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衣筱岚一张扑克脸,卓伟然就很有自知之明的谨言慎行,免得火上加油。(
苗疆道事)
「陈荣美今天又来找我麻烦了。」衣筱岚好象把帐都算到卓伟然的头上。
「她又说了什么?」碰到这种女人,哪个男人都会没辙,这世界上既然有很难追到的女人,也就有那种倒贴男人、死缠着男人的女人。
衣筱岚轻哼了一声,不打算重复陈荣美所说过的那些话,不过她的心情也不好就是。
最无辜的人是卓伟然,他已经尽量的避着陈荣美、尽量的闪她,她非要那么阴魂不散的话,他又能怎样?只怕吃了晚饭之后,今晚就可以宣布结束。原本他们打算参加完这个生日宴会以后,到阳明山开车夜游。
其实今晚这个制作人叫的外烩食物很可口也很精致,但是衣筱岚就是碰都不想碰。除了陈荣美的事,宴会里一些女人注视卓伟然的眼光也教她不舒服,她真的希望有个像卓伟然这么耀眼的男友吗?
来到阳台,她无言的注视着在天际边闪耀的星星,希望自己的心情能沉淀下来。
「筱岚,很多事不能怪我。」他为自己伸冤。
「谁叫你要长得这么帅!」
「那我把脸划花好了。」
「最好再吃得肥肥的。」
「妳真想看到我变成这样?」他形容给她听:「一张大花脸,一副脑满肠肥的样子?」
她噗哧的一笑。
「筱岚,很多事是由不得我,我并没有鼓励陈荣美或是任何女人,我就是我,就是这副德行,如果那些女人要被我吸引的话,真的不是我的错。」卓伟然很无奈的表情,他做错什么了?
衣筱岚也知道不是他的错,但是她正在气头上,不怪他要怪谁?总不能怪她自己吧!
「下次陈荣美再找妳麻烦,妳不要理她就是,愈理她,她的花招就愈多。」
「应该没有下次了。」衣筱岚衷心祈祷。
「妳怎么知道?」他诧异。
「第六感吧!」她还不想让他知道她是衣昌汉的女儿。「就像你说的,要两个巴掌才拍得响,如果我不理她的话,久了她就没趣了。」
「妳能这样想最好。」他放心。
「卓伟然,你说说看我们的关系。」她突然的问他,她想弄清楚他们之间的「交往」到底是算什么?
他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不过感觉和感情这玩意要双方都认定才行,不是他怎么说就是怎样,现在她丢了个烫手的山芋给他,教他很感棘手,他也纳闷:他俩算是一对恋人吗?
「妳先说。」他把问题丢回给她。
「我先问的。」
「那妳就先答。」
「你赖皮。」她不满这种方式。
「我只能说我很认真。」他的确是以无比的诚意和她交往。「妳呢?」
「你觉得我是玩玩的吗?」
「不像。」他研究了一下她的脸之后说。
「那表示我和你一样的认真。」她一叹,好象她并不想如此。「其实我到台北并不想发展出什么感情,我是来学东西的,你并不在我的计画中。」
「现在呢?」他用手抬起她的下巴。
「我不知道。」她坦白的一笑。(
我的美女总裁老婆)
他用手拥着她。「我一直守着一个原则:兔子不吃窝边草,我也没有打算和工作室里的任何女孩交往,但是妳让我破了例。我本来以为约妳一次以后,就不会想约妳第二次,但我错了!」
她用手肘撞了下他的腰。「我本来也以为和你出去一次以后,就不会想和你出去第二次。」
「是吗?」他取笑她。
「我一直觉得我们八字不合,我们一定处不来,谁知道你又约我,然后我又点头,一次又一次的,我也不知道……」她仰起头看看他,希望他给她答案。「你算我的男朋友吗?」
「妳自己希不希望我是妳的男朋友?」
「你每次都把问题丢回给我。」
「筱岚,很多事要由时间去决定,现在我无法给妳回答,目前最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快乐就好了。」他拍拍她的肩。
「所以我们不一定会有结果?」
「怎么?」为了缓和这种严肃的气氛,他一副吓了一大跳的表情。「妳已经准备要嫁我了?」
她指了他一把。「你少臭美!即使你开口向我求婚,我还不一定答应呢!」
