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九回到大屋的时候,风雅已经睡了。
www.adidea.net云九本是不打算理会这个讨厌的女人,可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风雅甜美的睡颜之后,云九还是移步走到了榻边,直愣愣地俯视着呼呼大睡的风雅。
这个女人不怕他。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这是云九对风雅唯一的了解,了解到这一点之后,云九的心里就一直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云九打娘胎里出来的时候就是带了毒的,但最初的症状却并不是这样失去理智的残暴和嗜杀,最初只是体弱多病而已,但是在皇宫那样地方,任何一件小事都能被用来兴风作浪,尤其他跟哥哥并不受父皇宠爱,所以那些人就更加地变本加厉,传染病、被鬼怪缠身、吃人的鬼怪,他在皇宫里的威慑力都快要超过父皇了,因此从小身边的人就怕他,除了哥哥以外,所有的人都怕他,待他开始发狂之后,父皇更是撤走了他们宫里伺候的宫女太监,像是要让他们兄弟自生自灭了一样。若不是哥哥一路护持,他绝对活不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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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来到了乌安城,他们兄弟二人便有了约法三章:哥哥不许在晚上踏进他的院子,他的院子里必须放着哥哥为他训练了精锐护院;夜幕降临时必须把他锁住,他不妨碍哥哥继续寻找传说;他不露于人前,但一日三餐必须与兄嫂共用。
这么些年了,云九早就已经习惯了别人面对他时惊惧的目光,云九早就放弃了与人相处的念头,就在这时,他却遇见了一个风雅,一个不怕他甚至敢挑衅他的女人。
她到底为什么不怕他呢?云九的脑海中突然闪过风雅那对晶亮的眸子,哪怕是他的手掐在她的脖子上,那对眸子里也没出现一丝一毫的惧怕和妥协,是了,她连死都不怕,又怎么会怕他?但是她又为什么不怕死呢?因为没有什么能让她留恋的吗?
云九侧坐在榻边,专注地看着风雅熟睡的脸,一脸的愉悦和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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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月兰带着自己的几件衣裳来到大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日光中宁静和谐的一对男女:女的毫无形象地趴在榻上酣睡,姿态称得上粗鲁不雅,却有几分率性肆意,她不知道此时的她有多么真实;男的侧坐榻边,面容冷峻似是在思考什么严峻的问题,可那一双子夜般漆黑的双眸总却闪动着愉悦的星光,他亦不晓得现在的他是怎样的放松。
月兰不忍打扰云九的惬意,轻手轻脚地将衣裳放在桌子上便离开了大屋。
月兰虽是乌安王妃,但她要管得也只是整个乌安王府的日常生活而已,云清瑞和云九会考虑的那些问题从不让她插手。月兰知道,云清瑞是希望她能在不沾染世事的情况下保持一颗初心,他们兄弟身边有太多复杂的人,因此云清瑞希望她能一直是单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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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兰不介意顺应云清瑞的想法去做,云清瑞为她付出了,她也必会为云清瑞而努力,只是她能给云清瑞一个避风港,却始终无法温暖云九。云九敬重云清瑞,将云清瑞放在心中的第一位,因为她是云清瑞的妻子,所以云九也敬着她,纵然如此,作为家人,她跟云清瑞也无法成为云九的依靠,云九怕伤害他们而拒绝他们的靠近,他们也不敢强行靠近让云九负担加重,因此哪怕有最爱的亲人陪伴,云九也是孤独的。
作为兄长,云清瑞只是迫切地想要为云九解毒,他现在唯一渴求的就是云九安康的一生,但是作为嫂子,月兰却多了一份期望,她希望有个人能走近云九的心里,朋友也好爱人也好,月兰希望有人能解开云九的孤独。而刚刚大屋里看到的那一幕让月兰觉得她似乎看到了这个可能性。
在云清瑞和云九看来,风雅是个危险的存在,因为她摸不透看不清,目前为止是个无法掌控的因素,所以云清瑞和云九强烈防备着。(
花豹突击队)但是在月兰看来,风雅只是一个脾性酷似男人的女人而已,许是生在那样的环境里,她聪慧,总是辨得清形式,她强势,一直最大程度上保全自己的利益,却因着那份直率和淡然而显得有些狂妄,但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女人,求一个安身之所,月兰并不认为那样聪慧的女人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月兰一边往清兰院走,一边思考着风雅这个人,思考着如何对待风雅,连迎面走来的云清瑞都没注意到,直直地撞进了对方的怀里。
“哎呀!”惊呼一声,月兰慌慌张张地退开自己撞上的男人,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自家相公,而自家相公脸上是少有的恶作剧得逞的奸诈笑容,一时间让月兰哭笑不得。
“呵呵,走路都不看路,你在想什么呢?”云清瑞笑着上前两步,将月兰揽进怀里,轻轻揉着月兰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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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兰刚刚那一下可是撞了个实成,他的胸口都有些疼了,月兰这小脑袋肯定也撞疼了。
“我不看路你不会看啊?非要让我撞一下,疼死了。”月兰靠在云清瑞的胸前,皱皱鼻子,不满地抱怨。
“呵呵,抱歉,还疼吗?”云清瑞满目怜惜地看着月兰。
“再给揉揉就不疼了。”月兰娇笑一声,往云清瑞的怀里蹭了蹭。
“你刚刚去阿九那儿了?”见月兰也不是真的疼,云清瑞也就不揉了,牵起月兰的手,往王府的花园里走去。
“嗯,听下人说风雅是王爷跟阿九去直接抬回来的,什么东西都没带来,就先去给她送两件换洗的衣服应急,等明日请裁缝来再给她新做几件。她不方便出去,我看她也不会惦记这些事儿,就帮忙记着些了。”
“你好像很喜欢她?”
“阿九也很喜欢她。”想起刚刚的那一幕,月兰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然后将她看到的原原本本地给云清瑞说了一遍。
“她是第一个在阿九手上活下来的女人,是第一个丝毫不怕阿九的人,更是第一个敢跟阿九抬杠的人,阿九只是觉得新奇吧。”想到云九这些年的生活,云清瑞有些心酸。
“王爷也不要想太多。”月兰安慰道,“我觉得王爷可以试着相信风雅。”
云清瑞沉默不语。
“我知道王爷担心的是什么,可我觉得风雅不像,我觉得她不像是那种会任人摆布为人棋子的人,她说的那些话也大多可信,再者,都城里的那些人若是得了这么个琴技了得的人,怎么会送到阿九身边儿来?若是真的给她治好了阿九,那些人不得悔得肠子都青了?”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可还是要防备些。”就算是被发配到了乌安城,他跟阿九也是皇子,松懈不得。
“嗯,王爷说的是。”知道云清瑞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月兰就乖顺地停止了这个话题,“另外,关于掌控住风雅的方法……”
月兰顿了顿,打发随行左右的人退下了,才跟云清瑞说起了悄悄话。
一阵风过,花叶簌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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