一般。
他沉浸在那种宣泄的快感之中,无法自拔,直到他看见了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柔情满布的眼睛,月光下,清澈如水。
他见到了自己的母亲,美丽贤淑,如同一个画中人一般。他就那样与母亲紧紧相拥,听着耳边响起的温柔的童谣,不忍醒来。
直到后来,一阵清凉之意涌上脑海,竟将他强行从那个美好的梦境中唤了出来。
而当他睁开眼时,眼前已是人间地狱,尸横遍野,惨不忍睹。几只鹰隼在附近徘徊,不时俯冲下来啃食尸体。
周围尽是死尸!不,还有其他人活着的!
石凡抬头望去,眼中闪过一抹欣喜,就像是在地狱中,找到了一个同伴。
一袭白衫的儒装青年,微笑着站在他的身旁,右手中牵着一匹高头大马,背后一口套着银白色剑鞘的长剑,配上他那儒雅俊秀的面庞,好一派侠士风范!
“怎么,不叫一声救命恩人么?”青年淡淡笑道。虽然周围尽是恐怖的场景,他却似乎一点恐惧都没有,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石凡不知对方底细,竟愣着半天没做声。青年见此眉头微皱,心道好个傻乎乎的小子,只好自己接着道:“我姓张,叫张易,清晨时分发现这里有异,就赶过来看看。(
极品装备制造师)“他顿了顿,突然目露怜悯之色,缓缓说道:”我到的时候,除你之外的其他人全都死了,就连家畜等动物也都不见了踪影。这里,已经没有其他活物了。“
名为张易的青年说的很平缓,但石凡听完后却哇地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地扑向周围的死人堆。他一个个地翻转死尸的身子,认真地去辨认他们的面容,那个样子,就像是在寻找什么视若性命的珍宝一般。
没有找到!怎么能找不到!
他越来越焦急,不断地向更远处去搜寻,他不会就这样放弃的。他无法允许那个才见过一次的人就这样死去,所以,哪怕要找遍整个七里村,他也必须去做。
”没用的,这里的人都经过了激烈的撕咬争斗,已经很难看清面容了。而且,“张易面露一丝不忍,”我已经说过了,其他所有人,都已经死了。“
很轻很柔的话语,却仿佛晴天霹雳一般,撼人心魄。石凡痛哭着扑倒在张易面前,死死抱住他的双腿,嘶哑大叫:”求求你,我求求你,告诉我,还有人活着的对不对?一定还有人活着的对不对,一定还有个中年妇女活着的对不对?!“
他哭得如此痛心,眼中饱含着执着的希望,他是如此的可怜。如果换了另外一个人,说不定会假意欺骗他,来抚慰那已经支离破碎的内心。
但张易看着他,面容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沉声说道:”是的,这个村里还有人活着的,那就是你。我再说一遍,其他人都死了,就连所有的家畜都跑光了,这里,已经没有其他活物了。“
石凡颓然坐倒,抽泣不已。如果说昨晚之前的他只是会伤心,那么现在,他已经不再想活在这个世上了。他没有活下去的意义,更没有活下去的勇气。这个人间,为何如此残酷?!
大黄,你一定要跑出去,一定要活下去。(
重生之大神)你要每天都有一根肉骨头啃,你一定要活得比我快乐。
他平静下来,黯然闭目,泪水静静流下。他将心中最后一个希望埋在这七里血海,为那不知去向的朋友祈福。那是十五年来,唯一的朋友啊!
