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心里暗骂:真以为自己是太太了,接下来有你好受的,“那,于妈妈在这里干什么?”
“干什么?哼,奶奶混淆嫡庶,泾渭不明,我只是来教导一二,不然让外人知道了,多不好,毕竟我们府邸出了一个举人不是?”于妈妈露出一口银牙,笑得见眉不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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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瞥了一眼于妈妈手腕上的布匹,暗暗想了一会儿,这是去年的款式,她记得三姨娘也曾经得到过半匹,不算顶好的物件,普通人家省吃俭用个几日也能买下来。
“混淆嫡庶?这罪名颇大,于妈妈不要胡说。”
“什么胡说!你才胡说!”于妈妈瞪着眼珠子,“自打奶奶进了赵家的门后,这四季的衣裳都归奶奶管,也是太太心里看重奶奶,不想奶奶却顾亲不顾规矩!分发冬日的布匹之际,将好的给五姑娘,将去年的给六姑娘!啐!我们六姑娘是赵府唯一的嫡女!难道就因为娶回来个媳妇,身份就掉价了?”
繁花暗叹自家姑娘未卜先知,心思玲珑,也幸亏她们早早的将布匹放回了库房,不然这事儿还没完了,老太太病着,内宅太太最大,和了这么大的把柄,也不知道太太想干什么,好好的享享清福不行?
“于妈妈,我想是奴婢们一时不小心,分差了,我们家姑娘收到也是去年的款式呢,奶奶刚进门来,许多事儿忙着,难免顾不及,这下您指出了不是来,奶奶一定严厉地责罚下面办事的人,不叫她们再犯错,至于冬日衣裳的份例,再给六姑娘批一些过去,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当你以下犯上?”
繁花温中有厉,句句不让步,说得于妈妈差点气得吐血,气咻咻地去查了,当于妈妈得知库房里的真的出现了分给赵满福的那三匹布,并告知了赵太太后,赵太太以为这是三姨娘发现了她的手段,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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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膳时候,赵全宝听说了来龙去脉,恨不得立刻提剑了断了那贱仆的性命,赵满福再三劝之,徐贞也在一旁温言说话,赵全宝这才气消了,可是要好生放过于妈妈,赵全宝是怎么也做不到,赵满福心知哥哥脾性,便在一旁说了几句话,告诉哥哥可以去找赵太太,但是话该怎么说,事该怎么做,都得照自己说的办,赵全宝为报妻子被侮辱之仇,没有不从。
赵太太已经喝下了消食茶,预备再念会金刚经就睡下,没想到赵全宝气势汹汹地来了,赵太太本来想以嫡母之尊将事情压下,来个不了了之,可赵全宝不愿意啊,于妈妈痛骂大奶奶这是尽府皆知,赖也赖不掉,赵太太本来是想当众人的面灌给徐贞一个不分嫡庶的罪名,却没想到自己的忠仆倒落了个不可饶恕的以下犯上的罪名!赵太太想保于妈妈,赵全宝说了一番话,“如果于妈妈先前的一字一句,全部属实,我倒是不会追究,且立刻负荆请罪,因为自己媳妇的私情,伤害了赵府紫堇院上下的心,我作为丈夫,就应当出来赔罪,但事实是于妈妈满口胡言,严重地讽刺、违反了朝廷定下的规矩,不可不罚,若是让人知道我赵举人府里有这么一个尊卑不分的贱婢!我这举人也不用当了,以免祖宗觉得我侮辱圣人,气得诈尸!”