「所以啦!」他点了点她的鼻子。「我们不要预设任何的立场或结果,自然而且真心的交往看看,说不定……」他故作思考状。「说不定到头来真的给妳等到了,我这个人很容易被引诱的。」
「你想被引诱,我还懒得引诱你呢!」她推开他放在她肩上的手。「不要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开起了染坊,当心我不会再和你出去,看到时苦苦哀求的是谁,不信咱们走着瞧!」
「妳听不出我在开玩笑吗?」他真怕她使出这招。
「谁知道你说真的,还是玩笑话?」她要吓吓他。
「妳又要我道歉了吗?」好象道歉的总是他。
「不必了!」她没有那么刁钻、那么霸道,凡事要人向她低头。「不过我们走了好不好?乱无聊的。」
「正合我意。」他们好象心有灵犀。
「去哪儿?」她充满期待。
「阳明山。」
「看夜景!」她附和。
「看夜景、吃三杯鸡、散步、看星星,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说。
她连连点头,这一刻问他们是不是恋人,他们绝对不会反对。至于以后,那是以后的事了。
※ ※ ※
蓝晓野居高临下的看着巷子,他不是刻意的在等裘蒂,一方面是吹吹风,一方面是思考些事,结果他这么看着看着的就看到了一幕令他愤怒的画面。
他不知道那个走在裘蒂身边的男人是谁,只知道他们谈得很愉快,因为裘蒂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他看着他们一步步的走向裘蒂的这座大厦入口,然后那男人把花交给了裘蒂,他们依依不舍的道别。
蓝晓野将烟一弹,他有种被背叛了似的感觉,裘蒂是属于他的,不管有没有名分。如果她敢背着他和其它男人勾搭,他会杀了她,公司的事已经够教他头大的了,她不能再这么对他。
裘蒂哼着歌的进门,手里抓着那束令蓝晓野恨得牙痒痒的花,一见到他,她还愉快的招呼了声,但却得到冰冷的一眼。
「怎么了?」她不解的问。
「他是谁?」蓝晓野不会拐弯抹角。
「谁是谁?」
「这束花的主人。(
万古至尊)」
「你看到了?」
「我正好站在窗口。」
她没有回答他,换作平时,她会很高兴他的醋意,表示他在乎她,但是这一刻,她只觉得他幼稚。
不理他的质询和怒气,她找出了个花瓶,拿到浴室去装水,接着把花插进了花瓶里,左弄弄右改改的,想把这些花最美的一面呈现出来。送她花的人很多,但是对她而言有意义的却没有几个。
而蓝晓野没有送过她一束花。
她的举动无异是加深蓝晓野的怒气,看她把那束烂花当宝贝似的供着,他一股无名的怒火就如燎原般的猛烈烧了起来。
不发一言也突如其来的,他一把抓起那些花,全部由窗口给扔了下去,一朵都没有剩。
裘蒂先是一怔,接着她也火了,她一步步的走到他的面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妳舍不得?是舍不得花,还是舍不得送花的人?」
「你没有资格这么做!」
「没有吗?」他忽略了她的怒意,忽略了她话里的那抹冷淡,他不知道自己真的做了一件令她伤心的事。「如果妳那么喜欢花,妳为什么不早说,我可以送个几打给妳。」
她原想说什么,但是想到他那种霸道的态度,她就觉得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打开大橱,她开始拿出要换的衣服,她不想和他吵,不想破坏今晚的好情绪,即使是他也休想夺走她的这一点点单纯的快乐。
见裘蒂不理他,他更像是一只刚出了笼子的猛兽,抢过她拿在手上的衣服,和她怒眼相视。
「你是不是要把这些衣服也扔下去?」她冷冷的说。
「我可能会。」他和她一样的冷。
「那你扔啊!」她一副欢迎的模样。
给她这么一说,他将衣服往床上一摔。他不想和她吵架,他是到她这里找平静、找安宁、找一份慵懒的暖意,他要和她温存,他要她帮他忘掉烦恼,给他快乐,他不是来这里和她吵的。
「他是谁?」这一次蓝晓野平和多了。
「你不会想知道的。」她低声的说:「你也不会去在乎的,反正女人对你来说只是工具。」
