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考察之旅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白昼。(
材料帝国)
大地上,滔滔的洪水已基本褪尽,裸露出褐色的土地与纷乱坚硬的石头、杂树和碧绿的蒿草。一条大河,曲曲弯弯,宽阔的河道里,河水滞缓而凝重;一条小溪,回回荡荡,窄浅的河谷里,河水清澈且荡漾。
天刚破晓,伏羲就醒了。他一跃站了起来,向四周看了看,除了茂密的树丛和茅草之外,没有任何动静。此时,就连喧闹多动的鸟儿们似乎也沉浸在睡梦中不肯醒来。大地一片寂静。
他站在地上,轻轻地活动了一下腰肢,感觉浑身上下都在隐隐作痛。这是踏上旅程的第几天了?他从皮裙的夹层中掏出一条用麻和牛皮拧成的绳索,见那上面打了五个结,这意味着他已经离开女娲五天了,今天应该是第六天,他沉吟了片刻,便又在绳索上打下了第六个结。正当他刚要起步行走时,忽然觉得左脚的前掌处,有些疼得厉害,一剜一剜的,直钻心。昨天的时候,他不小心踩上了一个木刺,当时没顾得上仔细处理,只是用一些混合着他的唾液的泥土将伤口上的血草草止住了,又坚持着走了一天,虽然时间长了伤口已经麻木,可休息了一夜,疲倦消失了,但伤口就又疼起来。(
超时空犯罪集团)他只好找了一块木皮绑在脚上,这样走起路来虽然一瘸一拐的,但疼痛却减少了些。
原野上,迷人的景象多姿多彩,令他眼花缭乱,也为他的旅途增添了不少色彩。一路上,他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孤独和寂寞,轻松自如的心情始终伴随着他,也让他拥有了许多乐趣。远处,似乎总有一种美丽在等待,寻觅的过程充满了魅力和诱惑。
行进的途中,他不时看到有一群群的野羚羊从树林中涌出,在它们走过的地方,一只只懒散的鹌鹑被惊扰的扑楞楞擦着地面飞去。偶而的时候,一只野兔从他的脚下倏然窜出,惊慌失措地向前狂奔,惶急地去寻找另外一个可供躲藏的地方。而他却顾不上留意这些,只顾往前赶路。离家的时候,他已经给女娲讲了,他要把这一带的地形观察清楚,另外,他还要寻找一下,看一看在这周边的地区是不是还生存着别的人类。
太阳升得越来越高。天气变得燥热起来,伏羲觉得额角上开始出汗,汗珠越过眉毛流进了他的眼睛里,迫使他要不停地眨动眼皮,这样才可以避免被咸涩的汗水蛰得眼膜刺痛。他走得很急,太阳才刚刚升至中天的时候,他已经走出去很长的一段路程了,但他还是怀疑今天行走的速度,心里面竟慢慢地滋生出一种焦急的情绪。(
天才狂妃,废物三小姐)因不停地流汗,所以他开始感到口渴起来。他极想喝水,于是就用眼睛四处梭巡,他在寻找水源。
前面出现了一条道路。说是道路,其实是被杂沓的动物们的足蹄踩踏出来的一条模糊的痕迹。长期野外生存的经验告诉他,水源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地方了。他没有半点犹豫,便沿着眼前这条由动物们踩踏而成的模糊的道路一直向前走去。行不多久,眼前果然出现了一个清澈的池塘。伏羲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渴了。他一瘸一拐地挨到池塘的边缘,想蹲下来喝水,可是他的腿却不听使唤,蹲了几次都蹲不下,无奈之下,他只好趴在地上,用胳膊肘撑住身子,努力地把嘴唇凑向水面。这时候他从池塘那平如明镜的水面见到了自己的脸容——一张清癯瘦长的脸上,纷乱的长发,大大的眼睛和一张菱角分明的阔大的嘴。他稍微怔了怔,然后朝着池塘中的自己露出了笑容。
他饮了几口池塘里的水,发觉这水很是清凉,他一阵诧异,疑惑地向池塘的上方瞅了瞅,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又低头饮了几口,觉得清爽极了,便站起身,抖了抖肩膀,伸了伸腰肢,肌肉虽然还有些酸痛,但感觉比原来好多了。他抬起头,看到前面有一棵大树,巨大的树荫伞盖一样地遮盖在地上,便走过去,靠在树干上,眯上眼睛想小憩一会儿,但树上面却有几只山雀在唧唧喳喳地叫唤着,好象在争论什么事情。(
贵族学院的冷酷公主)他苦笑笑,然后离开那里,去往另外的一个树荫下。他不想打扰这几个山雀的生活秩序,更不想成为它们眼里的不速之客。
在稍事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伏羲简单的吃了一些食物,又继续往前走去。他认为自己应该尽量走得远一些,那样他就会多考察一些地方。这时候,阳光已经开始偏西了,但却依然很热。在茂密的草地上,他又发现了一条若有若无的路。周围都是一些被踩倒的灌木丛和一些被剥去了外皮,露出了里面的嫩枝的小树苗。他知道,这是那些鹿和羚羊之类的动物啃噬后的结果。同时,他还注意到路上稀稀拉拉地散落着一些野狗的粪便,这种颜色微微泛白的粪便是因为野狗用那强有力的牙床嚼碎了许多骨头吃下去后形成的。远处的一片土坡上,一群羚羊被他突然出现的身影所吸引,俱都停止了吃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直到他远远地脱离它们的视线,消失在草丛中,它们才又恢复了常态。
伏羲在这条路上行走着,感觉神情激昂。他觉得脚下的这片土地竟然也是那么地熟悉和亲切,那又厚又密的草丛,又高又大的树木,清澈甘冽的泉水,各种各样的动物,包括周围那些鸣叫和啼唱的斑鸠、鹦鹉和长嘴鹊,甚至还有在天空中盘旋着寻觅猎食对象的老鹰和啄食死腐食物的秃鹰都给了他一种久别重逢的感受。他心中忍不住产生了一种想要歌唱的冲动,于是,便抬起头,冲着蓝蓝的天空和空旷的大地高声唱了起来:
乾呵, 天啊!
