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天的生死考验,含笑变得坚强了。他们来到了昨晚的伤心地,站在那山梁,她不再感到眩晕,而是镇定自若地穿了过去。高壮不由得附耳赞叹:“小笑,我打心眼佩服你,你是个坚强的姑娘。”她冲他莞尔一笑。
前方的路越来越窄,他们高一脚低一脚地往前走。高扬帆担忧地问:“高壮,你的判断没错吧?”
高壮凝视沉吟片刻,说:“明经地的藏身处大概在一里外,但我不敢十分把握。”
目前这情形,高扬帆也只好相信高壮了。高扬帆转过身,说:“大家一定得小心,别中了那丧心病狂的家伙的埋伏。安全第一。”大家听了后,心脏一下子揪紧了,纷纷猫着腰,衔枚前进。
他们走到了一个形状不规则的洞口,高壮拽了高扬帆的衣袖一下,附耳低语:“估计那家伙就躲在这里面。”说完,他向含笑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往后靠。
张琳侧身,问:“那家伙手里有枪吗?”
高扬帆答:“不清楚。”人群中只有高扬帆、高壮、刘含笑穿着防弹背心。
高壮陪着小心问:“高局,要么叫含笑脱下防弹背心给张琳穿,我们仨进去探个究竟?”
“好啊。”
高壮跟含笑嘀咕了几句。
含笑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默默地脱下了那背心,她觉得自己不能再任性了。张琳穿上了那件防弹背心。他们仨小心翼翼地潜进了洞里。明经地发现自己再跑会被当场击毙,于是决定铤而走险,隐在一块巨石的后面,准备擒拿一个人质。张琳距他最近,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右手扼住了张头颈,高声吼道:“你们俩滚出去,要不我就跟这人质同归于尽!”
高扬帆、高壮只好乖乖地往后退。明经地押着张琳往另一洞口匆匆忙走去。这个洞有两个洞口。他俩眼睁睁地看着明经地消失在洞口,忙蹑手蹑脚地靠近洞口。明经地带着张琳仓皇地往前逃去。他俩不即不离地跟随着。明经地猛吼:“别过来,你俩再过来我就杀了他,跟你们来个鱼死网破!”
他俩只好停了下来,不一会儿,明经地就从他俩的视野里消失了。前方出现了三岔路,明经地下狠手扼死了张琳,快速剥下他身上的防弹服,忙穿上,逃走了。明经地至死都想不到在他的向后有一双火眼金睛正在窥视着他,不管他怎么折腾,他都逃不脱高壮们的手掌心了。
高扬帆、高壮一溜小跑来到张琳的身边,发现他没气了。他俩肺都气炸了,双眼喷着怒火,顾不上处理张琳的后事,一路朝前方搜寻着。
天渐渐暗了下来,高扬帆说:“高壮,我们还是回去啦。这鬼地方黑灯瞎火的,对我们很不利啊。”
“我感觉明经地就在附近。我们不搜索下去,等于放虎归山啊。”
“可继续下去,我觉得危险性太大了;弄得不好,我们俩都要挂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高扬帆说得确实有道理。虽然凭直觉觉得他俩有惊无险,可高壮也吃不大准,生怕万一有个闪失,他俩会遭到灭顶之灾;可就这样放弃,高壮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他就想毕其功于一役,生怕夜长梦多。
只听见“砰”一声,有颗东西“嗖”地从高扬帆的左耳穿过,他暗叫一声:“不好,这丧心病狂的家伙向我们开火了。”
高壮听了后凛然一惊,忙缩了一下头,好象子弹正向他射来。
“那家伙对我俩下手了。”
高壮心里发怵,忙说:“那我们先撤吧。”他似乎对自己灵异的感觉也产生怀疑了,觉得如此搏命十分不值。
高扬帆在黑暗中摇了摇头。
高壮眉头一皱,计从以来,忙俯耳低语:“高局,要么你先撤,尽量弄出响声来,我就埋伏在这儿。这家伙以为我们走了,必然会来跟踪,我趁机擒拿他。”
高扬帆不放心地说:“这不行。你一个人实力不够,恐怕斗他不过,反受其害。”
“我觉得自己有的是力气,单独打斗不见得会输给他,更何况我在暗处,他在明处,他没识破我们的计谋,说不定会着了我们的道儿。”高壮虽然心里感到有些恐惧,可信心还是十足的。他已经充分评估过:眼前这一仗可能就是他这一生最重要的一场硬仗,他必须全力以赴去面对。不管做什么事,不冒风险很难取得成功。
他点点头,假意说:“我们走吧。”他的声音不高不低,这是他有意所为。说完,他故意将路边的灌木丛弄出声音来,装作惊惶失措地逃走了。高壮隐在一棵大树的后面,守株待兔。
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还不见一点动静,高壮对自己的方案产生怀疑了,喃喃自语:“怎么啦,他就是不上钩,这么沉得住气?!看来,我将他想得太天真了,实际上是我自己天真啊。哎,这下,我碰到老狐狸了。”他烦躁不安起来,有点坚持不住,想撤退了。他马上告诫自己:“你得少安勿躁,再守一刻钟看看。要是他再不上钩,我只有死了这条心啦。”这么一想,我就沉下心来,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他听到不远处发出“嗖嗖”声,忙一下子惊觉起来,暗忖道:“看来还有戏。”他竖耳谛听,可周围又阒无声音。他自言自语:“难道我听错了?不会吧?”一会儿,他又听到“嗖嗖”声,同时看到一个人影在五米远的地方一闪,不觉悚然一惊,心脏“嗵嗵”直跳。目前的情景确实使他感到恐惧,他有点扛不住了,忙闭上双眼。没几秒,他睁眼一看,猛然看见那黑影沿着小路蹑手蹑脚向他走过来,他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血液“咝咝”地往上涌。那家伙非常警觉,一寸一寸地向前移动着,他的背影正对着高壮,高壮意识到机会来了,什么也不想,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死命地扼住那家伙的咽喉,他下意识地朝天空放了一枪,高声喊:“高局,快来!”在不远处设伏的高扬帆象老鹰扑食似的俯冲过来,扭住了明经地的手,制伏了这个穷凶极恶的家伙。高扬帆卸掉了他手中的枪,反剪他的双手,取出随身带的手铐,“咔嚓”铐上了。
明经地绝望地哀叫道:“我这下栽了,算你们狠。妈的,三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这一刻,高壮别提有多得意了。他跟高扬帆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他们将明经地押往度假村。在度假村,高扬帆将成功抓捕明经地的消息告诉了刘伯当,并为高壮请了功。这小伙子有勇有谋,高扬帆打心眼儿喜欢他。
经这一仗,高壮在公安系统声誉鹊起,转正顺理成章。这家伙确实踌躇鸿志啊,连含笑都替他感到高兴。在她的心目中,高壮就是她身边的大英雄,孤胆英雄。她根本没想到,就是这个活生生的大英雄当初在抓捕明经地时,全身如筛糠般颤抖呢。对整个抓捕过程的回顾使刘伯当更加相信:这家伙是公安界的奇才,将来的成就不可估量。他再次打算想将高壮收为义子。高壮自己也明白公安部门就是他将要施展的大舞台,建功立业的时候终于来到了。他暗暗埋怨自己:我怎么不早几年就开始闯荡江湖呢?真是蹉跎岁月啊。他霎时想起了琼英,心里不由得涌上了对她不小的歉疚。他到现在才明白:对女人来说,贞操意味着什么,而他却屡屡践踏她的贞操,真是猪狗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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