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9-14
不知道是做梦还是怎么,她好像又看见了光河,地底深处流淌而过的那条璀璨的光河。又看见那个女人。
女人似乎没有发现她,只是静静地伫立在河畔,低头看着缓缓流淌的光芒。女人在唱歌,歌声轻盈悠扬,像是一支摇篮曲,淡淡地像是能飘散在风中河流里。
“你听木灵在唱歌,那是生命诞生时的小夜曲。光河中流淌的荧光,孕育了谁。”
“你听树精在唱歌,那是生命逝去时的咏叹调。光河上飞舞的荧光,吞没了谁。”
“是谁在等待夏夜的到来,是谁在期盼鬼门打开,又有谁看见光河静默地流淌过世界的重合,最后是谁预见了死亡的未来。”
“你无法看见光河的情绪,就无法看见生命的兴衰,生命都从这里走出,生命也都终归于此。”
歌声突兀的停了,女人转头看向蓝齐儿,又像是透过蓝齐儿看向更远的未来,女人笑着,笑得温和而又灿烂:“你能看见河面上的亡灵吗?”
蓝齐儿将信将疑地看向河面,只见点点流光,漂亮的不像属于这个世界的美景。
女人仍是笑,光洁的脚在河流的光芒下像是熠熠生辉:“你终会看到的。”
蓝齐儿猛然在光河之上看见木棉的虚影,依然是平时那般憨傻温暖的笑容。
蓝齐儿从梦中惊醒,猛地坐起来,忽然想起木棉还在甜品店等自己。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不会吧?
“我要回去,天水,我要回去。”蓝齐儿抓住天水的手臂,一脸焦急。
“殿下,需要先吃午饭吗?”天水平静询问道。
“不用,立刻回去。”蓝齐儿想起早上连早饭都还没吃就出来了,现在就中午了,木棉该等多久了?
天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去开车。
“诶,难得出来,不和我多联络联络感情啊。”天月一脸无赖的凑上来,“还是看我又长帅了一点,所以不好意思啊?”天月白皙细嫩的手掌摸摸脸颊,一脸不解,“诶,没关系,我再帅都不会嫌弃你丑的。”
听得一旁的皎光和月奴对视一眼,互相看见对方眉梢不住的跳动。
“你这货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啊,姐姐现在没空和你折腾,下次一定把你揍成狗屎。”蓝齐儿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听见门外汽车鸣笛,赶忙跑了出去。
等车停在早上的街道时,已经下午一点多了,街道上时不时能看见穿着校服的学生,在暑假仍然在上课的中学生。
蓝齐儿赶忙冲进甜品店,远远就看见木棉趴在桌子上拨弄热可可的勺子。
“对不起啊,木棉,我回来晚了。”蓝齐儿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她从来没有将木棉当成一个低能儿,她能感觉到,他听得懂,他什么都听得懂,心里跟明镜似的。
木棉抬起头,眼神可怜兮兮的,抓住她的手,没有再松开,才露出满足并温暖的笑容。
蓝齐儿敢肯定,世界上再也没有人的笑容能比木棉的更温暖更让人心情明亮起来。
蓝齐儿也从在梦中看见木棉的影子的惊慌中反应过来,跟着他一起笑了。点了一整个森林蛋糕,两个人分着吃,从两边向中间挖,一点一点,一口一口,即使两人在对立面,也能将阻隔在中间的蛋糕吃个干净。
“我今天看见了一条漂亮的河,特别漂亮,保证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漂亮的河了。”蓝齐儿有些雀跃,像是一个耍宝的小孩。“唉……可惜木棉看不到。”
木棉只是笑,仍然是埋头吃着蛋糕。
“我在河边看到一个女人,不穿鞋子,头发很长很长,差一点点就要拖到地上了。”蓝齐儿挽了挽自己的头发,“木棉,你说该留多久我才能留那么长呐,真漂亮,可有女人味了。”
木棉抬头笑,眼眸亮晶晶的,指尖沾着奶油,摸了摸她的头发,笑容无比灿烂。
蓝齐儿总觉得木棉是一个有魔力的人。明明从不说话,但是却给人可靠而又满足的感觉。明明没有天水那般帅,也没有他那般聪明干练,明明是一个驱魔师,但是就是让她感到无比亲切,并且信任。
明明自己是个卧底一样的存在,居然对这方阵营的一人觉得有信任感。要是被天水知道,肯定会对自己一串说教了。天水的说教方式,面面俱到,条理清晰,让人根本无法反驳,唉……
蓝齐儿和木棉手牵手走在商场里,一些正在购物的大妈看着两人,不禁都笑着。两人实在太像情侣了,差不多的年龄,两手紧握,而且木棉一直笑着,特别讨喜。其实蓝齐儿只是怕商场人太多了,木棉走丢。
木棉忽然不走了,倔强地立在那里,像是脚下生了根,不管蓝齐儿怎么拉,也不挪动半步。
“木棉,怎么了,我们得把东西买齐。”蓝齐儿有些好奇,木棉平日里乖巧听话,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木棉摇摇头,定定地站在那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货架上的某处。
蓝齐儿顺着木棉的视线看见货架上一个圆形底座的木偶,是个平刘海马尾辫的女孩模样,外面套着一个玻璃盒子。蓝齐儿拿起盒子,晃了晃:“你喜欢?”
