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走到了那个人面前。
暮颜伸出颤抖的小手,然后狠狠地指向那个人:“你到底是何人?”
男子竟然望着头,偏偏了头,一脸的天真无邪!
暮颜瞬间被秒杀了。
不,这不可能。顶着一张尊上的脸做出可达鸭的招牌动作是犯规的。
暮颜已经被冲击得差点就要忘记自己姓什么了!她的内心翻涌着,澎湃着。
萌点啊!她被戳中了怎么办?
她好想伸出手去捏一捏那张脸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当她还没有想到解决方案的时候,暮颜的手已经爬上了男人的脸。
当真是吹弹可破,娇嫩无比。
然后男人又冲她一笑,纯真得就像刚破壳的小鸭子。
毛茸茸的,真乖。
镇定!镇定!暮颜反复做着心理建设,她又不是又没见过世面的,怎么能这么简单就倒下。
这是梦!这是梦!真实的尊上怎么可能这么萌!
暮颜的手戳着,指着,做出一副质问的样子:“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到底是何人?又为何在此处?”
然后暮颜丝毫没有意识到手指离男人的脸越来越近了,然后犹如晴天霹雳。
男人张开嘴,一抹淡淡的粉红犹如惊鸿掠影一般闪现,湿湿的,暖暖的,跟果冻似的,还在她的指缝见游走的,这蠕动的触感是什么!
暮颜仿佛不能接受自己被一个可能是陌生人的陌生人调戏的事实,整个人变成了冰棍,瞬间凝固,无法动弹。
男人却伸出手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低着头好像要继续做什么更加过分的事情。
暮颜在惊吓之中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姓。
理智也回来了几许。
她回身,踏步,瞬间离开了男人的怀抱。
她的大脑开始思考。
这真的是一个梦么?那温暖的,潮湿的触感太真实了,震得她连脚板心的毛孔都张开了。
刚才她竟然心跳加快,面色潮红,大脑空白了?
这张脸,这笑容竟然让她连日都无法放松下来的神经崩线了?
暮颜有点恼羞成怒,她失了风度:“你再笑?你再笑?”
可是男人还是在笑着。
暮颜有点想骂人了。
男人又伸出手来抱她,暮颜哪肯让男人得逞,她正要腾云,却发现男人以更快的速度出现在她身后,动作流畅得如行云一般,转眼之间她已经落入男人的怀抱,一起躺在地上了。
暮颜惊诧了,她不可思议地试探:“尊上?”
她犹记得自己的实力突飞猛进,连慕白都不是自己的对手,可这个男人的速度竟比她还要快几倍。
这世间还能有谁有此实力?
暮颜的小心脏颤抖了一下下,难道真的是尊上?然后这男人玩完了lue恋情深,打算上台言了?
男人只是柔顺地低下头,靠向她的腹部,就像她的肚子里装着什么活生生的生物一样。
他在聆听。
暮颜先是恼怒,正要挥拳:“干什么?你以为这里装着你的孩子么?”
然后声音戛然而止,暮颜的手停在半空,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
从未有过的惶恐从脚心一直蔓延到头顶。
男人仿佛小孩子一样笑着。
那表情就像是水鬼要将溺水的少女拖入死亡的水底。
有什么一直忽略的片段飞快地在大脑越过,明明什么都没有看清,却仿佛已经明白了真相。
暮颜好不容易才放松下来的神经前所未有的绷紧了。
一只在心底的小兽仿佛也要歇斯底里地叫唤起来,张开獠牙,撕咬所有意欲伤害自己的人。
暮颜猛地推开男人。
她就像疯子一样咆哮着:“快说话,回答我!”
男人还是一句话都不言语。
只是他不再笑了。
他突然皱起了眉头,仿佛在忍受什么一般。
大片大片红色的花朵在他的衣襟上盛开,然后是整件艳红色的长袍。
漫天白色的梨花突然就妖艳了,零星的红色在天空中飞舞开来。
男人半跪在地上,那里看得清的只有满地被鲜血染红的梨花。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她,好像努力要笑出来一般。
然后就像一个荒诞的梦,就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漫天只有白色的梨花。
暮颜瘫软在地上,心里满是惶恐。
她拼命安慰自己,那个人那般强大,不可能有谁可以伤到他的,可是全身还是不停地颤抖。
害怕,恐惧。
仿佛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飞快地跑起来,可是哪里都没有那个人。
她终于嚎啕大哭。
她已经再也承受不起有谁以死亡的名义从她生命中消失。
她的大脑里反复回旋着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个算命的和尚故作高深的样子。
他怜悯的眼神仿佛在告诉她,她会害死她最爱之人。
可是,她已经不再爱他了。可是她甚至都已经忘记他了。
为什么她还会害怕,害怕那个人会死。
不,不会的。他是尊上,所有人的小命都握在他手上,他怎么可能这么便宜就被她害死。
暮颜催眠着自己,这是一个噩梦。
这是一个噩梦,所以赶快醒过来。
醒过来。
然后她就醒过来了。
她正趴在自己的房间里,落了一地的狼藉。
她一路狂奔,这个时候她多么痛恨自己不像天君那般会使用瞬移。
她终于到达天涯海阁的时候,就仿佛来过无数遍一样轻易就找到了那个人的住处。
那个人安静地坐在亭子里。
一身红衣。
满地梨花。
暮颜走路都有些不稳,她就像疯了一般冲过去,开始扒那个人的衣服。
尊上一动不动。
大片大片的皮肤漏出来,白皙得就像玉石一般,却温润无比。
没有,一个伤口都没有。
暮颜终于又瘫软地坐在地上。
没有。他没有受伤。
她掩面,手上全是眼泪。
她的心跳还是很快。
她从地上跳起来,用力拽着面前一直冷静的男人,又是哭又是嚎:“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吓我?”
尊上很难得得拍拍她的头:“发生了什么事?”
暮颜却不好意思启齿,她只是抹着眼泪问尊上:“你怎么会穿得这般艳丽?这天上有那么风骚的天君就将所有人比下去了。你这是在挑战他么?能把红色穿得那么冷艳,端庄,你也真有本事了。我还以为你只喜欢蓝色呢。”
尊上只是很淡淡地回了一句:“我并未特别钟情哪个颜色,只是喜欢方便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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