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最悲惨的事,莫过于有情人不能成双,无论生或死,都是一大憾事。(
我为王)
难怪骆盈的故事里总带着淡淡的哀愁,美丽的哀愁。
他的爱情很美,却是充满哀愁的,也许只有写作才能让他的情绪得以渲泄出来。换作是别人,可能早就想不开了,或许自杀,或许就这么一辈子颓废下去。
但他的情形也差不了多少就是了。从他再也没结交过女友的情形看来,他应该是决定要孤寡走完这一生了。
「今年是骆盈女朋友逝世三周年,我感觉到他有日渐消沉的倾向,这样对他的创作或个人生活都不好。所以我只能拜托妳跟他做个朋友,好陪他走出这段阴霾。一切就看妳了,学妹。」
王学文的殷殷叮咛,言犹在耳。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既是受人之托,当然就要忠人之事了;更何况,她还真看不得这样一个有才华的人就这么消沉过一生。
可是,她又能为骆盈做什么呢?当朋友嘛,他们算是已经认识了;多聊天?他们在msn上还聊得不够多啊!
而且现在她知道了他是个大男人,恐怕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的八卦了,她怕骆盈会笑她……但,为什么要怕呢?
「还不就是希望在他面前留个好印象。唉,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她伸了下舌头,后悔极了自己平常的大嘴巴,不过,反正后悔也没啥用就是了。
「阿春,妳在演戏啊?一下子挤眉弄眼,一下子鼓起腮帮子,好像妈今天买的那条现捞活鱼,在被鱼贩宰杀之前,嘴巴一张一合的。嗯,还愈说愈像哩。」
林美满突然走了过来,模仿着女儿刚刚脸上的表情。
难得江春陵今天不计较,也没多加反驳,反而很虚心诚恳的请教起老妈──
「老妈,我可以问妳一个问题吗?」
「怪怪的喔,突然变得这么客气,是不是刷爆卡想跟老妈借钱?」
「并没有!好吗?」
「那是怎样?」
即使是在女儿面前,林美满依旧是那副「不是钱的问题,一切好谈」的表情。
「如果说……我是说如果唷,如果一个人失去了他的爱人,那么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恢复心情,重新找到生命中的快乐和活着的意义?」
看她问得认真,林美满还真有点小错愕,立刻敏感地联想到:
「哎唷!妳何时失恋的?怎么没跟妈说妳谈恋爱了?不过,不要紧,那个男人不要妳,是他没眼光,不知道自己损失了什么。阿春,听妈说,妳千万不能想不开喔,就凭老妈当了十几年媒婆的经验,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都怪妈舍不得让妳太早嫁,所以妳才会背着妈乱乱爱,有没有被骗失身啊?坦白跟妈说没关系……」
「现在是谁在唱戏啊?老妈!妳是不是以前杨丽花歌仔戏看太多了?」
江春陵及时拉住来来回回踱步的老妈,那个有点矮又有点胖的身影在她面前晃来晃去,还是会让人感受到「压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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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现在情形是怎样?好了,妈知道,就算妳未婚怀孕,我们也都会挺妳,大不了把孩子生下来,报到爸妈户口上,反正我也不怕人家笑我是高龄产妇啦!」
林美满说没两句又冲动了起来,一副死也要维护女儿声誉的模样。
江春陵简直跟不上老妈三级跳的胡思乱想。唉,这大概是八点档看太多的后遗症吧!
「阿春,妳怎么都不说话?天塌下来有老妈老爸顶着,不要不说话让妈担心好吗?」
「老妈,我每天准时上班下班,哪有时间交男朋友?还怀孕哩!妳以为我是耶稣基督的娘,圣母玛莉亚呀?还能自体受孕!」
「我不管妳什么芋头酥还是菜头酥,我也不认识玛丽亚,可是圣母我知道,就是天上圣母娘娘,她也绝对不会赞成堕胎的,听妈的话……」
「我──没──有──怀──孕!」
江春陵用力抓着老妈的手摇晃,怎么觉得现在的情况好像是电视上演的搞笑短剧,太夸张了!
