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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治愈忠犬的108种途径 第29章 陪睡千年的忠犬(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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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赫利俄斯的绿色双眼很少会迷茫无措,而维克特这样的反应,宛如一盆冰水兜头而下,让苏晟星瞬间清醒过来。

    他都干了什么?!

    法师放开对青年的压制,惨白着脸后退,跌坐进扶手椅中。

    他用手捂住双眼,因为自己背叛行为而升起的强烈自责与愧疚,混杂着终于破土而出的不安与重重疑虑,狠狠地冲撞上他的心壁。

    他曾经无比确信,安瑟是安瑟,而他是苏晟星,哪怕记忆开始一点点模糊消散,他也从未为此感到焦灼。

    那些回归的记忆,就像一部部老电影,有些情节记忆深刻,有些感触犹然在心,可再也找不回第一次观看时,那种自然纯粹、发自内心,最真实、最直接的感动。

    他能感受到流淌在片段间安瑟对于赫利俄斯的爱,浓厚、激烈、执着、无悔;他甚至偶尔也会有片刻的失神,被那些情绪浸染;可刚才那样,却完完全全、从头至尾,都是用安瑟的眼去看,用安瑟的唇去吻、用安瑟的手指去抚摸,就像苏晟星从未存在于这个躯体之内,让他怎能不恐慌!

    我……tm到底是谁?!

    “……费奥兰多圣座……”

    低哑的声音乍听上去与往日并无不同,但细微的颤抖与过于僵硬的咬字,暗示着那个吻对金发青年并不是毫无影响。

    “抱歉……”苏晟星低喃出声,浑身无力地陷入椅子内。他此刻根本没有心力去应付维克特,他甚至在对方开口时,产生了一种毫无理由的迁怒——如果不是这张该死的脸,他根本不需要被迫对他原来的“原房东残留意识”的标签进行彻底的质疑和慎重的思考。

    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哈,他为什么要考虑这种讨厌的问题……

    “是……因为征服王吗?”金发青年走到扶手椅旁,咳了几声清嗓,再开口时,又是苏晟星过去这段日子里熟悉的国王陛下。

    他问的坦然直接,而苏晟星知道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回答。

    “这不难猜到。”维克特在他面前站定,从上而下地注视着法师,眼底燃着不明的火焰,“您与征服王的情谊是史书家、艺术家们最爱的主题。他们中有一小部分人认为,您与征服王之间存在的并不仅是友情。”

    “……并不仅是友情?”

    这句话像细长的针刺入了最柔软的地方,苏晟星低喃重复道,心中一片凉意泛过,激得他忍不住直起腰背,迎向青年的视线,挑起嘴角讥讽道。

    “我倒认为有个更适合的词语,不过,维克特,你同赫利俄斯一样,显然更喜欢前者。”

    布鲁兰年轻的国王听到这里,眼神沉郁下来,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在法师仿佛可以洞察一切的目光下,他最终还是吞咽下未出口的话语,率先移开视线,无声地挪动到窗边。

    这间小小的储藏室一时之间沉寂下来,金发青年倚在窗台之上,低眉深锁,表情严肃;而苏晟星则被他之前的话,激起了一些不那么愉快的回忆。

    那是美梦苏醒过后,不得不去面对的冰冷现实。

    并不仅是友情?!他舍弃了那么多东西,换来不过如此一句似是而非、怯怯不安的猜测。

    他注视着正放在面前的油画,早先的怀念与温暖遥远的仿佛上一个世纪,而突然开始冒出的情绪,烦乱如野生的杂草。烈火在胸膛中痛苦地燃烧,吞噬着他的骄傲与尊严,可就算苏晟星再怎么恼恨、愤懑、嘲讽,都无法摆脱内心另一些脆弱的东西,比如不舍、酸涩与悲凉。

    他是知晓这一切的,他愿意接受,他也能理解,可这不代表,这是他期望的。

    千年前的纠结黯然,与对于自我存在的质疑混在一起,那些他总以为属于安瑟的心情,从没有比这一刻更加清晰、细微、完整,真实得让他产生他就是安瑟的感觉……

    “有人说,征服王是布鲁兰历史上最伟大的王者……这一点,我无法去否认。”

    长久的静寂之后,布鲁兰年轻的国王突然开口。他矫健地从平台上跃下,一步步朝另一个人走去,又在法师的斜前方停下来,目光在墙壁上封盖着深色绒布的画框上流连不去,“但是,他处理一些事情的做法,我并不欣赏。”

