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剑扬用手拍拍脸,驱散睡意,挨个叫醒陈冬冬、田豪杰几个,轻手轻脚的来到洞口。(
谋权红颜)张财书还守在洞口,见他们来了,揉揉眼睛,低声说:“很反常,没有动静!”
萧剑扬说:“奇怪,按说白天死了那么多人,他们应该恼羞成怒疯狂报复的,怎么没有一点动静?”
张财书说:“所以我才说反常嘛!”把机枪交给萧剑扬,“当心点,我总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萧剑扬点点头,让他回去睡觉。陈冬冬接过机枪,萧剑扬则朝三十一号哨位那边打了个招呼,那边马上回应:那边站岗的是曹小强和江西兵吴新。对了对暗号,大家就进入绝对沉默,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瞪大眼睛盯着外面那个黑暗而危机四伏的世界,眼都不敢多眨。在黑暗中,一点点声响都能传出很远,被潜伏在附近的越军特工捕捉到,然后招来一串要命的子弹,大家可不敢犯这种错误!
四个人分成两组,一组盯着,一组闭目养神,一个小时轮换一次。是不是很频繁?很累的,黑漆漆的一团什么都看不见,还不敢稍有放松,时间一长,铁人都吃不消!不信?不信你试着在钓鱼的时候盯着浮标看,一个小时不把目光移开,马上就能感受到那种让人浑身无力的倦意了。(
思美人)换下来的就躺在子弹打不到的角落闭上眼睛,三分睡七分醒,抓紧时间休息,一个小时之后准时睁开眼睛,不会有丝毫差错。
无边的黑夜一片死寂,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时间仿佛已经停止了,在这紧张而枯燥的子夜,连让自己的心跳快上一点点是一种快乐!
深夜四点,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雷霆万钧的轰鸣,震得群山隆隆作向,一道闪电迤逦而过,把天空划出一道长达十几公里的巨大裂口,垂直劈落,青白色电光让天地为之一亮!那猛虎似的直窜而下的闪电仿佛就在你的头顶炸开,空气中传来一阵爆裂声,让所有正在放哨的士兵头皮为之发麻,真够吓人的!山风裹着潮湿的气息呼啸而来,看样子要下雨了。陈冬冬打个哈欠,低声对田豪杰说:“再有一个半小时天就该亮了,这一晚看样子是熬过去啦······真够累的,有没有烟?弄两支过来提提神。”
田豪杰小声说:“不能抽烟,抽烟会暴露目标。”
陈冬冬说:“用罐头盒挡着就行了。”
田豪杰认为这个主意不错,说:“那你盯紧一点,我去拿烟。”放下枪进洞里拿烟。(
狂少诱宠小娇妻)烟就放在床头,他拿出两支,打开火柴盒从所剩无几的火柴里拿出一根,小心的划了起来。风太大了,在外面根本就划不着火柴,只能在洞里把烟点着再拿出去。
火柴受了潮,不好划,划了好几次都划不着。正划着,他忽然听到洞口那边似乎有动静,一激灵,扔下烟和火柴跑出去,就看见陈冬冬滚倒在地,一长浑身闪烁着鬼火般的绿光的长虫缠在他的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慢慢的挤压,陈冬冬连气都透不过来,喉咙格格作响,憋得面色发青!
是蟒蛇!是大蟒蛇!
田豪杰吓得亡魂直冒,那么大一条蟒蛇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谁都怕,他本能的转身就想跑,但是······但是想到自己一走,陈冬冬必死无疑,硬是刹住了往后转撒腿飞跑的冲动,嘴唇哆嗦着抄起了工兵锹。
正在行凶的大蟒蛇抬起头来,一双闪烁着磷光的碧眼阴恻恻的盯着田豪杰,咝咝的吐着信子,像是在警告他:别多管闲事,否则连你一块收拾!田豪杰没管闲事,如果连战友的安危都只是闲事的话,那他真的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要紧的了。他发出一声低吼,工兵锹使出吃奶的劲照着蛇颈狠命抡了过去,寒光一闪,蟒蛇被砍成了两截,蛇头只剩下一点皮粘连着,吊在脖子上,蛇血标溅而出!可即使是这样,它仍然死死缠住陈冬冬不放,田豪杰颤声说:“镇定,镇定,我这就用匕首把蛇尸锯断!”拔出匕首去锯蟒蛇的尸体,他都没有注意到,过度紧张之下,他的身体抬得太高,已经暴露在胸墙之外了!
