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相府,一座雅致的院落,月牙拱形门,门两边摆了两盆上等的醉芙蓉,连着门槛的花坛上,还栽种了品种优良的粉红杜鹃,枝繁叶茂,分挂在两侧,将拱形月牙门衬托成了一道天然的花门。(
鉴宝风云)
两名女子分花拂叶,袅袅而来。一名美妇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一袭天蓝广袖长裙,皮肤水润光滑,保养得当,看不出真实年龄。她左后侧跟着的是一名侍女,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上是一支刚打造好的点翠鎏金蝴蝶簪和一支同款嵌东珠步摇。
奢华大气的厅堂内,秦相爷正招呼着前来道喜的贵客。
“秦相,恭喜恭喜!”说话的是一张相妖娆的红衣男子,邪魅,张扬。他慵懒地躺在椅子上,手中举着琉璃杯,似笑非笑,也不知道他真心实意的道喜含了多少戏谑的成分。
太后赐婚,秦风始料未及,为自家女儿心疼不已。(
官路红颜)旭王那女婿可不是那么好认的,他美则美矣,就算是全天下的美人也不及他的所有风华,可是……
且不说他身有残疾,无法给心爱的女儿幸福的生活,单单他那残暴嗜血的性子,就够他喝一壶了。
现下这位三王爷无端端出现在他家里,是在嘲讽他还是来看他笑话?
看不透三王爷的意图,他扯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丝笑意,与他打哈哈,“多谢三王爷!承蒙太后看得起,如此厚爱老臣,微臣不胜感激!”
“哦,是么?这么说来,秦相是对这桩婚事非常满意咯!”笑得漫不经心,亦妖亦邪的俊脸光华灿烂。
为旭王赐婚,本不是太后的意思,他不过是看不过那人年近二十五还未曾尝过女人的滋味,替他稍稍分忧罢了。(
别那么骄傲)且,他曾在去年的诗会上见过秦家小姐一面,着实令人惊叹,令他终生难忘,这就想着让那总是臭屁着一张脸的好兄弟沾沾美人儿的边儿,染些俗气。
秦相爷直抹冷汗。我的王爷哟喂,您就别再打趣老臣了,老臣受不起啊,那旭王不就是跟您有那么一点点芝麻绿豆的仇敌关系么,犯得着赔上我女儿的终生幸福?
三王爷笑得越发得意,秦风心中越发不平。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是什么东西,我女儿的婚事由得你做主?”
心下这样想,嘴上却应着,“是,老臣……老臣对婚事很满意!”
他敢说不满意么?
他敢么?
内院。(
招惹大牌女友)
“姐姐,妹妹昨儿个定做的簪子和步摇可算出来了,您快瞧瞧可还行?”一个清脆的女声半含娇媚半含急切。
来人面带微笑,如三月春风拂柳而过,叫人一见就觉得舒心,实则不然,细看之下便会发现,那笑意尽数不达眼底,削尖的下巴隐隐可看出隐忍毒辣的性子,只不过她掩藏的极好。
她便是秦相爷的三姨娘,今儿是尊了夫人的意思,将昨天打造好的东西给送过来。
她这一来,实在没想到,自己会撞上枪口。
“啪!”响亮的巴掌声。
三姨娘瞪大双眼,眉眼含霜,对夫人敢怒不敢言,不代表她会任由她的女儿在她面前嚣张妄为。(
重生之幸福一生)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打我?”再温吞的人,也有火爆的脾气,何况她被正室压了这么多年。
这位大小姐,说是相府的嫡女,其实不过是妾室所生,后来因为原配夫人去世才抬了正位。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小妾也敢在我面前叫嚣!本小姐看着你碍眼心烦,想打你就打你!”秦韵高扬着下巴冷哼。太后赐婚,她正为此时烦恼着,三姨娘还笑得这么惹眼,她能不出手教训么?
今儿相府个个嘴里都出奇相似地蹦出一句,“你是什么东西?”如果秦暮暮此刻在场,一定拍手叫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果然是一家人啊!
三姨娘被压了这么久,早就窝了一肚子火,现在这个人的女儿竟也敢欺负到她头上了。(
创世至尊)酝酿了许久的怒气也在瞬间点燃,伪装了多年的温婉顿时消失不见,像个泼妇一般嚎叫,“凭什么,凭什么打我?你也不过是个庶出的,说到底,你上头还有一位正经的嫡长女呢!”
“三姨娘什么时候也这般牙尖嘴利了?”一道威严高贵的嗓音在门外响起,秦韵欢快地跑了出去。
“娘!”娘亲来了,看这贱人还怎么嚣张!
她撒娇地搂着张氏的胳膊,恶人先告状,“您可来了,这蠢东西刚才居然敢打我!”
门外由李妈妈扶着的贵妇人衣着华贵,端庄大气地走了进来。她年约三十五,梳着富贵祥云髻,头上别着一支金牡丹步摇,暗红色绣牡丹图纹曳地长裙外罩锦绣富贵银褂,腰间缀宝石橙色束腰将她衬得皮肤白皙。
听到这声音,三姨娘身子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随后又挺起腰杆。怕什么,如今老爷那么疼爱她,只要她在床上多多努力,多吹吹枕边风,老爷一定向着自己。
有了底气,三姨娘大胆地对上了夫人的眼睛,并将受伤的左脸刻意抬高了让她看见,“是她先打的妾身,妾身只不过顶了一句!”
她又没错,何故怕这母女俩?
大夫人许是看见了三姨娘高高肿起的脸,又觉得女儿也许是因为婚事而心烦才打了人,便烦躁地挥挥手,叫人下去了。
三姨娘莫名其妙地挨了打,又莫名其妙地被饶过,心中侥幸又纳闷。夫人今儿怎么如此宽宏大量?
心下疑惑,却也知道个大概。想通了,留下那簪子和步摇便退了出去。
“娘!”秦韵跺跺脚,对母亲的服软很不服气。
“好了,韵儿,你是相府的嫡出小姐,别叫外人看了笑话!”三王爷还在大厅里呢,她们这边要是吵了起来,搞不好会惊动贵人。
大夫人的声音太过严厉,还夹杂了些无可奈何,秦韵也不敢再造次。母亲的脾气说一不二,她是知道的。当下收起撒娇,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嫁给那个不举还残暴的旭王,又嘤嘤哭泣来,“娘,女儿该怎么办,女儿不要嫁给旭王,我不要!”
被女儿吵得燥,大夫人双丹凤眼凌厉一扫,有些恨铁不成钢道,“谁说你一定要嫁给旭王了?”
“那娘的意思是……”秦韵一袭水烟云纱,娇俏小嘴紧抿出一条线,听到母亲这话,紧皱的眉头这才微微松开。
“放心,我的女儿才貌双全,自然是要配这世上最高贵的人!”大夫人点了点她的琼鼻。
“娘!”少女脸色羞红,想到了那魅惑众生的三王爷,与大夫人相似的凤眸顾盼流转,竟生生扯出一抹媚态来。她拧着帕子,怯生生问道,“那,旭王那边……”
“为娘早就为你打算好了!”大夫人胸有成竹,“太后只说赐婚相府嫡女,刚才三姨娘不是说了么,咱们相府,可还有一个正经嫡女呢!”
秦韵惊讶,“娘,你是说……”
见母亲颔首,便知她的婚事母亲早就拿好了主意。此时,外头有丫鬟传报,“夫人,容妈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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