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忐忑不安的心,双脚开始不自觉地发抖,但想到秀珠和她的对话:当你面试时双腿发抖的时候,别害怕。(
执卡者)因为你要想想你穿着的,是长裙,外人是看不出来的。一想到这儿,嫣儿镇定了神态。缓缓地走到官考的正中间,抬起她那自信的眼神,这一瞬,她终于看清了,坐在台前的官考。官考们神态各异,有手持纸笔,低头写字的;有私下窃窃私语的,又有抬头专注的看着她的。那么,以考官的表情来看,在外表上,她不是倾国倾城,也不是闭月羞花型的,才会让考官们如此交头接耳。
她想到了父亲的两个字:“淡定”。还有秀珠的那句——出奇致胜。一瞬间,不知道身体里从哪儿涌出了一股强大的勇气,用她毕生所学那电台播音般的甜美声音,抬高了八度,用那微笑与自信的眼神从左至右亲切地看着每一位考官,无论是看着她的,还是做着私活的,她依然那样淡定地开始了自我介绍:
“尊敬的各位考官,各位领导,大家好!”说完,深深地躹上了完整一躬。(
醉卧江湖)
就这一细小的动作和那专业的声音,令所有的考官猛然间一致地抬起头,认真地开始注视起这个盘着白领头发,平流海,长相不够出众,但却具有亲和力与表演力的姑娘。她是那样的和其他选手与众不同,穿得干净、整洁与大方。
“我叫王嫣儿,我至始至终的梦想,就是想进入江都市人民医院成为一名护士。自小在我姨,我妈的陶醉下,我立誓要为护理事业,江都市人民敬上我的一份绵薄之力。”看着考官们开始注意着自己,嫣儿在心里给自己打了小小的60分,她知道,这一步,已经完全吸引到考官们的注意了。接着,她开始往更深远的沟里带下去,猛然间,她伸出她那双布满针眼的纤纤玉手,用激昂的语气开始对考官们说:
“这是一双曾经弹着钢琴的双手,曾经,有位导师看中我的双手,说愿意无条件保送我进艺校,我知道,那将是一片前程似锦的漫漫长路。(
皇家恶魔⑤公主)可是——我拒绝了,不是因为我有多清高,更不是因为我有多骄傲,而是:子承祖业,这个根深蒂固的想法在我脑海中盘旋,我身上流着的是祖辈们一代代传下来大医精诚的血脉,我的脑海里不只一次地告诉我:我爱患者,我爱护士!所以,我毅然选择了护理这条让我人生充满梦想的路途。也许,今天,我可以用这双手在考官面前弹奏我的琴弦之音,或者跳上我的舞步旋律。但我觉得,再美的琴,再动听的歌,再好的舞姿,也代替不了护士用心对待患者的那份尽责与博爱。今天,我将这双手带来,不是为了表现它的才华,而是展现它的用途。”说完,她勇敢地走在考官们的面前,再次伸出她那十指纤纤的手背。突然间,考官们看到了她手背上密密麻麻的针眼,开始交头接耳。
嫣儿的声音更为激动,整个大厅瞬间只有她的回音:“一双手,可以表演各种才华横溢,但却无法承接患者所痛,患者所虑。(
至尊女符神)这几天,我在家里亲自用手练习输液针法,那一刻,我真正地用心,用灵魂去感受到了患者的哭泣和疼痛的声音。这双手,当我用静脉输液针刺到了20多针的时候,我突然间悟到了护士和患者之间的存在,不只是打针、发药这么简单,更要思患者所痛,忧患者所忧。”
嫣儿知道,这一次,自己是说了一个弥天大谎。但是,为了确保可以顺利进入这家医院,不择手断是必备的道理。当她看到考官们开始一致地点头,然后交头接耳,在她的考分上都密密麻麻地写下众多笔记的时候,她想,也许,应该是成功了一半吧。最后一招,便是趁热打铁了,她不断气地接着一股做气地说完:“这两天,我终于想到了如何可以用最轻的方式去让患者感受无痛输液,用最好的语气让患者感受到最舒适的归属和信任。我相信,考官们今天所安排的面试,看的不是大家所谓的才艺表演,而是想告诉我们:做为一名护士,就算不能琴琪书画样样精通,但是希望在我们这群护士当中,选出德才兼备,看得懂此次考题的知音人。(
外星女在古代)面试,面的是你可以用什么样的智慧来说服患者,让患者信任与你!谢谢大家,我的演讲结束!”