这一番动静虽然小,但是萧剑扬还是听到了,睁开眼睛问:“怎么啦?”
田豪杰说:“没事,我————”脖子突然一紧,被什么生生勒住了,话都说不出来。(
丐世英雄)他本能的扔掉匕首,用手抓住勒住自己脖子的东西,是一根用山藤纤维和动物筋腱搓成的绳子,非常柔韧,一旦被缠住,就算是野猪也很难挣得开!他还没有用力,那头使劲一拖,在陈冬冬惊骇的目光中,他被生生拖了出去!三十一号哨位被惊动了,吴新惊叫:“越军特工上————”来字刚顶到舌头,十几米外传来噗一声轻响,看不见膛焰,他的脖子被一枪打穿,子弹在后颈扯出一道血线,他捂着伤口倒在地上,大股鲜血堵住了呼吸道,从喉咙里呛出,他根本就无法呼吸!
曹小强猛一低头,第二发消音手枪从他太阳穴擦过,擦出一道血痕。他发出一声低吼:“猴子上来了!”一扣板机,哒哒哒哒!重机枪发出了怒吼,子弹泼水般扫向子弹射来的方向。那名越军特工身手不凡,开完两枪就地一滚,泼水般的弹雨全数落空,打得地面浮土直冒,手一翻,一枚冒烟的手雷出现在掌心,延时三秒,抡向曹小强!
砰!
手刚抡起,从三十二号哨位射来的子弹就准确的射中了他的手腕,是sv狙击步枪!他的手腕发出一声折断枯枝的脆响,血雾飞扬,连筋带骨一并打断了!这名特工痛得浑身哆嗦,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飞起一脚,把连着手雷的那只断手踢飞,从头到尾没有半点迟疑,够狠!
轰!手雷炸开,那只紧握着它的断手被炸成了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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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剑扬扑到洞口,猛一低头,一松子rpk机枪子弹打在前面的沙袋,噗噗作响,沙粒喷溅。越军两挺机枪同时开火,成片的弹雨泼向两个哨位,赤红的弹道穿织成一张火网,没有半点空隙,压得士兵们根本就抬不起头来。萧剑扬只能忍耐,躲胸墙后面不敢抬头,同时拔出战术刀刷刷刷一连几刀,缠在陈冬冬身上的那条蟒蛇被砍甘蔗似的砍成七八截,把陈冬冬给解放出来,不等他把气喘匀,揪着他问:“田豪杰呢?他哪里去了?”
陈冬冬连连咳嗽,咳出眼泪来了,挣扎着叫:“被越军抓去了!”
萧剑扬愤怒了:“你们是怎么搞的,让敌人摸到十几米远的地方了还一无所知······我操!”猛的看见一枚带着烟的手雷划出一道巧妙的抛物线飞了进来,心脏为之收缩,sv狙击步枪枪托一抡,乒一下把手雷打了出去,跟打棒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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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爆炸的火光,刘北海看到几道人影鬼魅般从黑暗中闪现,不禁惊呼:“猴子上来了!”
