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罗应了召见而回,进门便是关心,“皇嫂身子不适么?可传唤了太医来瞧?”
这正常的关心,在江芊熠听来,却有点猫哭耗子的意味,只不满道,“你来西殿有何事便直接说,贵妃有的是人关心,轮不到你这黄鼠狼!”
这话显然是吃醋了,可在灵罗听来,却只是与她作对,许是听惯了她这样的语气,灵罗也只是不计较地笑笑,向无忧道,“皇嫂的身子可好些了?能否陪着臣妹出宫一趟?”
正是道合!无忧心下一喜,也不表现出来,只关心道,“外头到底不安全,你总是要出宫做什么?”
问至此处,灵罗只一阵害羞,“臣妹宫中无聊,想出宫见一见凌左相。(
鉴宝风云)臣妹知晓外头不安全,所以要皇嫂陪着去,便安心了。”
并不是她故意要来打扰无忧,实在是没办法了,若没有无忧,她连凌瑾皓的面都见不着。她正无助,只想到三日前的出宫,无忧一句话便让凌瑾皓陪了她那么久,下意识对这个皇嫂产生了敬佩,便厚着脸皮来求她了。
无忧也正需要这个由头,只叹息一声,“你这孩子,都多大了,还要皇嫂陪着?你们年轻人谈情,本宫去做什么?”
见她似要拒绝,灵罗忙拉住她的臂弯,像是撒娇般,“皇嫂,你便应允了吧!臣妹是诚心要您陪着的!”
看着她撒娇的模样,江芊熠只觉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不由得抖了抖身子,“你别恶心我了!”说着,也调侃道,“本襄主与贵妃还有要事要做,没空陪你出宫,你且独自出宫吧!”
一听是要事,灵罗也不好打扰了她们,便放开无忧,可怜兮兮道,“皇嫂既还有要事,那臣妹便改日再来吧.......”
见她要走,无忧忙拉住她,“有什么要事,比灵罗的终身大事重要呀?你且稍候,本宫先去更衣,再随你一同出宫!”
现下正是酉时四刻,天色已然暗了,现下要出宫,若没灵罗之事做掩护,还
真是要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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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更衣一阵,无忧才轻声与江芊熠道,“你便留在宫中研制药方吧,我去去就回!”
江芊熠却是担忧,“那灵罗信得过么?万一让她知晓了什么.......”
这事儿无忧自然有打算,便道,“我已然让蝶衣提前出宫,让凌左相先一步准备晚膳了,到时趁着灵罗不注意,点了她的穴道,让她暂时昏睡一会儿便好了。(
飞来横宠:凌少的彪悍妻)”
听她说得容易,江芊熠巧笑,“不过初学不久,你找得准穴道么?”
这调侃让人听着难受,无忧遂不耐烦道,“那便在菜里下点蒙汗药。对付一个黄毛丫头,能费多少工夫?”
也不好耽误她的事,江芊熠随即应声,“是是是,她自然不是你的对手。你出宫且万事小心,我先回房,继续翻我的医书了。”
看着她离去,无忧遂换好了便衣,与灵罗一同从西门而出,坐上一顶轿子,便往黎王府而去。
再过十几日便是端午,天气已然由最初的温暖渐渐转热,轿子也都换了撵,由轿夫撑起,便一下腾了空。
在宫里已然做惯了撵,无忧只安逸地坐着,看着周围的景致。临近端午,家家都有了粽子的香味,即便是夜晚,路上行人也甚是热闹。
无忧这身打扮,就像个官家夫人,自然不引人的注意。有好奇者,至多也只是抬眼看看撵上的贵人,并不敢多视,毕竟身份有别。(
武唐第一风流纨绔)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黎王府门口,随着轿夫的落轿,灵罗已然蹦跶到无忧边上,像是十分迫不及待一般,丝毫没有北魏女子的拘束,许是为了提前适应大齐的国风吧!
无忧故作宠溺一笑,牵起她的手道,“如此顽皮,一点儿没有女孩子的样子!”
灵罗憨憨一笑,“臣妹如此,正是大齐风范,想必左相会喜爱呢!”
只见她这天真的面孔,实在想不到她母后有多狠毒。毕竟是母女,想忌想必都有共同点,只不过她的狠毒还没表现出来而已!
两人携手进了黎王府,凌瑾皓已然摆好了一桌的好菜,见她们来,忙上前迎接,“听蝶衣说雪倾贵妃要来,小相特地备下一桌晚膳,皆是大齐的菜色,望贵妃喜欢。”
他倒没患蕾妹,是为了让灵罗更放心地中招吧!无忧遂一笑,配合地拉着灵罗坐下,“本宫已然用过晚膳了,且让你与灵罗一同用吧!本宫对黎王府书房的字画甚是感兴趣,听说都是囚王所画,今日一来正好一看!”
这话的意思甚是明确,要给他们制造二人世界。(
战兽斗天)灵罗羞然一笑,“六皇兄的画工甚好,皇嫂去瞧一瞧也好,臣妹正饿,便不随同了。”
其实她也已经用过晚膳了,只是好不容易得来的独处,她就算再饱,也要装出一副很饿的样子。
饭桌上虽都是大齐的菜色,但凌瑾皓特别吩咐少放糖,毕竟是给灵罗准备的,总不能让她难以下咽吧!
