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姨,阿时呢?”
之前因为说了要出海,所以骆叔时就带着南青箫回了奉阳城,南家的生意则全部交给了南明宣兄妹去做,这还惹得南明宣千里迢迢地追到了奉阳城,抱着南青箫一顿哭诉,最终却敌不过骆叔时和骆老夫妇,落荒而逃。倒是一起来的修竹和封洛留下了。
但回到高邑城的南明宣因为太气愤的,一咬牙就决定要顶着骆家的名头扩展南家的生意,前前后后敲诈了骆叔时不少钱。骆叔时也不恼,随他折腾,反正南明宣那小子要是真的做过头了,自有南青箫收拾他,只要南青箫一封家书回去,南明宣立刻老老实实的。
湟中地区如预料般被睢宁国收归旗下,恭醇王再立大功,如今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不过南青箫觉得唯一的那个人可能也是在恭醇王之下的。
南青箫要出海,骆叔时便每次都带着他,如今南海诸岛已有三分之一都去过了,海运业也进入了淡季,南青箫就安逸地住进了骆家。
但是最近有一件事情让南青箫感到郁闷,那就是他总也找不到骆叔时的人。奇了怪了,那个男人不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呆在他身边吗?怎么最近半个月总也不见人影呢?害得他觉得骆家上下都变得奇怪了。比如骆夫人,以前总爱找他谈谈人生什么的,最近突然开始躲着他了,即使在府里碰上了,只要他不出声,骆夫人绝对要跑。搞什么?
“哎呀!这不是小青青吗?你怎么在这儿呢?阿时呢?”骆夫人转身,笑容亲切而明媚。
……南青箫黑线。他敢保证骆夫人听到他刚刚的问题了,但是现在骆夫人却在他面前装傻。这群人一定有事儿瞒着他!可究竟是什么事儿呢?骆叔时白天虽然不见人影,晚上却都会出现,胳膊腿健在也不像是不久于人世的样子,真是莫名其妙!
“哦,阿时在书房看账本呢,我闷了,就出来逛逛。”南青箫决定诈骆夫人一把。
“啊?阿时怎么可能在书房,他明明……”
“夫人。”天权突然从天而降,平板无波的声音如一盆冷水浇了骆夫人一个透心凉,让骆夫人瞬间清醒过来。
“天权啊,什么事儿?”骆夫人笑容一整,强装泰然地看向天权。
“老爷找您。”天权没敢看南青箫,就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嗯?那死鬼又找我做什么?小青青啊,姨还有事儿,你要是闷了跟天权唠会儿啊。”骆夫人手绢一挥,走人。
跟天权唠会儿?南青箫抽了抽嘴角,转头看了看死不抬头的天权,叹了口气。让他跟七星里最沉默寡言的人聊天也真是一种挑战啊。
“他正在做的事情有危险吗?”南青箫实在是想不到骆叔时到底为什么避开他。
“啊?”天权愣了愣,抬头看了南青箫一眼,抿嘴,犹豫了半晌才再度开口,“青箫公子请放心,并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只是……总之再过两日青箫公子便知道了。”
“再过两日嘛……罢了。”南青箫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不管他了,只要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就随他吧,难得骆叔时有件事情瞒着他。
“青箫公子。”南青箫转身正打算走,却又被天权叫住了。
“还有事?”南青箫回身。
“封洛公子来了。”
“他怎么又来了?”南青箫扶额。骆叔时不见人影也就罢了,这个封洛也跟着闹什么幺蛾子,几乎是每天都要来他这儿报道,真是够了!
天权摸摸鼻子,沉默不语。
两天之后,南青箫都已经懒得去管骆叔时带着一群人在做什么,骆叔时却突然又开始十二个时辰黏着他了。
“阿时。”书房里,南青箫放下书简,表情严肃地看着骆叔时。
“嗯?什么事?”这几天骆叔时心情大好,眉梢眼角都挂满了笑意,倒是不怎么像他了。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虽然用夫妻来形容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妥帖,但如今南青箫也已经适应了这样的角色身份。
“啊?说什么诨话呢!”骆叔时一愣,然后板着脸瞪了南青箫一眼。他能做什么对不起南青箫的事情?他就差把骆家的家业交到南青箫手上了!