赵太太被赵全宝说得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后,真真是气得晕了过去,赵全宝趁机说是于妈妈气晕了赵太太,命人狠狠地打了三十大板,叫来人伢子,卖得远远。
等赵太太醒来之后,一切都晚了,赵太太知道自己不占理,也不敢多管,只将一腔怨恨深埋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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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赵老太太的病稍微有些好了,能坐在床上用膳,不用躺着让人喂食,但是整体情形依然不容乐观,按大夫的说法,只能好好地将养着。
赵老太太见赵府恢复最初的元气,心里舒坦了许多,唯有赵老爷一事,如鲠在喉,她单单知会了赵太太一声,便让府里的五姑娘和六姑娘长途跋涉,去到青华府普陀寺祈福,赵太太首当阻止,赵老太太眼睛都不眨,将手里的一张纸抛给了赵太太,冷白的素笺上幽幽地覆着好几行字,打头的两个字最是触目惊心,乃休书二字是也,赵老太太淡淡道:“你要是敢忤逆我一句,就自行收拾包袱回娘家罢。”
赵太太面色灰白,再也不出声了。
赵满福不得不感叹古代人信佛之心坚定不移,也是古代是封建集权,只有富贵的人才有资格讲道理,像赵府这样没有过硬的政治庇护,在中下游徘徊的小康家庭,只有寄希望于救苦救难的佛祖,心里才会不那么难过悲伤。
清晨时候,天雾蒙蒙的,赵满福迷糊糊地坐在圆蹲上,任由繁花拾掇自己的头发,而三姨娘在一旁与云花收拾行李,不外乎换洗的衣裳、烫伤摔伤之类的药膏、些许散碎银子、打发时间的书本等等,收拾出了两个包袱。
赵满福清醒地睁开眼睛时,便见眼前站着一个脸圆圆,头上梳着两个小包包的可爱小姑娘,刚开始时没反应过来,喃喃道:“这小孩的皮肤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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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姨娘正好要走到梳妆镜前叮嘱赵满福几句,听见这几句话,笑得直不起腰来,指着赵满福笑骂,“哪里来这么自以为是小蹄子?”
执豫园本来还有些压抑的开端,被三姨娘一句玩笑话给打破了,变得热热闹闹起来。
三刻钟后,赵满福与繁花一起出得角门来,两人先上了马车,而赵君翊却迟迟不见踪影,赵满福都要以为是不是得自己独去的时候,赵君翊姗姗来迟。
赵满福见到掀开帘子进来的赵君翊时,吓了一大跳,这眼睛怎么肿得跟核桃似的?与赵君翊一起来的是碧水,赵满福隐约知道这是赵太太身边最得意的丫鬟,照着大府领着一等丫鬟的月例,碧水见赵满福时,非常得体的行了礼,赵满福点头,原本想询问赵君翊什么情况的心思也打消了。
赵满福知道,就算自己问,要么会被赵君翊敷衍过去,要么会被碧水三言两语打发了,反正问不出实话,赵满福也懒得出声了,赵满福如此冷淡,不是因为赵君翊,而是赵太太,对方三五不时地想方设法算计他们,还一次比一次龌龊,赵满福没有一颗海纳百川地白莲花心脏,面对赵太太的贴身丫鬟时,还能装作一副笑语妍妍的模样。
赵府里的人谁不知道谁?真没有必要装模作样,而碧水是奴婢,该有的规矩不可费,见到主子不行礼,那是大错!
马车匀速地行驶着,赵君翊的头靠在车壁上,一言不发,双眼无神,碧水在一旁也是八方不动,安然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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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经过了喧闹的集市、寂静的山林、凹凸不平的石子路、潺潺的浅水河、当再一次听到喧嚣的人声时,已经是午膳后了,赵满福、赵君翊只在府里用过了简单地早膳,俱是饿得饥肠辘辘,两人都是抱着早到早歇息的心思,只在马车上匆匆地吃了午膳,就地喂了马儿一些干草料和水,休息了才不到三刻钟,就又出发了。
还差七八里的路程就到普陀寺了,赵满福和赵君翊听见车夫这般说时,心里都松快不少,毕竟干坐在车上,那是十分辛苦的。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句话说的真是不错,而赵满福要说,人要是衰起来,喝口凉水都塞牙缝。
就在赵满福、赵君翊听到说快到了之后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半道忽然出现了一伙土匪,按理说现在政治清明、风调雨顺,虽说不是全大齐人民都绫罗绸缎、山珍海味,但是有口饭吃,有件暖衣穿,都是不什么难事,这伙土匪的出现,让赵府上下都吓得心肝乱颤,胆小的婆子啊的一声晕了过去。
赵君翊吓得花容失色,面容依然皱在一起,眼中蹦泪,紧紧地靠在赵满福身上。
赵满福不知该有什么心情,说真的,现在她反倒不是很怕,从楼上摔下来都可以不死,赵满福觉得,自己来这里是过好日子的,不是再次送死的,心里也就慢慢地平衡了,赵满福只是想着,自己来了古代只大半年的时间,就遇到了两次劫持事件,看来,她命中带劫!
为首的匪徒是个虬髯大汉,一张脸有一半都是浓密的胡子,赵满福很好奇的是,他吃饭时会不会有饭粒站在胡子上,喝汤时会不会也泼染了下巴下的胡子,行成落汤胡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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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赵满福偷偷打量着匪首的时候,她们姐妹两个也被匪首上下打量着,赵满福与匪首眼神相撞时发现,发现那匪首的眼神澄澈,毫无欲念,心里顿时好奇,到底是自己会错了眼神,还是人家有苦衷?
