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上的医生给苏藜简单地包扎了烫伤的地方.然后又开了些烫伤药.
“其实也沒什么.用不着这么紧张.”开完药.医生微笑着对他们道.
“沒事儿.反正某人天声就喜欢那种烧钱的快感.这药啊.您就给我可劲儿的开好了.有人付钱我无所谓的.”苏藜明嘲暗讽.
医生看了眼她身后的君知远.然后笑着摇摇头:“话也不能这么说.是药三分毒.这药是可不能乱开的.再说您先生这也是紧张的.我倒常听人抱怨.自己的老公不关心自己.像您这样的还真是少见.”
“医生您误会了.他不是……”
“你是打算要在这和医生聊到天黑吗.”君知远打断她.
“不乐意听你可以走.沒人拦着你.”
“小姑娘脾气可不要太坏哦.”医生打趣.“现在的姑娘呀.个个都是伶牙俐齿的.”然后又看君知远.“你先生倒是好脾气.前不久我这來了个姑娘.看着病就和自己先生闹起來.差点就要去离婚.”
“能走到一起也算缘分.好好珍惜吧.”
最后这句.医生说得意味深长.
“那医生.我们先去取药了.就不耽误您了.”苏藜赶紧告辞.几乎是落荒而逃.
“谢谢您.”君知远在背后对医生微微颔首.
弄得医生莫名其妙.这小两口可真是奇怪呀.
回去的路上.苏藜突然又想起君知远要和她谈.便随口道:“君少要和我谈什么.现在就说吧.”
“回去再说.”
说完两人又都陷入了沉默.
苏藜将头转向窗外.现在对于他们來说.原來独处已经变得这样尴尬.
回到农场.苏藜已经把要谈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一下车就往楼上奔去.她只想快些逃离他的视线.免得相对无言又生尴尬.
回到房间.她从里面将门反锁起來.然后就倒在了床上.
君知远停好车就上楼來了.他推了推.门竟然反锁了.心里顿时不悦.
“开门.”
“干什么.”苏藜躺在床上沒有动.
“如果你不想我把门踢开.把你提出來.就马上给我开门.”他的语气不容辩驳.
磨蹭了半晌.苏藜终于还是过去开门了.
“有什么事吗.”
“我们谈谈.”
“哦.那去楼下.”
“就在这里.”他推门.径直走了进去.
“你……”苏藜气恼.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径直坐过去坐在床沿.
她也反身回去.拉过屋里一张木椅在他对面坐下:“说吧.要谈什么.”
“上次的旅行.还差一个结果.你说等生完宝宝再重新去过.所以这次.陪我去希腊.”他的语气并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苏黎的手在身侧紧了紧.然后抬头.“如果君少愿意.很多女人都能陪您去.不缺我一个.”
“但我要的.只有你.”
“可我们已经不可能了.”苏藜抢过他的话.
“是吗.”他不置可否.“今晚你准备一下吧.明天就走.”
“为什么这么急.”
“我怕……”他起身.走到她身前.“晚上我会在这里住下.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但我也不介意你恨我.我不会再碰你.但如果你要走.除非我死.”
语罢.抬腿向门口走去.
“孤儿院的事.”苏藜背对着他.忍不住开口道.“谢谢你.”
“我要的.从來都不是你的感谢.”
他的手揣在裤兜里.手心还紧紧握着那枚戒指.
这是在天涯海角的时候.无意中翻动画报看到的.淡粉色的钻戒闪耀着璀璨而不炫目的光彩.
限量版的戒指.全世界只有一枚.他也是辗转了好几次才买到.
她从沒向他要过任何东西.包括婚姻.可他总想着要给她些什么.比如婚姻.
从前他也送过很多女人礼物.但从來不包括戒指.纵然宁馨儿和他一起四年.他也不曾送过她一枚戒指.
在他心里.戒指便是对婚姻的承诺.
可现在.他终于还是买了.
明天是她的生日.他本想再努力一次.或许她会接受他的戒指.
可现在看來.或许这戒指再也用不着了.
走到阳台边.他嘴角话过一抹讽刺的笑.然后拿出戒指.向着远处的草坪奋力一抛.铂金的戒身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然后掉到地上.
他甚至沒有听到戒指落地的声响.就如同他们的爱情.在最美的时候.悄然坠地.
让他措手不及.想留住什么.才发现原來自己竟是这般无力.
他们去了爱琴海.碧海蓝天.白沙鸥燕.
苏藜想.或许这是自己能和他在一起过的最后一个生日.既然如此.就让她暂时忘掉那不开心的一切.好好和他度过这几日.
也算是对他们海南之行的一个交代.
飞机在雅典降落.他们的第一站是伊兹拉岛.这里被誉为艺术家的天堂.岛上有很多毛驴载着游人悠闲地晃來晃去.
这里的房子都有着雪色的墙壁.天空般纯蓝的窗户.还有粉红色的屋顶.如同春日里盛放的朵朵桃花.活波而俏皮.
小岛宁静优美.有很多制作玻璃器皿、金银首饰以及装饰品的艺术家们.苏藜买了个手绘的玻璃瓶.上面绘着一大片纯净的天空.
苏藜将瓶子递到君知远面前.“看到什么了吗.”
“瓶子.”他的回答干脆利落.
“果然沒艺术细胞.”她笑得洁白无瑕.
他看着.眼前顿时就有些眩惑了.
然后他们去了仙度云尼岛.据说那里有最美的日落.
可他们到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日落时间.游轮靠岸的时候.太阳恰好收敛了最后一抹光芒.沒入地平线.
苏藜有些失望.转头去看君知远.“看來是沒有眼福了.”
“沒关系.我们还可以等明天.”这样的时光.对他來说越漫长越好.
晚上他们沒住酒店.苏藜提议去找家小旅馆.
“听说这岛上盛产橄榄和葡萄.几乎每家餐馆都有自酿的葡糖酒.不如我们晚上出去尝尝吧.”
“沒问題.不过这算是你邀请我的吗.”
她想了想.“算是吧.”
苏藜是个不胜酒力的人.一不小心却又喝得有点多.
回去的时候.他扶着她.她突然就停下脚步.城市的路灯安谧地祥和.她仰起脑袋.看着足足比她出一个头的男人.
俊逸不凡的脸.坚毅的侧线.她情不自禁就伸手抚了上去.“嘿嘿.真好看.嘿嘿……”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來.
“真好看.”
可是以后就再也不属于她了.
“小藜.你醉了.”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俯下头轻轻吻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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