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了海西路口。
林夏付钱之后匆匆的下车,一路上她都碎碎念着季淮恩的话,丝毫不敢忘记。
“下车后是个十字路口……”林夏左右环视,这里估计是一片老街,只有少数车辆,她站在马路中间,左边是时尚街,右边是咖啡店。
林夏想了想,好像不对劲。
季淮恩貌似是说左边是咖啡店,右边才是时尚街。
林夏转了个身。
不远处的小车内,男子失笑,漆黑如玉的眸中都是她的模样。
“直走,然后分叉路口后再向左走……”林夏默默的念道,一边念着一边走,生怕自己忘了。
她不懂季淮恩为何这次别出花样,只是乖乖听话。
小车始终跟她有很大的距离,季淮恩悄悄尾随,一路静静的,这里的地方靠海,风也较大,轻轻的,撩起前方的她的长发。
季淮恩有点享受这样的滋味了。
仿佛她的一切都在自己的眼中,他可以默默的跟随她,默默保护她,然后再在终点的时候和她相遇。
林夏走到了分叉路口,她直直的往左边走。
好在道路两边都有路灯,虽然不是很亮,却也起了点作用,在黑暗的世界里,好歹也是一片光明。
海风有味道吗?
但大海有声音,一浪推翻一浪。
当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的时候,林夏怔在了原地。她没有站在海滩上,脚下却好像有着细沙的柔软,她没有亲临大海,却仿佛体验到了它的悠然清澈。
长这么大以来,她第一次看海。
昏黄的街灯在道路两边,烟波的海面,浪潮涌动,林夏的嘴边情不自禁的荡出笑容,她还沉浸在大海的世界里时,身后突然响起了小提琴的声音。
林夏一惊,回头。
弹奏小提琴的人是季淮恩。
他穿着一身墨色的正装,五官柔和,身姿颀长,修长的手指握着琴弓,悠扬的琴声柔泄而出。
就像是此时静悄悄缓缓推着浪潮的大海一样,又仿佛是深夜里朦胧的轻纱。
那样绝美得令人羞愧的面容,那样令人陶醉的琴声。
林夏痴痴的看着他,不由得看的呆了,她极少犯花痴,可不知道为何,兴许是这番情景,衬得季淮恩格外俊美,就像是古希腊神话中才可能存在的王子一样,矜贵华美。
神圣得不许别人侵犯一丝一毫。
在这样的琴声下,林夏的脑海里忽然涌起了无数个画面,这段日子里以来的共处,一切浪漫的小琐碎,她仿佛忘记了最初相遇时的残忍对待。
音乐靠近了尾声。
季淮恩极好的收了音,唇角微弯,“喜欢吗?”
林夏的眼中朦胧,一瞬间的事,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幸福,好像被默默的保护着,被他疼爱着,情不自禁的,她毫不犹豫的投到了他的怀抱里。
“我很喜欢……很喜欢……”她的声音明显就是哭了,靠在他的怀里,轻轻颤抖。
季淮恩哭笑不得,“那你哭什么?”
“感动到了……”
“白痴。”他将她拥在怀中,温暖的体温让这个秋冬的寒冷统统消失了,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脑勺,下巴靠在她的脑袋上,声音轻缓,“一点付出就让你感动到哭了,以后该怎么办?”
“……嗯?”林夏抬头,双眸泛红的模样像个孩子一样,傻傻的。
季淮恩失笑,她真的很笨,可又笨得让人更加喜爱。
“好了,别站这吹海风,我带你去吃饭。”
“好。”
季淮恩一手拿着小提琴,一手牵着林夏,紧紧的牵着,生怕她一不小心就脱离了一样。林夏噗嗤一笑,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娇羞。
秦珊曾经对林夏说过,恋爱里的所有女人都会沦落成傻瓜,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恋爱了,可是却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一定成了傻瓜。
季淮恩将小提琴放回了车里,他决定步行带林夏去附近的餐厅吃饭。
林夏毫不顾忌的盯着他,嘴角一直忍不住的笑,洋溢着幸福。
“一直看着我干什么?”季淮恩蹩眉,很不自在,他也是个会害羞的人。
林夏抿唇,思考很久,肯定道:“你今天好帅!”
原以为季淮恩会害羞得说不出话来,谁知道,他却接得很快,臭屁道:“我哪天不帅?”
“……”林夏囧,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你什么时候学会小提琴的?”
“小时候。”
“那你还会什么?”
季淮恩想了想,摇头,“不知道。”
他会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乐器一类的没什么好困难他的,如果林夏喜欢,他甚至还能每天都变着花样逗她开心,只是季淮恩天性冷漠,从未对哪个女人这样过,在他以前的世界里,他从来不认为演奏乐器能使女人开心,但林夏就不同了,随便弹一曲小提琴,她就感动得泪眼汪汪的。
林夏举起了他的手,修长纤细的,是一双让女人恨得牙牙痒的手,她感慨道:“手这么漂亮,季淮恩,你弹钢琴肯定也很厉害吧?”
“这是什么逻辑?手漂亮,弹钢琴就厉害?”季淮恩挑眉,虽然钢琴对于他而言也不在话下。
“是啊,身边的朋友都是这么说,弹钢琴的人手都很漂亮,又细又长的。”
“真傻。”季淮恩毫不客气的说道,嘴角却带着浅浅的笑意,不细看难以察觉。
林夏叹了口气,季淮恩这个人真的很讨厌,有时候一直对你笑啊笑,下一秒,又忽然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虽然说他现在比以前进步了很多,一天能微笑好几次,但面无表情的时候,就像是人格分裂一样,依旧可怕。
“季淮恩,你就不可以多笑一笑吗?”林夏碎碎念道,“专家说了,笑一笑对身体好,每天一笑多活五秒。”
“你傻不傻?笑一笑就活五秒,这种鬼话也只有你信。”季淮恩赏了她一个白眼。
“……”她一片好心就这样被他打击了回来。
“你应该庆幸了,至少现在的我偶尔会笑笑,还会跟你讲一堆的废话。”
“嗯,这点是挺庆幸的。”林夏说道,毕竟她是个目睹了他从前有多罪恶的人,“这么说,你也默认了你以前很不爱笑,并且很不爱讲话吗?”
季淮恩懒得理她。
林夏也不再纠结他这个问题了,他的冷淡是从小就这样,冷酷无情了二十几年,要是突然变得嘻嘻哈哈,那绝对是不可能事件,并且,林夏也绝对不会习惯的。
林夏叹了口气,她真是被虐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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