    “费奥兰多圣座,请原谅我对您先前所说的否决——我并不像他。”

    维克特转过身来,英俊的面容上,一双绿眸充满坚定与决然,挺拔的身姿溢出王者的权威:

    “至少,在您最介意的事情上,我不会像他那么混蛋。”

    苏晟星心中一凛,眼前的年轻人终于褪去了那张温文尔雅的表皮,将骄傲自负的内里毫无保留地□□于外。

    “……你知道吗?”哪怕此刻的状态实在算不上好,可也轮不到一个小毛头来肆意点评。苏晟星嗤笑出声,轻而易举地转过话题,“你这个样子,其实更像他。”

    下定决心的挑明,却换来对方的无谓随意。维克特握紧拳头,尽量保持着平静,进行再一次的尝试:

    “我承认,刚开始时,我是想要凭借着这张与征服王一模一样的脸孔,来获得您额外的帮助。”

    “哦。”苏晟星在扶手上用手支起脑袋,斜睨向他。

    “……但是就在刚刚,我决定放弃。”金发青年抿起嘴角,认真道,“您对征服王的情谊,值得我去钦佩,却不应为世俗而利用。”

    这样的话让苏晟星笑出声来,他眯起眼睛,像是首次认识眼前的青年一般,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重新打量着他。

    “这一段日子以来,我已经尝试了所有可能会打动您的方法。”维克特面不改色地迎接着法师的目光,说到这里,他又挫败地叹了口气。

    “就因为我刚刚吻了你,所以你发现还有另一种方式可以达到你的目的?”

    那层存在于两人之间、心知肚明的窗户纸被对方撕开,心情烦乱的法师也没耐心再耗下去。

    “从我们相遇开始,掌握主动权的人便始终是您。您是*师,在这个世界中,没有人可以违逆您的意愿,而您,也不必为任何人勉强自己。”

    “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

    “呵。”苏晟星抱起双臂,在椅子上叠起双腿,微抬下巴,含着冷冽与讥讽的金瞳,从青年身上撤回旁侧无妄海的油画。

    不过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声轻呵,却将法师高高在上的轻视展露的淋漓尽致。

    见他这个样子,维克特握紧身侧的拳头,面孔上却缓缓展开一个微笑,一字一句地笃定道。

    “费奥兰多圣座,征服王能得到您的深爱,是他一生的幸运。”

    “但,他不值。”

    年轻的国王走到旁边,随着他话音,覆盖在另一张大幅画框上的绒布哗然落地。

    灰尘飞泄开来,窗外射入的阳光,洒落上那幅被封存起来的油画。

    这是一张巨大的全家福,居中的男人一头灿烂金发上,缀满宝石的王冠熠熠生辉,他英俊的面容带着微笑,绿色双瞳中洋溢着简单纯粹的快乐。他伸手搂着一名娇小的红发女子,对方怀中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孩,身前则站着一男一女两名孩童。

    从女子头上小一号、更为精致、优美的王冠上来看,她的身份无须再去猜测,而从孩童与两名成人握在一起的手,也清楚地表明了他们彼此的关系。

    ……

    脑海中一片空白,苏晟星任本能支配着自己起身,朝前面搁置的油画一步步移动。

    “这幅画由宫廷画师,在旧历1909年的清晨,绘于天鹅堡旧址。”与画面上相同的面孔敛去了所有表情,千年之后的布鲁兰之王望着椅子上的法师,顿了顿,沉声接道,“而这只是我让他们从墙上取下的其中一幅。”

    “……你……是赫利俄斯的……”明明是夏日的午后,苏晟星却觉得凛冽的寒意瞬间穿透他的全身,舌头已经僵直,吐出的简单几个字,就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根本无法再支配他的双脚迈动。

    “直系血亲。”维克特垂下眼帘,低声将法师心底的答案陈述出来。

    ……

    “……这不可能。”

    长久的沉默之后,法师挤出的声音干涩而轻微。

    “两个臣服者,确实不可能孕育后代。”站在油画旁边的金发青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绿色的双眸中浮上一丝不着痕迹的愉悦。

    “艾丽是个臣服者……”苏晟星声音轻的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到,那是他对记忆事实的再一次确认。

    而这又代表什么?

