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安公主吐吐舌头,连忙转移话题,说道:“穆姐姐,你爹爹在江湖上既然叫做医仙,那你的外号是什么呀?”
穆天衣轻轻摇了摇头:“我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没有什么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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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安公主道:“奇怪了,我师傅也没什么外号,他却常在江湖上走动呀。”
穆天衣道:“你师傅仗义行侠,武功卓绝,江湖上的人不是叫他一声‘拓拔大侠’,就是呼他做‘拓拔家主’,这便是最好的称呼,比起其余的外号别称,那是强得多了。”
听她称赞拓拔连城,万安公主笑得愈加开心,俏丽的脸上似乎更生出一层光彩来,说道:“我早晚要央师傅带我到江湖上玩玩,天天在宫里无聊死了。侍卫宫女一个个都战战兢兢地,那些老夫子又只会之乎者也地啰嗦,只有师傅身边的那些人才跟我讲些江湖故事,可那又比不上自己真的去闯荡一番。到时候人人叫我万安女侠,宝剑一出,奸邪小人闻风丧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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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天衣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吓唬她道:“你是金枝玉叶,又这般年幼瘦小,江湖上那些坏人恶的狠,凶起来你打得过他们吗?到时候把你这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抓起来吃了,看你怎么办。”
万安公主嘻嘻一笑:“我可不怕他们,现在我的武功可是不错,师傅都说江湖上二三流的人打不过我的。就算打输给他们,到时候还有我师傅在呢,他一出手,什么牛鬼蛇神也都烟消云散啦。”
穆天衣见她一副憧憬模样,想到刚才被她说破心事好不害羞,便有意调侃她道:“你这丫头,古怪精灵,什么事情都不肯用心,偏偏学起武功来努力的很,是不是因为你师傅,才这么用功的呀?”
万安公主面上顿时红了,不去接话,穆天衣见她脸红时一张粉面娇艳欲滴,更添丽色,不禁伸手到她脸上掐了一把。万安公主大窘,挥手去呵穆天衣的痒,两女闹做一团,叶梦书在一旁不能举动,十分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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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了许久,两女才想起叶梦书就在一边,这才止住不闹,穆天衣道了个万福,歉然道:“天衣方才胡闹无礼,还请叶先生不要见怪。”叶梦书还能怎地?只能摇头道“无妨”而已。
万安公主过去敲了敲叶梦书的腿,好奇道:“你的腿还有知觉吗?”叶梦书摇头,穆天衣在一边道:“他是肋间的血脉淤塞,过些日子自然疏导,知觉一复,便可以行动了。”
万安公主又说:“那天我师傅回去,很是称赞你呢,若不是你舍身替忠嗣哥哥挡了一拳,他早就死了,我要谢谢你。”
叶梦书见她一双妙目盯着自己,心神一荡,道:“这是分所应当,若无拓拔大侠援手,我与王公都无法幸免。”
万安公主又道:“幸亏你是李泌的朋友,他求穆姐姐过来医治,不然你受了那么重的内伤,就算不死,也要落下点残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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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安公主久在深宫,年幼天真,皇帝对她又娇惯无已,这话说来是一片好意,但在叶梦书听来便十分不是滋味,可一想到对方是朝廷公主,自己一介布衣还能怎样?只得唯唯应付。万安公主也不做他想,回过身又和穆天衣聊起天来。
叶梦书本来因为错过春闱,心情就十分糟糕,此时听两女谈论,不是说李泌如何,就是拓拔连城怎样,言语中显然对两人十分赞赏倾慕,以叶梦书的聪明,如何看不出万安公主对拓拔连城远非师徒之情?只是这么一来,他心中更加不悦。