「真的没有怀孕?」
「我还是处女啦!妳要不要带我去医院检查,好让我以后嫁入豪门?」
「三八囝仔!妳以为妳妈真的爱钱如命?」
「本来就是……」
林美满用力打了她一下。
「好痛!」江春陵揉着被打的手臂,说:「我是想借用老妈阅人无数的经历,帮我想想办法……」
「那还不简单!妳把那个人的资料给我,妈立刻帮他找对象,要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建立另一段感情。」
「真是这样吗?可是那个人怪怪的,好像有点自闭倾向。」
「自闭?那是精神病的一种吗?这样就不太好帮忙作媒了。虽然我很爱钱,却是取之有道,不能随便把脑袋有问题的人介绍给人家当嫁娶对象,这样是不道德的。而且,这不是解决掉一个问题,而是制造了更多问题,不行,不可以,这样很不道德!」
「老妈,自闭并不是什么精神病。而且,我说的那个人只是『好像』有点自闭,那是我对他的形容,并不是他真有自闭症,ok?」
「那妳要说清楚啊!帮人作媒是一件好事,但如果知道对方有缺陷而知情不报的话,我可是不干的,这就好比古代有个媒婆,那个什么……三人五目的相亲故事妳知道吧?」
「停!」江春陵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求饶地说:「这个故事我从小听到大,早听过八百多遍了,请妳别再说了,好吗?」
问题非但没有解决,反倒招来老妈的长篇大论,真是够了!
林美满见女儿又陷入沉思,很识相的不去打扰,临走前,抛下了一句:
「话说回来,心病还得心药医,找时间多陪对方说说话,肯定有好没坏。(
挑个王爷做夫君)」
这句话好耳熟喔。
咦!不就是凌波和乐蒂演的「梁山伯与祝英台」里的台词?居然被老妈给剽窃盗用了。不过,想想还真有道理哩。
寂寞使人发狂、发呆、发愁、发神经、发忧郁症,这是现代人的通病。
失去爱侣的骆盈肯定是寂寞的。
江春陵突然茅塞顿开!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明天上班时,她决定来个先斩后奏的surprise;反正有学长罩她,免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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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铃声划破了一室的宁静。
「喂……」
会是谁?
这三年来,除了母亲会打电话来,要不就是些打错电话或银行邀办信用卡的来电,他其实很不想接的。
「是我,春陵美女啦。」
一听到她这么不害臊的自我称谓,骆盈差点忍不住想笑。
「妳怎么知道这个电话?」
「对不起,你介意吗?是我跟学长……喔,就是总编王学文要来的。反正我们都见过面了,我想有时候还是用电话联络比较方便,但我保证、发誓,绝不会把电话号码泄露出去。」
「我相信妳。有事吗?」问得极其扼要。
他知道她没有恶意,只是有些不习惯;他们之间的交流一向是透过电脑msn的。
但不可否认的,话筒那瑞江春陵的声音是悦耳的,是令人愉悦的。
「是不是打扰到你的写作了?」
「还好。妳是在追进度吗?」他知道自己已经有点delay了,却无能为力,因为最近真的挤不出任何一个字来。
「哈哈!ㄟ,可以说是……也不是啦。」
老实如她,难道要向骆盈全盘托出王学文交给她的不可能的任务?
想也知道,绝对不行。她考虑着该怎么开口比较适当。
骆盈手持话筒等着。透过电话线,江春陵彷佛可以听见他轻微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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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我记得我们见面以前,在msn上好像无所不谈哦?呵呵……」江春陵努力地想让气氛轻松些。
「也许吧。」
她到底为什么要打这通「无话可说」的电话?
骆盈开始揣想她的用意。
「啊……对了,你下午有空吗?我请你喝下午茶。」她突然提议。
「可以吗?妳不是要上班?」
「这……当然是经过公司批准喽,呵呵!最近公司开始实行人性化管理,编辑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约谈作者……」
「约谈?」声音里透着讶然,像是听到了什么火星语。
这种措辞应该运用在警察办案或上级长官约见下属时才会出现的吧?
