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巧躺在榻上,虽然依蓝已经下去休息去了,可她的话仍然影响着自己,她并不像她们看到的一样平静,此时她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些凌乱,有点恐慌,她没有在乎屋内的紫露与粉黛自顾自的想着自己的婚事,本以为,心中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多大的事情,哪知她越想,就越心烦,而且感觉到自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所以挥了挥手,将紫露与粉黛也轰到屋外去后,哪怕是自己的贴身伺女,她也不想让她们看到自己的情绪表露在脸上。
沈冰巧不想想,可是此时她已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心,她的心中仍然又接着思索着自己以后的夫婿是个怎样的人家,会是那家王府里的世子吗?不不不,不可能,我只是个庶女,那些王府嫡子是轮不到我的,就算我有王爷和宫中的陈太妃撑腰,以我的身份,也只能做王府嫡子的侧妃。
或者是王府庶子的嫡妻,可是这样的话,父王肯定是不愿意的,想想京中,那些王府里的庶子,哪个不是被嫡子压着出不了头。
对了还有八公的后人,只是她们的身份地位,传承到现在,已经不知降了多少级了。
而京中的那些书香世家,那个又不看重嫡庶之别呢,再说了,就算他们愿意,那也得看看本郡主是否愿意啊!听说那些世家,规距特别严厉,自己嫁过去,虽说是皇家郡主,可也得守规距不是吗?
想着想着,她不知不觉的就想起了那天林梓涵救自己的场景,那潇洒飘逸的身影,跃然于心里,她感觉很奇怪,她与林梓涵也只见过一面,上次听陈嬷嬷说。林梓涵已经娶妻,其妻是京中名流,书香世家的张家三小姐,听说那张三小姐。也和她一般是个庶出小姐,以前还和杨州沈家定过亲,只是那沈家少爷在她还未过门时就病死了,记得那段日子,京城中还有人传,杨州沈家在沈家三少爷死去后还要坚持要把张三小姐娶过去,那京中是传得沸沸扬扬,那知张三小姐运气却如此之好,也不知怎么居然与林梓涵结成了夫妻,要是他们没有成亲。不就好了么,看林公子气度非凡,以后必有一翻大的作为,凭他救了我一命,虽现在不是做官的。不过听说他是举人出身,也为二月春闱而来,看他那日还有闲情到效外上香,游玩,想来是对春闱有把握的,哎!若是单身该有多好啊!
呸!呸!呸!自己在这里瞎想些什么,哪有未出嫁的女子。在自个屋里想男人的,真是不知羞耻,瞬间她满脸通红,还偷偷地看了看屋内,确实没有其她人在,她才放松了一口气。沈冰巧想要阻止自己想下去,可是却忍不住继续地想下去,她在矛盾地纠结心情中,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翌日,一直到绿萝的到来。才看见紫露和粉黛也坐在房外的门槛处,倚着门框,打着瞌睡,绿萝赶紧将她们叫醒过来,问起是怎么回事,绿萝忽如其来的声音把她们俩吓得够呛,连忙对绿萝说道:“呀!怎么办,我们怎么就睡着了呢!昨天郡主赶我们出来时,脸色很不好,我们一直不敢进去打搅郡主,可是,昨儿一晚上,也没听到郡主叫进去伺候,后来,时间越来越晚,我和粉黛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哪知如今就到早上了呢?也不知现在郡主到底如何了?”紫露左手扶着门框,右手揉着坐麻的双腿,眼睛看向绿萝,嘴里不停地焦急地解释着她们怎么会在门外睡着的原因,话语中隐隐透着对郡主的担心。
绿萝听后隔着门窗,贴着门口缝隙,仔细地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她很用心的听,都听不到一丝声响,绿萝心中猜想,郡主之所以把人都赶出房间,还是因为昨天依蓝说的那翻话,虽然,大家都在找理由说明此事是不可能,可是郡主日意临近的及笄日期,却让郡主不得不思索其中的真实性。
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的绿萝轻轻地推开房门,掂起手脚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的走进屋内,居然看到郡主睡在了榻上,而且还紧皱着眉头,仿佛睡梦中似乎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那怕是还隔着一段距离,她都能感到郡主烦燥的心情,她微微皱了皱眉头,郡主怎么盖这么点东西在榻上睡着了呢!如果着凉了怎么办!此时她对紫露和粉黛有些生气了,不管昨天郡主怎么说,到了夜深时,也应该问问郡主的,怎么能由着郡主不管,让郡主一晚上睡在榻上了呢!若是郡主生病是,王爷必然会知晓,到时大家都得跟着受罚,就算郡主没有生病,但是此事若是传了出去,被王爷与王妃知道,也会得个不好好伺候主子的罪名。
绿萝能够理解紫露和粉黛不敢随意进来,因为她们也害怕郡主在盛怒之下,对她们的责罚,她相信,那怕只是让她们在外面罚跪,以郡主此时的心境,说不定会遗忘一夜,这对她们下人来说,也是非常痛苦的,先不说作为郡主的贴身伺女被罚会让王府里的下人们取笑不说,如果是跪上一夜,她们的腿就算是保住了,也会落下终身的病根,所以她非常理解为什么在郡主心情不好的情况下,不敢冒然打扰郡主思考问题。可是既便如此,她们也不能放任郡主一个人在屋里呆上一整晚的呀!难道她们不想想,屋内一直没有下人,谁伺候郡主的茶水,睡觉的时辰,谁来伺候郡主洗澡,谁又为郡主守夜,哎!不知她们昨晚是怎么想的,还好屋外只有她们俩人在,希望这事不要传出去吧!
