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21、挑战暴风雨
伏羲和女娲居住在这个黄土岗上，尽管生活显得艰苦平淡了些，却也无忧无虑，过得充实而自在。（
花非花雾非雾）日子一天天在平静中继续。他们采摘野果、野菜，猎食野羊、野兔或一些野禽。闲暇的时候，伏羲就去砍伐一些树枝晒干，用来当作燃火的柴。女娲则坐在茅屋前的空地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剥着野豌豆的豆荚，有一段时期，这种野豌豆曾经是他们的主要食物之一。当然，他们还识别和采食了许多种野菜。
这期间，一条在猎食中受了伤的野狗突然闯进了他们的生活。女娲急忙用清水给它洗涤了创口，伏羲去树林中采来草药，捣碎了为它敷上。开始的时候，这条野狗的一双眼睛茫然若失，目无所视，充满了迷惑和冷漠。后来就变得温顺、乖巧。因为伤口尚未痊愈，所以每当它在树林或草丛中走动的时候，动作还有些僵硬，腿脚也不太灵便。虽然他们也曾经想要给它起个名字，但一直也没起成，后来干脆就叫它弟弟。（
抗日之兵魂传说）它仿佛也很乐意这个名字，一听到他们叫它弟弟时，它就摇头摆尾极为欢悦。它曾经离开过他们一段，但不知为何又回来了，再也不愿离去。它极少发怒，大多时候它都是伸着舌头，因为嘴里有种笑意，所以那舌头就显得越发得长。它的表情是兴奋的、心满意足的。也不知道它的高兴因何而来。
当伏羲去狩猎或采摘野果、野菜的时候，这条狗从来不离左右。它似乎成了他忠实的朋友。
又一个俏丽的早晨。天光大亮，到处都是小鸟的啁咻。今天不去狩猎了，伏羲就扛着石斧又去砍柴。他的腰间别着一把骨刀，两眼炯炯有神。那条狗跟随着他，一会儿在他的身后逗弄一只蝴蝶，一会儿又跑到他的身前去追逐一只野兔，嘴里边还发出狺狺的吼叫。
此时，太阳早已升起。青翠的草丛宛如光滑的绸缎，在风的轻拂下，弯着腰轻轻摇曳。大地正沉浸在吸收阳光热力的安谧之中。什么地方又传来流水的潺潺声，那水一开始流得很慢，后来似乎是经过一个拐弯才快起来。而他的心情也象这溪水一样，流畅而欢快。（
元徵宫词）太阳还在不断地高升。他感到一股热乎乎的温度从四周散发出来，不过，他的心里却觉得一阵惬意。他知道，要想使生活充满意义，就要与寂寞、灾难甚至是眼前的树木做一番抗争。于是，他不再四处溜达，而是放手砍起树枝来。一棵枯干将死的树干被他放倒，万籁俱寂的密林中就溅起一声訇然的声响，树叶似密集的雨珠，纷纷落下。其实，这活儿他干起来很是得心应手，动作十分利索。可有时候也会出现一些意外，比如在灌木丛里就有些艰难了，荆棘无处不在，又十分诡诈，常常从背后袭击，不注意时，难免会被划得皮开肉绽。但是他却毫不在乎，对于未来新生活的憧憬已经麻醉了他，他既感觉不到树枝的鞭挞，也感觉不到身上那种伤痕斑斑的痛苦。他不停地干着，直到太阳晒干他身上的汗水和背后的伤口。
后来，他感觉自己实在是太累了，这才扔下石斧，象一段木头似地在松软、静谧的土地上躺下来，浑身的骨头也好象散了架。因为口渴的缘故，他的唇上生出一层白色的鳞屑，平日里总是湿润润的、若有所思的嘴巴也变得僵硬。而他那一双明净的眼睛却眺望着天空，目光所及之处，显得辽远而空阔。（
鬼医宠妃）这时候，他的脑海里便出现了一种奇特的幻想。究竟在幻想什么？他只是咧嘴笑了笑，脸上并没有显露出特别的神情，恐怕附近的树木也更是无法披露出什么的吧？当然，最令他得意的是，此刻他能够仔细的谛听大地周围那沉闷的、无休止的沙沙声，他知道，这是天和地在互相交流的声音。这种声音令他遐思无限，他盼望着自己的灵魂有朝一日也能够和天地融为一体。这么想着时，他觉得自己目前所做的一切充满了诱惑和乐趣。
一只灰头白羽的鸟翘着尾巴，扑动着一双翅膀，在眼前飞过去。伏羲感觉天色已经不早了，便站起身，向遥远的天边看了看，忽然发现几片若有若无的云朵在慢慢升起，他的心里动了动，看样子今天晚些的时候，可能要有一场雷雨降临了。要来就来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伏羲一点也不感到惊奇和意外。在这样的季节里，暴风雨凸兀而至是经常发生的现象，用不着大惊小怪。所以他根本不着急，仍旧有条不紊的干着自己的事情。
大概一刻钟的光景，天气果然起了变化。风首先刮起来，树叶在风中不停地摇曳。乌云就象以往雷雨到来时那样聚集在一起。（