张易静静地看着石凡,一脸严肃。他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短剑、一本书卷,放在石凡面前。剑是短剑,两尺有余,剑身黝黑,寒光流动;书是厚书,足有三寸,暗黄封面,朴实无华。剑上铭刻着两个小篆文字,乃是”勇罡“;书的封面上是草书写就的两个飞扬的文字,是为”论语“。
世传上古时期,有一位大儒带领人们来到这片大陆,创立国家,耕植土地,弘扬文化。这片大陆叫做西胜汉州,而那个国家叫大汉帝国。
汉州儒家之所以昌盛,根本原因便在于这位大儒,其所传的诸多著作不但弘扬了儒家道法思想,更起到了治世安民的奇效,足为万世师表。而其中最著名的一部,便是这部”论语“。
汉有国父,谓之孔子。传有论语,以安天下。
这是石凡从历史记录中看到的记载,也是他对儒家的第一印象。奇怪的是,论语这部书是传遍全汉州的,甚至有说法是“不读论语,枉称读书”。石凡自然是读过论语的,不过,他当初读的论语似乎根本没有这么厚的样子。他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张易。
张易没有说话,他弯下腰来,翻开了论语的第一页。
“大智若愚,修身立德;大勇无畏,威武不屈;大仁儒家,救世济民。”
第一页上,便只有这三句话。石凡以前看过的论语上,没有。
“这是儒门三诀,代表着三种不同的境界。”张易拿起了短剑,转手插在了石板地上,竟没入一尺之长,“黑剑勇罡,一往无前。若你还相信儒门倡导的仁义礼智信,便拿起这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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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易的眼神突然变得极为凌厉,完全不同于石凡初见时的温和,那是一种不容侵犯的正气。他望向村庄北面,缓缓说道:“这个村子的祸事应该是有人一手导演的,而刚好,现在正有三个人朝这里赶来。”
“现在,拿起这把剑,随我去惩罚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去捍卫你心中的光明!“
石凡陡然一惊,他却没想过这件事,原来这一切是有人cao纵的。是啊,那种恐怖的怪物怎么可能是无缘无故就出现的?而且还有那么可怕的繁殖方式?
可要说是有人cao纵,为什么又要来为难一个偏远地区的小村庄,为什么又要如此狠毒,将全村人丁杀得片甲不留?!
石凡的眼睛不再无神,不解化为了愤懑,愤懑烧红了眼睛,他的眼睛迸射出前所未有的光彩。是的,没有什么不解,这世上既然有仁人志士,自然也就有不仁之事。
去不仁则仁存,毁不义而义生!
石凡紧紧抓住剑柄,单手拔了起来,横剑而立。那燃烧的斗志,凌厉的眼神,赫然散发着和张易相仿的正气。黑剑勇罡,一往无前,护己之仁,无惧妖魔!
张易一直凝视着他,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赞许之色。石凡不知道,这柄勇罡虽然不是修士用的法器,却绝对称得上武士兵器中的上品,削铁如泥,重三十斤。很少有十五岁的普通少年,能够轻松地提起来。
。。。。。。
“周老大,没必要这么急吧,就算真有人活着也跑不了的!”
七匹骏马在泥土飞扬的道路上飞驰而过,前方正是七里村。马背上的人都是一身黑衫,腰挎弯刀,魁梧不凡。
“哼,王通你这小子还好意思说?昨晚要不是你擅作主张,不从zhongyang而从村子南面开始计划,怎么会有人能逃得出去?先前要不是楚先生出手,说不定还真会让那几辆马车溜掉了!”长着国字脸的一名大汉没好气地训斥了先前说话的瘦脸汉子一句,他便是瘦脸汉子口中的周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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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也是想看看血毒宿主的威力如何,想把戏演长一点而已。谁想到那石家老儿动作那么迅捷,竟真被他跑了出去。再说楚先生也没有白出手,他不是收走了石家那个**么?啧啧,没想到楚先生看起来这么老,却偏偏喜欢吃嫩草,那个**长得可水灵了!”瘦脸汉子辩解了一句,到后面一脸yin笑。
“混账东西,楚先生是何等高人,竟敢对他不敬!”周老大大怒地骂了一声,随后却又小声说道:“楚先生身为筑基期修士,能够放出神识探查几里之远。万一被他听到的话,王通你小子可要完蛋了!”