今日,她敢在没有得到郡主同意的情况下,就私下推开了房门,其实也是冒了风险的。不过她也有自己的考量,毕竟,郡主叫她们出去时,是昨天的事情了,已经过了一个晚上,这么久地时间,就算郡主心里还有什么,应该也不会计量了。再说,如果现在她不进来叫醒郡主,若等郡主自己醒来,或者让王爷知道,我们让郡主一个人在屋里呆了一个晚上,还没有任何人在跟前伺候,也是要受罚的,所以不如赌上一赌。
平时郡主对我们几个贴身人多有照顾,而且看如今这个情形,郡主肯定是想着事情就睡着了,也就无从喊人进来伺候了。
“奴婢给郡主请安,郡主,郡主,该醒一醒了,”绿萝见郡主没有回应便大着胆子,轻轻的推了推郡主的身躯。
冬日的早晨有些凉意,沈冰巧在梦中被叫醒了来,她微睁着眼,看了看绿萝,有些不开心,“不是叫扶依蓝回去休息了吗?怎么你还在此处!”
绿萝屈膝蹲下,向沈冰巧解释道:“郡主,那已是昨晚的事了,奴婢今早见紫露跟粉黛一直在门外守护着,听她们说郡主昨日有事要想,所以打发她们在外守着,可是奴婢在门外没听到屋内的声响,而且向王爷和王妃请安地时辰快到了,所以,自做主张地进来了,请郡主责罚。”
沈冰巧努力思索了一阵,确实如此,方微微地点了点头,才吩咐绿萝叫人进来伺候梳洗。
沈冰巧没有追究绿萝自做主张的罚,因为绿萝也是为了自己好,若是因为她一时疏忽,耽误了给父王和母妃请安地时辰,岂不是让人笑话了去,说她不懂孝顺,在家里连给父王母妃请安都不愿意,若是传了出去,她的名声可就没有了,所以这次绿萝这样做,还是深得她的心的,看来紫露和粉黛年纪还是小了点,我叫她们怎样就怎样,一点都不灵活,不过这也看得出来还是忠心自己的,只是以后还要好好调教调教,想到此处,她的心情好了起来。
沈冰巧看了看四周,原来自己昨天晚上居然在榻上睡了一个晚上,怪不得,昨儿一晚都没睡踏实,隐隐有点头昏。
沈冰巧见伺女们将洗漱用具端进屋里,又吩咐小丫鬟把窗户打开,一阵凉风吹进,早上有些晕沉沉的脑袋才有点清醒过来。
不得不说,沈冰巧非常聪明,这不,绿萝一解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而且还马上分析出来,为何自己在屋里没有伺候地睡了一个晚上,也明白,这件事情宣扬出去,对自己来说也是个污点,堂堂一个郡主,屋内居然没有人伺候,说出去,别人也只会传她不会管教下人。
所以沈冰巧在明白事情的真相后,没有责备紫露与粉黛,也没有追究此事,而是马上吩咐绿萝召人进来梳洗,万万不可耽误了请安,像是忘了此事一般,从来不曾发生过。她前几日在那些夫人面前,已经表现得太过坦然了,但那还可以解释说是她性格开朗,为人乐观,但是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那她将彻底轮为京中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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