「天!妳最近是怎么了?」
「你何必在乎谁送花给我,或是谁送我回来。反正只要你想要我,我随时奉陪,我随时为你张开我的双腿,这不就是你要的吗?」她自怜而且自弃的说,他不珍惜她,也不让别人珍惜她。
「妳非要说得这么下流吗?」他一把把她拉到自己的胸前。「妳心虚?」
「我心虚什么!我只需要对自己负责,我没有什么好心虚的,你只是我的床伴,不是我的丈夫。」
他差点就给她一个耳光,但是想到打了她之后,内疚的反而是他,舍不得的也是他,他就控制了自己的怒意。拿起外套,他准备离去。
裘蒂可以让他走的,是他错在先、是他乱吃醋、是他不可理喻,但是她就是没有勇气让他走。
「晓野。」她叫着他。
他没有止步。
「送花给我的是我高中时的同学。」她连珠炮似的说:「高中毕业后他全家移民到澳洲,这次他回台湾办事,在歌厅外面看到我的海报,散场之后特别到后台来找我,只是叙叙旧,就是这样。」
他已经快走到门边。(
我体内有本山海经)
「信不信由你!」她大叫一声,接着转身背对他,他要走就让他走好了,他迟早要走的。
他回过头,只看到她的背,他无声的转身走向她,双手放在她的肩上,将她转了个身。
「妳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他柔声问。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她眼睛湿润的看着他。「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我不会由你的床跳到另一个男人的床上,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而且你为什么从来不送花给我?」
「我不知道妳喜欢花。」
「所有的女人都喜欢花。」
「那以后我每天送妳一束。」
「你做得到吗?」她不要他许一些他根本就无法实现的承诺。
「尽我的力就是。」他不想把话说满。「妳喜欢什么花?我真的还没有送花给女人的经验。」
「即使是给衣筱岚?」她忍不住的要问。
「没有!我没有送花给她过。」
「难怪她会和你解除婚约,而且说什么都不愿意再答应你一次。」她半真半假的说:「送花很有用的,没有女人抗拒得了鲜花所代表的情意。」
「或许我该试试。」
蓝晓野这么一说,立刻刺痛了裘蒂的心,她只是说说,没想到他会当一回事。如果他真的送花给衣筱岚,如果衣筱岚真的再答应他的求婚,那她就真的失去了晓野,永远的失去了。
「你饿不饿?我去弄点东西来吃。」她强颜欢笑,不让他知道他的话有多伤她。
「好啊!我去洗个澡。」他理所当然的态度。
她走向厨房,心情颇为沉重。是她自己玩火自焚,是她自已飞蛾扑火,她犯贱,他有勇气走,她却没有勇气真的让他走,吃亏的是她,最后身心将遭重创的也会是她,她为什么醒不过来?
打开收音机,正在播一首目前颇为流行的歌,这首歌正好唱到令她真正心痛的那一段:
歌名/离开那个不爱妳的人
作词/余致明
离开那个不爱妳的人
并不一定会海阔天空
但是请妳相信我
这样的决定不会是错
离开那个不爱妳的人
并不一定会改变什么
但是请妳相信我
这样的决定不会是错
是错
听着听着,裘蒂哭倒在流理台边,她应该离开这个不爱她的男人,即使改变不了任何事,至少她不会受到更深、更重的伤害;她应该相信这首歌,应该听从这首歌的建议,离开晓野。
问题是她已深陷在他的野蛮柔情里。」
无法自拔。
※ ※ ※
因为工作的关系,何珍珍跟着丈夫柯敏雄搬到了台北,这下她和衣筱岚不愁没有机会三姑六婆。而衣筱岚也真的成了柯家的常客,三天两头的往珍珍的新家跑,只差没有在珍珍那里住下来。(
腹黑郡王妃)
柯敏雄经常需要加班,他也乐得珍珍有人陪,不会孤零零的守着一间屋子。
这天晚上,衣筱岚带了一大堆荔枝,又来报到。
「妳不怕上火啊!」珍珍皱皱眉。
「我家里的冰箱还有两颗椰子。」
