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根本对忠犬君内心os完全一无所知的苏晟星,在接受了这与预料相差不远的回答后,深深吸了口气,对上男人的视线:
“萨尔,你所做的,超出了你的身份。”
两人四目相对,气息交织,一人坚若磐石,一人神情复杂。
“属下明白。”
男人低沉的嗓音干涩沙哑,平淡的语气里含着太多情绪。
就是这个时候!快接台词!苏晟星心中狂喜,正要开口,从灵魂之根反涌而出的疼痛发出又一次冲击,而法师只能捂着脑袋,闷哼一声朝一边倒去。
萨尔一把将人扶住,随即搂到自己怀里。突来的情况阻止了法师的继续追问,也让黑发战士松了口气。
他伸手拉起滑到自己膝盖上的布料,轻柔地再次裹到法师身上,不着痕迹地将话题转移出危险区域:
“您想怎样惩罚属下,属下都会诚心接受。不过在那之前,请允许属下先为您缓解不适。”
正艰难与高端的灵魂疼痛做斗争、堪堪维持住平静表面的人听到这话,即刻两眼发光地在他怀里抬起眼来:“你要和我链接?”
难道他的目标要提前达成了?!
“……您忘了属下的种族吗?”男人僵了一下,垂下眼低笑出来,将怀里的人放到蓬松柔软的枕头堆中,“半梦灵的灵力,可有止痛药的别称啊。”
“……”苏晟星眼神涣散,实则整个人已经呆了,某些画面开始在脑内自发地放映起来……然后,体内一部分血液,硬生生地逃脱灵魂之力的掌控,像奔腾的火焰,聚集到几个关键的身体部位。
苏晟星羞涩地夹紧双腿,好在萨尔已经转过身去开始脱衣服了,他才不至于毁了身经百战的*师在忠犬君眼里的高手形象。
刚才上床前,男人就已经脱得只剩下贴身的衣物,因此几乎只是一眨眼,正在脑内摆着各种姿势的人,便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苏晟星的面前。
被眼前美色晃花了眼的法师一点点地下移视线,目光在男人赤♂裸、结实、有料的上半身打转,然后,伴随着清楚无误的咕隆声,咽下了口干舌燥的第一口口水。
……好、好大……
自己主人的咽口水声自然也落进了男人的耳朵里,本来面色如常的人瞬间就闹了个罕有的大红脸,好在屋内昏暗,心理素质过硬的黑发战士还可以装作没有听到,继续自己的动作。
他揭开被子,贴着法师,在他身边靠着枕头坐下,然后伸出手臂,从苏晟星的脖子上绕了过去,轻柔地、但十分坚定地,将另一人缓缓地搂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
心脏砰咚砰咚地直跳,只是近距离闻着男人身上的味道,苏晟星就觉得自己的灵魂疼消停了一半。
粗糙、温热的皮肤一点点覆盖上后背,粗壮有力的手臂紧绕上他的双臂,肌肉分明的长腿与他双腿交叉,那具从身后轻微颤抖贴上来的躯体,不存在一丝障碍、不留一丝缝隙,与他的身体完美地契合在一起。
头晕……却不是之前的眩晕,而是飘飘乎不知所在的极度不真实,一切好似梦境成真。
“萨尔……”男人的体温仿佛夏日的灼阳,一点点将身体之中弥漫的风雪烤热融化,苏晟星不自觉松开紧攥的拳头,半眯着眼,模糊地感知着与另一人身体相贴的每一处。
“主人?”正将灵力通过皮肤接触一点点传递给法师的战士在他耳边轻疑道。
“我不准备罚你了。”苏晟星的嗓音都变得慵懒起来,他靠在男人怀里,用自己脚趾去蹭对方的脚背,“但是,我有些话想对你说。而在那之后,你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属下在听。”
透过耳膜传来的语音低沉、温柔,在飘摇的风雨声中,有着让人心安的力量。
“我知道你隐瞒那些事情,是怕我伤心。”虽然剧情发展超出了预定路数,但对此喜闻乐见的苏晟星并未放弃准备好的台词,而是进行些微的修改,便再次情真意足,尝试着将自己的心声传达给另一人知晓。
“但*师费奥兰多,并没有你想得那般脆弱。”苏晟星捉住男人的手,低头轻吻着对方常年握剑、遍布老茧的手指,沉吟了一会,柔声轻唤着战士的名字,“萨尔,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剑与盾。”
“然而,没有主人会留下不守规矩、不听命令,乱砍乱护的剑与盾。”
一直任他动作的黑发战士猛地坐直身体,反握住法师的手腕,原本放松的躯体宛如撑开的弓,转眼间就绷到了极致。
“主人!”他哑声唤道,一双长眸里惯有的沉稳与冷静,被急切、惶恐、不安等混在一起的情绪浪潮冲击得七零八落。
“不过……”苏晟星侧过身子,一寸寸逼近一脸黯然与绝望的男人。他收起了随意慵懒的笑容,金色的双瞳眨也不眨地对上战士的碧蓝色长眸,用无声的威压,将男人眼底所有的慌乱,一点点地碾平扫荡,“如果你不仅仅是我的剑与盾,还同时是我的手与足,甚至是我的半身,我这主人,对你偶尔的不听话,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对不对?”