他与穆天衣相识不过十几日,见面也少,自然谈不上倾心爱慕,最多不过是略有好感而已。和万安公主更是只有一面之缘,当时杏园中相处,也没有什么特异之处。但此刻他身处两女身边,偏偏心中说不出的难受,连他自己都说不上为什么会有这股失落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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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女说了一阵,穆天衣道:“公主这次过来,还是要看忠帅的吧,我这就带你过去探望,只是他还未苏醒,到了隔壁可不能喧哗。”
两女推门出屋,背影婀娜,在室外阳光下一晃,更增辉耀,叶梦书在后面看去,却并无多少心动感觉,反而如释重负,忽然醒悟道:“我与她们两个相处不多,虽然都是绝色佳人,君子慕少艾,发乎情止乎礼,却并没什么男女之情。之所以心情压抑,是因为她们眼中只有李泌和拓拔连城,根本没有叶梦书的位置,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才最最难受。”
一晃又过两日,万安公主与穆天衣极为投缘,穆天衣的叔叔是御史,两人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结识了。既然说得来,又难得穆天衣在长安,之前是因为宫中夫子的课程紧迫,这几日之间得了空,便常来御史府上。她倒记得在杏园宴上的事情,对叶梦书高看几分,每次前来都先来探访叶梦书。只是她常与穆天衣谈论李泌及拓拔连城的事情,不一会就把叶梦书晾在一边,叶梦书受不得被人无视的滋味,每日里反而巴不得万安公主不要过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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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正是春闱应考之期,叶梦书询问下人,已知这御史府离考场甚近,早晨听到远处钟声传来,终于是不能前往,想到自己从来自负所学,如今却行动不便,卧在床上,千般不顺意处,化做一声深深长叹。
府上仆从侍女往来做工,哪个知他心中郁闷?万安公主与穆天衣结伴去街上游玩了,又哪里晓得他的不甘心?他一个人挣扎着坐直身子,双臂不能动弹,扭腰移臀,弄得床上邋遢不堪,也不去管,只是把目光投向窗外,看着天空愣愣出神,直到夕阳西下,远远钟声再响,众举人交卷的时候,才又是一声长叹,知道这一年时光已然荒废。
就这样枯坐了一日,他不能活动,心中便愈发的烦躁难耐,直到了半夜还不能入睡,翻来覆去,终究难以释怀,心中一个声音不停地责怪自己:“叶梦书啊叶梦书,大丈夫岂能纠结于眼前得失?你遇见忠臣良将有难,仗义相助,乃是理所应当,这是你的好处,难道你还后悔不成?古人脱略形迹,旷达****,你平日心中时常倾慕魏晋风骨,怎么如今还看不开?”同时另一个声音也在抗辩道:“世人都是一般的四肢五官和身体肤发,折了双手,谁不痛苦?事不能成,谁不遗憾?比如汉代有苏武牧羊,那是人家的气节,只是他在天寒地冻之中,谁能保证心中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后悔动摇?只要最后仍旧做对了选择,不失了风范,那便是好男儿、真汉子,所以舍身救人,我并不后悔;现在心中不能释怀,那也怪不得我。”
想到这里,叶梦书在床上愈发挣扎起来,许是他一心之纯,不自觉调用了周身元气,双腿居然微微一振,腰部便有了知觉,可以举动双腿,同时一股久违的疼痛传来。他心中一动,心想若是今夜双腿可以活动了,倒也算得上有所慰藉,当下强忍疼痛,用心控制双腿,慢慢地从床上踩到地上。
他当时是肋下中拳,并未伤及双腿,这段时间以来不能下床,只是因为肋间的伤势严重,气血不畅,堵塞了经络,若是换做别人医治,多半便要从此瘫痪。但穆天衣家学渊博,在她父亲的基础上更有所长进,又有万安公主从宫中拿来的诸多天材地宝,连日来把熊胆虎骨、人参鹿茸等等吃了无数,不仅血脉得以日渐通畅,连内力都在不知不觉间有所增长。
叶梦书在地上站稳,不多时便已重新适应,迈步在屋中缓缓踱了几步,腿上酸麻疼痛之感渐消,心中一宽:“总算今日还有些好事。”
王忠嗣入了御史府后,宫中派下许多侍卫在府外保护,安全不成问题,身为病人又得时时受人照顾,叶梦书的房门便不曾上锁。他走到门前,用脚轻轻踢开,缓步走到庭院之中,天空依旧一轮明月,只是此刻望月的心情与初入长安城时相比已然大不相同,想到才不过半年光景,不由得大生感慨。
他反正睡不着觉,在院里来回走了两趟,来到他隔壁屋子外时,忽然听到那屋里有细微响声,他心中一动,想道:“这几日听郭大哥和穆姑娘他们说起,这间应该是王忠嗣所在,此刻有声响传来,莫非他醒了过来?”他双手不便,看看四下无人,暗道声“惭愧”,便弯下腰用嘴咬着把手,轻轻向后带开。
进得屋里,穆天衣为了应付突发情况,屋中的油灯夜里也不熄灭,叶梦书抬眼看去,果然是王忠嗣在床上挣扎着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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