毫无疑问,赵满福一行毫无战斗力的人被匪徒们押到了山寨里。
“将她们都押进后院的房舍里,男女分开来,该给吃的该吃的,该给喝的给喝的,要是女人家喜欢沐浴,你们就多烧几桶热水,反正我们这里有的是木柴。”
匪首声音粗噶深沉,倒配得上他的体型,说完后,他身边的几个手下都响亮的应了一声是!颇有军队里出身的风范,这下,赵满福心里更奇怪了。
赵满福等人被押解到了一个院子,更令人吃惊的事发生了,苏耿瑜也被关在了里面!他正端坐在院子里建造的凉亭的石凳上。
赵君翊一见到苏耿瑜,整个人都似疯了一般,奋力跑向苏耿瑜,伸出利爪对着苏耿瑜的脸就是一顿猛挠!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些押她们上来的匪徒,要不是那些匪徒阻拦,不想反抗的苏耿瑜的一张俊脸肯定会更加狰狞,虽然后面成功阻止了赵君翊,但是苏耿瑜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好几道血痕!
赵满福、赵君翊、繁花、碧水关在同一个屋子里,其余的丫鬟婆子小厮另行安置。
赵满福真不知道这些不像土匪的土匪关押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是赵家的长辈却知道了,就在赵老太太、赵太太以为姑娘们早已到了普陀寺时,次日时,收到了一封勒索三万两的书信,里面夹带着赵满福、赵君翊头上的首饰和身上的褙子。
赵老太太吓得说不出话来,本来已经能坐起来了,看到这样的信后,又重新躺回了床上,不是害怕赵太太追责,在赵老太太眼里,几个闺女根本算不上什么,只要赵全宝无事就行了。
赵老太太难受的是,赵家接二连三的状态百出,到底是为了什么!
赵太太、三姨娘立场不同,但遇到自己女儿被劫持的事儿,早已哭得泪人一般,赵太太本来打算只花费一半地银两赎回赵君翊,但想了又想,害怕自己这么做的话,赵君翊即使出来了,名声也会被损毁,自己的母亲自私自利,为了省银子便放弃了庶女的性命这样的话一传开,赵君翊的后半生岂不是毁了?
痛恨姨娘庶子女,这是天下主母的心情,但真要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就是烧包!赵太太为了女儿,不愿意做烧包,只好忍痛拿出了三万两,但赵府生意正在恢复,经不起大风大浪,三万两不是小事,赵太太急得差点拿出自己的嫁妆,终于在收到勒索信函的三日后集齐了,官府也知道赵府姑娘被劫持的事儿,但是官府这一方面是:只要赵府不立案,就不追责,反正没有出人命。
赵家的人为了姑娘们的名声,哪里敢报案?只是都盼着劫匪拿了银子就放人,今后赵府是不敢让姑娘们单独去那么远的地方了。
赵全宝亲自领着一众地家丁,也在外面请了镖师护卫,暗暗将三万两的雪花银放在劫匪指定的地点,劫匪说了,只要收到银两立即放人,赵全宝放好银两后,也不敢在荒无人烟的地点多有逗留,生怕劫匪拿不到银子一气之下挥刀杀人,领着家丁镖师匆匆走了,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又回原地察看,见箱子空荡荡的,里面只放了一封信:收到,明日放人!
赵全宝全身瘫软,终于能功成身退。
赵满福、赵君翊在山寨里吃喝好喝住得好,兼之山清水秀,清早的时候还听到各种鸟叫声,赵满福还可以领着抖得筛糠似的繁花出来赏花赏草,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如果不是因为害怕三姨娘担忧太过伤了身子,赵满福都觉得自己住在这里十天半个月的都没有问题,起码这里的人虽然对着她们从不说话,但是没什么勾心斗角,心不会太累。
住到了第四日后,赵满福就听到自己要被放走的消息,跟来的时候一样,她们都被蒙上了眼睛,由着劫匪带下山去。
赵满福感觉这几日就像做了个有惊无险的噩梦一样,这些劫匪的目很单纯,好像就是为了勒索银子。
赵满福等人还是坐着她们的马车回去,赵君翊、碧水、繁花担惊受怕好几日都不曾睡个好觉,逃出生天后,脑间紧绷的弦一松,俱是睡得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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