“那你是怎么回事儿?前几天总也不见人影,这两日又十二个时辰都黏在我身边,我说骆三爷,您这样不顾骆家家业各种玩耍真的好吗?”南青箫斜了骆叔时一眼。
“呃……”骆叔时摸了摸鼻子,“就这几日而已。”
“你到底做了什么?”南青箫困惑地看着骆叔时,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
“再过两日你就知道了。”骆叔时神秘地一笑,就是不打算告诉南青箫了。
又是两日?南青箫蹙眉。
“青箫,青箫起床了。”再过两日的一大早,天刚破晓,南青箫就被骆叔时吵醒了。
“嗯?什么啊?”南青箫在枕头上蹭了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乖,起床了。”见南青箫还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骆叔时微微一笑,转身拿起已经准备好的东西,亲手服侍南青箫洗漱。
南青箫还困着呢,便闭着眼睛任骆叔时为所欲为,谁知道脸擦完了,骆叔时就用布条蒙住了南青箫的眼睛。
“喂,你干什么?”南青箫伸手就想将那布条扯下来,但手被骆叔时给抓住了。
“一会儿,就带一会儿。”执起南青箫的手在其手背上落下一吻,“乖,就一会儿。”
“信不信我揍你?”南青箫有些微怒。这前前后后的都快一个月了,他烦不烦啊?
“要揍等过了今天再揍,给你揍,嗯?”
南青箫蹙眉,板着脸坐在床边。
骆叔时有些为难地蹙起了眉,可看了看外边的天色,骆叔时也顾不上安抚南青箫的情绪了,迅速找了准备好的红色缎带,帮南青箫束发。
感受着骆叔时的大手在发丝间穿梭的温柔,这样亲昵的行为让南青箫心中一动,脸色微微泛红。可惜,正在与南青箫的三千青丝缠斗的骆叔时没能看到。
束好了发,骆叔时又亲手为南青箫换上了火红的喜服,看着一身火红的南青箫,骆叔时满意地微笑,匆忙给自己也换好了一套一模一样的款式,骆叔时就牵着南青箫的手出门。
房门口,骆夫人跟骆老爷一脸期待地等着,房门被拉开的瞬间,骆夫人差点儿惊呼出声,好在骆老爷及时捂住了骆夫人的嘴,笑嘻嘻地跟在骆叔时和南青箫的身后。
“阿时,去哪儿?”眼睛看不见,南青箫就只能靠耳朵来分辨一些事情,他觉得身后有什么人跟着。
“再等一下。小心脚下。”
骆叔时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这让南青箫更加困惑了。
终于牵引着南青箫来到了骆府大门口,骆叔时看着静悄悄地站在大门口的骆家人,第一次正真地觉得自己能培养出这样的一批人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并且值得骄傲的事情。
“准备好了吗?”深吸一口气,骆叔时绕到了南青箫的身后。
“嗯,准备好了。”要准备什么?南青箫仍然一头雾水,可是布条被拿下的瞬间,南青箫就被眼前的一大片红惊呆了。
站得离南青箫最近的是骆叔时手下的七星,再往后点儿是骆家船队的一些船老大和重要人物,两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佩戴红色绸花威风凛凛地立于队伍之首。看到这架势,南青箫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成亲二字。
“属下七星,见过爷、见过箫爷,恭祝爷与箫爷白头偕老、永结同心。”短短的一句祝福,却是七星挖空了心思想出来的。通常成亲的祝词都是献给一对男女的,可他们面前的却是一对男男,总觉得说什么都不对,七星可是很苦恼的。
“骆叔时,这是怎么回事儿?”南青箫知道,“爷”这个称呼对于七星来说是特殊的,太过诧异和震惊以至于大脑混乱的南青箫久违地喊了骆叔时的全名。
“你是我骆叔时的人,是骆家的主子,这一点,光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怎么够?我要让这天下都知道!”骆叔时从身后拥住了南青箫,伏在南青箫耳边坚定地说道。
“可是……”南青箫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感动、感激、担忧,太多的感触在胸口盘旋,让南青箫瞬间红了眼。
“不喜欢?”唯有这一点是骆叔时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一直在担心的。南青箫并不是个喜欢高调张扬的人,在准备的时候骆叔时就心情忐忑,可他想给南青箫一个名分、一个承诺、一个如果他对不起南青箫了全天下都可以唾骂他的证据。
“幸好你没准备喜轿,不然我就把你塞进去!”南青箫的声音有些哽咽。
“那样也行,我用骆家做嫁妆。”骆叔时粲然一笑,“走,让全奉阳城认识认识我骆家新主!”
乐起,马行,从此,睢宁国便又多了一段传世佳话。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完,给坚持下来的自己撒个花,也给坚持下来的亲们撒个花,辛苦各位了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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