自从上次得到秀珠的提点后,嫣儿想到的出奇致胜的用意应该就是如此,所以她大胆地揣测了考官的心意,做到了与众不同。虽然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怎么样,但是,在一片如雷鸣般的掌声中走出了考场。
接着,场外便是迎来了一群参考选手:“怎么样了?嫣儿?让你表演什么才艺表演了?”
嫣儿知道,这个时候,还不能够太过张扬,更不能够显示出胸有成竹。事情没有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透露半句。嫣儿是最后一个参考的选手,考官们正在考场内交头接耳,场外的人群便在自行揣摸考官的心意,评着谁和谁会是前五。嫣儿用极不自信地回应着场外问话的选手:“都没有让我才艺表演,我想,我这次是没有希望了。(
邪御天娇)”
一听嫣儿没有希望,连才艺表演都没有机会展示,身旁的选手们一个个开始尽显着同情之心,道着安慰之话。但其实心里,却甚是开心,至少,又少了一个竞争的对手吧。
通传员接着带大家进行了第二项笔试和第三项操作考试部分。考场外,是焦急等待结果的家长。一个个站在考场楼下,左右徘徊。虽然说做护士,并不是所有家长理想的职业,但是光江都市人民医院这个招牌,却不知让多少卫校毕业的当地护生们,魂牵梦绕。嫣儿妈也在楼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她看着那紧闭的考场大门,内心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不停地双手合十,抬着头一直对着老天念着:
“老天爷啊,丽娟啊,各路神仙啊,你们一定要保佑嫣儿考上啊,她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你知道的,她为的不是自己啊,她可是放弃了自己的梦想来到这里,一定要帮她啊……一定要帮她啊……”
只有嫣儿妈最清楚,嫣儿为什么要涉入医院,为什么要如此拼命的求职,如此拼命地付出所有。但,这,终将只会是她们永远都无法说出的秘密。这个秘密,一直将伴随着真相大白的那天。
突然间,考场大门开了,一个穿着崭新护士服的选手满是泪痕地被通传员赶了出来:“操作流程都不熟悉,明年再来吧”说完,通传员嘭地一声将考场大门迅速地关上了。门外,又是一阵喧闹还有那个被赶出的选手,一直不停地敲打着大门:“护理部主任,我求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了……”可是任凭她如何用力地敲打,门,还是纹丝不动,也不见有人的回音和开门的奇迹。
楼下的家长们开始打量起这名被赶出的选手,年纪也不大,17,18岁刚从卫校毕业的样子,长得远看像个假小子,剪着齐耳的大红色的短发,耳朵戴着三个耳环,仔细一看,还打着鼻洞和唇洞,一个活脱脱地非主流。也许,这才是她最主要的落选原因之一吧。但是每年,被考场赶出的选手不计其数。她还是不死心,依然不停地敲打和哭泣,变得凌乱了许多。脸上有点儿污渍,可能是跪靠在大门上留下的标签。
七月的天气异常地热,热得让人更加聒躁了起来。加上这名选手不停哭泣,直到梗咽,让这样的天气,显得更为烦燥与不安。
家长们看到有个选手被赶了出来,起初都立即迎了上去,生怕是自家的闺女,可是走近一看清后,便又散了疯似的一瞬间散了去。生怕这个选手万一选择跳楼或是撞墙之类的,会连累了自己。
嫣儿妈也看到了被赶出来的选手,心里也跟着一惊,如果被赶出来的是嫣儿……看着高高的天台,她不敢再往下想。
也许是这名选手哭累了,也许是心死了,亦或哭久了,又觉得自己真不是这块料,于是乎改变主意了?看着没有为她求情的任何人,也没有为她再次开启的大门,她停止了哭泣,拍了拍身上的尘埃,对着考场大门口吐了一口痰,自我找着台阶故意大声地对着人群奶声奶气地嚷道:“我呸,不就一破护士,我还不稀罕,明个就找我干爹去!”
家长们对她反常的表情给惊呆了,也似乎明白为什么会被赶出来的真正原因了。便由刚开始的同情转为看着精彩的好戏。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天妒红颜,天妒红颜!”
声音刚落,突然间,考场的大门嘎然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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