木棉眼巴巴地点点头,模样可爱极了。
蓝齐儿将盒子递给木棉,开心道“拿着吧,一会姐姐给你结账。”蓝齐儿彻底将自己比木棉小两岁的事实给选择性遗忘了。平日里除了木棉偶尔在小白美南欺负自己时,出来镇压恶人,陪自己练刀。一般都是蓝齐儿照顾木棉,给他做饭买吃的,选衣服,甚至除了睡觉和休息时,两人几乎都是黏在一起。
木棉乖巧的点点头,伸手重新握住蓝齐儿的手,露出开心的笑容,亦步亦趋地跟着蓝齐儿。
外院已经开始接待新生,逐渐热闹起来,进入校门总能看见风尘仆仆的家长开车带着光鲜亮丽的学生,窜梭在校园里。
蓝齐儿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招人眼球,时不时有办好入校手续的新生站在路边打量蓝齐儿与木棉,眼神在两人身上游走,让蓝齐儿一阵憋闷,感觉被许多人用眼睛强奸了一般,极其不爽。
“唉,木棉,你说他们看什么啊,好不爽啊。”蓝齐儿皱着眉头,有些赌气说道。
木棉歪头一愣,像一只老母鸡一般张开双臂挡住别人的视线,将蓝齐儿逗得大乐,笑得蹲在地上直不起腰来。木棉也挠着头跟着笑起来。
“学长。”一个穿着橙色吊带连衣裙,头发染成酒红色的女孩走了过来,对着木棉问道,“你知道校长办公室在哪里吗?”女孩身材纤细高挑,很是漂亮。
木棉挠着头给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蓝齐儿暗叹一声,帮忙说道:“校长办公室在一号行政楼,在主教学楼后面的花园里面。”
女孩没有看蓝齐儿,仍是对着木棉说道:“能带我去吗?”声音甜甜的,甜腻的像是一颗坏掉的话梅糖。
木棉笑着,栗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反射着闪耀耀眼的光芒。看着女孩一阵炫目。
蓝齐儿暗道命苦,木棉根本不会说话,如果自己不上去解围,女孩肯定会尴尬死的,可是自己上前说话,又会招惹的女孩不开心,思索片刻,还是说道:“木棉,我们带她过去吧。”
女孩这次倒是回头看了一眼蓝齐儿,一挑红色的发梢,声音发甜:“学姐,你先回去吧,有学长就够了,外面太阳那么大,把学姐晒坏了就不好了。”说着就挽着木棉的手就要往前走。
蓝齐儿暗骂一声,追了上去。“学妹啊,额,不对,同学阿,我也是新生,那个,木棉他不会说话,我一会得负责带他回去。”
女孩嘀咕一声:“哑巴还出来转悠,不会死浪费别人表情嘛。”撇开木棉的手,狠狠跺了跺脚,转身离开。
木棉在阳光下傻乎乎的笑着,仍是那般温暖。蓝齐儿却看得十分心疼。“你站住。”
女孩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往前走去,腰身扭动地像一条灵活的水蛇。
蓝齐儿怒极,跑上前去,鬼切连鞘横在女孩面前,“我叫你站住。”
“呦呦呦,这年头,拿个cosplay用的刀就出来耍威风啊。”女孩一脸不屑,从裸露的肩膀处抽出一把与外形与鬼切极其相似的刀,只是刀柄鲜红,像是浸染了鲜血,“刀名‘蜘蛛切’,可不是随便什么垃圾刀能比的。”
“好了好了。”不知道校长什么时候出现在附近,飞鸟在校长身后半步站定。“老头子刚想四处走走,看看今年学生有没有漂亮的小姑娘,就看见你们了,打打杀杀的一点也不可爱,赶紧收了。”
“是,校长。”蓝齐儿只得退回到木棉身边。
“你就是李帝伟?”女孩歪着眼睛打量半天。“看起来和普通胖老头差不多,不怕我一刀切了你。”女孩扛着刀,上前几步。
蓝齐儿虽说相信校长足够应付,但还是拔出鬼切,在校长身前站定,右脚上前一步,重心下沉,横档在前,摆出一个可攻可守的起手式,鬼切刀面紫光流转。
校长笑眯眯地看着蓝齐儿的架势,颇感欣慰,才两个月就从一个白条成长到现在,可不是光靠蜘蛛的遗传就行了。
“切,就你们的破刀,在我的蜘蛛切前都不堪一击。”女孩轻蔑地看着蓝齐儿。
“日本名守一族的小公主小光是吧,没想到中文这么好。”校长眯着眼睛乐呵呵的说着。
女孩哼了一声,没有作声。
“老头子我代表学校欢迎你入学。”校长摸摸光头似乎不介意女孩的态度。
“听父亲说塞拉明德高手如云,教学质量很高啊。”女孩虽然夸赞,却十分不屑得皱着鼻子说着。
校长拦住身后有些冲动的飞鱼,仍是笑呵呵地说道:“是吗,能入名守小公主的法眼,让老头子颇感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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