颠宇包盈, 高高地包容一切,
介干萦, 伟大无边不停地旋转,
揭而不憩, 高举在上而不知休息,
驳而克明, 虽然班驳纷杂但充满光明,
四叙既仑, 一年四季按照一定的次序更替,
万类既生。(
妖精的独步舞) 万物因此而得以生育呵!
厥造唯弘, 它的造化之功非常大呀!
厥勋唯宏;它建立的功勋也是非常大;
坤呵, 地呵,
荒莽莫默, 广大无比寂寞无声,
殷森囤匿 ,植物林立动物藏匿,
靖而不躁, 安静而不躁动,
朴而不饬, 质朴而无修饰,
群类讹育, 动物赖此而生育,
庶物莘植。(
凤凰劫:妃你莫属) 植物也因此而成长呵!
厥施唯熙, 它给人的恩惠是多么的普遍,
厥勋唯极------ 它的功劳无边无际------
这样唱罢,他的心中感觉无比欢畅和愉悦,脚下的步伐也轻松了许多,优美的大自然已使他完全忘却了疲劳和忧虑,他觉得自己也变成了大自然当中的一部分,一种无法比拟的骄傲和自豪从心底油然升起。如果人类真的能够与大自然有机的融合在一起,那该是多么美丽的事情呵!
一道小河又出现在眼前。远远望去,河边密密麻麻地长满了柳树和刺槐。此时,日已西斜,田野里显露出一派旖旎的风光。微风拂过,一股熟悉的野花的芳香随风浮动,固执地钻进他的鼻孔里,使他忍不住打了两声喷嚏。他慢下脚步,满意地四处看了看,远处的草丛中,青蛙的叫声持续不断。而眼前一棵巨大的柳树上却落满了灰尾巴的燕雀,他怕惊动了它们,便轻轻地从树旁绕了过去,但还未走多远,就听见身后响起一阵聒耳的嗡动声,回头一看,原来是一只鹞鹰飞来,把成群的燕雀给吓跑了。他摇摇头,冲着天上的鹞鹰大喊了一声,他觉得它不该欺负那些燕雀,它们太弱小了,没有鹞鹰那样的尖嘴和利爪。当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举动完全是多余的。鹞鹰的生存其实就是靠着这些弱小的鸟类给他提供食物的,如果它不猎食它们,自己就会被饿死,这是大自然的生存法则所决定的,无人能够改变。于是,他只好遗憾地叹了口气,又继续向前行走。
太阳开始微微泛红,天色眼看就要暗下来了,伏羲突然加快了前行的步伐。他想在天黑之前趟过那条小河,然后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歇息。他在盘根错节的灌木中弯弯曲曲的行走,急重的脚步声和灌木枝叶的碰撞声惊起了一群群飞鸟,而没有听觉的蚊蝇也被空气的震动所惊扰,纷纷趋上前来,在他的身前身后飞舞着、追逐着,形成了一个迷乱的雾团。河边上,几只白鹭先是远远的向他警惕地张望,及至离的越来越近了,它们才惊慌的张开翅膀擦着水面飞走。河水被它们宽大的翅羽掀起阵阵细微的涟漪。
伏羲一步步来到河边,先在岸上站立了一会儿,又向上游望去,见水势很平稳,微红的太阳映在水中,波光潋滟,仿佛在河面上撒了一层散碎的金子。一只灰白色的苍鹭在金光闪烁的河面上低低地飞翔,它那长长的细腿,几乎紧紧地贴在水面上,每一次扇动翅膀时,都能在水面上掀动一片涟漪。他知道,这是苍鹭在寻觅水中的小鱼。看到苍鹭终于把一条又肥又大的河鱼吞在嘴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有点饿了,肚皮开始咕噜咕噜地叫唤。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吃饭的时候,便把皮裙向上撩了撩,挽在腰间,然后摸索着慢慢的走进河里。河水并不是太深,刚过腿弯部分,有一股微微的暖意。底部的河沙很光滑,双足踏上去的时候,足底的沙被流水拂动,好象有一双温柔的手在轻轻按摩,感觉甚为舒适。到达对岸时,他索性把腰间的皮裙脱下来扔在岸上,然后又**着身子返回到河中间,四肢摊开浸泡在河水中,任暖暖的水流在身体上缓缓滑过,几天来的疲惫和辛劳竟然一扫而光。
一直到夜幕完全降临,他才从河里爬上岸。这里的灌木丛也是异常茂密,他拣起地上的皮裙围在腰间,猛然向后甩了甩湿漉漉的长发,然后小心翼翼地向灌木丛的深处走去。正走间,忽然听到前面一阵声响,他警觉的望过去,原来是一只灰皮獾被他惊动,正慌乱的蹿进草丛中去藏身。他笑了笑,继续拨开灌木丛的枝叶向前走,这时,他似乎又听到一种枝叶折断的声音,然后是一阵飞鸟扇动翅膀的扑楞楞的响动,他正要回头张望,却猛觉得头部一阵剧痛,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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