黑暗中,法师轻描淡写的话语,像一阵狂风袭入了男人深邃如大海的眼眸,掀起万丈惊涛。
在狂风起伏之间,原本被深藏在水面下的东西,显露出些许模糊的轮廓。
那是在时光河流冲积之下,忍受过无数磨砺,被层层理智与枷锁覆压在最深处,从一开始相逢,便在此处扎根发芽,一直在无声生长的、最原始的悸动。
苏晟星着迷地注视着那片迷人的海域,不受控制地一点点越靠越近,等他反应过来后,他已经完全转过了身,跨坐到了男人身上,双手捧着对方的头颅,从上方端详着因为陷入震惊,而迟迟未能回神的那张英俊面容。
“我要说的就这些。”灰色的长发垂散而下,与另一人黑色的发丝交织在一起。暖意从灵魂之根涌出,苏晟星嘴角自然而然地翘起,温柔地笑望着自己的战士,而纤细修长的手指,也轻抚着插♂入男人披散的黑发,代替梳子,替他一缕一缕地理顺。
“所以……为什么你不考虑一下,换一种更有效、更直接的方式,既不浪费你的灵力,也能一劳永逸地替你的主人,解决这恼人的伤情呢?”
……
……
……
沉默。
沉默。
还是沉默。
暗色之中,那片不知何时再次恢复平静的海域倒映出法师缩小的身影,一层更为坚实的无形高墙将身体紧贴的两人隔离开来。
黑发战士揽上法师的腰,向后退了些许,从对方的视线里逃脱出来。与他这般回避形成对比的,是那依然很稳的手臂和没有丝毫游移的低沉嗓音:
“您不必如此……”萨尔低着头,似是苦恼地低叹了一声,尔后他又自顾地低低笑了几声。
“主人……”
战士忽然抬头向苏晟星看来,一双蓝色的双瞳,在夜色下熠熠生辉。
“如果这是您所希望的。那么,这即是属下的荣幸。”
苏晟星原本僵在嘴角的笑容慢慢复苏,他低骂了声胡思乱想的自己,在心里雀跃地欢呼一声,不由分说地便朝着萨尔扑了过去。
窗外,怒吼的狂风瞬间止息,倾盆而下的暴雨,也转为淅淅沥沥的温柔细雨。
屋内,四柱大床的帷帐悄然落下,掩去情人鼻息交转间的呢喃,然而片刻之后,这种呢喃变为了饱含愉悦与痛苦的闷哼低吟,随着微微晃动的床铺,从帷帐与窗户的缝隙间偷偷地溢出,融入这混杂了热情与激动、温柔与暴虐的雨夜。
*
一抹曙光染亮暗沉沉的天际,清凉的晨风穿透林间,晃动沉积着雨水的叶片,在松软的土壤上落下点点斑驳的痕迹。
几个女仆的细微说笑声从窗外飘来,伏在首饰盒里的红色小龙抖了抖尾巴,翻了个身,将原本下趴的姿势,换成了袒露肚皮的四脚朝天式。
竖立在主卧和小房间的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一抹高挑、强健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坐到床前,双手搭在膝盖之上,双目朝窗外眺望而去。
原本正在享受甜美梦乡的荣恩突然睁开双眼,咕噜一声在金币上翻坐起来,目瞪口呆地看向男人,惊叫道:“……萨尔,你做了什么?!”
它所熟悉的,那股沉稳深厚、总是内敛得一滴不漏的战士威能,此刻就像被砸穿的一缸水,疯狂地从无数窟窿向体外洪流般地倾泻。
这理应形成让人心惊胆战、毛骨悚然的威慑与压迫,然而,那些流泻而出的威能全都像被稀释过一样,微弱的让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没有时间了,荣恩。”黑发战士拧着双眉,焦虑地站起身来,在柜子里快速地翻找一番,将早些时候整理好的羊皮包裹拿出,丢到荣恩面前,“我本想过两天与你商量的,但现在……你能带着这个,先去前庭等我吗?”
“你想做什么?!”
相似的语句,却是更为惊颤的情绪。荣恩将东西塞进自己的储物戒指之中,便急急地飞到男人肩上,朝着小门另一端看去:“你告诉安瑟了吗?”
“这是我的私事,与主人无关。”
沉幽似水的目光落在脚下,正拉开另一道门的男人倏地停下,面无表情道。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10点之前,还有一更qaq吐血也得写完
以及,多少年没写过这种和谐了==好新奇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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