骆盈才刚这么想着,江春陵已马上醒察到自己滥用了措辞,赶紧解释:
「哎呀!真糟糕!我每次说的话都和脑子里想的刚好相反。只有在纸上作业的时候,我才能好好思考措辞,而不必担心说错话。」
「妳是指抓错字之类?」骆盈轻轻笑了一声,虽然只是短暂的喉音,却可以感觉得出他是愉快的。
「大概是这样吧。」她也觉得很尴尬。「总之,除非你想到公司来,否则我们可以约在外面喝杯下午茶。如果你在创作上遇到瓶颈或对公司有什么意见,我们都可以聊……」
「也就是说,我可以在妳面前说公司的坏话?」
「那可是你说的哦,我对公司可是忠心不二,满意得不得了!」
「我不会跟总编告状的,妳放心。」
他们开始像朋友一样的聊着。江春陵觉得这是个好现象,原本她还以为骆盈可能有电话恐惧症,不喜欢和人讲电话呢。
打铁要趁热,说不定她真的可以让他变快乐呢。
「说了半天,你愿意出来吧?我知道公司附近有一家新开的咖啡厅,灯光美、气氛佳,咖啡也很好喝。如何?」
骆盈想了下。他还不想暴露真实身分,这万一被出版社的其他编辑看见他和江春陵一起喝咖啡,随口问起,以他对她的了解,肯定会一五一十说出一切。不行,风险太大了。
为了保险起见,他想还是选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比较好。
「到我家附近吧。还没弯进我家这条路的上一个红绿灯右转,走到巷底,有家叫『碧海蓝天』的小咖啡屋,外面漆着白墙,还种了好几排盛开的沙漠玫瑰,白屋红花,妳一看就知道了。」
「那好!最佳的黄金下午茶时间,三点钟,我会准时赴约。」
江春陵透着期望的口吻,声音听起来竟是甜滋滋的。
不知道为什么,当骆盈挂上电话,心中竟然有一丝丝的期待。(
死亡街机厅)他想起江春陵那张经常笑得眉眼都弯弯的娃娃脸,发现自己居然渴望快点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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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江春陵,妳在跟谁编故事啊?咱们公司什么时候采人性管理,可以跟作家约出去喝下午茶?」
「当然有喽!是总编派给我的任务。」她开始收拾桌上的杂物,准备外出。
余小湄一脸的兴味,张大眼睛求证:
「这么说妳真的看见骆莹了?好好哦!她长得怎么样?漂不漂亮?」
看着余小湄那张好奇的脸,江春陵觉得替人保守秘密真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
她好想跟她说,骆盈不能用美来形容,因为他是个名副其实的帅哥,但她又奉命且发誓答应不能透露他的性别……
还是采取四两拨千斤的安全答案吧。
「哎呀!妳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要从何先说起。总之,还有更好康的,就是我们去喝下午茶可以报公帐,很羡慕哦?」
「真的吗?还说妳没有特权,鬼才信!」
「拜托!骆莹对公司来说可是一只会下金蛋的公鸡……」
「什么!公鸡会下蛋?妳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脑袋不清楚啦?」
「呃。」她赶紧摀住嘴,希望余小湄没有多心联想,改口道:「对呴!公鸡不会下蛋……」但骆盈明明就不是母鸡……
要她说出违心之论的假话,江春陵又做不到。