萧剑扬说:“手榴弹!”现在人家的机枪就钉着洞口打,他们根本就没法抬头还击,手榴弹变成了最好的武器。三个人抓起手榴弹,拉火,扔了出去,接着又是三枚,再三枚。轰轰轰!爆炸声接连不断,几乎压下了天空中的狂雷,洞口十几二十米手榴弹不停的炸开,弹片密密麻麻的飞溅沾到谁谁倒霉,正在一边射击一边逼近的越军特工被手榴弹雨给炸弹寸步难行。不过这帮家伙的经验非常丰富,马上趴在地上,捡起还没有爆炸的手榴弹甩回去,同时接连打过来几枚枪榴弹,围着小小的洞口爆炸,叫人睁不开眼睛。与此同时,磨刀石高地好几个哨位都传来了激烈的枪声,萧剑扬猜得一点都没有错,越军在白天吃了大亏,晚上马上大举报复,试图叫八连一命还一命!
洞口太小了,火力根本就施展不开来,大家空有力气也使不上,急得直跳脚。他们急,越军特工可不急,一轮火力急袭,窒息了两个哨位的火力,然后大手一抡,一个三公斤重的**包呼一声飞了进来。梁学兵大吼一声:“小心!”一脚把王福踹开,扑在**包上,什么往**包撒尿啊用匕首削断导火索啊,都是扯淡,这些招数根本就用不上,他大嘴一张,狠狠一口咬在那根正在飞速缩短,已经比兔子尾巴还要短的导火索上。哧哧燃烧的导火索把他的舌头烫得滋滋作响,硝烟味直往喉咙灌,眼泪当即就下来了,幸好,所剩无几的口水还是生生把导火索给弄熄了,他松开嘴巴,咳出一口硝烟来,声音沙哑:“用定向地雷招呼他们!”他记得他一共布了四枚定向地雷,呈菱形布置,一旦引爆,够那帮越军特工喝一壶的。
陈冬冬和张财书已经抬起头来朝着外面拼命射击,企图把越军特工赶回去,特别是陈冬冬,跟疯了似的,两眼喷火,端着冲锋枪朝越军特工狂扫,一边扫射一边怒吼:“猴子们,你们上来呀!爷爷在这里呢!”一串子弹放倒了一名拿出集束手榴弹试图扔过来的越军特工,他也因此成了越军特工重点照顾的对象,子弹像被捅烂了窝的马蜂一样朝他射来。
萧剑扬叫:“陈冬冬,注意隐蔽!”
陈冬冬当没听到。现在他的心里充满了悔恨和愤怒,他认为这种恶劣到极点的形势都是他造成的,要不是他让田豪杰进去拿烟,他就不会被蟒蛇袭击,他没有被蟒蛇袭击,田豪杰就不会为了救他而被越军抓去,防线也就不会出现这么大的空子,让越军有机可乘,让大家都面临着死亡的威胁!这种悔恨和愤怒像滚油一样煎熬着他的心,痛得他放声狂叫,只想冲出猫耳洞,迎着越军的冲锋枪高射机枪枪榴弹,拼他个血肉横飞!
萧剑扬顾不上他了,摸起定向地雷的压火装置用力按下电钮!现在越军已经逼得很近了,他们被堵在洞里根本就出不去,如果定向地雷再不奏效,他们就完蛋了!
轰轰轰!
三枚定向地雷被引爆,发出三声巨响,近两千枚钢珠和弹片****而出,密不透风!威力是够的,但是方向错了,全错了!沙袋垒成的胸墙像是遭到骤雨急袭般发出急促绵密的噗噗声,瞬间被打得千疮百孔,一些钢珠打进洞里,撞在石头上又弹出去,形成跳弹,陈冬冬和张财书惨叫着滚倒在地!张财书捂着打进了两枚钢珠的肩膀痛得冷汗直冒,陈冬冬捂着眼睛发出痛彻心肺的惨叫:“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几枚钢珠打在他的脸上,血肉模糊,左眼眼球当场被打烂,右眼眼球也被打了出来,痛得他几乎昏死过去!
萧剑扬的面色变得煞白。
越军特工在发动袭击之前就把定向地雷换了一个方向,正对着洞口,就等他们引爆,自己炸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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