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运生神色突然严肃起来,“小惟,你输了。
www.tangkx.comm我真的是同花。”说罢,夏运生翻开他的底牌方块1。
小惟看了一眼他的底牌,跌坐在座位上,却由衷地笑了,“我输了,运生。”
“为什么?为什么!”夏运生大叫起来,“你明明可以出千的!你的赌技是我们之中最好的!爷爷请回来的老师是教过你的,你为什么不出千!为什么要输给我?”
“因为我不想对你使计谋!我做不到!”夏运生看着面色苍白的小惟,连忙上前搀扶她,却被她的手挡住了。“运生,你可以买走沈公子的股份,我再也不会干涉。”
说罢,小惟又转向沈舒年,望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皮,又缓缓地抬头望着他,仿佛在犹豫自己是否该说话,不过她还是说了,“第一次见你父亲是在吴总办公室里,他来请辞华林房地产经理一职。”
沈舒年目光微微颤动,小惟继续往下说,“他给我的第一眼感觉就是一个已经过了不惑之年的人竟然还能这般风流倜傥。可那又如何呢?一代传奇人物竟然为了儿子低声下气求一个初出茅庐的大男孩。”
“我没有资格评论你,评论你父亲。我只想说,”小惟低下头,停顿了一下,“我很想我父亲,想他能分享我现在的喜怒哀乐,想他……能给我孝顺他的机会。”小惟微微皱眉,因为她控制不住她的眼泪,“可惜天不遂人愿。”
她的泪从脸颊流下,可嘴角却挂着笑,“不要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时候才后悔。”
小惟刚刚大病初愈,整个人还笼罩在近逸昏迷、孩子离去的悲伤中,身体也越发地脆弱了。(
行长,请放手)她摇晃着身体,吴近峰及时扶住了她,“小惟,你很累了。我们回家吧。剩下的事我会想办法的,你别担心了。”
说罢,吴近峰就想扶着韶惟凡走出会所。
“吴近峰,你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吴近峰回头,虽然他很诧异,可还是吩咐保镖先送小惟回家。
夏运生单单只说了句跟我来,其他什么也不说,可吴近峰就是随夏运生一路开车,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吴近峰想揣摩夏运生的心思,但他面无表情,也猜不出有何用意。可不知为何,吴近峰就是很坦然笃定,不让保镖跟着就这么独自前往。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情愫,既然知道对方是敌,在猜不出来意的情况下,可就是清楚他绝对不会伤害自己,或许这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吧。
“夏运生,你找我什么事?一路上什么也不说?”
“吴近峰,你还记得这个海滩吗?”
吴近峰这才意识到夏运生的目光已飘向了大海的另一头,吴近峰也脱下西装放松地坐在沙滩上,他叹了口气,赌气道,“要是不记得倒好了。”
夏运生低下头笑了,“原来我们是同样的心思啊!”
“舅舅的事我很难过,是真心的。(
大主宰)”吴近峰曲起膝盖,让自己坐得更放松更惬意,“他是因为我才这样的,如果这么想你会好受点的话。”
夏运生的面色沉了下来,抬头望着远方,“近峰,什么都是命中注定的。我不应该把我的内疚迁怒于你,到头来却伤害了小惟和近逸。”
“近逸是被韶家……”
“都一样。”夏运生打断了吴近峰的话,“我作为哥哥应该保护他们的。”
吴近峰听了这话,心里很难过,因为自己也是哥哥,却没有能力保护近逸和小惟。
“我联系了美国的物理治疗师和专治脑中风的教授,他们看了父亲的病例之后都有信心逐渐恢复父亲的活动能力,他们希望我快点带他过去,我已经买了去美国的机票。”
夏运生说完之后,吴近峰怔在那里,一时不明白夏运生话中意思。
夏运生看着吴近峰这么古怪的表情,才觉得又像回到了儿时,原来此刻自己才最放松。
“我已经委托律师转让我手上一半的华林股份给你。”夏运生抬头看看天,看看海就是不看吴近峰,玩笑道,“我本想把全部都还给你,可转念一想我和父亲在美国的生活开销还指望着你给报销呢!”