幸好余小湄只在乎公不公平的问题而已。
「对了,这次签书会的作者不是改由妳负责的那位奇幻言情大师?」
江春陵现在可学聪明了,懂得如何转移话题。
果然,余小湄立刻眉开眼笑的,马上一副与有荣焉的骄傲神色,开心地说:
「对呀!总算是媳妇熬成婆,最近刚好流行言情奇幻,要不然怎么可能让我出这个锋头。」
「这样妳就不会再叹不公平了吧?」
签书会的幕后工作可是很累的,但瞧她乐的。
反正大家各司其职,也就万事ok。而她还捞到另一个好处──不论公私,她都可以和帅哥约会。
「我走啦!」江春陵背起皮包,带着心中的快乐小秘密出门去。
「真是的,妳这个样子哪像是外出洽公啊,根本就是去约会的甜蜜表情嘛……」
「随便妳怎么说啦!」她朝余小湄吐了下舌头,转身走了。(
将夜)
隔着一段距离,她听到余小湄的嘀咕──
「不公平,我也要去跟总编争取,搞不好江春陵和骆莹谈得愉快,还会一起去逛街shopping呢,那多过瘾。」
噗哧!江春陵在心里偷笑着。
除非他是她男朋友,那或许还有可能。但余小湄的无心之言给了她一个灵感──如果真要将骆盈带出哀伤的世界,最好的办法或许就是找他去郊外踏青。
就这么办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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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花白屋,江春陵一眼就看见骆盈说的那个地方。
不过,显然他还少形容了一点,在白色水泥墙的窗棂上,贴着一圈不规则的马赛克蔚蓝瓷砖,亮眼,而且很有地中海风情。
「原来这就叫沙漠玫瑰啊?」
她站在一盆盆几乎比她高、体积比她还庞大的盆花前,欣赏着那一株就能开上百来朵的大型灌木花丛,除了粗肥的枝干外,还有颜色缤纷、或红或桃红或红白相间的花朵,让人有热情奔放的开朗感。
想不到骆盈会选择这样的地方,跟他稍嫌忧郁的气质似乎不搭,也或许他曾有过这样明朗的一面吧……
没错。一个人的性情,该是受到后天环境的影响,就好比人性究竟是善是恶一样让人争论不休。江春陵倒宁愿相信人性本善。
她突然想起邱琴子那张脸,那张刻划着「严以律己,严以待人」、充满岁月痕迹的脸庞;骆盈一定是因为身处在那样的教养环境下,再加上情路不顺,才会郁闷的躲起来不见人。
今天应该不会再见到那张令人望之生畏的脸了吧?
江春陵拿出小镜子来检视一下自己的容颜。还好,头发不会太乱,鼻尖上细细的汗珠在阳光下隐隐发着光,于是赶紧拿出面纸擦掉。
不知道为什么,在帅哥骆盈面前,她就是很自然的会意识到女人应该注意的地方。
打点妥当之后,江春陵一把推开镶着彩绘玻璃的厚重木门,眼睛像透视仪器般开始四处侦测骆盈的身影。
不期然的,一个让她瞠目结舌的面孔出现在她眼前,江春陵诧异地微微张开嘴却不自觉,心里突生一种想掉头离去的冲动。
不会吧?那个正和骆盈对坐、侃侃而谈的女人,不正是邱琴子?!
真是……哎哟!他妈……的本尊莅临「指导」啊?!
江春陵在心里哀号兼叹气。果然!愈不想碰到的事情愈容易发生。
这时,骆盈刚好起身,一转头,就看到不远处呆站着的江春陵。他向母亲低声说了几句,立刻往她这儿走来。
「对不起,因为临出门前刚好碰到我母亲来访,不好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所以就一起过来喝杯咖啡。妳不介意吧?」骆盈斯文有礼的解释,总不好在江春陵面前坦承母亲执意跟来约会的陋习吧?
