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夏日炎炎。
金色的光芒自玻璃窗照射进來。刺眼的光辉洒在整洁光滑的地板上。微风轻轻拂起窗帘。生细微的声响。窗外茂盛碧绿的大树上。有不知疲倦的蝉在不停的哼叫着。
房间的书桌前。
趴伏着一个女人。
柔顺乌黑的长有些散在桌上。女人闭眼安静熟睡。浓密的长睫毛排成一个倒影。肌肤凝白如雪。娇小剔透的唇美得像是花瓣。她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睡觉。身上散出來的娴静气息。温和得如同一杯不冷不热的水。
“吱呀”的一声。房门突然被人轻轻的打开。
从门外先是探出一张小小可爱的脸蛋。粉嫩的脸颊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捏上一把。一双大眼睛漆黑而明亮。宛若深色的夜里高挂在空中的一轮圆月。小女孩长得实在是太可爱了。只是。在那张稚嫩的脸上。却有着不同于同龄女孩的淡漠。
小女孩眼睛盯着不远处的女人。确定对方沒有被吵醒后。这才轻轻的走了进來。
她沉默的走了过去。來到女人的身边。娇嫩的唇瓣。轻轻的吐出两个字來：“妈咪。”
这一声响。很轻很轻。像是來自遥远的呼唤。可是却让女人的身子动了动。
别离睁开眼睛。转过身來定眼一看。困乏消褪。低声温柔的问道：“漆漆。怎么啦。”
被唤作“漆漆”的小女孩不言语的直勾勾盯了她半天。这才开口：“妈咪。这里是中国。我们为什么要回來。”
“小漆漆不喜欢这里吗。这里是咱们的祖国呢。”别离温柔的笑了。蹲下身子來。望着自己女儿的脸。
这张脸。这双眼睛。越长大。越是像他啊……
穆漆稚嫩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声音软软的。却透着倨傲：“别在我名字前添个‘小’字。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看着她一本正经颇为严肃的表情。别离吃吃的笑开了。可是待女儿的眼睛逐渐透放出冰冷的时候。她立马换上一副认真的面來。
“是是是。漆漆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以后妈咪不会再叫你小漆漆了。”
穆漆满意的勾了勾唇角。笑容甚是甜美可爱。透着几分得意。可是那看向妈咪的眼神又是无奈的。唉。妈咪每次都这么说呢……
“小……咳。呵呵……漆漆啊。你在幼稚园这几天还开心吧。跟老师同学们相处得怎么样呢。”
“……还行吧。”
“你肚子饿不饿呢。晚餐是要妈咪做还是咱们出去吃。”
“……随你吧。”
“……”别离无语的抿了抿嘴。这小屁孩。说话能不能有点五六岁小孩该有的阳光灿烂。。一副老成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像谁。老是冷冷淡淡的……唉。跟她在一起还好点。要是跟别的陌生人在一块。估计是等个三百年也等不到从她嘴里吐出一句话來。
忽而。别离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珠子一转。问：“漆漆。再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呢。想要什么就说出來吧。妈咪一定会尽量满足你的。要什么都行。”
想來自己最近手头上还有点小钱。这荷包鼓了。自然是不能亏待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听到妈咪的话。穆漆原本淡漠的眼珠子慢慢变得有些光彩。别离见状。心想她肯定是心动了。便又继续热情洋溢的说道：“只要是漆漆想要的。能够让漆漆开心。妈咪就算现在沒有能力。也会努力使劲的赚钱。替漆漆买來的。”
话音落下。
穆漆沒有说话。
别离闭上了嘴巴。安静的一脸期待的等着她的回答。
她知道。她刚才是心动了。
在以往的岁月里。在自己的荷包鼓了的时候。曾无数次的问过她。想要什么礼物。而她。总是淡淡的说出一些小小的礼物。别离知道。那些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只是为了敷衍她罢了。
可是刚才。女儿眼底闪过的一丝情绪。还是让她给抓到了。
良久。
小小的穆漆站在房间里。别离则是蹲着身子与她平视。
小女孩犹豫不决的表情。终于变得坚定。她平静的说出了自己想要的礼物。可是声音里听得出來有些颤抖。
是的。她很激动的等待着妈咪的答案。
而别离脸上的笑容却在她语毕的时候给生生僵住了。
因为。女儿说的话是：“那我要爹地。”
短短的五个字。却让别离原本红润的脸色慢慢变得苍白。身子僵硬。唇角微颤。
她似乎沒有想到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來。
女儿是早熟的。自她懂事以來。她便知道辛苦拉扯她长大的是妈咪。一直以來围绕在她身边细心呵护她的也是妈咪。爹地……这个对她來说似乎很遥远很陌生的名字。她只字未问过关于他的一切。
别离原以为。她从來不提。是因为不在意她的爹地是谁。也不在乎为何爹地不在她的身边。可是沒想到。她今天却说了。她要爹地……
一阵苦涩自心底散开。是她太愚昧了。哪一个小孩不会想知道自己的爹地是谁呢。就算是生來性子淡漠的穆漆也一样啊……
可是。她能说吗。
能告诉她。曾经的种种吗。
有些抱歉的垂下眼帘。别离的脸上被一层阴影重重的笼罩着。眉头揪起。嘴唇动了动可始终沒有说话。似乎是有千言万语但是又难以启齿。
穆漆也沒有说话。
这次是换她静静的等着妈咪的回答。
又是半晌过去。
房间里的光芒似乎变得淡了些。窗户依然是开着的。风吹进屋子里有些凉爽。将闷热散去。
“漆漆……爹地……爹地的话我恐怕……不能……现在还沒有办法……但是如果你真的很想的话我也可以……”真的很想要见爹地的话。她也只能带她去见他了。想來。自己是不是对孩子太残忍了点。从小沒有爸爸在身边的她。看着身边同龄的人都有爸爸妈妈在爱护着。心理上怎么会沒有阴影呢。
是啊。也许当初就不该把女儿带走。自己远走就行了。何必把能够在穆家众星捧月养尊处优的女儿给带走呢。她太自私了。因为舍不得就做出了如此自私的事來。将來女儿知道了一定会恨死自己了吧。优秀的生活是被她给毁掉的啊……
正当别离内心生出惭愧。无比懊悔的时候。眼前的人。突然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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