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本该与他相亲相爱的阿墨,在重华殿中反抗着拓跋轲的施暴,哭叫着,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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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不想救她,他甚至已经行动了,强冲入重华殿,然后奔往阿墨受苦的内殿。
可这时,拓跋轲被激怒的话语让他顿时清醒。
“拓跋顼,你给朕滚!再吵,朕即刻赏你一具萧宝墨的尸首!”
拓跋轲绝对不是开玩笑。
连自己的异母弟弟都能说杀就杀,更别说这个能让拓跋顼反抗自己的南朝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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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杀自己一手带大的拓跋顼,顶多重新考虑另择大魏储君;但绝对会斩了萧宝墨,不管他到底多喜欢她。
所以,他只能退出去,跪在丹墀下,听着殿内的少女,那个往日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依旧什么都不懂地只知向他求救,一声声地唤着,阿顼,阿顼,阿顼……
她自然看不到,并且永远不会知道,那一晚,拓跋顼跪在阶下,抱住自己的肩,一遍遍地狠狠掐着自己手臂,掐到双臂青紫肿胀,依旧觉不出疼痛。
那是他的女人。
从在竹林为他起舞的那天,他便将她看作了自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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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楚自己的身份,想娶南朝郡主为妻,如果不得到拓跋轲首肯,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拓跋轲缠不过他,才答应让他先带那女孩儿回来看看再作打算。
他又怎么知道,那个时候,他心心念念想白头偕老的少女,正被迫承欢于自己兄长跟前,与自己对面相逢不相识!
他第二次去南齐,本就是想找阿墨,商议带她去见拓跋轲的事。
不料,回应他的,居然是羞辱他的一大包珠宝,以及,随之打听到的关于初晴郡主的种种不堪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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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极不甘心地蛰伏于北魏藏在宁都的暗哨处,时不时在敬王府观察,希望能再次见到阿墨,见到那个连接吻都笨拙异常的傻丫头,确认那一切谣言,都只是谣言。
可他等到的,是满怀仇恨归来的萧宝墨,一身风流华丽的贵家小姐打扮,傍晚归来,又在半夜与年轻英武的男人出去。
后来,他再度去了相山,藏匿在简陵之中,终于再次见到了阿墨。
他看到阿墨对着泉水流泪,流泪说着:“我再也不会欺负你了。可我长这么大,也从没给这么欺负过。(
打工巫师生活录)我也受了报应了。”
那一刻,他也落了泪,并预备从暗处走出去,去告诉阿墨,只要她改了性子,他还会原谅她,继续与他相守。
但阿墨居然只是在和死了的侍女说话!
竹林再见时,曾经的纯真少女不再。
熟练回应的亲吻,主动解他衣带的手指,颤着向他求索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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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怒而去,却又不舍离去,悄悄站在暗处,看阿墨很伤心地一人独舞,然后倒在一个俊秀男子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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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子的容貌气韵,以及在岁月和诗书中酝酿出的风流蕴藉,即便以拓跋顼的才貌,也不得不自惭形秽,伤恨而去。
绝望地回到北魏,从此日日借酒消愁,甚至一改素日端雅自持,收纳了十数名姬妾,纵情欢爱,只盼能将曾经的那个一脸稚气的傻丫头忘却。
但他很失败。
即便醉了,他也没能忘却阿墨,甚至多半曾在沉醉中提过阿墨为他起舞的事,传到了拓跋轲的耳中。
拓跋轲算是尽职的兄长了,的确疼爱他到极点,居然为他到南齐抓回了初晴郡主。
可一切都错了,他要的,不是初晴,而是阿墨,真正的阿墨。
他终于明白阿墨没有负他,可他再不敢要她。
那个教会她男女情事的男子,竟是拓跋轲,这天下最无情的帝王!
多流露一分对阿墨的眷恋,拓跋轲就会多一分杀机。他不可能让一个不相干的女子,影响到他们兄弟间的感情。
所以,他只有放手,将阿墨放手给拓跋轲,以保全阿墨的性命。
可萧宝墨并不知道。
她只知道,拓跋顼抛弃了她,甚至眼睁睁看她受辱而袖手旁观,对她惨烈的求救充耳不闻。
她砸碎了他遗落的玉佩,砸断了自己的手指,用大口大口吐出的鲜血,控诉着他的无情。
可他只能无情。
明知她病得形销骨立,也不敢去看她一眼,唯恐一不小心,给她带来杀身之祸。
放手,也是一种爱,一种保全。
阿墨,你懂么?
你一定不懂,你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
册墨妃,定储位,这二者若是一齐公布,你一定会更恨我。
恨便恨吧,或许,这样,你便会喜欢上皇兄了。
你早晚会快乐,重新笑得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拓跋顼倚着窗棂,微微地笑了。
他的面容,惨淡似浸透夜雨的白纸,风一吹,便扑扑碎裂,拧得出咸涩的泪水。
晚风正凉。
星满天,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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