「真是有病!」珍珍接过荔枝。「先是把自己吃到火气大,然后再喝椰子汁降火,妳为什么不干脆少吃点荔枝?连椰子汁都可以省了。」
「我喜欢嘛!」衣筱岚的毛病也不少。
何珍珍摇摇头,拿出一些零嘴和饮料。「看在妳陪我解闷的份上,我就由妳去了。也真幸好有妳在台北,否则我不知道我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想生个宝宝嘛!又怕太早被绑死。」
「妳当妈妈是嫌年轻了些。」
「真希望敏雄没有那么忙。」珍珍有些怨言。
「男人嘛!事业要摆在第一位。」
「妳呢?」何珍珍耳闻了一些筱岚和卓伟然的事。「妳和他的感情已稳定的发展吗?」
「还算稳定。」
「『还算』?」
「应该是稳定吧!」筱岚一想到她和卓伟然就有些烦躁。「他人很好,但是走到哪都是女人注目的焦点,我觉得自己怪不自在的,好象自己是灰姑娘,也怕别人认为我没他那么亮眼。」
「他喜欢妳就好,妳管别人怎么想。」
「我希望自己能有关之琳那种美貌和味道。」
「那就注意妳的衣着和打扮,天生丽质的没有几个,全是装扮出来的。」
衣筱岚还是没有信心,她希望自己能丰满一些、能美艳一些。如果她够美的话,蓝晓野当时也不会和那个歌星分不开,不要说当时,八成到现在还是分不开。
「话是这么说,但是……」筱岚还是无法释怀。
「内涵胜于外表。」
「只有女人才会这么的安慰自己。」
「他说了什么吗?觉得妳没有钟楚红的外貌、叶玉卿的身材?」何珍珍问。「如果他是那种男人,不要也罢,再换一个。」
「他不是!但是我自己有心理障碍。」
「他知不知道妳爸爸是衣昌汉?」
「我没有说。」筱岚带着恶作剧的笑。「至少我知道他不是为了我们家的钱,他以为我来自一个小康之家,日子过得去而已。他和我出去,从来不让我付一毛钱,即使我说男女平等的抢着和他付。」
「筱岚,不是每个男人都抱着和蓝晓野一样的心态,妳有妳自己的优点和长处。妳是没有令人惊为天人的美貌,但是谁敢说妳不漂亮?妳的身材不丰满,但至少妳也不是洗衣板。」何珍珍一点都不夸张。
「珍珍,妳真的安慰了我。」
「要对自已有信心。」
「我现在真的信心十足!」筱岚拍了拍胸脯。
「不要因为蓝晓野的关系就对所有的男人都心存怀疑和不信任,没有几个女孩子有妳这样的优势,家世好又才华洋溢。」何珍珍说的是事实。
「我也没有那么好啦!」筱岚这会儿又谦虚了起来。(
腹黑教官惹不得)
「蓝晓野有没有再找过妳?」
「从上次被我拒绝到现在,他都没有出现过。」
「我想他不会再找妳了。」
「不会吗?」筱岚就没有这么的乐观。「除非他家的公司能奇迹似的摆脱财务危机,否则他还是需要我们家的钱,他可能只是在等我软化,等我会主动的找他,说我愿意嫁他。」筱岚撇了撇嘴。
那他铁定要失望了,何珍珍心里想道,现在有了个卓伟然,筱岚说什么都不可能答应蓝晓野的求婚。
「什么时候可以见见那个帅哥?」珍珍问。
「安排个时间就行。」
「我要看看他是不是真有那么的帅?」何珍珍朝筱岚眨眼。「说不定是妳自己情人眼里出西施,他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而已。妳这个人的审美观标准和别人不同,只有妳会认为山顶洞人帅呆了!」
「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美感嘛!」筱岚为自己说话,她自信她的审美观没有问题。
「见了才知道。」
「行!」
※ ※ ※
说曹操,曹操马上就到了。
就在衣筱岚和何珍珍纳闷蓝晓野会不会再出现时,他就出现了。这一次是在卓艾欣的工作室,幸好卓伟然到台中去接洽事情,否则八成会引起误会。
衣筱岚将他带到工作室附近的一家小咖啡屋,既然是私事就没有必要在工作室谈。
「妳考虑得如何?」他劈头就问。
「老答案。」
蓝晓野拿出烟和打火机,他看了下她,然后点烟,老练的抽着。「我们可以维持一种形式上的婚姻,我不会碰妳,而妳就当是帮我一个忙,等公司上了轨道,我们可以马上离婚。」
「那便宜岂不是全给你占了。」
「我可以给妳钱。」
