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听说帝青宫的口谕一下,并非赦免昌侯之罪,而道是昌侯从不曾有罪,乃是受了冤屈。(
武者在洪荒)刚听说此事时,无忧并不惊讶,一来龙渝淳是其亲兄弟,自然护他;二来他是贤太后的长子,现下帝青宫变化,他当然得救。
只是听人说,此事乃是江芊熠提出的,也是她一手促成的。无忧便惊奇了,按说江芊熠与龙翼汶是素昧平生的,她怎么好端端地替他求情了?
直等着江芊熠从东殿回来,无忧忙问于她,她一脸无奈,“你这架势,像是我脑子糊涂了一般。不过就是求情而已,多问什么?”
她既不说,无忧便下意识往下一猜,越想越是夸张,随即一惊,“你跟昌侯不会......”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总是让人生出诸多想法来,以她的思维,许是想到什么不宜的画面,江芊熠彻底无奈,不由得轻轻给她一拳,“胡想什么?我跟昌侯素昧平生的,如何......我只是......只是见薇俪夫人近来还是忧思,难免伤身,所以替他求情,也好叫你的温云放心罢了。”
为温云......些许日子来,她都是与宁温云对着干的,平日里不顶嘴就罢了,哪里指望她能帮她?现下怎么变得如此热心?
并不是怀疑她的热心,而是感动,她都想不到要帮温云,她却先一步想到了,不愧为医者,就是比她这个朋友要细心一些。(
她们的秘密)
虽是关心宁温云,江芊熠却还装作一副无谓的样子,“你且替我传个话给她,不多日昌侯便要进京了,且让她不必忧思了。也不必提我,只说昌侯洗刷了冤屈即可!”说着,顿了顿,似是在想什么一般,“我要去研制寒症之方,你且去俪懿宫陪她吧!”
“嗯。”无忧的笑颜之中,颇生几分感动,不得不说,她真的是一个无私善良的女孩儿,怪不得有娘疼爱、表兄宠爱,还有陶棐啻的钟爱......终是她这个大善人应得的。
走到一半又顿住,江芊熠转头一笑,“日日的燕窝已
经够她受的了,十色月季和五色土我便做主撤了,不然哪天影响了不该影响的人,有你悔恨的时候!”说罢,便往房间而去。
这才注意到原本放在桌上的十色月季不见了,无忧只微微一笑,她说得有理,若是哪天伤及不该伤及的人,确然连肠子都要悔青了,撤了便撤了吧!
刚坐下喝了口茶,便听外头的人通报说方涟漪来了。(
绝对暴力)她们接触并不多,自上一回扳倒林瑛岚见了一面,而后就没再见过。
不过听宁温云说她是个有谋略的人,已然与她结成一盟,如此便见一见吧!
只见她一袭青色的衣裙,轻薄纱衣随莲步而动,确有几分仙女的感觉。她微低着眸子,恭然福身,“嫔妾雅梨宫伊修仪,给贵妃娘娘请安。”
“平身吧!”无忧浅浅一笑,也不知是她多心还是怎么,总觉得她微笑的脸上,带着一分不安,许也意识到了危机,所以赶忙来投诚吧!若真如此,那今日的凰翊宫,怕是门庭若市呢!
无忧一个眼神,赐坐于一边的侧座之上,依旧言笑,“少见修仪,可还是闭关休养么?”
她常以病为由,总说自己身子不适,便将自己静养在宫中、府中,无忧记忆犹新,因而这样问。
没想到她还记得,方涟漪羞然笑笑,“娘娘好记性!”说着,顺手接过一旁宫婢递来的茶,亦是保持着端庄有礼,向她笑一点头。(
逃妃难追:狐君太欺人)
也不知与她说什么,无忧只好慰问道,“以前见修仪总是病着,脸色也不大好看,现下可好些了么?”
见她一脸尴尬地找话题,方涟漪一笑,“劳娘娘挂心,嫔妾已然好了许多,便不闭关了。只是身子刚刚好了些许,怎就听说帝青宫出了事情呢?”
她果然还是机警的,帝青宫的事刚刚公开了一点,她便第一时间知晓了。柳玢蕙也真够胆大的,玉玺和兵符还没到手,竟就开始宣扬此扬此事,是在证明她有把握、还是真的已经大权在握?
哦!她差点忘了,她答应了要帮柳玢蕙,而向大齐借兵。怪不得她如此猖獗,原来是仗着大齐......
无忧暗暗嘲笑,面上还是浅笑,不带一丝讽意,“只不过是图谋造反罢了,都是些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她倒听得明白,一问也问得很准,“既是乌合之众,贵妃娘娘没有参与其中吧!”
浅笑凝视着她微微惑然的眸子,她的笑还是端庄的,像是猜到了什么。(
不败战神)就这么默了一会儿,无忧方道,“本宫自然不屑于乌合之众。”
听罢,方涟漪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话里有话地,似是提醒道,“娘娘不屑便好。昨日嫔妾读史书,说的是西汉。项羽、刘邦合谋,得项羽大势而刘邦翻身,至最后项羽反遭大败,而刘邦为汉太祖......”
