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内,一紫衣男子盘腿坐于席上,右手持黑色棋子微微举起,沉思片刻后却仍未落子。(
伶女恋上冷漠大少)他对坐于前方身着白色袍子的另一男子问道:“公子,这样做你当真不会后悔吗?”眼神却一直关注着棋局,并未看向白衣男子。
如水墨画般温婉清雅的七纬阁中有一间虽然不大却装饰地十分清雅古朴的房间,里面有两人盘坐对弈,一直从昨日黄昏直至现在朝阳初现。在桌上的熏炉断断续续飘出缕缕轻烟,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后悔?有什么可悔的?有关恩师的事情,想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白衣男子一直在闭目休息,等待紫衣男子落棋,听到问话,许久后才缓缓开口,无悲无喜,让人看他不透。
“是啊!有什么悔的呢?今日,一切早成定局,多说无益。(
豪门权妇)”
“你去见她了?”白衣男子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人。一向无悲无喜,风轻云淡的七纬阁阁主,唯有遇上她的事情,才会有几分人间烟火的气息。当真是一物降一物,半点不假。
“不过背影罢了!”
白衣男子轻笑着摇头,脸上不露情绪,却听出满是无奈。九天若水,我们到底是各为其主,老死不相往来了。只盼,这场战争能快些结束,好让我早日带你离开这里一切的是非名利……
“染柒,你的这步棋似乎想太久了吧?”白衣男子看着对面的人,他正望着窗外开始消散的晨雾出神。(
邪御天娇)心思完全不在棋局上。
“诶!和大夏第一棋手对弈我怎么可以轻敌呢?当然要思虑周全方才落子。对吧?”突然裂开嘴角莞尔一笑,片刻间恍若瞧见破晓的晨光,无比明媚。
“染柒,你的笑颜的确如此魅惑人心,当真无愧于天下‘第一笑颜’呢。”六皇子夏嵚飂与七纬阁阁主染柒于名义上虽是主仆,却因两人一见如故,并且年龄相当,因而更像挚友。
“此事真的就这样结束了?”染柒并未顺着夏嵚飂的话题,只是轻笑,继续原先的事情。
这些称号好也罢,恶也罢,都与我无关。我从不在乎天下人对我的看法,却偏偏一个你,一颦一笑就能乱我心绪。(
最强剑神系统)
“不会。”夏嵚飂说的十分肯定。“恩师被满门抄斩的那天你也在现场,就凭你的细心,应该可以看出他的夫人和女儿有何不对吧?”
“是有些不对,但……刘相一直以两袖清风为荣,他平素甚为简朴。那么他的夫人和女儿每日亲为家务,手臂略粗,手掌起茧倒也说得通。”
“不错,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不可放过任何不妥。”
“是。我已经让人去查了。这几天也该有消息了。”染柒终于落子,完成这步思虑过久的棋局。
“刘辰肃从来不让家人出席任何活动,连上街都很少。(
炮灰之砍号重修)若是家规,‘不许上街’这也太过分了吧?难道是他早早料到会有这样一天,因而提前做好金蝉脱壳的准备?”
如若一切都是早就计划好的,那事情一定不会只是这样简单。灭族而已。刘氏族人本就不多,本根皆无,都是些旁氏门人罢了。一个直系亲属稀疏零落的一品宰相,当真少见。这样细细琢磨,才发现他身上竟有诸多疑点,只是之前因他刘氏一门为大夏兢兢业业数十年,立功无数,故而无人多疑。
“若他……一切是他早就计划好的,那他城府之深,当真是骇人。我们仅仅只是看见明处的,那些埋藏地里的,只怕更为盘根错节。他背后的势力到底有多强大?到今日才发现,我们居然对他一无所知。(
招惹大牌女友)这才是最令人害怕之处,忙活了半天,你居然连你的敌人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染柒轻叹,相识数载,他可是第一次见夏嵚飂露出忧心的样子。
抬起可以隐约看见茶的颜色的乳白色茶杯,大口地吮了一口极品大红袍泡出的浓茶。“嗯,好香!只是凉了些。”咂着嘴,微微不悦。
“这是四更时送来的,现今晨雾都散了,怎还会不凉。”夏嵚飂起身提过紫砂茶壶,放于桌子上的小炭炉上,捡了根细铁棍,轻轻抬了抬里面快要熄灭的炭火,得到了空气的炭火是死灰复燃,“嗞嗞”着渐渐有了暖意。
“哈哈……这是用来温酒的,如今你却用它来暖茶!真是文不对题啊!”
“‘文不对题’……”夏嵚飂重复着染柒的话,如醍醐灌顶。“你说会不会是我们一开始就先入为主,认准了他是卖国通敌,故而错了方向,以至于到现在我们仍查不出他的底细?”夏嵚飂站在黄木桌旁若有所思。若真是如此,那他……
“很有可能!不然任凭他再厉害,怎么能轻易躲过我七纬阁的盘查而不露半点痕迹!”染柒愤然,顷刻间恍然大悟,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好一个刘辰肃,倒真连我都瞒了过去。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物,潜伏于大夏数十年,究竟为何?若是这般了得,又怎么轻易认输受死……
“染柒,你换个方向去查……就从四十七年前的‘江泪一战’查起!”夏嵚飂似乎想起了什么,表情越发凝重,手中的茶杯出现一道发丝般的裂纹。
“公子……”染柒担忧的看着夏嵚飂,知他已是愤怒至极点,却还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没事,你就放手去做吧。”夏嵚飂放下杯子,儒雅淡笑,“当真过意不去,毁了你一对上好玉杯,改日定当亲自送礼赔罪。”
“公子哪里话,我七纬阁里的东西,公子想砸什么就砸什么,毁了我最是高兴!”染柒眸里闪着调侃,天下第一好脾气的“六公子”发火,可是没几个人有机会得见的。要好好珍惜机会呢。嘴角噙着浓浓笑意,却又装作不敢笑出声。
“好你个染柒……皮痒了是吧?我们出去练练,你说怎么样?”
“别别……公子……”要是他胆敢伤了夏嵚飂半分,他们几个还不把他撕吧撕吧吃了?染柒顿时周身一个冷战,连连后退。
这时,一阵晨风吹来,推开了半掩的檀木雕花的窗子。染柒随意挽起的长发随风飞扬。
“起风了。”
夏嵚飂用手试过茶壶的温度后提了过来。
“是啊!又起风了!”夏嵚飂把温过的茶倒进染柒的杯里,一阵扑鼻的醇香随着热茶升起的水汽袭来。哪怕是隔夜之茶,仍是余香未散。
“尝尝看,可是比刚才要好些?”夏嵚飂的声音温和得像暖暖的春风拂过心扉。
“嗯。的确不错!比刚才要好甚多!”染柒惊叹。又连接喝了两大口,闭起眼来慢慢回味。
起风了……那又怎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人定胜天,不是吗?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