“是是是,“王通一下子明白过来,背上冷汗迭出,”多谢周老大教诲!“看得出来,那位楚先生,对于他们来说也是绝对不能招惹的人物。
随后几人再无话语,长驱直入七里村。进村片刻之后,七人一分而散,往村庄各个部位驾马而去。他们看着尚未干涸的鲜血和横七竖八的尸体,脸上却泛起浓浓的笑意,在血光的印照下感觉是如此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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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易凝望着五六丈外的地方,那里有着一匹高大的骏马,上面坐着一个国字脸的大汉。张易面色很冷峻,对方也是如此。
”这些是你们干的?”张易用手指了指附近的尸体,沉声问道,看不出喜怒哀乐。他用的称呼是你们,因为大汉后方已经有其他人正在朝这个角落赶来。
“你是后来才到的?”大汉根本没有回答的意思,却反问了一句,眼中缓缓流露出杀意来。
”很好,我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张易冷冷地望着大汉和他身后已经赶到的六名黑衣人,丝毫惧色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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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一,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二,把解除这孩子身上毒素的解药给我。如果你们能做到的话,我可以饶你们一条性命。”张易平静地说道,并用手指了指石凡。
本来正义愤填膺的石凡听到这句话也不禁一愣,怔在了当场。毒素,自己难道中了毒?对了,自己脖子上好像被咬了一下,这难道就是?
石凡的脸色有些发白,但对这些黑衣人的恨意却更深了一层。很明显,这些黑衣人和村子的大祸绝对脱不了干系!
七名黑衣人也怔在了当场,但片刻后他们终于清醒,一个个开始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以为自己是谁,武师?武圣?”名为王通的瘦脸汉子哈哈大笑,并毫不客气地讥嘲起来。其他黑衣人虽然没有说话,但眼中的轻蔑之意却流露无遗。
他们的首领,那名为周老大的国字脸大汉没有笑,他正凝重地看着张易的双手,皱了下眉。
武道专修**,任何人都可以修炼,但其中的辛苦实在不足为外人道。要不断提高**的力量、速度、防御强度以及爆发力等等,就必须要对自己的身体进行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风吹日晒,棒打沙磨,药物淬炼,都可以说是家常便饭。而其中练剑的武士,因为需要尽可能地加快拔剑的速度和提高剑法的灵活性,所以必须拼命地锤炼两条手臂。
但对方的两手上,却没有应该有的厚茧!
这怎么可能?!难道对方根本就是在装腔作势?可是看对方的样子,又岂能没有依仗?
周老大凝重地盯着张易,眼中的杀意却没有半分收敛,只听他沉声问道:“敢问阁下尊号?”
另外六名黑衣人停止了发笑,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的上司不太对劲,确切地说是有所顾忌。
“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废去你们的武功,留你们一条性命;不答应我的条件,那我就只能当场将你们击杀,用你们的血来祭奠死去的村民。”冷冷的话语声从张易口中传出,里面饱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对方不但不回答,而且实在是嚣张至极,周老大性格再沉稳也已经真正动怒了,他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
“奉劝阁下一句,活下来的这个少年对我们有大用处,必须带走的。阁下若想带他走的话,不管你后台再硬,只怕也是自寻死路的事情!”周老大终于不再客气了,威胁之意毕露无疑。
张易没有说话,也没有拔剑。他是儒生,追求的是仁义之道,不是杀人报仇。他不喜欢杀人,如果可以不杀的话。他在等着对面的人改变主意,等着他们投降,等着他们为自己的恶行忏悔。他是这样希望的,所以愿意等。
周老大也没有说话,七名黑衣人全都沉默。他们不是初出茅庐的新手,自然看得出张易的非同寻常。虽然张易看起来并不是一名武士,但不代表就可以轻易将之碾压。黑衣人心中隐隐都有个猜测,但都不愿相信,不敢相信。因为世上的那种人,实在是太少了,不大可能在这遇见。而且就算是那种人,也很可能只是其中最低阶的存在,这样的话,却也没什么好怕的。
张易不想大杀一场,所以等;黑衣人看不透其底细,所以等。但这场上,毕竟还有一个人,一个从死人堆里活过来的少年,不愿等。
“哇啊啊!”石凡双目血红,怒号一声,举起沉重的铁剑,向黑衣人方向飞奔而去。他要杀掉这些可恶的家伙,他要除去天下的不仁,他要平息心中的愤怒,他不能让自己心中仅剩的光明逝去。那道光明是他十五年来坚守的希望,也是他活下去的理由。
离得最近的一名黑衣人冷笑一声,望着咬牙切齿奔来的少年,手指一弹,一颗石子飞射而出,打在少年的脚踝上。
石凡大叫一声,摔倒在地。
黑衣人哈哈大笑,眼中尽是不屑,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少年又爬了起来,举起那把铁剑,再次跑了过来,比先前还要快!