夏运生也不管吴近峰是否开口,就这么自顾自旁若无人地说着,“沈舒年的股份我希望你不要买。他大概以后再也不会进赌场了吧。小惟啊,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句句话都刺着人家的心,轻易地拿走别人的心,把人家原本想逃避的事情都抖落出来。(
凤动九天:废材杀手妃)”
“还有,我走之前还想求你件事,毛国庆虽然是爸爸的人,可也在华林做了好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若是不想见他,就给他个职务让他能做到退休拿养老金就好。”
说到这里,夏运生仰天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把裤脚的细沙都抖落下来,“时间也差不多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们回去吧。”
夏运生抬腿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吴近峰在大喊,“哥!”
这一声“哥”伴随着他俩身后的海浪声把这俩人的眼泪都喊了出来,吴近峰强忍着眼泪,略带哭腔地叫着,“等你……等你在美国……把舅舅安顿下来后,能不能回华林帮我?我不要你们一个个都离我而去!”
夏运生不敢回头,他知道吴近峰哭了,他的嘴唇也是颤抖着,“小惟是苦命人,好好待她。”
“我等你回来!”
“我联系了美国的专家已经来给近逸做检查并且研究该怎么给他动手术。”吴近峰坐在小惟床边,为她端来了一碗粥。
“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也没告诉我?”小惟刚刚醒来,自从接受华林事务之后她很久都没有睡得这么香了。
“你身体才刚好转,需要静养,其他的事交给我吧!”吴近峰拿起粥轻轻地吹凉,手还不停地搅动着。
“其他事可以,唯独这件不行。(
侠客中文网)你快告诉我结果。”小惟推拒吴近峰端到面前的粥不依不饶。
“他们上午看了近逸的病历和检查报告,和我一起开了会,他们希望快点为近逸做开颅手术,手术的成功机率有四成。”
“只有四成……连一半都没有吗……”小惟刚刚燃起的希望又黯淡了下来。
是啊,连一半也不到。吴近峰刚听到这消息时也是心如死灰,可他又如何能在小惟面前失控呢?他把粥放在了小惟的手中,鼓励道,“我们一路走来,有哪件事的成功机率大过了这四成的?我们还不是坚持了下来,才走到了今天!”
“这不一样!我相信任何事都是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可单单这件事不能!这世界是没有奇迹的。”小惟想到了缠绵病榻的父亲,想到了过世前一直昏迷的爷爷。
“如果手术失败,近逸会怎样?”
吴近峰低下头,尽量让自己不显得悲伤,“会……他会离开我们。”
“那……”小惟才喝了两口粥,又把碗放在了桌边,“你决定让近逸动手术吗?”
“我来就是为了和你商量的。”吴近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小惟。
小惟想说什么,可一闪而过的矛盾思绪拉住了她所有的话,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立场对吴近峰发表任何看法,可这是吴近逸的事自己又做不到放任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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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惟,别犹豫。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在吴家你永远是最有权力、资格说话的人,所以不要流露出这么犹豫不决地目光,这会让我很难过!”吴近峰动容地望着小惟,自夏运生放弃和他争夺华林之后他就发誓再也不会让小惟有丝毫的伤痛为难。
小惟尴尬地笑了笑,此刻许管家推门而进,“小惟,我们找到卿青小姐了,她在车里坐着。”
“把她带到书房。”小惟翻身坐起。
“恐怕现在不方便。”许管家尴尬地看着小惟。
“为什么不方便?”