    法师的身子晃了晃,维克特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他的肩膀,稳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本该是温热的人体此刻竟冷若寒冰,金发青年皱起眉头,可还不待他解下自己的外套,另一个人已经强硬地推开了他。

    他朝前走去,步履很稳,从背影几乎看不出任何异样。但早就捕捉到法师俊美面容上每一丝表情变化的青年,清楚地了解,那不过是破碎前的微妙平衡。

    “——征服王,呵……我真是太蠢……”

    “一个臣服者,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称号?”

    “赫利俄斯,你欺骗了我。”

    维克特站在他的背后,穿过法师的肩膀,同样注视着画面上的金发男人。

    如果征服王与法师之间的旧情无法让对方留在布鲁兰,那么,适时地放弃这个尝试,转而抓住更好的机会,是十分理所当然的选择。

    可当事情发展到这里时,他发现自己竟然对法师有了一丝不忍。

    ——赫利俄斯,你真是太让人嫉恨了。如果我能将他拥入怀,别说一个女性臣服者,哪怕是布鲁兰,我也可以放弃……

    金发青年在心中低叹着,不远处,细腻画笔描绘而出的赫利俄斯,含着幸福的微笑看向两人。

    *

    原本的烈日晴空,在一阵突来的暴雨之下,化作了厚云层层、压抑沉闷的灰暗。

    房内的光亮也随之变换为晦涩不清的阴影,笼罩上角落椅子上的修长身影。

    砖石之外,暴雨狂倾而下,烈风撕扯空气,发出一声声急促、尖利的呼啸。

    苏晟星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却动也不动,仿佛千年之前伫立于此的雕塑。

    轰的一声惊雷颤响,亮若白昼的光芒映亮法师俊美如玉的容颜,也映亮缓缓移开一条缝隙的雕花木门。

    “这该死的暴雨!我漂亮的新衣服现在简直就像一块抹布!”

    软嫩的童音随着一个小小的红影率先闯进屋内,随后便是一个高大男人矫健强壮的身影:

    “需要洗个热水澡吗?”

    “当然!萨尔,我最喜欢你了!”荣恩高兴地又掉转回去,飞到男人的面前表达谢意。

    “……主人?”

    步子突兀地停了下来,黑发战士敏锐地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此时此刻,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安瑟回来了?”小红龙欢快地鸣叫了一声,在半空中挪过身子,用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在阴雨的昏暗里寻找目标物。

    可当它瞥到了角落椅子上的身影后,哪怕是总是缺心少肺的龙,也不觉瑟缩了一□子,朝后退了几步。

    黑发战士自然也察觉了那渗人的寒气,可他从不缺乏应对经验。于是他先不慌不忙地点亮了屋内的所有蜡烛,又关上了在暴风雨中仍大开的几扇窗户,无声地驱走了自己的好友,才转向角落的方向,走过去在法师身前跪了下来。

    苏晟星慢慢睁开双眼,在恢复明亮的光线下,看到了他最忠实的属下。

    裹在强健躯体上的皮甲布满透明的水珠,黑色长发湿漉漉地贴在额上,让那张冷峻阳刚的面容,多了几分风雨凌虐下的柔弱与性感。

    而那一双碧蓝色的长眸,一如既往的沉稳冷静、深邃幽远,宛如隔绝西斯塔大陆与神明居住之所的无妄海际,美好得好似触手可及,却又如虚幻飘渺的海市蜃楼,经不住任何的靠近。

    “为什么跪?”

    法师的嗓音低哑,语调慵懒,乍听平静无波,实则风云暗涌。

    “属下请罪。”黑发战士以头磕地,宽厚的脊背延展出流畅的弧线,毫无防备地将所有的弱点展露出来。

    “哈哈……”阴影里的人低低笑出声来,却戛然而止,恢复成起始的冰冷与隐怒:”不,我该嘉奖你的。”

    他抬起手来,朝男人缓缓勾了勾,示意他向前。

    萨尔抿着嘴唇,垂着眸,膝行三步,贴到了法师的脚边。

    下一瞬,一股大力捏上他的下颚,迫使他抬起下巴,对上那双闪着危险气息的金色双瞳。

    “萨尔。”

    法师低唤着他的名字,缱绻又暧昧,仿佛对待承诺已定此生不渝的情人。

    “你是我最忠诚的战士,也是我最信赖的朋友。”

    “可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苏晟星低叹着,注视眼前的面容,“是什么促使你居然欺瞒主君,只为了保护一个伪君子残留下的虚假记忆?”

    作者有话要说:萨尔狗狗,为什么让你躺平献身这么困难!摔!这攻略太没有用不想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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