黑剑勇罡,一往无前!
那名黑衣人强自冷笑一声,再次弹出一颗石子,再次打在少年脚踝上,石凡再次摔倒,别无二致,鼻青脸肿。
“哼!蠢猪!”黑衣人脸上又挂起了轻蔑之色,但接下来,他难以自抑地流露出了惊讶之色。
少年的嘴角在流血,鼻子在流血,脸庞也在流血,脖子上本已凝结的伤口也在流血,但他没有停。他紧紧抓住铁剑,更快地跑了过来。
石子再次飞出,却没有打中,因为少年已经吸取教训,先行避开了。少年转眼便至黑衣人的马头之前,正要挥剑砍下时,一枚石子破空飞至,正中面颊。这枚石子用力极猛,打得少年鲜血迸射而出,身子更是仰面倒下。眼前的黑衣人来不及发出石子,这枚石子却是另一个黑衣人发出的。
首当其冲的黑衣人正在以为少年已经爬不起来时,却已经看到一柄剑向自己座下的马腿斩下。
黑剑勇罡,一往无前!锋利无匹,削铁如泥!
马腿一触即断,骏马在嘶鸣声中倾倒,就如同匍匐在石凡之前一般。黑衣人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看到一柄黑剑朝自己砍下。那是毫无技巧的,横冲直撞的胡砍乱斩!但若真的砍中,以勇罡的锋利,黑衣人却也难逃一死。
其他黑衣人也似乎完全没有料到这一幕,都没有出手。这个黑衣人怪叫一声,腰刀一拔而出。他是真正的武士,是武士中的高手,他很快,力气也很大。
腰刀与黑剑撞击在一起,迸射出激烈的火花和刺耳的声响。腰刀没有被一斩而断,却已裂痕满布;黑剑毫发无损,却被反弹而回。石凡抵挡不住剑上传来的力道,身子被震退好几步,一跤坐到地上。黑剑勇罡脱手飞出,落在了十丈开外。
勇罡虽然锋利,却也需有足够力气挥动才能真正削铁如泥,一往无前。更何况,黑衣人的腰刀虽然比不上勇罡,却也不是凡品。
一枚石子飞来,打在石凡的额头上,力道不小,将之打晕了。黑衣人正要上前擒住石凡,却被周老大拦住了。他看着满脸鲜血、已经晕去的少年,眼中似有一抹欣赏之色。但很快,他恢复了原来的杀意,甚至更浓郁了几分。他转头望向一直没有任何举动的张易,这个人,才是他们真正的阻碍。
张易始终没有说话,先前也只是静静地看着石凡的冲锋,没有阻拦,也没有帮助。他欣慰地看了倒地的石凡一眼,然后看了看已经将自己团团围住的七名黑衣人,平静地问道:“你们想好了没有?”
他是那么地从容,仿佛泰山崩于前也不能使之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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