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偷偷进了雅韵阁,几个夫人、姨太太看到宝烟,痛哭流涕地围过来,“烟儿呀,咱们侯爷薨了!”
“什么?”宝烟几乎不敢置信,“薨了?我爹好好的怎么会死?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咒他!”
其中一个护卫沉重地点点头,“大,侯爷是不久前薨了,刚才宫里的太医来过,说侯爷是中了一种很怪的毒,可到现在……还不清楚是何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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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宝烟一掌挥到护卫的脸上,“干什么吃的?”
“训得是。”护卫敢怒不敢言。
宝烟一回头,真看到晓满心慌意乱的样子,微微一凛神,思及刚才解的一幕,又往回溯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眼珠转了转,脱口道:“那师潇吟呢?”果不其然,晓满显得更加局促不安,面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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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抓住她!”宝烟猛地一叫,示意身旁的一个护卫去袭晓满的两肋。
其实,她本是试探性的举动,可晓满毕竟是一个习武之人,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不可能不做任何防范。当她施展轻功窜闪的一瞬间,她也后悔了,不过后悔也无济于事;只得硬着头皮面对。
“难怪你要进府师潇吟拦着不让,而我又多次看到你在雅韵阁徘徊,你真以为我不懂丝毫武功?就算不会,本家里的护卫也让我耳濡目染,你我若是个不懂武功的人,那道根本不可能解开!除非——你把内力汇聚在道上,我这一点外力才能助你解!”
晓满见事已败露,反倒坦然,东昏侯的死她隐约有预感和师潇吟有莫大的关联,现在见不到他,是又安慰又担忧。
“不错,我进府是别有目的,说得半点儿不假。”
“那我爹是你害死的?”宝烟七窍生烟,想不到一时心软,竟引狼人室!
“我没有杀他,不过……”顿了顿,晓满冷笑着道:“这种不顾老百姓死活的败类,人人得而诛之!”
宝烟才不信这套,愤怒地一挥手,“给我拿下!”
三个护卫一通拥上前来,把晓满围在正中,刀剑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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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满以一敌三,加上脚上有伤,自然恃不敌众,连连后退,眼见就要被生擒。一道人影快若闪电席卷而来,电光火石般擒住没人注意的宝烟,所谓“擒贼先擒王”,一下子便震住了几个围攻晓满的人。
晓满迅速挪步到黑影身侧,与他目光相接,一切了然。
在众人眼皮底下,两人挟持东昏侯府的大,安全脱身。
第10章(1)
那一连串往事随着一阵暴雨而去。
走在潮湿泥泞的小道上,到处可以听到百姓的窃窃私语。无非是,东昏侯暴病而亡,一夜之间大理寺以十大罪行的铁证为由抄家,所缴款项足抵朝廷八年收归圣库的税收银两,所收珍奇古玩尽皆贡品。年轻的新帝忍无可忍,震怒之下无视太后反对,没收丹书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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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东昏侯一家老小,按照罪行轻重一律发配边疆。
驿道旁的茶棚,一位戴着斗笠的妙龄少女慢慢呷茶,听着四周人的议论,俏丽的脸上若有所思。
对面还坐着一位少年郎,他的眼眸紧紧盯着少女,许久才说:“满姐姐,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仇报了,东昏侯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死后还牵连一家人不得安宁。实在罪有应得。
她……还有什么放不下?