虽是早有准备,凌瑾皓还是要意思一句,“皆是大齐的菜色,也不知帝姬是否吃得习惯,不如再让厨房做一桌吧?”
她是要嫁去大齐的人,自然不能拒绝了大齐的菜色,见他要走,忙喊住她,“我甚是喜爱大齐菜色呢!再者我现下正饿,饿者哪里还管菜色合不合胃口,只顾着填饱肚子就是了。”
听她这么一说,凌瑾皓便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跟着浅棕的眸子变得无害,好一个魅惑的男子,“如此,可太好了。待帝姬嫁去了大齐,我便带你去吃正宗的大齐菜色,绝对比这北魏的厨子做得美味!”
这么诱人的条件一开,灵罗还不动筷么?只见她应声一笑,喜然拿起筷子,将所有菜一道道尝过,凌瑾皓只坐在一旁品茶,偶时问一句,“可合胃口么?”
灵罗一边喜然吃着,一边点头一笑,“甚是好吃。(
盛宠:本少好低调)”
她从没吃过大齐的菜色,只听说是出了名的甜,便下意识排斥。现下一尝,倒没想象中的那么甜,还甚是可口,与北魏菜色一般美味,看来以往是误会这些甜菜了。
凌瑾皓与江芊熠的想法一致,也担心无忧找不准穴位,便干脆在菜里下了蒙汗药,可也不能每道菜都下,万一自己吃到了。
见灵罗都不中招,许是不喜欢那道加了蒙汗药的菜,凌瑾皓细细一想,便指着那道菜,“你不喜欢这道菜么?”
灵罗一笑,倒是实话实说,“味道有些怪呢,甚是吃不习惯。”
许是这过于清淡的菜色,遮盖不住蒙汗药的味道,凌瑾皓不禁有些心虚,便试探问道,“味道都是一样的,怎么会怪呢?”
她似乎还没意识到菜的异样,只惑然摇头,“我也不知呢,只觉尝起来怪怪的,会不会是因为凉了?”
凌瑾皓无奈,这就是凉菜......总不能让他把这道菜丢了吧,他可只买了这么一包蒙汗药,现下正是端午前夕,药铺的生意甚好,他若再去补买,许要排很长的队伍,到时一定来不及赶回来。
正想着,忽而灵光一现,随即愁眉苦脸起来,“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这道菜......”
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低落,灵罗忙放下筷子,关心道,“这道菜怎么了?你为何如此消沉?可是你最喜欢的菜色?我吃便是了。”说着,动筷夹了几口,味道还是怪异得很,只意思意思地吃了一小口,又放回碗中。
见此,凌瑾皓更是苦恼,“这道菜是我亲自下厨做的,乃是我第一次下厨。听说帝姬随同贵妃而来,我才特地向厨子学了这道凉菜。本以为帝姬会喜欢......如此,我且端去倒了吧!”
怪不得他一直盼着她吃这道凉菜,原来如此......
忽而一阵愧疚感,伴随着一阵幸福感袭上心头,灵罗忙又动筷,直接将那道菜端到自己面前,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像是安慰他一般,“方才我没细尝,现下尝来才发现这道菜的美味,简直比厨子做得还要好吃,左相已然出师了呢!”
见他眉目微微舒展,灵罗也跟着一喜,继续夸赞道,“这是我吃过最美味的凉菜了,真是没想到左相有这样的厨艺,待嫁去大齐,左相定要天天做与我吃!”
......
如此夸赞,直到被蒙汗药迷晕了脑袋的一刻,她还停止不了......
只觉一丝愧疚袭来,如此纯真的女孩儿,他们还联合起来骗之,会不会遭天谴?但想想这宫中的人都善于假面,他也就消了这愧疚的想法,她正是柳玢蕙的女儿,定然也如柳玢蕙一般恶毒。
且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狠毒。这一点,他混了几年官场,早已经摸清楚了,不然也不可能久居左相之位,稳而不倒。
与此同时,无忧正在龙黎轩的书房之中,欣赏他以往的画作。
还记得赏菊前夕的评画,龙黎轩虽成熟了不少,却也不减孩子的稚气,自以为聪明地与无忧比画,被她耍得没了自信。
墙上还挂着那时的墨竹图,他发配囚地竟也没有带走,这不是他最得意的画作么?许是怕囚地苦寒,废了他一张画吧!
苦中作乐之时,那还是无忧最单纯的时候,那时没有第一夜的失去,也没有龙千墨、陶温尔,若是能回到那个时候......
若是回到了那个时候,许就没有现下无忧无虑的美兮,也没有铁哥们江芊熠了吧!原来在失去的同时,她也收获了许多快乐之事。
伸手取下龙黎轩的墨竹图。他现下定然很想念这幅画,待回了大齐,便一并带去给他,想来也能安抚他现下孤寂的心吧!也算是她对好友的一种关心了。
看着手中的墨竹图,似乎映着去年的回忆,那时的琳荌,有表兄的疼爱、有柔菡的作伴、有师父的分忧,多么快活啊!现下几月过去,短短时间内,她又该像昔日于金国一般,算计着走好每一步了......
正想着,只听得外头一声通报,“贵妃娘娘,左相传话,大堂那头已然安静,请娘娘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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