毒爱嫡女特工妃）在风的鼓动下，大团大团的阴云开始滚动、膨胀、相互拥挤。刚才还显得有点燥热的空气也开始喧嚣起来，变得潮润、纷乱，仿佛充满了恶意。眼看着乌云越积越厚，后来终于被风撕裂开来，那样子极象是一团团灰色的羊毛团散漫的堆积在空中，被狂暴的风席卷而去，速度仿佛比人们身体里血液流动的还要快。整个大地似乎也在运动，是那种狂风舞蹈和林海奔腾般的运动，势不可挡。而伏羲此时正处于运动的中心。但他却没有丝毫畏惧，相反倒放声大笑起来。在愈来愈猛烈的狂风中，他反而感觉到一种快乐。他仰面朝天，对着奔涌而至的乌云，呲着牙，张开嘴，带着一种轻松地、毫不在乎的幽默神情，向着天空大笑。喉结在他的脖子上孤零零地凸起，显得孤单但却充满了力度。
当年，他还是一个单纯的小男孩儿时，躺在用马鬃和藤条制成的**的软床上，听自己的外祖母讲述那些关于雷暴和恶魔的恐怖的故事，他的心里曾经充满过兴奋、刺激和恐惧。但现在，当他独自一人孤独地站在危险地带，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时，他的心里反而非常平静。一道闪电在他的头顶倏然闪过，仿佛在猛然之间点亮了他的记忆之灯，好多记忆在转瞬之间被震醒，似乎又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一世倾城：凶悍世子妃）他觉得，上天在云端刮风发怒，而人们和动物们则象树叶一样四处飘散，再也无法说清楚谁在哪儿？在干什么？或许这件事情压根儿就无法说清楚，谁知道呢？不过，目前被许多冷峻的、毫无生机的僵硬的岩石、土坡以及那些正在努力与风抗争的树木包围着，他觉得自己很幸运。虽然他还无法确定自己为什么会在暴风雨来临之际表现的如此快乐。那么，快乐的根源究竟是什么呢？这个问题的答案有时候说起来其实很简单。当然，这并不是说他没有痛苦，只不过他始终觉得痛苦只是暂时的，就象这暴风雨一样，看起来狂暴肆虐，但其实很快就会过去，接下来天会更蓝，山会更奇，大地也会更艳丽。这或许就是他只所以快乐的理由吧！
风还在刮。
伏羲依旧快活地昂着头，双眼瞪得大大的，仿佛是要从老天爷那发怒的脸上寻找到一丝怜悯和慈爱的表情，但他最终失望了。此时，老天爷所显露出来的表情是那么地严肃和冷酷，简直有点令人厌恶。
天空变得愈发阴沉了。一股强劲的风猛烈地吹过去，他感到身上有了一丝凉意，但这并不是恐惧的结果。强劲的风已经把他的心也吹得张狂起来。尽管身上有些冰凉，但他的心底深处却有一种热腾腾的冲动。
大树突然被狂风刮断。有两三棵树已经倒了下来，在地上腾起一股股灰色的烟尘，看情形就象是大地在猛然间爆裂。树干折断后，树枝在地上裂成碎片。那条名叫弟弟的狗突然之间跑到他的面前，冲他狂吠，不知道是催促他赶快离去呢？还是在赞扬他面对暴风雨时的冷静和勇气？转眼间，暴雨已经倾盆而至。
“我就在这里，来吧，来吧！冲我来吧！”伏羲仰面朝天，快活地大笑着。冰冷的雨幕包裹着他，毫无遮拦的雨水直往他的嘴里灌。他似乎尝到了一种久违了的甘甜的味道。
那狗却在雨地里漫无目的的跑着，它一会儿朝着阴沉沉的天空狂吠几声，一会儿又抖动抖动浑身的雨珠，对于这滂沱的大雨它既感到陌生又感到亲切。
雨仍在无休无止地下。而此时此刻，女娲却站在茅屋的门口，望着那茫茫的雨幕，心里充满了担忧。她不知道这雨还要下多久？也不知道伏羲现在是怎样的处境？这场雨来得真不是时候，在这可怕的、无休止的暴雨笼罩下，人和动物则显得是那样地渺小，无足轻重。她一直关注地遥望着天空，感觉天空好象在她的头顶上不停地旋转。她的心也一直揪揪着，不能完全放下。
后来，这雨终于小了下来，她的心才似乎得到了某种宽慰。但天空仿佛在有意捉弄她似的，有一阵子，刚刚露出了一点蓝色，但很快就又被乌云占领了。天空在她的眼里总是显得飘飘忽忽，忧豫不定，好象在玩弄某种骗术。这场雨已把她搞得心烦意乱。她一直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盼望着伏羲能够安然无恙。
雨幕中，终于出现了伏羲模糊的身影，女娲忍不住快活地大叫一声，也顾不得天上仍在下雨，便一头扑了出去。她真的片刻也不敢耽搁，她的心其实早已飞了过去。
风雨中，他们二人相拥在一起。那条狗也在二人的身边撒欢儿般地奔跑了一阵，然后伸着舌头，抬头望着他们，眼睛里却流露出一种复杂的目光，是羡慕、嫉妒、抑或是感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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