「呵呵!没关系,只要不是习惯就好,要不然以后你可有得受了。」
话虽如此,但江春陵直觉邱琴子是有意跟着儿子一起来的,就像母鸡护着小鸡,担心儿子被外面的老鹰给掳了去。
到底是骆盈有恋母情节,还是邱琴子对儿子太过溺爱保护,所以老是跟前跟后的?这个谜,江春陵很想知道,因为唯有找出原因,才能帮骆盈走出一条路来。
「春陵美女,如果妳不介意的话,就请妳先过去,我去一下洗手间,马上回来。」
「没问题。」江春陵笑得尴尬。刚才几乎有那么一瞬,她以为骆盈是起身来迎接自己的,看来是她想太多了。
她笑嘻嘻的和骆盈点了下头,然后在心里披上无形的金钟罩铁布衫,走向前接受邱琴子的千招万变。
「邱小姐您好。」江春陵来到桌前,主动打了声招呼。
「请坐。」邱琴子抬头看一眼,眸中并没有显现惊讶。她是认得她的。
江春陵落坐后,气氛立刻凝上一层冰霜。邱琴子端起香味四溢的橘香约克夏奶茶轻啜着,看样子并不打算开口,正好省掉她所担心的过招问题。
静默,如风吹的蒲公英,在两人之间飘移。
虽然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感觉却似有一世纪那么长,超难捱。
直到服务生前来帮江春陵点饮料,邱琴子突然开口建议:
「这里的经典义式咖啡很不错,妳可以尝试看看。」
「是吗?那我就接受邱小姐建议,来一杯经典义式咖啡喝喝看……」
她从善如流的点了邱琴子建议的咖啡,然后在那双锐利的眼神中发现一抹满意的笑意。
江春陵想起老妈经常挂在嘴上的:没有人不喜欢被赞美。所以她试着去拉近彼此的距离。
「邱小姐常来喝咖啡?我觉得妳很有品味,因为我觉得妳现在喝的那杯味道就很香,是奶茶吗?」
「是橘香约克夏奶茶。」邱琴子酷酷的回答,完全没有因江春陵的刻意示好而改变。
话题又因为这简洁的回答而中断。江春陵想,怎么骆盈母子的谈话都这么的言简易赅?教人好难接话喔。
幸好这时候骆盈回来了。
「点过饮料了吗?」问的自然是江春陵。
「嗯,邱小姐为我介绍了一款好喝的咖啡,我很期待。」
「是这样吗?妈……」骆盈看向母亲,问道。
「你们约喝下午茶,想必有公事要谈,那就谈吧,当我是透明人就可以。」邱琴子在儿子面前永远是保持笑容的。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当跟班呢?
江春陵怀疑在她那张对外人不苟言笑的脸上,如果会有皱纹,也一定是因骆盈而生,因为别人想看到她的笑容,简直难上加难。
咖啡送上来后,江春陵喝了一口,果然很香醇。她开始有点欣赏邱琴子的品味了。
虽然有点怪,但邱琴子果然信守承诺的翻看着服装杂志,彷佛心思全在时尚世界里;而骆盈也泰然自若的开始和她聊起天来。
「王总编有什么指示吗?」骆盈问。
「没事没事!你就当我假公济私,趁机出来透透气。」
「不打算追我要进度?」
「你……没遇到什么瓶颈吧?譬如说,突然江郎才尽,一个字都写不出来的窘况……」
「春陵美女,是妳有读心术,还是妳在我家装了针孔摄影机,要不,怎么会知道我最近一个字都写不出来?我看我大概真的江郎才尽了。」
「不会的!你描绘的感情那么细腻、那么感人。不骗你,你的每本小说我都看过,拜托你千万不要放弃写作,好吗?」
骆盈似乎有点被她的话所感动,唇畔泛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我不知道原来妳是我的头号读者,春陵美女?」
「骆大,请别这样称呼我,我会不好意思啦!不过,只要你能打起精神来,不论你要我做什么,或者帮我取奇怪的绰号,我都不介意唷!」
她的任务就是让骆盈走出内心阴霾,活在阳光下。
所以就算要她搞笑演出,江春陵也豁出去了。
她朝骆盈笑了笑,两人各自端起咖啡喝,暂时无语。
这样的气氛感觉好融洽喔!
但显然邱琴子并不这么想。她的眼角余光锐利的扫过眼前这一幕,忽然,她对江春陵提出一个非常突兀的问题──
「妳,江小姐……妳是不是想倒追我儿子?」
宛如从高空投下一颗大石头,霎时激得水花四溅。
江春陵呛咳了下,以为喷出口中咖啡的人是自己,但结果却发现是向来稳重的骆盈。
「对不起……」他连连道歉,急欲收拾眼前的惨状。
在邱琴子还没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时,江春陵已经连续抽起桌上的面纸,一张拿给骆盈擦嘴,一面在他原本干净的衬衫上猛擦拭。
任谁都会对眼前的狼狈不堪感到尴尬的。
邱琴子冷眼旁观。现在是什么状况?一句话居然让这两个人手忙脚乱的。莫非他们真的心里有鬼?
她开始用另一种眼光看待江春陵,似也感觉到了不同于以往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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