“因为她喝醉了,还是等她酒醒了再说吧。”
“近峰,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让管家给你准备饭菜。”
吴近峰见小惟生气的样子便莞尔一笑,心想着这才是小惟,这回可够他们兄妹俩受的了。
小惟下楼让保镖把韶卿青架到了浴室。“许管家,这事你别管。你去把韶卿林给我叫来。我今天要和他们谈一谈。”
说罢小惟就走进浴室,她看着满身酒气烂醉如泥的韶卿青躺在浴缸里,苍白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怒意。她嘭地一声把浴室门一关,顺手拿起淋浴蓬头开着冷水往韶卿青身上浇去。
韶卿青好歹是位千金小姐,自然是受不了这样的罪。她一边闭着眼睛不断挣扎躲闪着小惟手上淋浴碰头不断洒出的冷水,一边大喊大叫起来。可小惟哪会罢休,放了一脸盆的冷水就往她头上浇了下去。这回韶卿青终于清醒了,她冷得瑟瑟发抖,扑扇着漂亮的长睫毛望着小惟满脸的怒气,竟发现她有一丝陌生,有一丝可怕,一时间竟一动不动。
小惟扬起高傲的头,鄙夷地望着她,“醒了吗?”
韶卿青不知该如何应对,彷佛是被小惟的凶悍一面给镇住了,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此刻小惟把手中的脸盆一扔在地,打开浴室门,对着在门口候着的佣人说,“伺候小姐更衣,不过不许放热水给她洗澡。”
“我知道你们恨我!”小惟站在书桌前坦然地面对着这两兄妹。见这俩兄妹不言语,小惟继续说,“恨我把你们的父亲送进监狱,恨我把史静逼回娘家!”
“说句你们不爱听的话,这是你们的父亲应得的报应。”小惟指着外面下的大雨,扬起嘴角,“当年他们就是在这样的雨夜逼走我父亲的!”
韶卿青和韶卿林顿时抬起头,彼此对望了一眼。
“怎么?不相信吗?的确,你们不应该相信我。”小惟坐在椅子上,拿出了抽屉里的档案袋,“你们应该看过我呈交给法庭关于你们父亲贪污舞弊、陷害他人的证据。这桩桩件件恐怕你们都不知道吧!我现在把这些证据统统交给你们,不论你们走后门还是走正门,但凡证明有一件证据是我捏造的,你们立刻把我送到司法机关法办。”小惟指着门,嘴巴像机关枪一样不停地扫射着这兄妹俩的心。
外面的雨小了,淅淅沥沥像是在娓娓道来凄楚悲伤的故事。小惟眉头紧锁,突然放缓语速,面露悲伤的神情,“可这里面竟没有一点他们陷害我父亲的证据。即便他们再坏,我也不希望他们背上出卖亲手足的罪名。”
“你们恨我也罢,随便你们怎么想,我只能做到这一步。比起韶志晖、韶志兴对我的伤害,我想我已经宽容多了。”小惟想起了自己父亲,自己失去的孩子,还躺在病床上的近逸就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
“不要以为是我丢尽了韶家的脸面,丢脸的是你们的父亲!还有,”小惟把韶卿青在酒吧纵欲狂欢的照片和韶卿林**的照片一并扔在他们的脸上,“你们!”
小惟冷峻地望着他们兄妹俩,冰冷地说道,“你们以为韶家还如以前爷爷做主的时候一样吗?我可容不得你们这般放肆,也不会为你们的放浪形骸买单。”
“瞧瞧你们俩个放纵堕入的样子!我不同情你们,你们这样我最开心。你们的父亲玩不过我,你们也玩不过我,只能自暴自弃!”
韶卿林是怒到了极处,他站起来抬手就给了小惟一巴掌。这一巴掌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脆,五个手指痕就印在了小惟的脸上。可打完小惟,韶卿林就愣在那里,他望着自己的手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而韶卿青还在为了刚才的那一巴掌处于震惊状态。倒是小惟浅浅一笑,装得是若无其事地起身离开。
在小惟关上书房门的一刻,她停下来背对着兄妹俩,“走吧!离开一段时间,避一避这里的种种压力调整心情,然后重新开始生活。你们的房间我都会保留,这里始终是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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