「你忘了我已经有够多的钱。」她提醒他。
「那条件由妳开。」他爽快的说:「我不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而现在我也力图振作,只要有妳的钱,我可以把公司救起来,妳就当是投资,钱不会有人嫌多,而妳也没有任何的损失。」
「你有没有想过,我现在可能已经有对象了。」她很想帮忙,是他不接受她的办法。
「妳有吗?」
「有。」为了取信于他。「我们工作室里的伙伴。」
「妳很喜欢他?」
「我们是互相喜欢。」
「他知不知道我们的事?」蓝晓野弹了弹烟灰。
「我提过了。」
「那就不是问题。」蓝晓野一笑,他真是有股野蛮的魅力。「我们可以和他先说清楚,只是演戏而已。」
「你为什么不接受我提的方法呢?你可以直接找我爸爸。」衣筱岚又一次的说:「上次回高雄我和我爸谈过,他知道你们公司的情形,而他非常乐于把钱借给你们,你为什么不去借呢?」
「妳嫁我也一样。」
「我不想嫁你。」
蓝晓野是可以直接去向衣昌汉借钱,反正晚辈向父执辈的借钱,没有人会说什么。但是他要考虑到他父亲的感受。一个人活到一大把年纪,尊严比什么都来得重要,他不能让他的父亲失去他的骄傲。
「筱岚。」他没有放弃努力。「给我一年的时间,只要一年。」
「一个月都不行。」婚姻不是儿戏。
「我爸爸一直很疼妳、很喜欢妳,妳忍心伤他的心,看他的事业垮掉?」蓝晓野使出苦肉计。「如果真是那种后果,妳会良心不安的。」
「蓝晓野,你这么说太小人了。」她气他用这种方法。「低级!」
「我已经无计可施了。」
「你不是无计可施,是你的脑袋里塞满了浆糊。」她毫不客气的批评。
「妳想怎么骂我都行,答应我的请求就是。」
「我不会答应,不可能答应!」
「要我跪下来求妳?」他瞇起眼。「说出妳的条件,只要妳肯答应嫁我,什么羞辱我都能忍。」
如果她面前的这杯冰咖啡可以让他清醒,她会朝他的脸上泼。她能说的没有漏掉半句,真不懂他是怎么想的?明明一件很简单的事,他非要弄得复杂不堪,非要她嫁他不可。
「我有笔两千万的信托基金,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和我的父亲无关,这样行吗?反正是我的钱,我私下借你的,蓝伯伯应该不会说话。」
「两千万不够。」
「我可以再向我的父亲借,然后用我私人的名义给你,你是欠我钱,不是欠我爸爸的。」
蓝晓野在考虑这个方法,如果这个借贷关系是只限于他们年轻的这一辈,他父亲应该不会有话说。「筱岚,妳信得过我,不怕到时我把这笔钱赔光,妳不怕我还不出这么一大笔钱?」
「总比赔我自己进去好吧!」她绽出一个滑稽的笑。「钱是身外物,我反正用不了那么多。」
「我考虑看看。」
「别考虑太久了。」她叮咛道。
他点点头,暂时忘掉公司的危机和她绝不会嫁他的事,对她的感情世界,他倒是有着好奇。
「那家伙是个怎样的人?」
「很不错的人。」一谈到卓伟然,她脸上忍不住的就带着笑意。
「妳好象很幸福的样子,而且的确是在恋爱中。」
「明白我不能帮你的原因了吧!」
「明白了。」蓝晓野至少要恭喜她找到幸福,既然他无法带给她,他希望其它的男人能做到。「会很快喝到你们的喜酒吗?」
「不会。」她摇摇头。「我们才刚开始,正在努力的灌溉这份感情,希望它开花结果。至于以后的事,现在真的不知道,只能说我们目前没有阻力,而且相处得非常愉快。你呢?你和那个歌星呢?」
「妳对她好象念念不忘。」他笑道。
「因为你和她一直没有真正的分开。」
「我和她不会有结果的。」他随口说:「我们是分不开,但是也不可能走进礼堂,我爸爸不会接受一个唱歌的女人当媳妇。」
「那对她不是很不公平吗?」衣筱岚为那个歌星叫屈。如果不是为了钱,只有爱才能使一个女人心甘情愿的跟着男人,难道蓝晓野不懂这个道理吗?「她要这样和你耗一辈子?」
「耗多久是多久。」
「你太不负责任了!」
「她不要我负责。」
「她亲口说了吗?」