她的意思很明确,如刘邦,柳玢蕙乃是奸诈之人,即便得了大齐的帮助,也会过河拆桥,一旦有了机会,定然将大齐做为扩充国土的工具!
无忧哪里想不到这一点,她早做了打算,自然不会真的帮柳玢蕙夺江山。遂静静一笑,“项羽勇猛果敢,治国之才却是不足,不堪为一国之君,自然败阵。可见盲目信任他人,乃是大忌,本宫心领神会。”
如此一说,方涟漪便彻底放心了,遂笑道,“不知娘娘手底下,可还缺个得心之人么?”
也不知这方涟漪是否信得过。也不是无忧多疑,只是见柳木槿也背叛了宁温云,她实在不信眼前这位、因利益而走到一起的人,能成什么得心之人!
想来前些日子扳倒林瑛岚后,宁温云便没再见她了吧!如此,她才有了危机感,想着自己没了投靠之人,又想着现下宫中,唯无忧最是得势,便就来了......
其实宁温云的想法与无忧亦同,因利益走在一起的人,最终还是会因利益而散,所以扳倒林瑛岚后,便就没有再见面了。(
晋地一家人)
见她出神,方涟漪心下也没了底,便问道,“娘娘在想什么?”
听了她的话,无忧才回神,下意识尴尬一笑,很快恢复了常色,“本宫在想晟妃之事,修仪不知,昔日于府时,她与薇俪夫人甚为交好。”
她哪里会不知?无忧自金国回来前,她们几乎形影不离,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全府皆知,只当她们是一人看。但这话也不好对无忧说,只好一笑,“嫔妾略有所闻,不过听说她们近来生了嫌隙?”
看来她的消息还是灵通的,无忧点头而笑,“为着小事,便没了昔日的友情。如此之人,本宫是不敢再信了。”
她的意思再明确不过,方涟漪自然听得明白,忙放下茶杯,福身道,“嫔妾自然不求为娘娘的好友,只求谋生。”若是龙曦辰真要隐居,她一个修仪,定然谋不得什么好处,只有投靠了无忧,才能确保自己的胜利。
看着她求助的眸子,透着几分认真的意味,无忧微有沉吟,继而一笑,“且等本宫问过温云吧,毕竟本宫还不了解你。她若信得过你,本宫定然帮你。”
听她这么说,基本已经落定,方涟漪也就放心下来,寒暄了几句,便就离开了西殿。
正要去俪懿宫,又听外头的通报,说是琳妃杨婷到了,随后便是诸多想要投诚的嫔妃,一个接着一个,可谓应接不暇。
连江芊熠都看不下去了,便直接让人回了这些无聊的嫔妃,免得又耽误了宁温云的胎儿。这些时日,都是由她和无忧轮流照顾,现下耽误了时间,宁温云定然又孕中多思。眼看着就要临盆,可不能粗心了。
换过一轮安胎药后,宁温云的心思渐定,听无忧说了昌侯一事,她更是欣然,却还是担忧道,“皇上若是听说了,会龙颜大怒吧?”
“放心吧!”无忧轻抚她的手背,像是安抚道,“皇上答应过我,万事要以你的身孕为重,此事涉及你的身孕,他已经乱来了一次,不会再乱一次的。”
听她这么一说,宁温云便就放心下来,又想起他事,便问道,“关于你和龙千墨的传言,已然消停了么?”
无忧笑着点头,“此事乃是贤太后挑起的,她以为答应了借兵,还要靠着我们大齐活着,自然不敢再猖獗于此了,已然全消了。想来百姓也没非议的胆,只是贤太后一党的作祟罢了!”
宁温云赞同地点头,“虽然传言已去,可也不能任其张狂这一回吧?”
这是自然,早于大齐时,她便已经决定了,要找到传言的根源,将之打破!想至此,无忧的语气中多了一分恨意,“自然不能任其张狂。我一直在调查根源,现下寻到了,就不会轻易放过。正是贤太后、林瑛岚一党,或许还有温太后,要致我身败名裂,便传得大齐都是人尽皆知的,这一次,我要一网打尽!”
等的就是她这句话,等了年余,终是等到了!
忽而想起方涟漪之事,都怪今日见客太多,差点把她给忘了,才道,“对了,伊修仪这人,可信么?”
宁温云亦是那一句话,“利益而近,终致利益而敌,好友尚且如此,何况毫无瓜葛之人。”说罢,又是轻叹,“她是聪明人,许是意识到宫中会有大变,所以急于想要找一条最安全的船吧!”
见无忧点头,她又是一笑,“我猜,今日的西殿必然十分热闹吧?你这个贵妃当得可是快活,一下一批嫔妃于此请安,可谓门庭若市了。”
这算是嘲笑么?无忧无奈一笑,“都抱着一个心思,何来的请安之说?”
宁温云很快恢复了常色,深深道,“虽是不必帮她们,可也不能得罪了。众人能移万座山,她们一旦与贤太后结合,难保不会气焰万丈。项羽当年便是过于自信了,以为江山已定、大势所向,才输得一败涂地。”
无忧点头,“此事你不必担心,父皇与我自有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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