少女隔着斗笠上的面纱,微微抬头,幽幽地道:“你回去吧!这么久,师父势必会着急。”
“你不回去?”少年急了。
“不。”少女摇,“我还要找一个人。”
“你找他做什么?”少年不懂,“报完仇,你们就是毫不相干的人了。”
“坟报仇。”少女的眼眸氲着雾,“他帮我报仇,何曾问过我愿意与否?自作主张,还带走了……”
“带走什么?”少年一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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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脸现坚毅之色,淡淡地说:“一样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我非要找到他要回来。”
少年望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空,长叹口气:“去吧、去吧!只要是你决定的事我都不会阻拦。”
少女抬眼望了一下他,面带歉意。
“只是……人海茫茫,要到哪里去找?”少年托着面颊,茫然地问。
少女起身,轻轻拂去衣袖上的微尘,眺望没有尽头的小路,喃喃地道:“大江南北也好,天涯海角也罢,人与人总会有再见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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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今日,又逢小满天。
当夏晓满从新踏上这片故土,看到云卷云舒的天空,炊烟袅袅的农家,牛背卜吹笛的牧童,感伤不已。
这一片人间灯火,来之淡何容易,那是牺牲他的所有换来的呀……
大片的麦地金灿灿,麦粒虽然没完全长熟,却依然饱满可爱。(
燃情仕途)晓满听到有躬耕的农人在大声探讨什么,便拉着宝卷去听。
“张大哥,你说这是咋想出来给菜地洒水的法子呀?真妙!”一个粗壮的大汉搔搔头发,敬佩地说。
“人家师公子一看就是个有学问的人,当然比你我强得多。”另一个大汉由衷地说。
“有学问的人怎么会来咱们这小乡村?”
“俺听学堂的老夫子说过什么‘大隐于市’嘛,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再往一片菜地望去,但见一节节竹筒按照高低顺序用一排排木干固定住,而削尖的竹筒最前沿安置着一个大囊,隐约可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孔,晶莹剔透的水从里喷溅而出,挥洒在绿油油的菜畦上——追根溯源,半开的竹筒直通到农人踩着的水车上,一旦水落入竹筒,便顺着离处往低处压,水也自然而去,根本不用人在费力地兼顾两头,跑东跑西。
如此精巧的设计堪称一绝。
晓满微微一笑,轻轻地说:“他无论在何处,都是那么优秀。”
少年有些不是滋味,酸酸地说:“是啊,在你心里,自是没人能比他。”
“宝卷,他与我萍水相逢,却情意深长,而你……总之,这不能比,也不该相比,你懂吗?”晓满回过头,为难地道。
“算了算了!”少年不耐地挥挥手,“好不容打听到他,你还不去看看,听说他的情况不怎么乐观。”这个该死的师潇吟,躲到哪里不好,偏去满姐姐的家乡夏家镇,眼皮底下的地方让他如何睁着眼说谎,再拉着她满天涯地去找?
“啊。”晓满一醒神,也顾不得别的,忙不迭地往前跑去。
望着她远去的身影,东野宝卷一捂脸,两行热泪几乎落下。
“该死!这究竟算什么?我明明是不愿让她离开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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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繁茂的大树下。
一个衣袂飘飘的男子倦然而坐,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挥洒大地,映照出他一张苍白的脸,更恐怖的是,从面颊往下,不少肌肤开始有溃烂的趋势,散发着浓郁刺鼻的气味。
一片树叶坠落,恰好飘落在肩头,他拾起嫩绿的叶子,“好端端地如何从天而降?”涣散的眼神一边居高临下凝视着小坡下的农田,一边淡淡地一笑,“小丫头啊,你的家乡以前是不是这样——虽然繁忙,但每个人的脸上在这‘小满’到来的日子里都喜气洋洋?期待成熟是农人最大的幸福吧。真好……我从没有像你们这样满足的日子,一年到头都沉浸在面具人生中,无法自拔。看看他们笑得多真切,难怪让你敛藏感情会那么难……还是这样好……最好……”
“谁说最好的?”隐藏在暗中窥视的晓满本不想惊吓他,谁知他这一副气息奄奄的模样和不吉不利的话让她再也无法控制情绪,索性现身。
师潇吟见到她,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但很快就被镇定掩盖。
“怎么不吭气?”晓满怒目横眉,实在不晓得该以何种口吻对他说活,“看到我吓傻了?”
“不奇怪的。”师潇吟淡淡地开口,温和地招招手,“晓满,一年不见,你一定要和我这样说话吗?”
“当初你是怎样推开我的?怎么今儿个却转了性子?”晓满满含嘲弄地说,脚下却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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