「她……」蓝晓野知道裘蒂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他们都是成年人,他们懂游戏的规则,裘蒂一定不会要他负什么责任的。
「她没说过,对不对?」在衣筱岚的意料之中。
「我现在也顾不得和她的事了,反正我知道她不会离开我。」蓝晓野一厢情愿的这么想着。「我现在只有精力去管公司的事,明天我会给妳答复,不过在这里先谢谢妳了,妳帮了大忙。」
「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待她。」衣筱岚对那个歌星非但没有敌意,反而维护着她。
「我会告诉她妳是这么的善良。」他打趣的说。
「谁叫我现在在恋爱中,我希望全天下的有情人都能成眷属。」衣筱岚毫不害臊的说。
「我和裘蒂并不爱彼此,我们只是……」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你们两个尽管去否认好了。」衣筱岚知道有时候恋人的眼睛是盲目的。「不过我相信早晚你们都会看清事实,我只希望那时为时未晚,不要忘记我曾经提醒过你,她一定是爱你的!」
※ ※ ※
在工作室外,衣筱岚就已经听到卓伟然大发雷霆的声音。她不知道一大早的有什么脾气好发?莫非他昨晚没有睡好?不过睡前他们还通过电话,明明聊得很开心,有什么理由让他一早就发脾气?
她走进工作室,大家都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因为她一来,卓伟然就可以息怒了。
「怎么了?」她问一个女同事。
「没有人知道。」
「他没有说吗?」
「他一进门没多久就开始大吼大叫,砸东西,我们都不敢靠近他,而且卓女士也还没有来,我们不知道要如何处理。」大家都忧心忡忡。
「交给我!」衣筱岚一笑。
「也只有交给妳了。」
衣筱岚快步的走向卓伟然的办公室,只见他还一脸的怒气,嘴里喃喃不停的骂着,好象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他、都该死似的。
「我可以进来吗?」她故作有礼,甜甜的问道。
他的怒气降了些,他无法对一张笑脸发脾气,尤其是这个带着笑脸的人是衣筱岚。「进来吧!」
「出了什么事?」她关怀的问。
他立刻将一本音乐杂志塞到她的手中。「第八十五页,妳自己看。」
她马上将杂志翻到了第八十五页,不过左看右看,她也没有看出任何端倪。「我看不懂。」
卓伟然指着杂志上的一篇报导,上面有十首新歌的歌词发表,还有一篇作词、作曲者的专文介绍。原来这个作词、作曲者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但杂志对其推崇至极,指其作词、作曲的功夫扎实,在音乐界是前途无量,令人拭目以待。
「这篇报导有什么问题吗?」她还是不知道卓伟然在气什么。
「这些歌是我作的!」他怒不可抑的说。
「你作的?」难怪他会生这么大的气。
「是我替『雨伦』唱片公司所作的十首歌曲,我还没有交给唱片公司,但是作品竟然已经在音乐杂志上发表,而且名字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这只证明了一件事,」他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我们工作室里有内贼!」
「『内贼』!」她重复。
「这些作品我都是放在工作室内,除非回家,否则我不会锁我办公室的门,如果不是工作室里的编辑,还会是谁?」他一口咬定。
「你要有证据。」她劝他冷静。
「妳教我怎么冷静?教我怎么去跟唱片公司的人交代?」他反问她。
「会有办法的、会有解决之道。」
「妳告诉我啊!」他朝她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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